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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草偷偷瞄了一眼陆莹的脸色, 小心翼翼道“陛下日理万机,估计是太过劳累,才瞥了一眼话本, 未必就是对六公主有意。”
陆莹神色淡淡的, 令人窥不出深浅。
莎草只觉得主子离京一遭, 性子越发沉淀了下来, 早已修炼得令人难辨喜怒,莎草一时有些恼那个前来禀告的宫女,没影子的事,也敢乱说。
她的神情实在太过忐忑。
陆莹叹息了一声, 道“不必瞎担心,忙你的事去吧。”
就连之前爱慕他时, 陆莹也不曾期盼过一生一世一双人,他是帝王, 身边注定会有旁人。
哪怕他说了心悦她, 陆莹也不大信,她甚至认为, 他之所以放许姣出宫,之所以不想选秀,皆是因为幼时的阴影, 导致他对房事不热衷。
裴嫣心性纯良, 又是个讨喜的性子, 接触过几次,连陆莹都很喜欢她,沈翌就算对她另眼相看也实属正常。
单看大晋和大周的关系, 以他的性子定会乘胜追击, 大周被灭势在必得, 若真国破家亡,裴嫣未必肯入宫。
就算她真入宫,一个势单力薄的亡国公主,对她也构不成太大威胁。陆莹只需做好皇后,做好一个母亲就行。
她如今求的并不多。
对上她略显无奈的双眸时,莎草才隐约猜到她的心思,她心中不由一痛,突然很是心疼自家主子,如果可以,她多么希望,时间定格在四年前,她无需经历那一系列事。
内侍和小宫女的碎嘴,并未瞒住沈翌,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得知了此事。
沈翌的眉头紧蹙了起来。
宋公公赶忙道“奴才已让人将他们带去了警事房,定让他们好生长个记性。”
沈翌“皇后什么反应”
宋公公道“皇后娘娘贤良聪慧,自然不信这些言论。”
沈翌神情黯然,几乎瞬间就猜到了她的反应,就算她信了,只怕也无动于衷。以往她主动时,他始终冷漠以待,如今报应来了。
尽管如此,沈翌也不希望她误会,他想了想,起身回了宜春宫,他过来时,陆莹正在给圆圆做骑装,小丫头喜欢艳丽的颜色,选的布料也是极鲜艳的大红色。
衣服已有了雏形,陆莹正在绣花。
听到宫女的请安声,陆莹才得知他来了,她眉眼一动,起身站了起来,“陛下可是有事”
沈翌伸手扶住了她的手臂,真正来到她跟前后,他却不知如何解释,偷看话本,并不是什么值得宣扬的事,沈翌咳了一声,才一本正经道“话本是宋公公让人寻来的,朕没看。”
陆莹怔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他回来竟是为了这事。
室内无端有些寂静,沈翌偏开了脑袋,目光落在了窗前那盆君子兰上,低声道“朕也不会纳什么公主,你且放心。”
他说完,一时没敢看她的神情,正欲转身离开时,莎草便入了宜春宫,赶忙禀告道“陛下,娘娘,太皇太后身体不适,适才晕厥了过去。”
她是长辈,不论是沈翌,还是陆莹,都理应第一时间过去探望,沈翌闻言,让人备了步撵,两人乘坐步撵去的慈宁宫。
他们过来时,萧太医也刚到。
李嬷嬷等人赶忙请了安,沈翌径直越过她们,来到了床头,道“好端端的怎么晕厥了过去”
前几日,沈翌便解了慈宁宫的禁足,不过她身体一直不太好,根本不曾出去过。
李嬷嬷哽咽道“今早上醒来时就有些头晕,她之前就有头疼、头晕的毛病,也没在意,奴婢帮
她按摩了一番,用完早膳,她本想歇息会儿,谁料倒下去就没再醒来。”
