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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年一过,转眼就到了除夕。
接连下了好几日的雪收了势,难得的迎来个好晴天。
除夕家宴,殿下与太子妃都去了宫里。余下的妃嫔们则是在东宫庆贺。
荣侧妃让御膳房置办了两桌酒席,各宫都去热闹热闹。
但殿下不在,众人明显的也兴致不高。
南殊本不打算去,人多的地方事情就多。但琼玉楼中就住了她与孟昭训两个。
孟昭训病的爬都爬不起来,若是她也跟着不去,未免有些太不给荣侧妃脸面。
轿撵停下来,南殊睁开眼睛。
宴席设在九云台,从外面听丝竹声里面显然已经开始了。
南殊扶着竹枝的手刚下轿撵,身后李良媛就跟跟了上来“这九云台殊妹妹还是头一回来吧。”
“之前每年除夕,我们都是在这儿过的。”李良媛入宫五年,每年除夕都是这样。
殿下不在,亲人见不到面。每年除夕夜都是一场伤心事。
李良媛微微叹了口气的“这年过的也没什么意思。”
南殊笑了笑,与李良媛一起正准备往屋子里走。
刚转身,身后又传来一阵声响。浩浩荡荡的队伍走了过来,两人转头看去。
南殊看着轿撵上那熟悉的背影,皱了皱眉。
“珍贵嫔怎么出来了”身侧,李良媛喃喃了一声,随后扭头往南殊那儿看去。
这两人的关系连她都不清楚。
所有人都说殊良媛救了珍贵嫔,可偏偏珍贵嫔本人非说没救。
天天在宫里撕心裂肺的喊,让人不知道说的是真是假。
只是如今出了月子这才刚到一个月,冒着冰天雪地珍贵嫔就出来了,也是够拼。
珍贵嫔的轿撵在两人面前停下,南殊与李良媛屈膝行礼“嫔妾叩见珍贵嫔。”
南殊弯了弯膝,面前,珍贵嫔扶着嬷嬷的手站在她面前。
“殊良媛。”珍贵嫔咬着牙,冷冷的道“当真儿是好久不见。”
“嫔妾是有一段时日没见过娘娘了。”南殊弯着的膝盖直起身。
笑着看着珍贵嫔“细算起来,像是有一个月。”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自然也不短,但恰好就是珍贵嫔流产坐月子的时日
此时南殊说这话,无疑是在珍贵嫔的伤口上捅刀子。
“几日不见,当真儿是伶牙俐齿了。”珍贵嫔冷笑着的看着南殊,却克制不住浑身微微在颤抖。
没了孩子于她而言是天大的打击,她当初为了那个没出生的孩子放弃了多少,只有她自己知道。
可如今,孩子没了,殿下的宠爱也随之变得虚无缥缈。
若不是眼前的人,她根本就不会如此。
这让她如何不恨
珍贵嫔的目光像是要吃人一样盯着她,南殊顶着那眼神却是丝毫不惧。
雪天冷,她站的有些烦了。
南殊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年纪都长了一岁,人自然是也是要变的。”
她当然要变,若还是与以往一样,那就不是愚蠢而是没脑子。
而面前的人的仇,早晚也是要报的。
“时候不早了。”南殊转身“娘娘刚出月子身子不好,冰天雪地的可冻坏了身子,还是进屋说吧。”
“本宫身子好得很”生死关里过一回,珍贵嫔瘦的没了以往的娇艳明媚。
可唯独一双眼睛里透着熊熊烈火“拜殊良媛所赐,本宫又能站起来了,殊良媛怕是很失落吧。”
当初若不是她自己也不至于沦落于此。连孩子都没了。而面前的人却做了一首好戏。
非但没有任何的责罚,还白得了救她的名声。
如此种种,就是踩着她的骨网上爬。若不是死死压制着,珍贵嫔能将她活生生撕碎。
“娘娘说笑了。”几人走到门口,南殊退后两步。
当作没看见她生吞活剥的目光“娘娘身子好了可以重新服侍殿下,嫔妾心中只会为娘娘高兴。”
她笑着伸手,恭敬道“娘娘,请。”
“我们来日方长。”珍贵嫔也笑了笑,扶着嬷嬷的手趾高气扬的往前走。
南殊与李良媛落后两步,跟在身后一同进屋。
九云台设在东宫最偏处,前面是个大戏台。平日里一般只有过年会安排在这儿。
人还没进去,戏台子就传来咿咿呀呀的声响,倒显得极为热闹。
