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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阵风似的跑来, 红着眼睛,张开双臂像老鹰护崽,奶声奶气的声音毫无威慑力, 却让徐海州为之一颤。
乔安第一次叫他爸爸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邻居们七嘴八舌把王斌喊住,好在王斌这人还算有点良知, 砖头没往小孩身上抡。
徐海州赶紧把儿子护在身后。
王斌停了下来, 又气又恨“爸爸”
他指着徐海州, 咬牙切齿: “小崽子, 他可不是你爸,你这是认贼作父你知道吗”
乔露紧赶慢赶追上来, 把儿子牵住往后拽“王斌,文化水平低就不要摆弄词语了,很容易让人笑话好吗”
小家伙紧张地揪住徐海州的衣摆, 从他身后探出脑袋, 用最怂的表情说出最凶的话。
“他就是我爸爸”
“是个屁他有哪点好”王斌上下打量徐海州, 除了一张脸能看, 条件比得上他吗
“他当你爹能给你买新衣裳吗能天天给你吃肉吗能给你买饼干买糖吗老子对你这么好你就一点不喜欢我”
“不喜欢你”小家伙扭身抱住徐海州, “我不要新衣服,不要吃肉, 我就要我的爸爸你走开讨厌鬼”
小孩子能分得清谁是真的对他好, 王斌当初追求乔露的时候虽然也对乔安好过, 但那些好都是有目的性的, 他眼底的嫌弃乔安到现在都记得。
他的好是假的, 是骗人的, 这个叔叔根本就不喜欢他。
他还推妈妈下水, 就像农村的陈二狗, 他们都是一样的坏蛋
乔安童颜童语逗得邻居们哈哈大笑, 直说这孩子养得好。
“这孩子真懂事,还晓得护短。王斌,连孩子都嫌弃你,能别来这儿找存在感了吗”刘晓红嗤笑他。
王斌恼羞成怒,扬起板砖又要砸人,徐海州身体紧绷正欲对抗,那边田家大姐走过来直接抢走了砖块。
最快速的解决方式往往以最简单的形式出现。
王斌懵了:“你他妈别多管闲事还给我”
田婶儿可不怕她,当初她当厂霸的时候这小子还在穿开裆裤呢
“哎哟行了行了你还想打我咋滴大喜的日子别给我捣乱,赶紧回家去小心我告诉你老子 ”
“你告啊我现在还怕他不成”早就不是三岁小孩了。
“行,你不怕,我怕我现在就去叫你爸。”田婶儿扭头就走。
“艹”见田婶儿真去了,王斌下意识追出去,走到一半忽然停下,还挺会给自己找理由:“当着孩子的面儿我不跟你动手,下次在街上见到我最好小心点”
徐海州冷笑,浓密的剑眉覆盖在高挺的眉骨上,单是站在那里,便如一把出鞘的利剑,让人不寒而栗。
“你最好真的动手。”
王斌冷不丁打了个颤,几乎是跑着走的,方向不是缫丝厂,是王家大院。
也不知道田婶儿是不是真的去找王斌他爸了,总之邻居们的帮助还是让乔露很感动的。
王斌的事儿在院子里引起小范围的讨论,大伙儿围了过来。
刘晓红叹着气“也怪我,当初就不该看上他的条件把乔露介绍过去。”
其实主要也是王斌偶尔见过乔露,一眼就忘不掉,跑来刘晓红这里问她能不能给做媒,刘姐觉得既然他喜欢她,那应该会对她好才对。
哪知道,其实这狗啊,真改不了吃屎
“不怪你,你也是好心。”陈婶儿安慰她。
刘晓红的婆婆冯奶奶,拄着拐杖挪着小步子走过来,她头发花白却梳得一丝不乱,衣服和脸都捯饬地干干净净,眼神慈祥温和。
冯奶奶生了五个儿子,其中四个包括她的男人都是烈士,在这个院儿里她是最德高望重的存在,她一发话,无端让人觉得安心。
“放心,王斌那小子就是个纸老虎,安心跟徐小子过你的日子就是。”拉过乔露的手拍了拍,这样宽慰道。
陈家婶子也凑过来:“是啊,王斌就是个纸老虎,混不吝,有点臭钱嚣张的很,你别放心上。”
