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搜屋 > 其他小说 > 如何怀着未来太子逃跑 > 第92章 大结局

第92章 大结局

聪明人一秒记住 笔搜屋 www.bisowu.com 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m.bisowu.com

    一秒记住【笔搜屋 www.BISOWU.COM】,无弹窗,更新快,免费阅读!

    背后银铃银钩的呼唤声逐渐远了, 碧芜小跑着往御书房的方向而去,眸中泪水不堪重负地滚落下来。

    这世上原来真的会有这种傻瓜,听信什么道士的话, 伤自己的身体, 折自己的气运,为她点香。

    但他凭什么做这般不负责任的事, 前世说什么让她不要再遇着他, 可这辈子既还是招惹了她,便要有始有终, 不能半途抛下她不管。

    康福正站在御书房门外教训新来的小内侍, 抬首见碧芜匆匆忙忙地跑进来,诧异地唤了声“皇后娘娘”。

    “陛下可在里头”她着急地问询。

    康福不明所以, 但还是乖乖答道“陛下在里头呢”

    他话音未落, 那位皇后娘娘已疾步入了半掩的殿门内。

    成则帝坐在红漆檀木书案前批阅奏折, 他耳力极好,乍一听见门外康福那声“皇后娘娘”,抬首看去,不由得剑眉微蹙, 只见碧芜一双眼眸红肿, 显然是哭过了。

    “阿芜”

    碧芜行至他面前, 看着他略显苍白的面色,咬了咬唇, 不由分说便去扯他的衣襟。

    成则帝忙按住她的手, “你怎么了”

    “我殿中那香”碧芜噙着眼泪,手上的动作不停, “你是不是用心头血”

    听到“香”字, 成则帝显然愣了一瞬, 可紧接着听到“心头血”三字,却是露出些许茫然。

    “什么心头血”

    碧芜只当他是在假装,然扯开里衣,定睛一瞧,却不由得怔忪在那厢,男人的左胸上除了那道原本就有的红色胎印,根本没有任何伤痕。

    难不成那道士是在骗她

    碧芜抬眸看了眼成则帝苍白的面色,朱唇紧抿。

    不对,他定是有事瞒着她。

    她继续伸手在他身上探寻,少顷,一把抓住他下意识微微躲闪的左臂,掀起了衣袂。

    只见他左上臂缠着一圈白色布条,其上渗出些许暗红的血渍,碧芜抬眸看向他一瞬间躲闪的目光,哑声问“陛下,这是怎么回事”

    成则帝扯唇轻笑,默默放下衣袂,气定神闲答“没什么,不过前两日练剑,无意间伤到了,怕阿芜你担心,便没有提起。”

    碧芜被他骗过太多次,已不会再上当了,他知道他根本就是在撒谎,纵然他这世并未用心头血将气运给她,但殿中那安神香之事也定然与他有关,“别瞒我,我都知道了,那个老道将什么都告诉我了。”

    成则帝闻言双眸微张,看着她又开始泛红的眼眸,他起身将她小心翼翼拥进怀里,安慰道,“不过是流些血而已,那道士说这法子能治你的心疾。”

    乍一从那老道口中听说用鲜血引气运可治心疾时,成则帝也觉得很荒唐,可思及碧芜的病情,他只迟疑了一小会儿,便利落地应下了此事。

    在他心里,只消她能好,流几碗血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碧芜抬眸看他一眼,却是急道“那老道就是个骗子,陛下怎就信了心疾若是这么容易治,那岂非人人都用这个法子了。”

    他聪明一世,筹谋多年,算计了多少人才得来的皇位,怎的就轻易栽在了一个江湖骗子的手上。

    成则帝看着她着急的模样,笑意反是浓了几分,他静静凝视着她,定定道“朕当然信,只消是为了阿芜,朕什么都愿意信。”

    他格外认真的神色,不禁让碧芜想起昨夜梦中的他和那些他对着棺椁说的话。

    向来不信鬼神之说的人,却因为那个道士的三言两语,为了她以心头血焚香,自己则日渐虚弱消瘦。前世他瞒骗她十几年,说她没有丝毫怨气,那定然是假的。可这些怨气,在看到他做的这些傻事后,到底还是渐渐开始化解了。

