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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宏煜趁着此次年节的档口,给联军上下发放一身崭新的军装,说白了就是在收拢军心。
不管是明军,还是联军中的其他藩国的军队,人人都有。
这几年来,大明的纺织业飞速发展,成衣业的规模更是不断的扩大。
衣服这种东西,对其他国家来说可能是稀罕玩意。
给军队换新军服是个不小的花费,但对大明来说,却是真的不算什么。
给联军上下十来万人换新军服而已,大明朝廷完全是能承担的起这个花费的。
甚至都不用咬咬牙
对朱宏煜来说,真的只是小意思。
当然了,为了方便供应,这次给联军换的新军服,从形制上来说,全部都是清一色的明军军服。
并没有给联军的各藩国的军队做专门的区分。
但是,对此这些联军士卒也都没什么意见
平白得了一件新衣,只要合身能穿就行,没人会在意新衣的样式的。
这个时代的人们,可没有后世那么讲究。
柳山泰闻言,笑呵呵的说道。
“陛下隆恩,联军上下无以为报,唯有死战破敌,为陛下献上胜利,才能报答万一。”
洪旺福笑着点头道。
“大帅所言不错”
“既然大帅这边签收了军服,那下官便要告辞回去复命了”
联军大营内
那些来自各藩国的士卒,从军需官的手上接过崭新的军服,一个个脸上都是洋溢着发自真心的笑容。
这年头各国都一个样,当兵是个苦差事。
吃不饱,穿不暖,朝廷时不时欠些饷钱,都是常有的事情。
从根本原因上来说,这个时代的军队军纪差,还真不能怪军队本身。
一群大头兵非但平时吃不饱穿不暖,甚至就连饷银都要被克扣,养家都很困难。
要让他们上战场拼命了,上面舍不得开拔费,那就只能放任军队去自己抢了。
因为,如果不抢,这些大头兵就没办法养家。
当年南宋的岳家军为什么能做到“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打掳”
除去岳飞对军纪的严格约束之外,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他们背后靠着南宋朝廷的中央财政,冻不死也饿不死。
说不上吃穿不愁,但最基本的粮饷供应是有保证的。
既然靠粮饷能养活自己养活家人,那劫掠也就变成了一个非必要的事情。
而不是养家糊口的营生
唯有如此,军纪才能约束的住军队
否则的话,如果军队真的要冻死饿死了,不会真有人觉得所谓的军纪能约束的住一群手里握着刀枪的大头兵吧
人啊,终究都是利己的。
不会有人手中拿着杀人的利器,还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冻死饿死的。
所以,朱宏煜虽然重视军纪,但却更在意给军队的粮饷待遇。
因为他知道,如果不能给军队补齐粮饷,就要去整顿军纪,军队就会分分钟哗变给你看。
只是,朱宏煜对军队重视,给明军上下最好的待遇。
在朱宏煜的一力主张下,明军一直都在高薪养兵。
全军上下皆是吃穿不愁,甚至每三日能吃一次,平时吃饭也不少油水。
甚至一年还会发两套崭新的军服。
更别说还有军功田和日常的饷银赏赐
待遇可谓是优厚
但这是现在的大明朝廷给明军的待遇,其他藩国的军队可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
甚至可以说,自从参加联军以来,可谓是这些藩国的军队过的最好的一段时间。
虽然战事激烈,伤亡数字一直都在增加。
但却是大明这边在供给着他们的粮饷,他们的粮饷不用再被国内的贪官污吏层层克扣。
很多人都是第一次感受到了吃饱饭的滋味,第一次百分百不打折扣的拿到了自己该有的饷银和赏赐,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军功不会被上官分润的感觉