“他下次要再来,如果你男人不在就来找我们,我没工作,天天都在院子里待着呢”胡家媳妇吴桂芳这样嚷道。
乔露心口一暖,觉得八十年代的邻居也太亲和太温暖了。
闹剧结束后,乔安小朋友在家里大哭了一场。
哭得伤心欲绝稀里哗啦,谁也不晓得他为什么哭,明明徐海州也没被打,妈妈也没被欺负。
两口子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尤其是徐海州,早在小家伙许多小细节中将他当成了亲生骨肉看待,这么一哭,心都碎了。
“别哭,爸爸一定会让你过上天天吃肉的日子。”
他的指腹不似乔露那么柔软,带着点薄薄的茧子,有点粗糙,却比乔露的暖和,摸在脸上热乎乎的,特别舒服。
乔安就着徐海州擦泪的动作蹭了蹭他的手,泪水很快止住了,但整个人还是十分不安,在徐海州怀里不安地扭了扭身子,摇着脑袋。
“我不要肉,我要妈妈,我要爸爸。”小家伙缺乏安全感,稍微一点风吹草动就能让他胡思乱想,
这下两口子总算晓得,这孩子原来是被吓到了。
乔露揉揉孩子的脑袋,安慰道“不怕不怕,妈妈在这儿呢爸爸也在这里,我们一直都陪着安安呀,没人能把我们分开的。”
“我们安安是男子汉,这点小挫折难不倒你的,对吗”这是第一次乔安主动窝在徐海州怀里,那样柔软的一团,奶香奶香的,男人心底软地一塌糊涂。
乔安果然停止了哭泣,停下来吸了吸鼻子,鼻尖挂着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子,随着他说话的动作一晃一晃
“嗯安安,安安想当男子汉。”
指腹将他睫毛上的水珠擦去“男子汉才不会轻易被坏人吓到。”
“嗯,我没有被吓到,妈妈。”乔安摊开手要妈妈抱。
乔露笑着接过儿子,亲他“我儿子真棒,刚才保护爸爸的时候好勇敢呢。”
小家伙害羞了,轻轻地说“我、我不想他打爸爸,痛。”
“那你保护爸爸,不怕痛吗”
“怕。”说完想了想,乔安又摇头,“我不怕,我是男子汉。”
“妈妈的宝贝是男子汉,妈妈好高兴,安安最棒了。”乔露继续亲他。
“嗯”小家伙用力点头,他也觉得自己超棒
见儿子这么喜欢徐海州,乔露心里美滋滋的,这不就证明娘儿俩眼光一致吗。
“爸爸对我好,我对爸爸好。”看向徐海州时小脸红扑扑的,略带了点羞涩。
徐海州轻轻在儿子额头印上一吻,这是父子俩第一回亲密接触。
乔安闻到了他身上独特的味道,有别于乔露身上的香香膏,他觉得爸爸的身上有一种更为醇厚的,像青草一样的气息,很好闻,是一种让人心安的味道。
“能有你和妈妈,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从没有哪一刻徐海州这样觉得,自己真是捡到两个宝了。
小孩子的情绪来得快去地也快,哄好后就跟没事人似地,捧着他的小金鱼玩了会儿,玩累了又爬上床睡了一觉,醒来时乔露晚饭都做好了。
中午吃了肉晚上就吃素,乔露做了两道菜,黄瓜炒鸡蛋和白菜炖粉条,虽然没荤腥,但乔露手艺好,父子俩吃得喷香,跟下饭馆似地,没一会儿就干了个精光。
夜幕降临,院子里渐渐热闹起来。
这年代娱乐活动少之又少,大杂院里的生活却比筒子楼有趣。大家都是十几二十年的老邻居,随便就着几个话题就能聊得津津有味,男女老少聚在一块儿不分彼此,热闹极了。
乔露被热闹的气氛感染,正想带着儿子去跟邻居打招呼,乔安却突然捧着肚子说想上厕所。
“妈妈,我想拉粑粑。”
说起来这时代乔露什么都能忍,唯独厕所,一想到就想哭。
和筒子楼一样,上厕所还是得蹲在毫无可言的公共茅坑里。