    虽然前世他真的做错良多,但这一世她还是愿意给他机会,就让他好生补偿她吧。

    见她一双柔荑攥住了他的衣襟,将脑袋埋在他的怀里,单薄的双肩轻颤起来,成则帝抬手轻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怎又哭了,朕的阿芜是水做的吗这般爱哭。”

    碧芜没有出声,只默默地淌着眼泪,待将那人胸前的衣衫都沾湿了,才哽咽着抬首看去,“陛下,您要同臣妾保证,莫再干这样的傻事,臣妾知道了,心疾不但不会好,心下只会更难受。”

    成则帝用指腹擦去她面上残余的泪痕,低低应了一声“好”。

    碧芜心疼地看了眼成则帝受伤的左臂,“陛下失了那么多血,今晚臣妾亲自去御膳房炖碗猪血汤给陛下喝,陛下或是能好得快些。”

    听到猪血汤,成则帝却是挑了挑眉,看着怀中玉软香柔的美人,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朕好了,阿芜可不一定能过好了。”

    碧芜正想着待会儿的汤怎么炖,心思没在这处,压根没听清他在说什么,不由得眨了眨眼,疑惑地看过去。

    见她满目迷茫,男人眼中的戏谑更浓,他将她搂紧了几分,在她耳畔喃喃道,“阿芜怎的忘了,可不能随便给男人炖汤”

    碧芜原还不大明白这话,也没放在心上,可在每日不辍为他连煮了五六日的补血汤后,便彻底明白过来。

    确实不能随便给男人炖汤,看来是上回的猪腰汤给她的教训还不够深刻,竟是给忘了,这男人一旦喝了汤,彻底恢复过来,这汤的滋补劲儿,也够他反过来折腾她的了。

    自那日碧芜去御书房寻过成则帝后之后,成则帝便也不再放血制香。至于那个老道,教成则帝命人打了几十个板子,赶出宫去了。

    那几十个板子,还是康福看着打的,待打完了,他蹲下身对着躺在长凳上没了半条命的老道说“你这本是欺君之罪,但陛下仁慈,看在你阴差阳错教陛下和娘娘的感情更近了几分的份上,没有要了你的命,只赏了几个板子,你该是要感恩戴德了。”

    老道闻言,声儿虚弱地连连点头“是,陛下仁慈,陛下仁慈”

    康福瞥了他一眼,也没当即赶他出去,就将他丢在那儿,待他缓过来一些,才命人将他架着丢出了宫。

    老道在地上瘫坐了一会儿,才艰难地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没错,他好歹还留了一条命,前世因为无尽的贪欲,他毁了那个小姑娘的一生,又在几十年后,为了黄金万两,不惜动用禁术,同样害了深爱那个小姑娘的男人。

    那一切纠葛冤孽的源头,竟是因为他。

    虽说最后他自己也遭了报应。

    前世那把剑捅进胸口的滋味和男人冰冷的眼神,他至今想起来,都觉得毛骨悚然。

    这一世偶然忆起前世过往,他也算得了教训,再不敢贪恋钱物,只想躲得远远的,不曾想那日为了谋生摆摊算卦时,却阴差阳错在街上再次遇到前世被他害惨了的女子。

    看衣着此生她似乎过得还算不错,但他心中歉疚,还是用寿命窥探天机,为她算了一卦。

    虽说前世那个男人已用命将自己的气运给了她,令她转世重生后,就算这一世原有气运仍是被封,也不会再遭遇死劫,可谁知即便如此,她仍是因前世过往难解心头郁结。

    他这趟来,只是想来推一把,让他们解开些许误会罢了。

    但好像,他来与不来,也不打紧。

    老道走了几步,疼得呲牙咧嘴,果然出这种馊主意放这位天子的血,是要付出代价的。

    看来在天黑前,他得赶到城郊破庙,这伤势,怕是得好生躺着养上几日了。

    元宵过后,小涟的伤势算是彻底养好了,碧芜让人给她递了话,说她愿意的话,便给她一笔钱银,放她自由,让她出宫去。

    小涟却是没应,只说想继续伺候碧芜。碧芜也就没勉强她,说待她好了,便自己回裕宁宫吧。

    她回来那日,碧芜和银铃银钩正坐在窗前做绣活,虽说宫中有尚衣局,但贴身的小衣丝帕碧芜还是喜欢自己动手做。

    小涟在殿外站了好一会儿,听着里头盈盈的笑声,却是一时没敢进去,还是守殿的宫人忍不住道“小涟姐姐,你怎的不进去”