而现如今,随着年关将近,大明天子更是给他们送来了每人一件的崭新军服,以做赏赐。
叫这些人如何能不感动
不光是因为这么一件衣服。
更多的是因为,他们从大明天子这里感受到了重视,感受到了尊重。
他们能感受到,大明天子,把他们当人看了
而不是像他们国内的那些官员将领一样,将他们当做是可以随意欺凌压榨的奴隶,甚至地位还比不过牛马牲畜。
在此之前,他们大部分人都是几乎没有穿过新衣的。
身上的军服都是又脏又旧,补丁都挡不住漏洞的乞丐装,在给到他们手上之前,不知道换了多少个主人了。
在此之前,他们还在羡慕明军士卒身上崭新笔挺,还没有补丁的军服。
现如今他们也是都拿到了新军服,一个个皆是发自真心的,对重视他们的大明天子感到感激。
很多人都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
这个时代的上位者要收拢人心,就是这么的简单。
很多人都是迫不及待的将自己身上的破衣服脱下来,丢到一旁,然后换上了崭新的明军军服。
看着穿上新军服之后,显得威武挺拔的自己,很多人都为了自己联军的身份而感到骄傲。
在拉拢军心这方面,朱宏煜是专业的。
没有人比他更懂士兵们想要什么
就在这联军上下热火朝天的准备过年,分发新军服的时候,缅军那边也是在准备着过年。
缅甸远不如大明这么财大气粗,数不清的粮饷供应联军,保证联军在前线的吃喝。
但莽白为了鼓舞士气,也是几乎搬空了缅甸的国库,搞到了差不多两百万块银元,准备用于犒赏军队。
没有看错,就是银元
虽然现在缅甸和大明处于敌对关系。
但大明的银元是真的香
银元用料十足,含银量高达八成五,和后世袁大头的含银量差不多。
且花纹精美,币值固定,方便流通,且信誉方面还有大明朝廷做背书。
这些银元很快便在流通中,占据了大明国内市场
不少人都是上赶着拿着金银去大明的皇家银行兑换银元来使用。
再然后,便是顺理成章的向外流通扩张了。
亚洲这一大片不必说,完全是大明的势力范围,原材料供应地,商品倾销市场
是属于大明的贸易权范围内的。
不管是愿意还是不愿意,为了贸易的便利,他们都只能接受大明的银元流通。
就连缅甸也不能幸免
缅甸国内的金银,基本上都被换成了大明的银币。
这二百万块银元,莽白留下一半以做备用,剩下的全部撒了出去,发给了底下的士卒。
一百万块银元发给二十万人,算起来一人五块银元,可真不能算是小数字。
足够一个五口之家舒舒服服的活大半年了。
但是,账不是这么算的
莽白这边发下去的确实是一百万没错。
但是,这中间经手的官员们得漂没吧
过手没三成的规矩可不光是曾经的大明有,这玩意属于是陈规陋习,还是那种影响范围很广的陈规陋习了。
并且,各军的主将需要捞点吧
不捞点,他们怎么养活自己的家丁
负责分发银子的基层军官们需要克扣一点吧
不克扣一点,他们怎么养活自己茫茫多的私生子和小妾。
然后,就这么一路漂没克扣下来,分到底下士兵手里的,只有每人三百枚大钱。
当然了,对此莽白是不知道的。
底下的官员将领们,十分有默契的瞒着莽白这件事情。
因为,这事情打死都不能让莽白知道
莽白为了犒军,差点把自己的裤子都给当掉。
结果被他们从上到下黑了九成多,真正落到实处的压根没多少。
这要是被莽白知道了,莽白那肯定是会杀人的。
但是即便莽白拨下去的赏钱有九成都被黑掉了,可剩下的那些,也依旧足够让那些缅军士卒欢呼了。
平白得来的赏钱,他们自然是没话说的。
莽白站在自己的大帐外,听着己方大营中的欢呼,以及热切的氛围,眼睛微微眯着。
但他脸上的神情并没有多少的放松,反而是相当的凝重。
现在是年节,联军暂停了攻势。
可一但等年节过去,联军必然是会再次发起进攻的。
到时候,仁安羌怕是会有一场苦战
莽白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心中满是无奈和绝望。