公共厕所是这个世纪最为标志性的建筑,可以说包揽了七零八零乃至九零后普通人的童年记忆。
可不像三十年后干净的独立隔断间,这种公厕没有性,小水泥房里每个坑位排排坐,只要一蹲下,全厕所的人都能看见你的大屁股,虽说女厕都是女人,难免也会尴尬。更不用说这里不通风,味道大得只是路过都需要捂住口鼻才能忍受。
活在这样的年代,乔露觉得现阶段人生唯一的动力,就是搬进拥有独立卫生间的房子
“行,让爸爸带你去。”
小家伙下午虽然趴在徐海州怀里哭了一场,并且愿意叫他爸爸,但理智恢复后,骨子里还是害羞的,有点不好意思。
扭扭捏捏跟个大姑娘似的。
乔露笑起来“没事的,快去吧,别憋着。”
小家伙委屈地望向乔露:“妈妈”
乔露语重心长“妈妈是女孩子,不可以进男厕所的,安安已经是三岁的男孩子了,再进女厕所会被笑话。”
捏捏他的脸,笑道“再说了,我们现在有爸爸了,当然要让爸爸带去啦,是不是”
思来想去是这个理儿,小家伙蔫儿了,耷拉下脑袋“那好吧。”
抬眼瞅一眼徐海州,他就站在一旁温柔地看着他,那目光柔和极了,一瞬间给了他莫大的勇气。
小家伙迈着小碎步走过去扯住徐海州的衣摆,扬起脑袋,奶声奶气的。
“我,我爸爸我想拉粑粑。”
徐海州低低笑出来,揉揉脑袋,牵起他的小手。
“爸爸带你去。”
父子俩头一回在公共场合手牵手,这对乔安小朋友来说绝对是绝无仅有的奇妙体验,刚开始有点不习惯,走了三四十米后逐渐沉浸。
爸爸的手好暖和,好大,超级大比妈妈的大多啦
他好奇地捏了捏,徐海州的目光猝不及防拉过来,吓得他吐了吐舌头,不敢乱动了。
徐海州唇角的弧度不自觉拉大。
行至院门口,小家伙忽然回头望了一眼,乔露正站在屋门口目送父子俩离开。
乔安害羞地扭过头,心里喜滋滋的,步伐变得轻快,一蹦一跳地消失在乔露的视野范围。
乔露噗嗤笑出来这孩子,别扭又可爱。
“乔露,别傻站在那里,过来聊天呀”是田家婶子。
乔露笑了一下:“好,等我洗了碗再过来”
大杂院中心地带种着一颗高大的枇杷树,这果树喜欢在冬天开花,尤其是这个季节,这会儿枇杷花开得正艳,奶白色的小花一朵一朵点缀在枝头,格外漂亮。茶余饭后,大杂院的居民钟爱坐在树下唠家常。
“别看这天儿冷,大伙儿围在一起其实挺暖和的。”边织毛衣边唠嗑,说说笑笑身体都热起来了。
田婶儿热情地把乔露拉到身边坐下,那边有一块长条板凳。
在场大多是叔叔婶婶辈的,年轻人都在家里烤暖,仅有的小年轻是陈家婶子的小女儿陈四美,瞧着十五六岁的模样,苹果小圆脸,单眼皮,穿一身碎花棉袄,看起来很活泼。
刚坐下来就听见她嘹亮的嗓音。
“新媳妇来了”
乔露冲她笑了笑,以示回应。
“你儿子呢怎么海州也不在吗”田婶儿问。
乔露回道:“海州带安安上厕所去了。”
“哦。”
乔露刚嫁进来,不止她对大家不熟悉,大家对她也不熟悉,这会儿坐在一起竟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使劲找话题。
“你们俩父母都不在身边,可是好特殊。”大杂院里基本上不是四世同堂也至少有三代人,像乔露一家三口的情况不多。
乔露微微弯唇,撩开碎发:“没什么的,家里人少挺清净。”
田婶儿笑起来:“太清净就成冷清了”
陈家婶子点点头:“是啊,太清净也不好,你可别害羞,没事就出来多跟咱唠唠嗑,这没什么。”
“好。”乔露应道。
乔安的粑粑拉的很快,没一会儿很快就被徐海州带回来了,见到乔露,疯也似的拔腿奔来。
“妈妈”
小钢炮一样冲过来,乔露一个没防备差点被冲倒了,还好隔壁有田家婶子扶着后背。
乔安意识到自己差点犯了错,吐吐舌头,鸵鸟似的把头埋进乔露怀里。
“妈妈”
乔露好气又好笑地捏了把他的嫩脸:“拉完了”