    里头的人似是听见动静,柔声喊道“可是小涟快进来吧。”

    听见碧芜的声儿,小涟不安地攥紧垂在袖中的手,这才缓步入殿去,银铃瞧见她,笑着迎上来,拉着她的手抱怨道“小涟,你可算是好了,裕宁宫不比誉王府,活多又杂,这段日子你不在,可给我和银钩累的。”

    “诶,这话听着好似你希望小涟回来,就是希望她干活似的。”银钩闻言忙否认,“小涟,这话是她说的,我可不曾这般想过。”

    “我也不是这么想的呀,我就是就是看见小涟高兴,随口说了两句。”银铃看向银钩,不满地扁了扁嘴,“你可别诬赖我,我比谁都希望小涟回来呢”

    看她这两位姐姐还是一如往昔地热闹,小涟止不住双眸一热,心底泛起丝丝暖意,旋即便听身后碧芜蓦然道“小涟,过来。”

    小涟折过身,看向坐在小榻上笑意温婉的女子,恭敬地提步走过去。

    碧芜将手上的丝帕递给她,指着那没有绣完的云纹道“我记得你的绣活做得很不错,这云纹我没你绣得好看,你能不能帮帮我。”

    听得此言,小涟心下的酸涩感更浓重了些,她哑着声儿,低低地问“娘娘,您不怪小涟吗”

    她分明连着两次隐瞒身份,在皇后娘娘身边骗了她那么久,甚至当初还害她与陛下生了误会。

    她该是对她有些许芥蒂和怨恨的,为何还要对她这么好,好得甚至让她有些手足无措了。

    碧芜抿唇轻笑“我为何要怪你你也未做错什么,我反是要谢你的,毕竟你救了我和旭儿的命,你既愿意留下就留下吧,等往后想走了,便同我告一声,我放你出宫去。”

    小涟闻言垂下了眼眸,她接过丝帕,重重点了点头,强忍眼泪哽咽着道了一句“多谢娘娘”。

    碧芜含笑抬手拍了拍她单薄瘦削的肩背。

    她虽不知小涟从前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沦落到小小年纪就在成则帝手下做事。

    但她知道,这丫头从前过得定是很苦,她也是吃过不少苦头的人,能理解她的不易,也绝不可能因那些往事而耿耿于怀。

    小涟两世都救了她,这一世她既是活了下来,她定也会知恩图报,努力待她好,偿还这份救命之恩。

    安国公府,栖梧苑。

    打李秋澜离开也快有大半个月了,萧老夫人心情郁郁,好一阵子都食难下咽,在萧毓盈的陪伴下,这几日方才好了些。

    刘嬷嬷自屋内出来,正欲命人去传膳,行至栖梧苑门口,余光正巧瞥见门外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怔了一瞬,旋即无奈轻笑了一下,看着那人仓皇离开的背影,唤道“国公爷。”

    闻得此声,萧鸿泽只得止了步子,他掩了面上尴尬,折身喊了声“刘嬷嬷”。

    刘嬷嬷心照不宣,只问“国公爷这是又来看老夫人,怎的到了门口不进去呢”

    萧鸿泽掩唇低咳了一声,“本想来看看祖母,但突然想起还有些事儿,这才”

    刘嬷嬷看着自家国公爷窘迫的模样,颇有些忍俊不禁,打李姑娘走后,他们国公爷这样也不是头一回了,先前习惯了来吃李姑娘做的饭,如今总是下意识走到老夫人这厢来用膳,但忽又想起李姑娘早已离开了,只得悻悻地回去。

    她想起老夫人先前交代过,若下回再看见国公爷走错,就将人请进来,便道“国公爷可急国公爷若不急,既然来了,不如陪老夫人用个饭再走,老奴正要去膳房传膳呢。”

    萧鸿泽闻言,迟疑了片刻,微微颔首,提步入了栖梧苑。

    正坐在屋内的萧老夫人乍一看见萧鸿泽,顿时明了是怎么一回事儿,她这孙儿,在秋澜未来前,可谓晨昏定省,日日不辍,不过午间却是很少来的。

    看来,今日又是走错了。

    见萧鸿泽拱手恭敬地道了声儿“祖母”,萧老夫人点了点头,问了几句他最近办的差事,没多说什么。

    待午膳端上来,祖孙二人相对而坐,安安静静地用了会儿饭,萧老夫人便放下了筷箸,长叹了口气。

    萧鸿泽见状,也止了动作,关切道“祖母没有胃口,可是哪里不适,可需孙儿请个大夫来瞧瞧”