屋内人都到的差不多了,南殊等人走进去,屋内静了静。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南殊,随后又看着她面前珍贵嫔。
大概是没想到珍贵嫔这么快就出来,两人还一起过来。整个屋子里安静的无人说话,只剩下最前方戏台子上敲锣打鼓的声音。
足足过了好一会儿,还是荣侧妃先回过神“你们几个怎么一起过来了。”
这三人住的地方也不是个一个方向,殊良媛与李良媛交好,两人一起过来就算了。
珍贵嫔离的可是远的很,这也一起来了
“路上碰到殊良媛,说了两句话而已。”珍贵嫔面无表情的走上前,比起刚刚在外面,珍贵嫔显得沉稳了许多。
她扬着下巴,面不改色的直接走到最前方。太子妃不在,整个屋内以荣侧妃为尊。
荣侧妃坐在主位上,身侧坐着的本是贤贵嫔。此时珍贵嫔却是面不改色的直接走了过去。
直接停在了贤贵嫔面前。
“珍贵嫔。”荣侧妃的眉心下意识一皱,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这里应当是嫔妾的位置。”
她与贤贵嫔同属贵嫔之位,只是封号不同。珍字比起贤字隐隐要高些,并且,珍贵嫔之前有过身孕,单单这是这一点,珍贵嫔的位份的确是高出一截。
只是之前珍贵嫔并未说会过来,荣侧妃也没给她留位置。
如今她站在贤贵嫔面前,这幅模样倒像是要逼着贤贵嫔给她让位。
“你”别说是荣侧妃,贤贵嫔本人更是越发生气。
她平日里不争不抢,淡然处事并不代表她没脾气。
人都坐下来了,还逼着自己起来。当着一屋子人的面,活生生就是屈辱。
“尊卑分明,贤贵嫔还是要摆正自己的位置为好。”面对着怒气,珍贵嫔依旧是不咸不淡。
目光却是强势着,摆明了是要坐在她的位置上。
贤贵嫔低人一等,心中再不愿也只得扶着奴才的手起来。只是可见是气狠了,起来时手指都是颤抖着的。
荣侧妃看了两人一眼,扭头道“给贤贵嫔搬把椅子来。”
珍贵嫔看着空下来的位置,扶着嬷嬷的手靠近。坐下之前,还特意撩起眼眸地往下看了一眼,那目光明晃晃的就是落在南殊的脸上
“本宫之前不在就罢了,如今本宫回来了,凡是本宫的东西本宫都要一一拿回来,物归原主。”
南殊坐在下首,瞧见珍贵嫔的眼神依旧是无动于衷。
这话明显是对她说的,给她一个下马威。
南殊笑了笑,放下手中的茶盏,头上的海棠花簪微微晃荡。
之前她是宠冠后宫的珍贵嫔,如今南殊举起酒盏,仰头对上那双熊熊烈火。
眼中淡定自若,半分不惧。
珍贵嫔宣战又如何风水轮流转,如今殿下宠爱的人是她。
九云台的宴席一直到了晚上才结束,南殊喝了些酒,到了琼玉楼的时候身子都是棉的。
“小主怎么了”竹枝几人扶着南殊刚进去,屋内的人立即就出来了。
孟秋养了一段时日脸上的伤好了许多,瞧见她这幅样子吓得立即起来“好端端的怎么喝醉了。”
“没没醉。”南殊身上醉醺醺,脑子却还是清醒的。
她是没醉的彻底,只是她不会喝酒。
当时宴席上无趣的很,新上的那梅子酿,她尝起来甜滋滋的像是果酿,可哪里知道后劲这么大
等反应过来四五杯下来肚,身子都软了。
“我我才没醉。”南殊靠着孟秋的肩膀,絮絮叨叨的跟她说今日的话“你是不知道,今日瞧见珍珍贵嫔了。”
孟秋身子刚好,扶着她生怕她摔了,一边往屋子里走,一边点头。
南殊想起珍贵嫔就烦心的厉害。
珍贵嫔之前本就将她当做眼中钉,肉中刺。从今日这情势来看,珍贵嫔已经将她当做了仇人。
哪怕是她不想与她斗,珍贵嫔也不可能会放过她。
“珍贵嫔她她有多”
喝醉的人容易大舌头,南殊支支吾吾的还没说完,袖子却是被人拉了拉。
竹青扶着她的手,压低声音提醒了一句“小主,殿下在。”
南殊话音瞬间堵回喉咙里,一听殿下两个字浑身的血液都冷了下来。
殿下怎么在这
她从孟秋的怀中起来,眯着眼睛往前看去。屋内昏黄的灯光里,太子殿下就坐在面前的长椅上。
像是刚从宴席上下来,太子殿下殿下穿着一袭绯红的朝衣。头上戴着紫金玉冠,一张脸掩盖在阴影中。