“嗯”
“爸爸呢”
小手儿指指身后:“那里”
乔露望过去,两口子对视着笑了一下,徐海州加快速度大步流星走过来,在她身边落座,继而十分自然地搂住了妻子的肩膀。
这是两人第一次在外人面前亲密,乔露起先愣了愣,有点不自然,猛然想起自己已经跟徐海州结婚了,他们俩能正大光明秀恩爱,身体便慢慢放松了下来。
清冽的香气从他身上飘来,乔露心猿意马,那边婶子们开始打趣小两口。
“这新婚夫妻就是黏糊哈。”
“是呀,瞧这恩爱的劲儿。”
“要不然怎么说新婚呢,你们刚结婚那时候不也一样,谁也别笑话谁哈”
“哈哈哈”大伙儿哄笑起来。
大杂院的婶子们很会说话,气氛越来越热络,就连乔露也渐渐放开,扭头看了眼徐海州,他也正望过来。
两人的手躲在棉大衣里握了握,将他手心的温度传给她,如此隐秘的“秀恩爱”方式让乔露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有点羞涩,也有点甜蜜。
乔安那边也没闲着,那边陈家爷爷陈福贵一个劲儿地逗他说话,夹着个旱烟袋笑眯眯地看着他,时不时吐出几口烟圈,熏得小家伙直往乔露怀里拱。
“乖乖,咱院儿里没出过你这么漂亮的闺女。”他摸了摸乔安的头发感叹道。
乔露哭笑不得“叔,我家这是男娃娃。”
“啥男娃”陈福贵狠吸一口烟,纳闷道“男娃娃脸蛋这么白净嫩的跟豆腐似地。”
别说粗糙的男娃娃了,就是大部分女娃娃都没他这么白嫩干净。
大伙儿笑得不停,说陈家老汉真是年纪大了,连男娃女娃都能看错。
乔露无奈笑起来“我就当您在夸他了。”
陈福贵哈哈大笑“是是,是在夸他,男娃生女相好,招人疼。”
乔露庆幸乔安年纪小忘性大,要不然估计整个童年都要郁闷死了。
大人们继续聊着天,氛围极好,小孩子们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忽然停下来跳绳。
乔安趴在妈妈怀里,看着他们。
注意到孩子的视线,乔露垂眸捏捏他暖乎乎的小手儿:“去跟小朋友玩吗”
乔安摇头,抱紧妈妈不撒手。
“很多小朋友诶,不想跟他们玩吗
小家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人群,眼神躲闪了一下,忽然抬头看她。
眼睛里说不出是什么情绪,咬了咬嘴巴又眨了眨眼,细密的睫毛垂下来盖在眼睑上,一颤一颤的。
他还是摇脑袋,“不要”
以前在农村也有很多小朋友,满山坡跑着玩,不是上山就是下河,要么钻狗洞踩泥坑。原身爱干净不愿意白白嫩嫩的儿子跟脏兮兮的小孩玩,脱离同龄人后,乔安渐渐变得内向,也不愿再主动与他们交往。
低头看儿子,他虽然还是抿着嘴不说话,眼睛却紧紧盯着小朋友们看。
乔露正准备好言好语哄哄他,却见小家伙如脱缰的野马,忽然挣脱乔露的怀抱往屋里跑。
“哎”
“我去。”徐海州起身追人。
乔露无奈,眉间染上忧虑:“这孩子。”
刘晓红笑起来,瞥一眼屋内:“估计是怕生。”
“这孩子瞧着就文文静静的,胆儿小吧”陈家婶子问。
乔露担忧地往房间里望了眼:“是啊,胆小的很。”
陈婶儿勾着毛线,漫不经心地说:“没事,多住段时间就好了,孩子嘛,哪个不爱玩。”
“到时候让我家妮儿带带他,很快就打成一片了,不用担心。”
夜虫叽叽,皓月横亘在天上。
新婚夜第一个晚上,乔露带着儿子洗漱完毕早早的就上床歇着去了,徐海州拿了洗澡票去浴室洗澡,至少得二十分钟后才能回家。
晚上洗漱,母子俩擦完香香膏就躺床上休息了。乔安的金鱼盆放在床头柜,两只小鱼在里头畅快地游走,时而吐口泡泡,逗得乔安直乐,小孩子看什么都是新奇的。