    萧老夫人瞥他一眼,看着一桌没怎么动过的菜道“我没甚胃口,你便有胃口了说到底也是被秋澜养刁了嘴,而且先前吃饭总是热热闹闹的,蓦然便成自己一人用饭,冷冷清清,哪里还吃得下”

    萧鸿泽垂了垂眼眸,沉默半晌道“那往后,孙儿每日都来陪祖母用饭。”

    听得此言,萧老夫人不仅没生出丝毫喜色,面色却更沉了些,也不知自己这孙儿是真的不开窍还是在同她装傻。

    她想了想,转而道“我在庆德寻了个靠谱的媒人,前两日来信与我说,庆德有户人家,世代从商,家境殷实,且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他们家的二公子比秋澜长了四岁,先前因故耽误,最近才捉摸着娶妻,这位二公子人生得清秀,也勤奋上进,正预备着考功名”

    说着,萧老夫人看向萧鸿泽,问道“泽儿,你觉得此人如何,值不值得秋澜托付终身”

    萧鸿泽默了默,笑道“听祖母这般描述,应是个不错的人。”

    当是比他强些。

    不但岁数比他小,而且也能给李姑娘一个安稳的日子,教她不必担惊受怕,唯恐将来有一日守活寡。

    萧老夫人见他这般反应,挑眉问“当真你说的可是心里话”

    “自然是心里话。”萧鸿泽道,“李姑娘若真能寻到一桩好姻缘,孙儿自然替她高兴。”

    “你真这般想”萧鸿泽虽表面看起来平静,可眼底隐隐闪过的失落到底没能逃过萧老夫人的眼睛,她抿唇暗暗笑了笑,而后惋惜道,“唉,真是可惜了,但凡你对秋澜有半分情意,祖母也就撮合你们了,毕竟你们也算是指腹为婚,有旧日那桩婚约在的”

    萧鸿泽闻言怔了怔,他回味着萧老夫人的话,追问的语气不由得急了几分“什么婚约,祖母这是在说什么”

    “呀,瞧祖母这老糊涂,年岁大了,这么重要的事儿竟是都忘了告诉你。”萧老夫人装出一副才想起来的模样,对着萧鸿泽道,“当年你出生后不久,秋澜的母亲也跟着有孕,他们便约着,若李夫人生的是个女孩,便嫁入安国公府当萧家的媳妇,只可惜这个孩子小产,没能出生,但约定并未失效,再后来,李夫人就生下了秋澜”

    萧老夫人简略地解释了几句,又道“不过,这也是陈年往事了,秋澜尚且不再提起,你也不必在意,只当这事儿不存在吧。”

    这桩婚事萧鸿泽是真的不知情,听得萧老夫人方才说的话,不由得惊诧地抬首,“所以李姑娘知道此事”

    “秋澜怎会不知呢,李婆婆定是告诉过她的,想来那丫头也看出来你不晓得,也不曾对你提起,或是怕给你增加负担吧。”萧老夫人道,“那孩子自尊心重,不想你是因为父辈的承诺迫不得已娶她,就选择故意不对你说。”

    萧鸿泽愣愣地坐了片刻,却是蓦然站起身,急切道“祖母,孙儿先退下了。”

    “唉,国公爷,您这是上哪儿去”

    端着茶水进来的刘嬷嬷见状不由得惊诧道,但萧鸿泽并未答她,只与她擦肩而过,步履匆匆往外头而去。

    刘嬷嬷纳罕地看向萧老夫人,却见萧老夫人含笑道了一句,“随他去吧。”

    两日后,碧芜出宫带着旭儿回安国公府时,萧鸿泽并不在,问起来,萧老夫人只答,你哥哥出去几天,说要去办些事儿。

    碧芜不禁有些疑惑,她怎未曾从成则帝口中听说,他派萧鸿泽出外办什么事儿。

    坐在一旁的萧毓盈却是看出来了,她凑近碧芜道“我看呢,大哥哥怕不是去庆德办事了。”

    她说着,看向萧老夫人,萧老夫人也未否认,只闻言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碧芜看祖母这般反应,登时恍然大悟,可见她们这位祖母刻意同她们打哑迷,也跟着装糊涂,“庆德是个好地方,哥哥此趟去那儿,想来定是收获颇丰。”