萧太医翻开太皇太后的眼皮瞧了瞧,又帮太皇太后施了施针,她这才悠悠转醒,陆莹时不时会过来探望她一番,前几日过来时,她面色还不如此刻憔悴,这会儿形容枯槁,唇色发白,显得异常苍老。
陆莹倒了杯温水,亲自喂她喝了一些。
太皇太后喝完水,不由攥住了陆莹的手,低声道“陛、陛下是、是不是也来了”
她声音虚弱,断断续续的,一句话说完,自己先喘了起来,陆莹连忙顺了顺她的背,温声道“陛下来了,萧太医才刚为您诊治过,皇上担心您的凤体,就去外间仔细询问了一番,皇祖母只管好好养病就成,旁的有孙媳在。”
老太太紧紧攥着陆莹的手,低声道“你、告诉陛下,哀、哀家没有怪罪他。”
她没有老糊涂,自然也清楚,沈翌只是不像先皇那般纵容她,她心中有落差,才骂他不孝,刚刚栽倒时,她甚至以为自己再也醒不来了,脑海中闪过不少过往的事,一时之间心中只有懊恼。
因为她的疏忽,才害他小小年龄没有了母后,也是因为她,才害他养成了这般性子,先皇出征时,沈翌年龄尚小,当时先皇也将沈翌托付给了她,是她老糊涂,识人不清,才让先后害他至此。
“皇祖母快别说了,您好生休息一下吧,陛下心中都清楚,刚刚得知您身体不适,晕厥时,他担心坏了,第一时间就带妾身赶了过来。”
太皇太后闻言,才勉力露出个笑,随即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年龄一大,身体不适,是在所难免的事,萧太医将她的情况大致说了说,老太太身体不容乐观,就算这次挺过去,顶多也就熬个一两年。
陆莹出来时,萧太医才刚说完自己的诊断。
沈翌朝她看来时,陆莹道“妾身喂她喝了水,这会儿睡着了,皇祖母的身体怎么样”
沈翌怕她担心,道“近来无碍,萧太医已开了方子,需要慢慢调养。”
生老病死乃人生常态,以她老人家的身体,最多也就拖个几年,陆莹也没再多问,怕他难受,她将太皇太后的话说了说。
沈翌闻言,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只轻轻颔首,也不知是不介意,还是早已料到她会如此。
陆莹道“陛下政务繁忙,您去忙吧,慈宁宫有妾身。”
沈翌也确实有不少事,他点了点头,离开前,他挥退了宫人,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低声道“慈宁宫有不少宫女、嬷嬷,你不必事事操劳。”
太皇太后一病,她身为晚辈,理应留下侍疾。
见他竟是在教她如何偷懒,陆莹眸色微动,这实在不像他会说的话,她一时竟忘了收回手,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陛下不必担心,您快去忙吧。”
沈翌也没再过多交代,转身离开了慈宁宫。回到乾清宫后,他就将话本丢给了宋公公,“烧掉吧,将此类书禁掉,荒唐。”
他是真觉得荒唐,他之前不曾看过话本,自然不清楚,各种类型的话本都有,有一贫如洗的书生为了搭上贵女,抛弃糟糠妻子的,怕妻子登门,能狠心毒死发妻,还有精怪化成人形,本想吸书生的阳气,却爱上书生的,最后书生得知她的身份后,却让道士将她打的魂飞魄散。
宋公公找来的这个话本,是帝王和敌国公主之间荡气回肠的爱情,公主被灭国后,成了帝王的贵妃,还诞下一位小皇子,她因国仇家恨,只想逃离皇宫,并在侍卫的帮助下,成功逃走,帝王寻到她后,将她囚禁了起来,各种折磨,公主命悬一线时,他才幡然醒悟,最后成功抱得美人归。
