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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那个人的话,殴打储镜的那些人这才停手。
“走吧,走吧,这个地方虽然人少,但是咱们还是谨慎比较好。”
柳飘飘几乎快要死掉的时候,那人终于松开她的口鼻。
她躺倒在地上,只感觉身上哪哪都痛,脑子也是晕乎乎的,连站起来都成了问题。
储镜是被一群身形彪肥的男人拖走,丢到一辆马车上。
还有男人伸出咸猪手。
但是可能是有什么忌惮,并没有动她的衣服。
可是即便如此,储镜也觉得恶心极了,心中屈辱,恶心,担忧,愤怒,痛恨,各种感情齐齐上涌。
恨不得生吞了那些狗男人,把他们的肉一片片活剐了下来。
柳飘飘大口呼吸,想要往马车离开的方向追过去。
可惜没等她追两步,就跌倒在地上。
长时间缺氧,她现在脑子里面早已经是一团浆糊,看东西都有重影。
走路的时候,压根踩不稳,更遑论追上马车。
想到旁边被人一棍子敲得头破血流的青年,她又跌跌撞撞的摸过去。
手指颤颤巍巍得伸到青年的鼻子下面,去试探气息。
感受到微弱的气流后,柳飘飘才稍微放心一点点,眼泪大颗大颗往外溢出。
她姐姐现在被抢走了,斐哥气息奄奄的躺在地上,而她什么都做不到。
她一边哭,一边扶着地面起身,想要在周围找到人,帮帮自己。
“救命,谁能帮帮我啊,救命。”她大哭,泪水混合着汗液流进嘴里面,又咸又涩。
原先红彤彤,酸酸甜甜的糖葫芦,早已不知道什么时候滚落在地了。
红色晶亮的糖皮上,黏满了渣土。
柳飘飘在周围喊了挺长一段时间,终于有人愿意伸出援手了。
是一个其貌不扬的村妇,帮着她一起把斐然送到医馆。
镇子上面的大夫,还是有点本事的。
扎了几针后,青年头上的伤就不再流血了。
柳飘飘眼泪汪汪的站在床边,对着五十出头的大夫询问“大夫,我姐夫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看情况吧,他的伤还挺严重的,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醒过来,只能先把头上的血给止住。”
柳飘飘想着被抓走的储镜,心里面急的厉害。
“大夫,我姐夫能不能先在你们这修养,我还有其他的事情。”
她得去官府报官,找回被抓走的姐姐。
斐哥既然暂时没有危险,留在医馆修养,未尝不可已。
大夫一把拦住要离开的柳飘飘。
皱着眉头说道“小姑娘,我这不是善堂,是医馆,你得付看病的费用。”
柳飘飘看了一眼躺着不动的青年,对着身边的大夫询问“多少钱我会给你送过来的。”
“看你年龄不大,只收你一吊钱好了。”毕竟只是扎了一下针,并没有开药。
而且他看这么一个小姑娘,连一吊钱都未必能拿的出来。
“大夫,我的钱出门没有带,我姐夫先放在你们这里可以吗算是抵押。”柳飘飘焦急地说道“我真的有很急的事情,我姐姐被坏人带走了,我得赶紧去报官,这事不能拖,姐夫的治伤钱,我报完官就回家去拿,明天之前送到您手里。”
老大夫本来想说,概不赊账的。
但是看着青年意识全无,小孩急的团团转,勉勉强强地点了一下头。
用极为难的语气说道“那你赶紧去吧,如果明天你还不把钱送过来,我就把这个人丢到门口大街上了。”
柳飘飘不住点头“一定一定。”
千恩万谢之后,她按照上午时候的记忆,赶到了县衙。
那些人看她年龄小,还不相信她是要报案的。
只是有人上午的时候看见过她,才愿意听她陈述案情。
一听事情确实有点严重,又上报到了县令那里。
公堂之上,柳飘飘跪在人群中央。
“事情就像是我说的那样,求大人救救家姐吧”
她双手合十,眼睛中是满满的期待和祈求。