乔安盯着小鱼,乔露也死死盯着两只鱼儿,心思却神游天外。
想起徐海州,脸都红了。
新婚夜肯定免不了那种事儿,可是家里就一间卧室,万一被乔安听见听说那种事第一次很疼,哦不对,她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心理上她就是第一次呀
唉,也不知道那男人会不会疼女人,听说男人前后往往呈现出两种不同的性格,之前再温柔,开始以后也霸道地很。要是只顾自己想了想冷不丁打个激灵。
“妈妈,妈妈”乔安一连叫了乔露两次她都没反应。
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脸,小嘴一瘪“妈妈,你怎么不应我呀。”
“嗯”脸上一热,乔露陡然回过神,握住他暖烘烘的小手“怎么了安安”
“妈妈,我刚刚叫你,你都不理我。”眼神还带着点哀怨。
乔露噗嗤笑出来,揉了揉他的脸蛋,刚擦过香膏,嫩的不行。
“刚刚妈妈走神了没听见,叫我做什么”
小家伙不记仇,更不记妈妈的仇,很快又高兴起来,指着搪瓷盆里的金鱼说“妈妈,它们叫什么名字呀”
“名字”乔露挑眉,谁没事给小金鱼取什么名字。
望着儿子期待的目光,乔露笑起来“有啊,当然可以有,你想让它们叫什么名字给它们取一个吧。”
“取名字”乔安歪着脑袋,有点疑惑“我可以给小鱼取名字吗”
“当然啦,你是它们的小主人,想怎么取都行。”
小家伙又激动又发愁,手撑下巴冥思苦想好一会儿,看见小金鱼吐泡泡,灵感乍现。
“妈妈,它可以叫泡泡吗”
乔露温柔地拂过儿子的发梢“当然可以。”
随后指向另一只,乔露问“这个呢,叫什么”
“嗯”小家伙想了想,目光落在小金鱼白白的尾巴上,跟泡泡不同,泡泡的尾巴是红色的,这个小鱼的尾巴有一半居然是白色的
所以
“它叫小白”
噗
乔露捧腹大笑“儿子,你可真有取名天赋,取得好,取的妙,真好听真棒奖励你一个大拇指”
乔安听见妈妈笑还以为她觉得不好听呢,这么一说,开心地手舞足蹈起来“泡泡小白我的小鱼有名字了它们是泡泡和小白”
乔安晚上睡觉体温很高,穿得多了会出一身的汗,所以他的睡衣就是一件十分单薄,单薄到隐约透肉的小汗衫,这会儿一个激动,两只嫩藕似地白手臂伸出来在半空挥了挥,乔露赶紧给他摁回去。
“别动,小心着凉。”拍了拍儿子的胸膛,细声细语道“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吧,睡觉,跟泡泡小白说再见。”
乔安眨着疲惫的眼皮,拽了拽乔露的袖子“妈妈,我想等一等睡觉。”
“为什么”乔露不解。
“嗯我想我想告诉爸爸泡泡和小白的名字,他还不知道。”
天,儿子咋这么可爱呢。
乔露忍俊不禁,俯身在他脸上嘬了口,拍拍脑袋“没事,睡吧,等会儿爸爸回来我告诉他。”
乔安有点纠结,想了一会儿,困得打了个哈欠,也不知道爸爸什么时候回来,他好慢呀。
最终还是没撑住,往被窝里一缩“那好吧,妈妈,你不要忘记。”
“不会的,放心。”
“泡泡再见,小白再见,”小家伙小手伸出一截,对着小鱼说拜拜“我要睡觉了,你们也要早点睡觉哦。”
童言稚语,乔露心都要化了。
在乔露温柔的注视下,乔安缓缓闭上眼睛,伴随妈妈轻轻哼唱摇篮曲的调调,呼吸没一会儿就变匀速了。
徐海州洗完澡回屋后,入眼就是趴在床沿的乔露和缩在被窝里睡觉的乔安。
孩子只露出个脑袋,嘴巴嘟嘟的,呼吸绵长,皮肤在灯光的照射下白得发光。
不止是他,乔露这个当妈的也不遑多让。
她穿了一件宽松的米色短衫,瞧着像夏装。裤子是宽松的长裤,一只腿搭在床沿,脚踝以下随着动作从裤腿里露出一点来,雪白的,像是擦脸的香膏一样白,单是看着就让人心痒。