沈翌自然不信,女子被囚禁,被摧残后,还能爱上帝王,除非有被虐倾向,宋公公根本没认真看,这话本因情节跌宕起伏,还算有名,宋公公曾听宫女们提起过,说公主出逃后,帝王最终原谅了她,最后结局是好的,他才寻了过来。
他看了个结局,觉得不错,才将话本呈给沈翌。谁料竟导致这话本被禁。
宋公公多少有些心虚。
镇国公府,裴夫人再次来了裴渊院中,为了裴渊的亲事,她也没再舞刀弄枪,近来又参加了两个宴会。
好在付出总算有了回报,在宴会上她倒是结识了几位妇人,其中一位姓魏的妇人性格很是爽朗,她夫君是国子监祭酒,她有个外甥女恰待在闺中,她父亲官职虽不高,她却知书达理,是个好姑娘。
魏氏有意为裴渊做媒。
裴渊的亲事至今没个着落,不仅是因为他挑剔,也跟老太太要求多有关,她对门第一直有要求,之前总希望裴渊娶个高门贵女,身份太低的,她怕对方小家子气,也怕委屈裴渊。
适龄的高门贵女数来数去也就那些,性情骄纵的老太太又瞧不上,她瞧得上的,家世、相貌、才情皆是一流,全是家族倾尽全力才培养出来的,对方要求自然也高,裴渊这般年龄,却没个一官半职,就算女方死活要嫁,她们的父母也不会同意。
他的亲事这才拖了下来。如今裴渊都二十七八的年龄了,老太太自然有些急,干脆松了口,不再要求高门贵女。
门第低的,自然有不少人家想将女儿嫁给裴渊,就算他不学无术一辈子,只冲着他能继承国公府,也依然吃香。
魏氏这个外甥女,除了门第低一些,旁的样样都能拿得出手,裴夫人也远远瞧了一眼,心中很是喜欢,她直接做主将相看地方定了下来,正是护国寺。
今日她来裴渊这儿,就是想将他喊去护国寺。
裴渊实在无意相看,闻言颇有些头疼,裴夫人苦口婆心说了一通,“这小姑娘生得美,性子也极好,再懂事不过,依她的脾气,成亲后,根本不会管你,也不敢管你,届时,你还不是想怎样就怎样。”
裴渊依然没有点头的意思,只觉得多个媳妇多个麻烦。
裴夫人这才发飙,她冷声道“今日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来人,将这孽障给我绑上车。”
护卫虽领命现了身,却不敢绑裴渊。
裴渊若想走,裴夫人自然拦不住,他不想爽快地点头,是怕她日后没完没了地让他相看。
他打了个哈欠,才提要求,“去也可以,这是今年最后一次,你若同意,我再去。”
裴夫人只能点头。
护国寺古树众多,风景甚美,因景色天下一绝,还吸引了不少人前来赏景,京城也有不少年轻男女都是在护国寺相看。
裴渊随着裴夫人来到护国寺时,才刚巳时三刻,他们约的时间是一刻钟后见,因并非初一、十五,前来上香的香客并不多,一路上他们只遇见两人。
来到相看之地时,裴渊远远就瞧见一抹熟悉的身影,裴嫣坐在凉亭内,今日的她一袭浅紫色高腰襦裙,她身姿纤细,容颜昳丽,往那儿静静一坐,只略垂着眉眼,都美得似一幅画。
几日不见,裴渊早已忘掉有这么个小姑娘,今日乍一瞧见她,他脑海中就浮现出了母亲的话,“这小姑娘生得美,性子也极好,再懂事不过,依她的脾气,成亲后,根本不会管你,也不敢管你。”
裴渊挑了挑眉,心中无端一动,将这么个小丫头娶回府,仔细想想也并非多麻烦,想到她傻乎乎的模样,裴渊唇角勾了勾,他扯了扯裴夫
人的衣袖,道“就她吧。”
裴夫人才刚瞧了一圈,并未发现魏氏的身影,她们来的有些早,许是需要再等等,听到儿子的话,她才顺着儿子的眼睛,往右边看了看。
凉亭里虽坐着一个貌美的小姑娘,却并非魏氏的外甥女,她只觉得儿子是有意气她,恼得直接一巴掌拍在了他肩上,“什么就她,对方还没来呢”
裴渊“”
太皇太后一睡就是大半天,直到申时才醒来,她醒来后,状态比早上要稍微好了些,陆莹一直让人温着皮蛋瘦肉粥。
