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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楚直一再提醒, 辛野裳在面对容怡公主的时候也格外地留了心,谁知不管她怎么在意,都看不出公主的举止言谈有什么不妥。
若说有不妥, 那就是热情太过了。
偏偏辛野裳从最开始就很不喜欢容怡公主, 只是因为要假扮容时晴, 所以表面上要同公主虚与委蛇。
心里却盼着容均天说到做到, 自己尽快离开西都,从此也跟着貌美如花而心如蛇蝎的公主再无交际。
容怡公主同辛野裳闲话许久,突然提起了辛重光。
之前辛重光自带兵回了襄城,并不同行,容怡公主笑眯眯地看着辛野裳, 道“那位辛小将军, 实在是少年不凡, 英姿勃发的,若不是我心里早有了你哥哥”
她掩嘴一笑,话锋一转“世子先前同我说,回到西都后, 要找个机会为你正名,我也深有同感,毕竟,总不能世子成了驸马, 他的妹妹却是宫里人我也跟世子说了,要给你找个如意郎君,不过妹妹这般人品相貌, 又有谁能配得上却不料这大好机会就在眼前。”
辛野裳正自尴尬,手摁在膝头,几乎把裙摆揉皱。
听到最后, 她匪夷所思“殿下的意思是”
“妹妹聪慧通透,身份尊贵,这辛小将军又是将门之后,品貌皆上的人物,此刻已经声名鹊起,将来更是贵不可言,难道妹妹还看不上”
辛野裳窒息,刚要摆手拒绝,突然楚直发声“殿下虽是美意,只是此事不敢自专,殿下可与兄长商议,若兄长赞许,自然无妨。”
话说完,容怡公主的面上掠过一点稍纵即逝的诧异,然后她笑道“原来妹妹是害羞了。这有什么终身大事岂能含糊,说来,幸而辛将军未去西都。”
辛野裳看她意味深长的模样,疑惑“去西都又怎样”
公主道“那些世家大族,岂会放过这样出色的少年英雄所以叫你抓紧,此等好郎君你若是不要,多得是人抢呢。”
辛野裳无语,只能假装害羞低头。
容怡公主凝视着她,笑意短暂地冷了一下。
辛野裳明白,方才楚直这般回答自有用意。
毕竟容均天也绝不会答应此事,把这问题抛给容均天,比她自己拒绝要妥帖的多。假如公主对她起疑,这才是最佳答复。
只是不管是她还是楚直,都低估了容怡公主的用心。
辛野裳跟公主可谓是话不投机,所谓说亲,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心里尴尬难受的无以言语,且也猜不透公主的心意,对着公主的感觉,简直比当时在西都宫中面对那竹叶青小玉还要叫人无法忍受。
辛野裳想要回自己车上、或者干脆去骑马都好,正要开口,外间马蹄声响,原来是容均天赶来,隔着车帘唤道“殿下。”
宫女挽起车帘,公主笑吟吟道“允郎何事”
容均天道“白石守将陪着西都使者在前方等候,据说有要紧旨意传我。我欲先行一步。”
公主闻言,即刻正色道“不知西都有何要事,既然如此允郎且快快前去,不可耽误。我跟妹妹随后而来就是了。”
“也好,”容均天顿了顿“晴儿,好生陪着殿下,勿要任性。”
辛野裳道“是。”
公主却笑道“哪里话,我只愁妹妹总跟我客气呢。允郎只管前去,我自会照料妥当。”
容均天向内看了眼,终于一点头,策马而去。
隔着帘子,辛野裳只看到白影一闪,马蹄声逐渐远去。
直到这会儿,公主才缓缓地吁了口气,将身子往车壁上靠了靠,双眸却向着辛野裳的方向睨了眼。
辛野裳道“我在这里扰了殿下半天,也该回去车上了”
公主却道“妹妹急什么,我还有话没说完呢。”她含笑望着辛野裳,道“先前濮水危急,妹妹主动请缨,实在让我刮目相看,只是后来我越想越觉着呵,若说妹妹会那些军法韬略,是有其兄必有其妹,可到底是金枝玉叶,以允郎的性子,也不会让妹妹舞刀弄枪的,到底哪里学来的那些骑马啊、什么武功啊之类的能耐”
辛野裳听了这句,确信楚直判断不差,公主确实是动了疑。
她正要解释一番,楚直道“襄城民风自然跟西都不同,让殿下见笑了。”
这回答简略而扼要,却简直像是没有回答,乃是政客之中最冠冕堂皇的辞令,正经体面,而叫人无可奈何。