男人走路的步伐顿了顿,径直入了卧室,来到衣柜前。
打开柜门,行云流畅地迅速脱g光上衣,乔露抬起头,猝不及防撞见自家男人美好的肉体。
男人光裸的后背肌理分明,匀称的肌肉贴在骨架上,身材劲瘦而不干柴,手臂上的肌肉伴随他抬起的动作如此蓬勃有力,男人味十足。
乔露也不是小女生了,互联网时代什么十八禁没见过,害羞谈不上,惊艳是真的。
徐海州掩盖在衣服底下的皮肤很白,不是女人家的那种白皙,是很健康的黄白皮,白得干净清爽,骨瘦匀称
微微侧身,乔露看到了他的腹部,那里的肌肉更是了不得,线条像是精心雕刻一般,深浅分明,未免太过养眼。
最重要的是,居然有六块她最喜欢的块数
男生是视觉动物,先入眼再谈动心,然而这时候乔露不得不承认,女人也是视觉动物,一入眼就动了心。
在他脱o衣的一瞬间,她确实有点馋他的身体,如果当初相亲就知道他身材这么好,说不定她连带徐海州见家长那一步都省了,直接把人拖进民政局入洞房。
但既然他不主动,那么她也咳,敌不动,我不动。
乔露的目光就像两团烈火,挪到哪里,徐海州就感觉哪里火辣辣的,那股火气一直从胸o口向下涌,直到汇入一团
徐海州今年二十五,虽然没处过对象,还是那句话,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就算没见过猪跑,总听别人谈起过,那时候在服装厂上班,不乏有对象的工友拉着男同志们聊荤话,他听在心里却一直没有实践的机会。
当然了,他自己有diy过,可感觉也就那么回事儿,不是很能理解朋友们口中那销a魂蚀s骨的滋味。
徐海州自诩是一个比较传统的男人,即使好奇,也没考虑过婚前尝试,他一直在等待,等待有一天能跟心爱的女人结婚,然后正大光明做这种事儿。
如今,这个机会实现了,看着躺在不远处的乔露,燥热之中涌上一股迫切的渴望。
乔露以为他要光着上半身睡觉,原来只是换一件宽松的“睡衣”。
“怎么了”见她一直盯着自己,徐海州喉结上下滚动,缓缓朝自家媳妇儿走去。
“没。”乔露摇摇头抛开脑海里的颜色废物,掀开被子“进来吧,外面怪冷的。”
说完,两个人都愣住。
这动作和姿势,怎么看都像迫不及待邀请他。
乔露自己也意识到了,陡然间脸一热,慢吞吞地滑进被窝里,抱着儿子躺下,只露出两只漂亮的杏眼,一眨不眨地注视他。
徐海州闷闷地笑起来,没有什么比发现妻子跟自己一样期待来得让人高兴。
上a床前注意到床头柜上的小金鱼,动身把盆端外屋去了,免得晚上发生意外水洒到床上。
乔露看着他端起搪瓷盆出了房间,才想起来一件事。
回来时手撑下巴问他“你知道那俩鱼叫什么名字吗”
徐海州一头雾水,不懂乔露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名字”
“嗯。”
“叫什么”他当然猜不出来。
乔露憋着笑,指了指身边酣睡的乔安“咱儿子取的,红尾巴的叫泡泡,白尾巴的叫小白,你记住了,明天醒来估计要考你呢。”
这也太可爱了。
徐海州忍俊不禁,醇厚的嗓音愈发柔软“好,记住了。”
晚上睡觉,乔安躺在内侧靠墙处,乔露在中间,徐海州就睡最外侧。
这木床连一米八都没有,一米五躺三个人,徐海州又是那么高大的块头,躺下来后瞬间感到拥挤。
不过冬天就是挤挤才暖和。
乔露体寒,生孩子前每个冬天都是熬过来的,生了孩子以后,乔安是个小火炉,每年冬天只要抱着他,一整个晚上都是暖呼呼的。
现在又多了个徐海州,这男人体温更是烫得惊人,两面夹击,乔露怕自己会热得睡不着。
乔露抱着儿子往墙内缩了缩,一动不动躺着了。
身边慢慢凹陷下去,很快坠下来一个巨物,那是徐海州。