她亲自拿帕子给太皇太后擦了擦脸,又服侍她漱了漱口,便让宫女将粥呈了上来。
太皇太后也确实饿了,在她的服侍下,一口一口喝了起来,她胃口不佳,只喝了半碗,就摇了摇头。
陆莹拿帕子给她擦了擦唇,又扶她去了净室一趟,直到傍晚,孩子们下课时,她才离开。
李嬷嬷本以为,第二日,她才会来,谁料,她不过离开一个多时辰,竟又过来了,陆莹检查完孩子们的功课,陪他们用了晚膳,就带着孩子们来了慈宁宫。
三个孩子皆很乖,得知太皇太后生病后,都乖乖跟了过来,怕吵到她休息,进了慈宁宫后,圆圆也没敢开口说话。
太皇太后又睡了过去,陆莹并未喊醒她,让孩子们给她磕了个头,三个孩子唯有宁宁跟她稍微熟悉些。
圆圆还好奇地打量了太皇太后一眼,陆莹曾带她来过一次,那次太皇太后没有睡觉,还塞给圆圆一枚玉佩。因她精神不济,圆圆也没在慈宁宫多待,跟她并不熟悉,安安同样只见过她一次。
等他们磕完头,陆莹就让他们离开了,自己却留了下来。
李嬷嬷有些动容,哑声道“太子和公主年龄尚小,娘娘还是回宜春宫吧,夜里有奴婢照顾。”
陆莹道“无碍,陛下也能照料他们。”
见她心意已决,李嬷嬷也没再劝。
因陆莹留在了慈宁宫,晚上沈翌便回去得早了些,他过来时,孩子们正在暖榻上玩九连环,圆圆眼睛亮晶晶的,一直盯着哥哥的手,想看看他是怎么解开的。
瞧见沈翌,安安就放下了手中的九连环。
沈翌道“时辰不早了,去睡觉吧。”
圆圆这才四处瞄了瞄,“娘亲怎么还不回来”
她不习惯喊母后,仍旧一直喊娘亲,沈翌也没特意纠正她,道“你们的曾祖母身体不适,她在照顾她,今晚估计不回来。”
圆圆的大眼瞬间睁圆了,“娘亲不回来了”
小丫头一副被抛弃的模样,眼眶里都含了泪,当初从扬州坐船回京城时,她没少掉金豆豆,沈翌最怕她掉眼泪,哄道“不是不回,是回来得晚,你们先睡。”
圆圆虽然没哭,嘴巴却高高撅了起来。
沈翌想了想,哄道“今晚让哥哥们陪你睡好不好”
圆圆的眼睛瞬间一亮,连忙小鸡啄米般点头。
见她脸上总算有了笑,沈翌松口气,“明日还要念书,早些睡吧。”
安安和宁宁乖巧点头,圆圆不怕他,只嘿嘿笑,爬到床上后,圆圆就将宁宁扑倒了,伸手去挠他痒痒,宁宁忍不住笑了出来,圆圆又去扑安安,安安后退了一步,小丫头才没成功扑倒他,反倒是她险些摔倒,她来了斗志,继续去追安安。
安安也怕痒,到处躲她,她追不上哥哥,还喊宁宁帮忙,三人闹成一团。
“睡觉了。”
沈翌说了一遍,圆圆却没听他的,还在追安安,追得小脸
红扑扑的,沈翌不由有些头疼,也不知陆莹是怎么管教的他们。
还是安安看他揉了揉眉心,自觉停了下来,他一停,就被圆圆扑倒了,小丫头伸手就挠他痒痒。
安安捉住了她的小手,替父皇哄她,“睡觉,妹妹若乖乖的,明日哥哥送你个礼物。”
圆圆被礼物吸引了注意力,乌眸亮晶晶的,“送什么”
安安将她推到了里面,还拍了拍小丫头,“先闭眼睡觉。”
圆圆嘟嘴,她还想再问,安安开口道“不准说话了,若一刻钟不说话,明日送你两个礼物。”
圆圆连忙捂住了小嘴。
闭上眼睛不能说话,圆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宁宁也乖乖闭上了眼睛,见父皇松口气,安安弯了弯唇,神情有些骄傲,很开心能帮到父皇。
沈翌刮了刮他的鼻子,低声道“睡吧,明日你们去我的库房去挑礼物,一人选两个,妹妹的礼物不用你送。”
安安开心地勾住了沈翌的脖颈,下一刻,沈翌就察觉到小家伙凑了过来,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沈翌神情一怔。