其实吧,他是想要向大明求和的。
但是,他派出的使者刚到南京,便被朱宏煜给下令斩首祭旗了。
大明完全就是摆明了一幅老子不想和你谈,老子只是单纯的想要弄死你的姿态。
莽白是真的后悔了
如果有后悔药可以吃,他当年绝对不会发动咒水之难,而是会好吃好喝的将永历给养起来。
哪怕是和吴三桂的关宁军做过一场也在所不惜
哦对了,现在对面的联军中,就有一只关宁军。
并且,还是由吴三桂那狗东西的孙子亲自领兵来配合大明打他缅甸的。
这特么的
真的狗啊
莽白忍不住骂娘。
沉思了一阵,莽白开口说道。
“传令下去,召集诸将议事”
眺望着远处联军大营的热闹,莽白忽然有了要趁着年节,对联军来一次偷袭的想法。
或许不能破敌,但应该可以挫败一下联军的锐气,为年节过后的大决战争取更多的胜机。
随着传令兵去传令,莽白返回了自己的中军大帐。
他站在了一张沙盘前,目光炯炯的望着沙盘上的联军营盘,心中盘算着偷袭的可行性。
没让莽白等多长时间,缅军诸将,包括莽白花大价钱雇佣的那些雇佣兵军官,便都汇聚到了中军大帐之中。
莽白等人到齐之后,直接了当的开口说道。
“从目前的局势来看,我军总体是落入下风的。”
“为了挽回当前之败局,本王觉得我军应该抓住此次年节的机遇,对联军主动发起进攻”
莽白觉得,现在正是年节,明军上下正在为了年节而欢庆,肯定会疏于防备。
若他们能抓住这次机会,或许可以一举见功
莽白话音落下,他花钱请的荷兰人雇佣兵军官站出来说道。
“是极,是极”
“尊敬的国王陛下所言有理,此次年节,或许真的是我军翻盘的机会。”
这名荷兰雇佣兵军官名叫理查,是个曾经参加过第一次和第二次英荷战争的老兵。
战争经验丰富
一旁一名的缅甸王国将领也是开口说道。
“陛下所言有理,若我军能趁着年节一举击破联军,或许真的能挽回当前的局势。”
“末将愿领兵出击”
四周诸人听闻此言,也是纷纷开口说道。
“是啊,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年节将近,联军上下定然松懈,现在便是上帝给我们的大好时机。”
“”
面对诸将的赞同,莽白脸上也是浮现出了笑容,然后开口说道。
“哈哈,诸位将军所言有理”
然后,他便开始同军中诸将商议起了偷袭联军的事宜。
大明光复四年腊月三十。
一队缅军中的精锐出营,向着联军大营的方向而去。
准备要趁着年节,玩儿一波突袭
今天的联军大营中一片欢庆,大量的酒肉被用来犒赏军卒,甚至军中还组织了晚会,花钱请戏班子来给军中的将士们表演节目。
准备偷袭联军大营的缅军士卒看着大营方向的热闹,一个个眼神中满是杀机以及满满的破坏欲。
只是,他们行军才走到一半,便见当面行来一众联军精骑。
很显然,有着趁着年节的功夫偷袭对方一波的念头的,可不光是缅军,联军这边也是有的。
双方的偷袭部队在野外遭遇,一阵面面相觑之后,瞬间便爆发了战事。
联军骑兵纷纷一勒马缰,向着缅军的偷袭部队杀去。
马背上的联军士卒纷纷弯弓搭箭,准备要为缅军送去新年礼物。
崩崩崩
弓弦颤响声不绝。
人喊马嘶声接连不断的响起,遭遇战瞬间爆发。
双方的士卒在战场上厮杀,联军有骑兵,缅军自然是也有,骑兵对骑兵,步兵对步兵,厮杀越发激烈。
双方的伤亡数字都在攀升
马上要过年,可就在这年节的前夕,却是有无数人血染疆场
柳山泰看着战场上的战局演变,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然后开口说道。
“看来缅甸国王莽白还是贼心不死啊”
“想要依靠偷袭来改变大局,他倒是真的敢想”
联军中的将领们,多是打老了仗的宿将,他们又怎么会不防备敌人的突袭呢。
别看现在联军营中正在欢庆年节,但参与欢庆的最多只有一半人。
剩下的一半人几乎是甲不离身,枪不离手,随时准备投入战场。
打仗,终究较量的还是一个国家的综合国力,战争潜力。
