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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吟眉感觉他吻得极其深, 顷刻间被夺去全部的呼吸,她只能下意识抱紧他。
他温热的唇瓣如同流水拂过她的肌肤,吻得越来越缠绵, 仿佛压抑了许久的东西在这一刻爆发涌出。
她的身子渐渐滚烫, 只觉周身感官浸泡在水里。
傍晚的风从窗外吹来,拂过他的指缝,摇曳在她浓密的发丝间。
危吟眉抬起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盯着他。
二人俱是头一回,如此青涩又如此热烈,热情得犹如两片火相靠近, 只靠着本能误打误撞。
谢灼的声音沙哑又低沉,充满了压抑的欲念, 在她耳畔道“抱紧我。”
危吟眉勾住了他的脖颈,意识欲堕间往窗外看去, 屋外有一株开得茂密火红的花树,微风拂过,花海摇荡沙沙作响。
一朵朵靡靡红艳花在她眼前摇晃着,她眼尾也如同被花朵染了色般赤红一片,眼中是欲坠的清泪。
她昏昏沉沉, 沉溺在他的无限柔情与爱意之中
终于在这一刻, 他们彻底成了夫妻。
夜阑寂静,月色入窗,危吟眉抱膝靠在床榻边,衣裙松松垮垮,最外头还披着一件他的外袍。
谢灼用茶碗喂她喝水,危吟眉用唇瓣去噙, 感觉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越发地抬不起头来。
她心砰砰直跳, 眼前浮现方才一幕幕画面,指尖不由紧扣膝上衣裙。
他手指帮她擦了擦唇角,问“还难受吗”
危吟眉低垂着眼睫,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他在和自己说话,支支吾吾道“好、好些了。”
谢灼温柔地擦去她额间的细汗,“下一次我轻一些。”
危吟眉几乎脸颊红透,谁要听他说这些话
她抬起头望着他,对上他那双清黑的眸子,感觉他好像看出了她身上的赧羞。
同房之事虽然有些羞耻,但毕竟也只有夫妻之间才这么亲密,这么想着,她心头蔓延开一层一层的甜蜜。
危吟眉转移话题问,“今夜我们住在这里吗”
谢灼环视了一下四周,“这间屋子的东西摆设还能用的,主人应该是走了,今夜我们便住在这吧。”
危吟眉将头倒在他肩膀上,“之后我们怎么办”
谢灼道“且走一步算一步吧。”
危吟眉握住他的手,“我都听你的。”
他们逃离了燕王府,如今的身份不再是王爷王妃,已是朝廷逃犯。
若舍弃了荣华虚名,此后便能平淡度过一生,那也算极好的。
她牵过他的手,指尖与他指尖相触,“我们在北地隐姓埋名,来日生下你我的孩子,这样平平淡淡地过下去便好。”
谢灼低下头,看到妻子缱绻的眼眸,将人揽入怀,感受着她身上的温暖。
他也期望能与她平淡度过一生,可他们从王府出逃,京城中怕是很快就会收到消息,又怎么会轻易放过他们
谢灼道“可我不愿你跟着我颠沛流离,只能过着四处躲难的日子。”
他的唇压在她鬓角,低声道“总有一天我会带你回京。”
话语虽轻,却是掷地有声。
回京去意味着什么自然不言而喻,危吟眉心不由跟着颤了颤。
然而她也知晓他说出这一番话必然不是一时兴起,仰起头看他一眼,“我相信你。”
谢灼眼神几闪,凝望她良久道“好。”
她往谢灼怀里蜷了蜷,像是一只柔软乖巧的小猫,谢灼
唇角不禁浮起一丝微笑,在她发梢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不管未来的路如何,有这一刻静谧便够了,所有的烦恼都可以暂时抛到脑后。