这件事情,不是她一个人的小聪明可以解决的,她要寻求官府的帮助。
高堂上面的官老爷,皱起了眉头。
“你且先回去,给你姐夫看伤,然后安安心心睡一觉。”他沉声道“现在天将黑,没有光亮怕是不行,我得让人弄些火把来,你放心,我定然帮你把姐姐找回来。”
柳飘飘眉头低蹙,说道“谢大人,可是我现在心中难安,也想参与寻找结姐姐的事情”
“你一个女童,怕是走不了多长时间的山路,还是赶紧回去吧,我们会找到你姐姐了。”
他们这个镇确实偏远,库房不富裕,可用人手不多,夜晚寻人也需要火把,但是没道理让一个几岁女童充人数。
柳飘飘听见对方这么说,低叹了一声。
这是拒绝带她一起找人。
可她回去后,又怎么可能安心呢。
要不,偷偷去寻
如果先找到,也可尽快通知官府。
不管结果如何,她都不能丢弃自己的姐姐,不管不顾。
柳飘飘从县衙离开后,就直奔家中,把之前从刘栓那要回来半两银子拿出来。
因为担心说不清银子来历,她就一直没有上交,只等着急用的时候拿出来。
没想到,居然会在这种时候派上用场。
又走了许久的路,天都黑透了,她才赶到医馆的门口。
把那半两银子缴了医药费,又暂时把青年安顿在医馆,才又离开。
这时候,医馆外面都已经没有人影了。
隐约的光线也是来自于天上的月亮。
夏季的凉风拂过。
如果是往日,柳飘飘定然是要在院子中纳凉,和家人聊天的。
但是现在的她,不得不借着月光,重回事情发生的地方。
白天几个壮汉,都是挤在一个车架上的。
树林常年无人,腐叶一年年的堆积在地上,所以土质相比别的地方都要松软许多。
车架从树林中离开,会留下很深的车辙印记。
树林中的土壤粘性强,也比其他土路的颜色更深。
车辙粘上之后,只要路上没有人清扫,应该会有一段路留下一些印迹。
柳飘飘一边看一边摸,顺着车辙留下的印记往前寻找。
她跟着车辙,在树林里走了一圈,最后走到了镇子的边缘位置。
夜晚有很多小动物出没,小松鼠,刺猬,或者是黄鼠狼小狐狸什么的。
即便靠近镇子边缘,并没有出现什么大型的动物,柳飘飘也是被吓得够呛。
她的后背早已经被汗水打湿,袖子上面光是擦汗就已经湿透了。
天上的月亮并没有十五十六的时候明亮,像是被人咬了一口,躲在云纱后面疗伤。
草丛中,树上,时常会出现一些亮点,那些是小动物的眼睛。
空寂无人的地界,还会出现那么一两声古怪的鸟叫,显得十分的渗人。
柳飘飘揉了揉自己的脚腕,继续顺着自己发现的印记往前走。
她的脚在白天的时候,跑的路有点多了。
到目前为止,整个脚都是不舒服的,脚后跟和前掌隐隐作痛,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磨破了。
又累又饿,还害怕,柳飘飘心中浮现往日和姐姐一起生活的情景,眼泪就止不住的要往外溢。
因为害怕,她连哭出声都不敢,担心招来附近山脚下有杀伤力的动物。
别哭,别害怕,因为哭泣和害怕一点用处都没有,得赶紧继续找人。她在心里面这样告诫自己。
她磨蹭一会,她姐姐就要多上一分的危险,所以必须赶紧结束无用的伤心难过,去把人救回来。
擦掉眼眶边缘的眼泪和额头上的汗水,柳飘飘又顺着眼前的路往前走。
离开树林,车辙的印记出现在了一条羊肠小道上。
那车辙印十分的浅淡,最后消失在一条大路上。
柳飘飘蹲在印记消失的地方,眼泪终究还是忍不住的往外涌动。
她真的尽力了,可是还是没有找到人
可是到底要怎么办,怎么才能把人找回来
小姑娘极为压抑的默声哭泣,最后哭的狠了,开始倒抽泣,缓解呼吸的压力。
抽泣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格外的突兀。
好像整个世界,只剩下这么一个压抑哭泣的人。
可就像柳飘飘原先对自己说的那样,哭泣没有一点用处。