偷袭,取巧,或许可以稍稍挽回局面,但却是绝对无法扭转大局的。
战场的局势一点点的演变,最终,缅军的偷袭部队还是败退了下去。
被联军的骑兵衔尾追杀,造成了大量的伤亡
但是,联军这边在击退来犯的缅军之后,却是并没有继续追击,扩大战果,而是撤回了己方大营。
因为对联军来说,现在并不是正面强攻缅军大营的好时机
军中主力正在欢庆年节,并且攻城的重炮也还没有转运到位,还在路上。
现在就贸然进攻的话,伤亡数字估计会非常的难看。
莽白为了将明军挡在仁安羌,可没少经营仁安羌的城防。
一座小小的仁安羌城,除去城外的缅军大营之外,城池本身也是进行了棱堡化改造。
缅军大营与城池之间有壕沟相联通。
除此之外,大营四周还有着大量的地堡,陷阱,火力点,栅栏鹿角等防御设施。
如果有的选择,没有攻城重炮的协助,联军是绝对不会贸然对仁安羌的缅军大营动手的。
年节过后,时间进入了大明光复五年,西历1671年。
时间飞速流逝,直到正月十七,从云南转运而来的攻城重炮终于抵达联军大营所在。
柳山泰一边安排人布置炮位,准备炮兵阵地。
一边下令大军备战,准备对当面的缅军大营发起进攻。
这段时间以来,联军同缅军之间战事未绝,但一直都只是小规模的战事。
比如说数百上千人的战斗
这样的战斗烈度不低,但却无法影响到大局。
除此之外,柳山泰还派出联军中的精骑,以及那一只大明从南洋抽调来的热带雨林作战部队,去袭扰和断掉缅军的粮道。
为己方取胜争取更多的筹码
随着联军的攻城重炮转运到位,决战的号角也是被敲响了。
而缅军这边也是迅速做好了相应的准备工作
大明光复五年,正月十九。
决战开始
联军开始向着缅军在仁安羌城外的大营杀去。
步兵主力正面压上,骑兵在大军侧翼掠阵。
缅军也是派人出营,准备同联军交战。
双方之间的距离被不断的拉进,战事一触即发。
缅军那边虽然有坚城一座,但却是无法依靠,面对进逼的联军,缅军只能出营迎击。
归根结底是因为,联军的骑兵把缅军的粮道给切断了。
即使仁安羌城内有一定的存粮,也无法供应整整二十万人的所需。
这就是自古以来大城难守的原因所在
动辄数十万军民,即使是再多的粮食,也是不够吃的。
一但被断了粮道,再坚固的城防只要围城久了,也迟早会告破。
说句实在的,若不是现在联军的攻城火炮抵达,联军准备发起进攻。
再等一段时间,缅军说不定就要为了打通粮道,而主动向联军进攻了。
缅甸国王莽白亲自登上一座高台,擂响了战鼓。
一阵阵战鼓的轰鸣声中,缅军出营同联军交战。
战端一起,双方的骑兵便开始交锋了。
一队队精骑在战场上来回交叉,冲刺,相互猎杀着。
但十分明显的是,联军这边的骑兵正在一点点的夺取战场的主动权。
数不清的联军精骑,正在迅速遮蔽战场,压制缅军骑兵的活动空间。
联军中的骑兵,不管是明军本部,还是关宁军,还是八旗兵,可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说起骑兵交战来,缅军中的骑兵只有被吊打的份,压根不会是联军骑兵的对手。
左轮手枪,以及双管的喷子,在骑兵交锋的战场上堪称是大杀器。
明军的骑兵装备,令无数人感到印象深刻,以及深深的羡慕。
不管是关宁军,还是八旗兵,都对明军的装备感到艳羡。
大明天子是真的舍得给军队砸钱啊
与此同时,双方的炮火也是在开火轰鸣。
轰隆隆的炮击声中,战场上空一枚枚炮弹飞舞,向着敌人射去。
炮弹翻滚旋转,释放着动能,甚至能在人群中犁出一条条残肢断臂构成的血肉通道。
不管是联军,还是缅军,在对方的炮火面前,伤亡数字都是在迅速的增加。
只是,联军这边为了降低炮击中所面临的伤亡,步兵队列都排列的非常薄。
只有寥寥的三排
完全就是最典型的排队枪毙所适用的步兵阵列。
而排队枪毙之所以采用这样的步兵阵列,并非是不能多列几排。
而是因为如果阵列太厚的话,在实心炮弹面前就是活靶子了。