安安有些腼腆,红着小脸躺回了被窝里。
沈翌心中软成了一团,也在小家伙脸上亲了一下,安安更羞了,拉起夏凉被遮住了小脑袋,想了想,又将小脑袋露了出来,低声道“去找母后吧,这里有我。”
他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沈翌有些好笑,他并未直接离开,而是在安安身侧躺了下来,伸手拍了拍他小小的身体,低声道“睡吧。”
安安心中涌起一丢丢幸福感,没忍住滚到了父皇怀中,他甚少这般黏人,沈翌心中又酸又软,低头吻了一下他的发丝,“快睡。”
安安弯了弯眸,闭上眼睛前,他还不忘低声道“父皇若一直这么温柔,母后肯定会原谅你。”
他一向聪慧,自然察觉到了父皇和母后的不对劲,他甚至听到过莎草为沈翌说好话,他隐约察觉到父皇曾做错过什么,母后才离开,安安只盼着两人能尽快和好。
沈翌闻言不由一怔。
以为他不信,安安正色补充了一句,“真的,温柔的父皇,圆圆也喜欢,母后肯定也会喜欢。”
沈翌拍了一下小家伙的屁股,“成了,早些睡吧。”
安安也没再管,乖乖闭上了眼睛。
沈翌不由有些出神,难得去思考一个问题,何为温柔亲他一下就是温柔
她偏偏最厌恶他的吻,也说过不许再亲她。沈翌薄唇抿了抿,心口又有些疼。
此刻,慈宁宫内仍旧灯火通明。
太皇太后下午没吃什么东西,刚刚才醒来一会儿,陆莹喂她吃了点东西,又喂她喝了药,她才刚睡着。
李嬷嬷劝道“时辰不早了,皇后娘娘也休息会儿吧,接下来有奴婢守着就行。”
陆莹道“无碍,今日嬷嬷守了一日,也该累了,嬷嬷先去休息会儿吧,我守着就行。”
她毕竟是沈翌的嫡亲祖母,如今身体有恙,陆莹身为孙媳,理应替他尽孝。就算不为他,只为自己的名声,陆莹也理应守在她跟前。孝顺长辈,本就是儿孙应尽的责任。
她身为皇后,本该为天下做表率。
等身侧的小家伙全部睡熟后,沈翌才起来,窗外夜色浓如墨,树枝轻轻晃动着,慈宁宫就立在无尽的黑暗中。
小太监提着灯在一侧开路,沈翌的身影被灯光拉得很长,有一部分影子融入了夜色中。
他来到慈宁宫时,已然亥时四刻,慈宁宫内很安静,太皇太后早已睡熟,廊下的灯都灭
了两盏,守在门口的宫女正在打盹,瞧见沈翌的身影,才猛地打了个激灵,瞬间清醒了大半。
宫女们跪下请安时,沈翌才抬起食指,示意她们禁言。
他抬脚走进慈宁宫时,陆莹果真还守在太皇太后跟前,她斜靠在床头,也睡着了。伺候人并非易事,劳神又费力,她平日最迟亥时三刻休息,到点就困,已然睡着一刻钟。
她刚闭上眼睛时,李嬷嬷试图喊了她一下,让她去榻上休息,陆莹并未离开,只说眯会儿就行,这是怕太皇太后会起夜。年龄一大,起夜的次数确实多,每晚太皇太后都会起来两三次。
陆莹干脆靠在床头眯了眯,李嬷嬷没敢再喊她,只往她身上搭了个衣服。
沈翌进来时,瞧见的便是她的侧颜,她肌肤雪白,神色略有些倦怠,沈翌有些心疼。
李嬷嬷瞧见他一惊,欲要行礼时,沈翌再次摆了摆手。李嬷嬷看了一眼皇后娘娘,没敢出声。
沈翌拦腰将陆莹抱了起来,陆莹睡得并不踏实,瞬间惊醒了,她下意识攥住了他的衣领,声音也有些迷糊,“陛下”
沈翌心中软得一塌糊涂,他无意识吻了一下她的发丝,触碰到后,才想起她的话,飞快移开了唇,“先去睡觉。”,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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