他也躺下了,盖上被褥,再慢慢的,挪到她身边,挨着她。
两人都穿着短袖,手臂几乎贴在一块儿,相触的那块地方温度烫得惊人。
乔露身体倏地僵硬成石块,好在躺下后,徐海州并没有继续下一步动作。
空气陷入诡异的安静,乔露无意识地咽了口唾沫,声音大得徐海州也能听得清楚。
好尴尬。
室内落针可闻。
万籁俱寂间,徐海州突然掀开被子,把乔露吓了一跳。
“咳,忘记关灯了。”
徐海州下床,一扯灯绳,室内从光明的寂静变成了黑暗的寂静。
照旧贴着她躺下,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就这么静静地当木头人可身边时不时传来女人的发香,钻进鼻腔成为撩动人心的利器,徐海州按捺不住了。
五分钟后,他微微动身,侧过身体,揽住了小媳妇的腰a肢,
“乔露。”
“嗯嗯”声音都是颤抖的。
“安安睡着了吗”他哑着嗓子问。
其实他洗完澡回来就发现乔安睡着了,这会儿竟紧张地又问了一遍。
乔露不自觉又吞了口唾沫,心跳如雷。
两个人都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咳,睡,睡着了。”
“嗯。”
乔露不知道床头柜什么时候放了只手电筒,那电筒的电量好像已经不足,被徐海州打开时,光线昏暗到有点看不清对方的五官。
可也正是这种朦胧,更将现场的气氛烘托到极致的暧昧旖y旎。
模模糊糊间,她看见男人的身影逐渐靠拢,有一双手慢悠悠地摸索上来,最后停在她的手臂旁,十指相扣,源源不断的热流注入掌心,她能感受到其中包含的浓烈爱意。
感情这种事情真的很玄学,有的人在一起了几十年,却从没有一天感受过爱。有的人认识不过几天,爱意却挣脱胸腔爆发地热烈。
过了几秒,一阵绵长而性感的呼吸声响起,像一个心照不宣的暗示,乔露心脏陡然漏掉两拍,过后就被徐海州压在了身n下。
“海、海州”黑暗中她的声音夹杂着颤。
“乔露。”徐海州更是沙哑地不成样。
炽热的大掌缓缓摩挲她的肩膀,呼吸交织,分不清这味道原本属于谁。
“可以吗”男人的声音低哑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性感,落在乔露耳中,恍若一道惊雷,炸地她身体酥麻一片,意识坍塌。
她的睫毛抖个不停,萦绕在周身强烈荷尔蒙的味道浓烈地几乎要将她迷晕,脑袋昏昏沉沉的,都不知道该说可还是不可
然而肢体动作很微妙,她情不自禁攀上了他的脖颈,几乎在信号释放的刹那间,就被徐海州扣住后脑勺攫住了唇。
很奇怪,明明他的手掌他的皮肤都是那样滚烫,唇却是温温凉凉的柔软触感。
不等她多想,滚烫的气息便笼罩了她整个面庞。
她呼吸微滞,徐海州的吻便滑到侧方,落在她的额头,脸颊,耳垂
单只是轻微的触碰,便宛如磁铁般牢牢吸稳。
他是铁,她是磁,他们之间存在天然的吸引力。
徐海州第一次接触女人,吻得有点着急,更谈不上有什么吻技,毫无章法。有几次磕到对方的牙齿,不疼,但有种异样的感受。
像嘴里含着块糖,嚼碎了勾住双方的魂。
昏暗中,乔露被吻到七晕八素才重获自由,下一秒却置入更深的牢笼。
目光逐渐涣散,恍惚中,乔露觉得自己坠入了一片浩瀚的海洋,那海洋一望无际,面前猛然激起城墙一般高大的滔天巨浪,汹涌的浪潮似要将她吞噬。
现下她能做的,唯有依附他,才能在这滔天巨浪中活着。
“海、海州、海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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