月色从四四方方的窗户照进来,窗外蟋蟀叫声此起彼伏。二人相互依偎着睡去。
二人在北地待了许久,一直躲在此处的木屋里。
这里已经是大祁最北边的边界,极其的偏僻,而再往北走便是一座巍峨雪山,横在大祁与北汗边界之间。
大祁边境数年来一直没有太平过,每到秋日便有胡人便南下,一路烧杀抢占庄稼粮食,百姓们早就舍弃了这里的家园,这里方圆几里都少有人烟。
在外头的风声平息下来前,他们不敢露面。而搜查的人也从未寻到这里过。
日子比起在燕王府时倒也没什么大的不同,白日里谢灼去山上打些野兔采些果子,危吟眉在屋里做家务活。
如今最大的不同便是二人多了许多自由,不必再日日被限制在一个狭小的屋中
冬日来临时,大雪茫茫,谢灼牵着危吟眉的手去爬雪山,看花枝簌簌飞花,花瓣随风飘向大地,他们在雪地里堆了雪人,追逐嬉笑打着雪仗,在雪地中热情地拥吻;隆冬时分,二人一同蜷缩在温暖的小屋里依偎取暖,闲聊着日常,窗外飞雪不断落下,谢灼在桌上展开一张宣纸,提笔给她作画,画中美人坐在窗下,丹唇皓齿,无尽妩媚,唇角噙着一抹春意;待到春日里积雪融化,二人去到雪山里温泉,看漫天飞舞的流萤,灿烂的光亮在暗夜里闪烁,如同流星划过天际
这一年冬日弹指间从指缝中流走,春日来时,危吟眉仍依依不舍,那些时光就好像是一股甜蜜的蜜露,渗透进了她心尖的每一个角落。
春日屋外的花树开了。
这一日危吟眉坐在窗下绣着香囊,密密匝匝的花影错落在她脸上。
门口传来推门声,危吟眉抬头,看去城里采买东西的谢灼回来了,连忙迎上去,将自己做的香囊给他看,“你让我给你做的香囊做好了。”
谢灼低头随意扫了一眼,勉强牵起一丝笑道“很好看。”
危吟眉察觉他的情绪不太对,抬起头问“怎么了”
谢灼在暖炕上坐下,沉默了一刻道“今日我去城里听到了一些事。”
危吟眉放下香囊问“什么事”
“关于陛下的。”
危吟眉一颗心提了起来,想起去岁在王府听侍从说圣上龙体抱恙,卧病在榻,怕是时日无多。
谢灼像是看出她的担忧,拉她一同坐下,语调淡淡道“圣上无碍,他去岁得了一场大病,极其凶险,但最后还是从鬼门关挺了过来,虽然如此,但身子也大不如前了。今日我在街上听到百姓们口中交谈此事,说陛下卧病在床,想要再见燕王一面,诏燕王入京。”
危吟眉有些诧异,“陛下想要见你”
谢灼道“大概他不相信我那场大火里,知晓我从藩地逃走了,觉得我这个逆子不服管教。他放出这些消息,也是想引我出来,好将我彻底除去了。”
谢灼给自己倒了杯茶,轻笑了下,“不过我见他做些什么呢是他将我发配北地,命人圈禁我监视我,是他杀光了崔家人,逼死了我的母妃,我便是与他见了面也没什么好说的。”
春三月温暖的阳光落在他身上,给他周身镀上了一层金辉,他唇角笑意却是冰冷。
危吟眉知晓他对皇帝的感情复杂。
那毕竟是他的父皇,将他亲手抚养长大,他对皇帝的感情不可谓不深,才会如此难以释怀。
她手抚上他的后背“或许父皇只是想你了呢他得知燕王府起火后,心中放不下,还想要见你一面。”
她安慰他道“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不要再想了。”
谢灼将下巴搁在她肩膀上,抱着她了好一会,笑道,“你说得对,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危吟眉朝他展露微笑,听他这个语气便放心了。
他们从王府出逃,一路被太子的人马追杀,进入北地的森林才躲过一劫。
这些日子他们隐姓埋名,太子找不到他们,便对外宣称燕王死在了王府的大火中。