    她话音方落,一屋子的女眷对望着,皆忍不住笑起来。

    碧芜如今是皇后,没敢在安国公府呆太久,陪着自家祖母用了晚膳,方才过了未时,便启程匆匆回宫。

    在她陪萧老夫人的时候,旭儿一直同他那位小舅舅待在一块儿,在萧鸿泽专门辟出来用来习武的地儿练习射箭。

    旭儿年岁还小,个子也矮,还提不动那沉甸甸的弓,只能在一旁坐着,看着萧鸿笙练。

    在萧鸿泽和萧老夫人的劝说下,周氏也开始变了想法,同意萧鸿笙偶尔学些武艺来强身健体。

    不得不说,萧鸿笙天生流着武将的血,虽看起来文弱,可才不过学了半月,已能做到箭箭不脱靶且十箭中有三箭能正中靶心,着实是天赋异禀,不愧是前世十五岁上战场,二十岁便被破例封侯的少年将军,萧家也算是后继有人。

    旭儿虽不曾练箭,但后头也跟着玩了一会儿投壶,这般冷得天却是玩得满头大汗。

    碧芜替他细细擦了汗,带他上马车时,下意识想抱他上去,却被喻淮旭给阻了。

    他提醒碧芜道“母后,儿臣已不是孩子了,自己能上车。”

    碧芜动作一滞,蓦然想起旭儿重生的事儿,虽他表面还是个三岁的孩子,可实则前世也是活了几十年的人。

    虽她知晓旭儿对她撒了谎,但却未再追问前世成则帝驾崩后,他究竟过得如何。

    想来他就算过得不好,定也不会对她吐露半句。

    思及他才十六岁,便父母皆逝,一人孤孤单单地登上了皇位,碧芜便觉一阵心疼,虽旭儿拒绝,她还是俯身坚持将旭儿抱上了马车。

    车帘落下,她抬手摸了摸旭儿的脑袋,柔声道“旭儿虽然长大了,可你再大,就算将来结婚生子,在父皇母后眼里,永远都是我们的孩子,不是吗”

    喻淮旭听得此言稍愣了一下,旋即重重点了点头。

    他母亲说得没错,他何必那么急着长大,在父母膝下承欢不是他前世十六岁后最渴望的事吗

    时间飞逝,成长从来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重来一回,他应得好好抓住机会,再感受这份被父母疼爱的幸福才对。

    也算是为了弥补前世的缺憾吧。

    马车行到半途,碧芜便觉衣袂被轻轻扯了扯,垂首看去,便见喻淮旭嗫嚅半晌道“母后,回宫途中,儿臣能否顺道去一趟老师家中”

    成则帝给旭儿请的那位老师,碧芜自然也认得,那是前世的太子太傅,那位裴泯裴大人早年丧妻,前世,旭儿还曾乱点鸳鸯谱,试图让她嫁给裴泯。

    如今想来,那段时日,旭儿的功课量蓦然增了一倍,应不是没有缘由,大抵是那人心里不痛快,觉得旭儿太闲才做出这样的事儿,故意罚的旭儿。

    当真是幼稚。

    碧芜忍不住抿唇笑起来,转头问道“旭儿不是日日能见着老师吗去他家中做什么”

    喻淮旭眸光飘忽,好半天才答“听闻今日是老师爱女的百晬宴。儿臣想过去看看,亲自道声喜”

    他这话说着说着,面上忽得露出些许可疑的红晕,碧芜挑了挑眉,不由得想起前世那位裴家姑娘来,好似旭儿先前去了趟裴府后,便常在她面前有意无意念叨起这位姑娘。

    她那时可真是迟钝,一直当旭儿是个孩子,竟是丝毫未察觉到旭儿的心思。

    她以帕掩唇暗暗笑了一下,调侃地看向旭儿,“我记得那裴姑娘,似乎是个美人胚子如今想来,你从前也常是偷着出宫,跑去裴府的。”

    被碧芜一眼看穿的喻淮旭不由得面露窘迫,“母后”

    碧芜装作无辜的模样,“母后可什么都没有说啊。”