公主微笑,凝视着辛野裳的容貌,叹道“那可真是好极了,跟辛将军岂不正是天作之合。”
辛野裳虽尽量不动声色,但辛重光到底是她亲哥哥,眉间浮出一点不敢苟同的皱蹙。
容怡公主却又笑了起来“对了,先前在濮水见过的那位辛姑娘,也是相貌不凡,当时浅浅一面,也没跟她细聊,回头倒要传她进西都,好生攀谈攀谈,毕竟以后大家也都是亲戚了。听说妹妹之前也跟辛家妹妹交情甚密,不知你觉着这妹妹如何”
辛野裳已经明白,公主应该是不知哪里看出破绽,所以一再提辛家的人,别的倒也罢了,这却是她的软肋。
正准备含糊过去,楚直却道“辛家姑娘,自然是天下难得。不过”
辛野裳讶异。
公主仿佛也吃了一惊“不过什么”
“在我看来,”楚直道“那孩子率真而聪明,生性又好强,不知收敛锋芒,只怕非殿下跟我的同路人。”
容怡公主的嘴张了张,似乎有点措手不及“是吗”
“公主莫怪,”楚直微笑“裳儿是将门虎女,年纪虽小,志气高远,但她不懂人情世故,极容易得罪人,到底不是公主和我这种身份性情的,公主不见也罢了。”
容怡公主的眼中掠过狐疑之色,把辛野裳从头到脚又看了一遍“话虽如此,我却更好奇了。”她极快一想“何况、先前濮水一见,见她仪态大方,应答自若,并不是妹妹所说的如此呢。”
楚直道“人皆有两面罢了,何况日久方见人心,殿下自然清楚。”
公主哑口无言“有道理。”
又停了片刻,容怡道“这车驾有些不宽敞,妹妹怕是拘束了,且先回去也好。”
辛野裳求之不得,忙下车重回自己车上。
直到进了车中,她才道“阿叔、你刚才说的什么”
楚直揣着明白装糊涂“什么”
辛野裳道“你就是你评价我的那些话,你”
当时楚直突然间说出那些,辛野裳懵了,虽觉着他是有意搪塞迷惑容怡公主的,但又好像不全是搪塞之语。
楚直道“怎么,你觉着我说了你的坏话,不高兴了”
辛野裳道“哪里是坏话,那些话我听着都是好的。”
毕竟是从她之口说出来,简直如自吹自擂“阿叔,你是故意的捡那些好听的说”
楚直忍笑“如果说,是我的肺腑之言呢。”
辛野裳隐隐觉着脸红“哼我才不信。”
什么率真聪明,生性好强,志气高远的,她却没觉着。
楚直道“也不要你信,旁观者清而已。”
辛野裳怦然心动,低头不语。
楚直也没有做声,直到又过片刻“丫头,先前说起你跟容郡主画过我的肖像,那画如今不知何处”
辛野裳的长睫动了动,举手把腰间悬着的一个小荷包拿起,这荷包楚直并不陌生,从在濮水一战里就悬在她腰上,如今还残留着零星血渍,已经变作褐色。
辛野裳将荷包打开,从内掏出一个小小地油纸卷。
楚直看着此物,竟有一些罕见的紧张,却见那纸卷打开,里间是一张寻常左伯纸,边缘像是被撕过一样。
纸卷缓缓展开,熟悉的眉眼显在眼前,楚直只觉着掌心微汗。
“这是阿叔吧”辛野裳低低地问。
楚直简直不能出声“是。”
辛野裳小心翼翼地抚着那只有半张脸的小像“这是姐姐留给我的最后的东西呢,我央求她画这个的那天晚上,出了事”
她陷入回忆之中,而且是不好的回忆。
可就在这时,楚直察觉到突如其来的一股寒意,令人心生战栗。
电光火石间,楚直猛然俯身。
几乎就在他倒下之时,“嗖”地一声响,有什么穿过车窗直入。
辛野裳转头,却见竟是一支利箭,深深射在了她方才倚靠的车壁,箭尾丝丝发颤。
与此同时,刷刷数声,竟是更多利箭破空,与此同时外头有人叫道“护驾护驾有贼人刺杀公主”
事发突然,伏兵又众多,护送公主的车驾队伍大乱,有中箭倒地的,有上前护卫的,只是侍卫们冲过去的方向自然是公主的车驾,一会儿的功夫,辛野裳所乘的车已经被射了大约几十支箭。
东都宣王府内,正在审问辛姬的皇叔,牙关紧咬。
他握住左边肩头,猛然后退了几步。
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涌出,红痕迅速蔓延过发白的指骨。,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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