左右对太子而言,谢灼是否活着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天下都知晓燕王已死,日后再无人可借燕王名号起势。
如今天子重病,这个天下对太子来说不过是探囊取物。
谢灼若敢以燕王的名号冒头,太子必定痛下杀手,让世上再无谢灼这个人。
而危吟眉和谢灼既然决心离开王府,便已经做好了一无所有的准备。
谢灼道“对了,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危吟眉将自己做的香囊系到他的腰带上,竖起耳朵听他说。
他道“我去郡里的时候顺便投了军,名字已经递上去了。”
危吟眉怔住“投军”
“是,大祁与北疆几国时有冲突,军中正是缺人之时,但凡有人来投军,他们也不会拒绝。我办了一个假户籍,军营里查得也不仔细,便也让我过了。”
危吟眉眸光慌乱,一下握住他的手臂,“可战场上刀剑无情,你怎么能上战场去你是因为想带我回京才去投军的吗我不是一定要回京城,我愿意陪你一起在北地受苦,也不想看你上战场受伤”
她的眼眸溢满对他关切,使得谢灼越发地相信,他做的这个决定一点都不错。
他握住她的手,放在他的心口上,低声道“眉眉。”
危吟眉垂下眼眸,看着自己搭在他胸膛上的指尖,掌心好像能感受到他那颗心脏一下一下地跳动。
春光明媚入窗,他整个人溺在金光中,连纤长眼睫在下眼睑上投下的阴影都是金色的。
那看她的眼神,让她的心都被烫了一下。
他柔声在她耳畔道“若非是你陪我来北地,我根本不知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怕是在王府时便会一直消沉下去,活得浑浑噩噩,以至于满心都是仇恨,一颗心也被蚕食得空空荡荡。”
他的心还如此鲜活,都是因为有她。
“我一直庆幸有你在我身边,你肯抛弃一切陪我,那我无论如何也要让你过好一点。”
危吟眉越听心中越酸涩,指尖微蜷,感觉眼前一片模糊,泪水湿润了眼眶。
他道“我的女郎这样喜欢我,我当然要给她全天下最好的东西,是不是”
他的声音低柔,如同被这春光浸染,也带上了温和的暖意。
危吟眉眼中水光摇晃,再也忍不住,呜咽地一声扑入他的怀中。
谢灼紧紧抱住她,看她泪泣涟涟,忍不住道“怎么这么爱哭”
他抬起指腹去擦她眼角细泪。
危吟眉埋在他身前,“我担心你”
谢灼道“眉眉,你放心,我不会受伤,不会在战场上回不来,你不是说还要与我生许多的孩子的吗”
危吟眉哭红了眼,从他怀里抬起头,望着他哽咽道“是,我要与你生许多孩子。”
她的夫君如此爱她,而她也深知他的心性,他从小到大便被众星拱月般地,又怎么能因为一朝失势
,便就此消沉一蹶不振
投军,或许是最好不过的办法了。
隐姓埋名、蛰伏多年是为了来日的一鸣惊人。
她的爱人愿意做什么,她都愿意追随。无论是需要一年、十年、还是一辈子,她都愿意等他。
她抱住他,在他唇角落下一吻“你想去做便去做吧,我们一点点从头开始。”
春四月时,花树漫漫,花深似海,危吟眉离开了这间承载他们美好与甜蜜记忆的小木屋,走之前她依旧依依不舍地回望,随后轻轻关上门,跟随谢灼上马。
他们要去往上谷郡,那里大祁北方军营的据地。
马不停蹄地赶了两个时辰的路,终于驶入上谷郡。他们入城之后,又绕了许久,终于在居民坊的一间屋子前停下。
危吟眉下马,望着眼前这两进的屋子,唇角微微翘起。
谢灼拉着她的手,跨入门槛,笑道“进来看看吧。”
这里,便是他们在上谷郡的新家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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