    喻淮旭被碧芜眸中浓厚的笑意臊地埋下脑袋。

    他母后并未猜错,他心怡裴觅清,打这一世再次想起她,他就只有一个念头。

    便是好生守着她长大,

    前世他忍痛为她挑选夫婿,亲眼看着她出嫁,那种深入骨髓的痛只有他自己能体会。

    既上天给了他再来一次的机会,这辈子,他绝不想再错过她。

    为了满足旭儿的愿望,碧芜让车夫临时改道去了裴府,不过她没有下车,只在外头等了旭儿许久。

    旭儿再出来时,笑意满面,手舞足蹈地向她形容着那个奶娃娃的可爱,说她还冲他笑,主动抓他的手。

    看着旭儿眼眸中跃动的欢喜,碧芜也不由得跟着露出心满意足的笑。

    正月未过,碧芜便收到了一封南边寄来的信,寄信人正是赵如绣。

    绣儿在信中告诉她,她父亲在她的劝说下,放下顾虑,已是续弦再娶。她父亲在母亲的打压下过了十余年,如今能再获幸福,她也算是安心了,在禀告过父亲后,决定与环儿一同开始在大昭境内云游。

    绣儿教她不必担心她的安慰,因还有刘承陪着她们一块儿走,她想尝百草,精进自己的医术,将来在琓州开一家医馆,专门诊治那些穷苦百姓。

    刘承的事儿,碧芜也从萧鸿泽那儿听说了几分,如今天下太平,没有战事,刘承便暂时辞了官,只对萧鸿泽说若将来有用得着他的地方再召他回来便是。

    他说想去追一个姑娘,虽那位姑娘心系四海,身怀百姓,眼里或许很难有他,但他总要试不试才知道结果。

    碧芜反反复复读了好几遍,最后欣慰地抱着赵如绣的信,躺在小榻上,阖眼陷入沉沉的睡梦中。

    成则帝进来时,便见她斜躺在那厢,朱唇含笑,也不知做了什么美梦。

    他唯恐她受凉,扯过一旁的小被替她盖上,却见她蝶羽般的眼睫微颤,露出那双若蕴了泉水的潋滟杏眸,方才醒来,她清丽的声儿里尚且带着几分慵懒,见着他,撒娇一样拖着尾音唤了一声“陛下”。

    她微抬起身,却并未坐起来,而是将脑袋枕在了成则帝膝上。

    成则帝轻柔地抚了抚她的额头,问“阿芜方才梦见什么了,笑地这么开心”

    碧芜想起梦中的情景,不禁笑起来,她梦见了许多。

    她梦见前世花神祭,他带她出宫看灯会;皇家围猎时偷偷载着她骑马去山顶观日落;借赏给旭儿的名义,将南边运来的茶梅种在她的窗前

    她想起很多前世被她遗忘的,他对她好的那些事。

    她抬眸看向成则帝,却是俏皮一笑,“臣妾梦见孩子的爹了。”

    成则帝闻言剑眉微蹙,却是不上她的当,他用手指在她鼻梁上轻刮了一下,垂下脸佯作不悦,“还骗朕”

    她没骗他。

    梦里的人是旭儿的父亲,梦外的人也是,他们一样,却又有些不一样。

    拥有和她在一起的不一样的记忆,却是一样的心悦她,也令她心悦。

    碧芜轻笑了一下,直起身子,用一双柔若无骨的藕臂缠住他的脖颈,将脸深深埋在他的颈间。

    见她许久不说话,成则帝关切道“前几日封后大典,阿芜可是累了”

    碧芜摇了摇头,封后大典再繁冗,可名正言顺成为它的皇后,又谈何累不累的。她有意无意将身子向前倾了倾,女子的柔软带着乱人心神的幽香贴在男人坚实的胸膛上,他听见她用媚人的声儿答“臣妾倒是不累,殿下累吗”

    成则帝身子骤然一僵,旋即一把攥住她不安分向下探的柔荑,乱着呼吸,哑声道“若朕说不累,阿芜想如何”

    碧芜看着他分明乱了方寸,却还在强撑的模样,眸子星星点点的笑意更璀璨了些。

    上辈子她哪有这样的机会戏弄他,常是被他弄地手足无措,这辈子无论如何,定是要仗着他的宠爱拿捏他几分,她俯身在他耳畔吹气,柔声道。

    “陛下,我们是不是该给旭儿添个弟妹了”

    正文完,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手机用户请浏览 http://m.bisowu.com 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书架与电脑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