哭了半晌,事情是毫无进展的。
还不如顺着大路,多走几步来的实在。
柳飘飘蹲在路边,看着昏暗光线笼罩下的道路,回想着这条路两边的去处。
她对镇子并不熟悉,毕竟也没走过几回,也没生活多久。
找到这里,也完全是因为顺着车辙的印记。
如果想要找到下一个方向,得看看还有没有其他有用的发现。
这条路一边是镇子,另外一边是通往外面的。
所谓外面,柳飘飘也不知道是哪里,大概是近郊,或者是其他城镇吧毕竟她从来没有走过这条路。
经过左右衡量,柳飘飘最终选择了通向外面的方向。
要说原因么
因为她觉得,如果只是镇子内部,可能用不上马车这种东西,把人套上麻袋就能弄走。
还有一个原因,她把自己代入了那些贼人,稍微幻想了一下。
如果是她伤了人,又把人弄走,可能不会在人多的地方停留。
就算是要藏人,可能也会选择把人带到一个人烟少一点的地方。
既然有了这个猜想,不妨找看看,反正就目前的情况来说,依旧没有其他办法了,不是吗
柳飘飘顺着大路一直玩前走,又走了很长一段时间。
宽阔的大路消失,又出现了羊肠小道。
上面还印有深深的车辙印。
看见那道印子,柳飘飘觉得自己又重新看见了希望。
心中振奋了很多,跟着那道印子一直往前走。
路越走越偏,最后又重新进入了荒野。
树林中的温度比镇子里面的低很多。
柳飘飘的胳膊上面,甚至起了不少的小疙瘩。
她抱着自己的胳膊,顺着不算路的路,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最终走到那条路的尽头。
阴凉的风在山间回荡。
小路的尽头是一座山村。
在其他山村都寂静的夜晚,只有这一个村子还是灯火辉煌,显得格外的突兀。
柳飘飘摩擦着自己的胳膊,一瘸一拐的朝着山村走去。
山路不好走,凹凸不平的,路上还踩到不少山石,她现在整个脚板都是火辣辣的痛。
进入村子就不难找路了,因为村子里面所有的房屋都是围绕着一个大宅子修建的。
村中有不少人,脸上似乎都是喜气洋洋的。
柳飘飘怎么看都觉得诡异。
她也不敢光明正大的走到路上问路,只能偷偷摸摸地在宅子周围摸索。
大宅外墙高筑,她根本翻不过去,只能找一颗靠的近一点的树,爬上去,看看院子里面发生了什么。
院子里面挂满了红绸,好像是在办喜事。
竖着耳朵仔细听,还能听见丝丝缕缕的奏乐声。
这个院子里面的人在办喜事
谁家会大晚上办喜事
而且这已经不能算大晚上了,直接就是午夜了。
即便这时候没人给柳飘飘指路,但是她就是有一种直觉,她姐就在院子里面。
在围着院子一整圈,确定这家人连狗洞都没留后,柳飘飘不得不重新返回大门口的位置。
大门并没有紧闭,站在门口甚至看见里面热闹的场面。
只不过在这大门两边,守着不少人,看样子是这家人的家丁。
柳飘飘在门口张望了一会,像是一只无头苍蝇来回打转。
唢呐的声音忽然响起,她被吓的打了一个哆嗦,身上的汗毛都站起来了。
院子里面有人吹吹打打的开始出门,一群身穿红色一副的家丁,抬着一顶红色的轿子。
大红轿子上面红色的丝带飞扬,跟着的人也是穿着喜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后面要抬着一串纸人。
没多久柳飘飘就明白了,这是冥婚
紧跟着轿子的,是一个系着红色绸缎的棺材,有八人抬棺,棺材板正中央,还有一个大花球。
后面还有人抬着很多的殉葬品。
看见这些人出来,一段谈话忽然浮现在柳飘飘脑海中。
“地主家的儿子病重,正在找合适的人冲喜呢”
所以,这是儿子死了,冲喜的变成殉葬的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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