面对敌人的实心炮弹轰击,伤亡数字会大到无法想象。
但是,对面的缅军就不是这样的了。
或者说,现在的缅军虽然也开始用起了排队枪毙的战术,可其战术却还没有完全成型。
他们的阵列却依旧是冷兵器时代,那种传统的厚实大军阵。
动辄数十排人的哪种
只是,缅军的阵列越是厚实,在炮击面前,其伤亡数字就越惊人。
这种在冷兵器时代非常好用的大方阵战术,在战争进入火器时代,火炮成为主导战争走向的决定性因素之后,就该淘汰了。
否则的话,没有哪只军队能够扛得住火炮的轰击。
柳山泰看着己方步兵在缅军的炮击下有所伤亡,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我军的火炮能直接敲掉缅军的炮阵吗”
柳山泰话音落下,一旁负责炮兵指挥的张山开口说道。
“可以”
“但需要时间准备”
现在联军的火炮炮击目标是缅军的步兵阵列。
如果想要转而炮击缅军的炮兵阵地,需要对火炮的射击诸元进行测算和校验。
会很麻烦
但是,既然柳山泰开口要求了,张山自然不会拒绝。
因为,柳山泰才是这一战的主将。
在张山的吩咐下,联军的野战炮继续向着缅军的步兵阵列倾泻火力。
而攻城重炮则是停下了炮击,迅速调整射击诸元,瞄准缅军的炮兵阵地开火。
之所以只有攻城重炮开火打击缅军炮阵,那完全是因为联军的野战炮的射程有限,够不着对面缅军的炮阵。
没多长时间,调整完射击诸元的联军重炮群开火了。
一阵阵的轰鸣声中,一发发开花弹向着缅军的炮阵落切。
炮弹落地之后发生爆炸。
烟尘冲霄而起
破片肆无忌惮的横扫四周,收割着生命。
轰隆隆的爆炸声中,缅军的炮兵阵地被淹没在了漫天烟尘之中。
一发发炮弹肆虐,开花弹爆炸的动静,甚至引起了火药的殉爆。
莽白见此一幕,握着望远镜的指关节都已经微微发白了。
这开战才多长时间啊,己方的炮击就被全面压制了
他是真正的感受到了绝望
感受到了和明军对战的压迫感。
深吸一口气,莽白开口说道。
“还击”
“瞄准敌军的炮兵阵地,还击啊”
只是,回应他的却只有一声声沉重的叹气。
“陛陛下,打不中啊”
“我们的火炮射程不够,打不到联军的炮兵阵地啊”
“”
缅军现在所用的火炮,大多都是向西方各国购买来的,而西方各国的火炮来源,也多是明军中退役下来的二手货。
几乎是清一色的滑膛炮,射程和精准度远比不上明军现在大规模列装的线膛炮。
所以在炮击中,缅军几乎是在被单方面压着打。
虽然他们的炮击也能对正在前进的联军步兵造成威胁,但却是压根够不着联军的炮兵阵地。
这种憋屈的感觉,令莽白气的想要发疯。
“强装药如何”
莽白再次开口询问道。
但他依旧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不行啊陛下,强装药会炸膛的”
缅军现在的火炮都是二手货,还是又倒过一手的二手货。
即使明军的兵工厂对火炮的出场严格把关,质量可想而知
平常炮击还没问题,要是强装药,那肯定炸膛。
因为,这些火炮都是明军退役下来的二手货。
而明军退役的火炮,基本上使用寿命都已经到顶了。
表面上看起来火炮没什么问题,但在长久的战争以及日常训练中,火炮的磨损情况是很严重的。
虽然依旧能使用,但炸膛的风险可不低
否则的话,明军也不至于将这些火炮都给卖掉。
莽白不断的深呼吸着,胸口感觉一阵憋闷。
但唯一令他感到欣慰的是,由于己方提前布置了炮兵阵地。
虽然现在己方炮兵阵地正在被明军的火炮单方面的蹂躏,但由于有工事存在,所以伤亡数字还可以控制。
且炮击也还能维持,还能继续给当面的明军造成杀伤。
战场上的战局还在继续
联军的步兵不断的向前压去,一排排火枪兵阵列极其严整。
这些明军中的火枪手训练有素,即使是面对敌人的炮击,感受着炮弹从自己身边掠过,夺走袍泽的生命,留下满地的残肢断臂。
他们也能做到阵列不乱,继续迈步向前。
在长期的训练之下,这些士卒对军法的畏惧以及超越了在战场上对敌人枪炮的畏惧。
而这样的士兵,便是排队枪毙时代不可多得的精兵。
一只只火枪被扛在肩上,穿透力极强的哨声不断的响起在战场上,指引着士兵们迈步向前。
缅军的步兵阵列也是在缓缓向前移动。
双方的火枪兵都举起了装填完毕的火枪,准备射击。
啪啪啪
双方距离还相隔着近两百米,联军这边的明军火枪手便原地立定,然后率先开枪了。
伴随着一阵阵的铜哨声,明军的火枪手迅速打出好几排齐射。
噼里啪啦的火枪声中,弹丸从有着膛线的枪管中挤出,旋转着向着当面的敌人射去。
虽然相隔甚远,但由于明军火枪手普遍装备的火枪乃是线膛枪。
射程和威力都要远超缅军所使用的滑膛枪,杀伤力依旧可观。
一轮三排齐射之后,对面的缅甸火枪手阵列如果割麦子一般,齐刷刷的倒下去了一大片。
战场上瞬间为之一静
当面的缅军火枪手都被这忽如其来的杀伤给吓到了。
然后便是歇斯底里的惨叫和哀嚎声。
一些训练不足的缅军火枪手被吓坏了,完全不管不顾己方军官的命令。
明军距离他们还有足足二百米,便扣动了扳机。
一阵阵的枪声之中,明军那边的伤亡却是寥寥。
严密的阵列上,只有少数人被火枪命中。
一轮齐射之后,远不如他们的火炮给明军造成的伤亡多。
并且更加重要的是,二百米开外,缅军的火枪杀伤力被严重削弱,再加上明军士卒身上人均一件的胸甲是有一定的防护效果的。
是故,缅军的排枪即使能命中明军火枪手,所能给明军火枪手造成的杀伤十分的有限
梁金昌站在阵列之中,下令火枪手继续装填,并准备下一轮齐射。
他的嘴里叼着铜哨,感受着战场上呼呼的风声,以及炮弹铅弹掠过的破空声,神态镇定。
脸上表情不见慌张,有条不紊的通过铜哨传达指令,指挥着战斗。
伴随着一声声尖锐的哨声,他麾下的士卒们完成了装填,纷纷将火枪抗在了肩上。
又是一声铜哨声响起,明军士卒有条不紊的扣动了扳机,打出了第二轮齐射。
一阵枪响之后,前排火枪手的视野被硝烟遮蔽。
幸而一阵山风吹来,将明军阵列前方的硝烟被吹散,没有影响到战斗。
对面的缅军也是扣动了扳机,一阵枪响之后,明军这边有数人中弹。
战死者和伤员被卫生员抬了下去,后排的士卒迅速补位。
这些明军的火枪手如同冰冷的机器人般,只会按照预定的指令行事,面对敌人的火枪火炮,也没什么慌乱。
然后便是继续装填,齐射
炮火轰鸣,火枪声不绝,双方伱一轮,我一轮,有来有回的打着排枪。
这便是最典型的排队枪毙时代的战争了。
明军这边有所伤亡,但缅军那边的伤亡数字更加的夸张。
双方对射了有个六七轮,缅军最前面的几个火枪兵阵列已经被彻底打垮了。
一名名士兵丢掉了手中的武器,转身向着身后跑去。
督战队根本就弹压不住
并且,由于距离问题,缅军所能给明军造成的伤亡,终归是十分有限。
后续的缅军被驱赶着填补空位,继续和明军对射。
然后在被单方面的武器代差碾压之后,迅速败退了下去。
一个个缅军阵列不断的填补上前,像是填一个无底的窟窿般,根本就不见成效。
而对面的明军虽然有所伤亡,但阵列却是纹丝不动。
“尊敬的国王陛下,明军装备的火枪是线膛枪,而我们的士兵装备的都只是滑膛枪。”
“隔着两百多码对射是不行的”
“明军能够打到我们,但我们打不到明军。”
“我们需要让火枪手们继续向前移动”
莽白雇佣来的军事教官在莽白身边提议道。
明军给火枪手装备的是线膛枪,并不是什么秘密。
即使在此之前不知道,现在看战场上的局势也能看的出来。
明军的火枪明显要比缅军的火枪打的远,打的准的多。
缅军中的将领能想到的,也就只有线膛枪这一个可能了。
隔着二百米对射,缅军这边的伤亡几乎是明军的十倍往上。
若是如此继续下去,再怎么精锐的军队也是会被打崩溃的
就更别说缅军也压根不是什么精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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