此时像是察觉到她的目光,一双眼睛不耐烦的朝她看了过去,那双狭长的眉眼里透着几分不耐“怎么喝的这么醉醺醺的。”
南殊看看人的那一瞬间都像是冻僵了,随后快速反应过过来。仔细思索着她应当是没说什么奇怪的话。
她刚刚只是说了珍贵嫔的名字,其余的什么也没说。
反应过来后瞬间松了口气。
可随后整个人心都提紧了,今日是除夕,太子殿下不再太子妃那儿怎么来了她这儿
南殊僵硬着身子不敢动。
太子殿下明显有些不耐,修长的指尖扣了扣桌面,不耐烦道“过来。“
南殊此时心中七上八下的哪里敢过去太子殿下是疯了不成太子妃要是知道了,她明日还能不能有命活了。
可太子殿下哪里有耐心平日里可能还与她说上几次,此时喝醉了酒后,越发不耐“孤再说一遍。”
“殿殿下”南殊决定装傻。
太子殿下也不像是个伺候人的,她耍耍酒疯,太子殿下保管就走了。
南殊心中苦笑,喃喃自语的上前“殿殿下怎么在这儿”
“嫔,嫔妾像是在做梦”
她喝醉了酒,身上又有很浓厚的酒气。怕惹了他不喜不敢靠的太近“殿下是不可能在这儿的。”
“孤要是不来,还瞧不见你今日这样。”太子殿下冷笑着看她。
“醉的跟个小狗一样。”
“殿下骂人。”南殊一脸的委屈,嘀嘀咕咕的明显不服气。
太子殿下懒得惯她,问她“你刚说什么。”他一直在屋子里坐着,听见她边说边进来的。
“你刚刚说珍贵嫔”他今日去的是宫里,看样子并不知道珍贵嫔出来了。
南殊听见他问“珍贵嫔怎么你了”
珍贵嫔如今没将她如何,但是日后就不一定了。
南殊心里一震,随后带着哭腔“殿下只知道珍贵嫔。”
她存心糊弄过去,歪歪倒倒的走上前,冲向他怀中“殿下那么想她,去她宫里就是了。”
“来嫔妾宫中做什么”话虽如此,但她双手却死死的抱着他的腰,一点都不松开。
梅子酿后劲大,初尝味甜,后味十足。
靠近后酒气熏人去,太子殿下眉心狠狠的皱起
他也是刚从宴席上下来的。
浑身的酒气比南殊还多,烈酒熏人的厉害,只不过他酒量高,虽有些微熏但也不至于像她一样醉的没了理智。
“谁给你喝那么多的”他厉声开口,屋内的奴才跪了一地。
南殊怕牵连竹枝,连忙道“嫔妾,像喝。”
两人身上的酒味掺在一起,熏得人头疼。
太子殿下无奈的揉了揉眉,放下掌心搂住她的腰“你又不会喝,逞什么能。”
”嫔妾难,难受。”南殊坐在殿下的膝上,娇滴滴的将头靠在太子殿下胸前。
“难受活该。”
奴才们没走,太子殿下一手抱着她,一边伸手示意奴才缴了帕子来。
帕子上还冒着温热气,太子殿下并不温柔的掀开,将湿帕子搭在她身上脸上。
胡乱的抹了两把,南殊脸上的妆都被他擦的一干二净。
“脑子现在清醒些没”太子殿下低着头问她。
他酒量高,难得喝醉,只是每次喝的醉醺醺的时候洗个冷水脸也就舒缓的过来。
可如今是冬日,冷水一洗人也要冻僵了。殊良媛人生的娇,脸皮又嫩。
自然是舍不得拿冷水来对她。
帕子从脸上落下来,南殊不用猜都知道白日精心化的妆此时一塌糊涂。
幸好她素来不浓妆,这幅模样应当不会难看。
她仰起来,醉酒后的眼睫毛微微湿润着。南殊眼睛泛着红,软绵绵的朝他撒娇“嫔,嫔妾还难受。”
“该”太子殿下狠狠道。
他也没法子,谁让她喝那么多酒。他如今也不舒服,也没了什么耐心。
耐性子哄她两句“喝醉了酒就是这样,孤也没法子。”
他敷衍道“睡一觉明日就好了。”
“嫔妾不依。”
她脑子说不清醒的,可到底是醉了,说话做事要比往日里大胆许多。
南殊拉着殿下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因为害怕心口扑通扑通的跳着“这儿难受,殿下听听。”
掌心落下,四周气息就是一顿。刘进忠等人立即垂下头,恨不得将头埋到桌子底下去。
太子殿下也醉了,那双眼尾犯着红色。低头看了南殊一眼,然后挥手让屋子人出去。
屋内空了下来,跳动的烛火隐隐绰绰。
太子殿下这才将目光重新看向南殊,目光落在自己掌心上。
她眯着眼睛坐在他怀里,眼睛委屈的永远像是含着泪,玉白的小脸被他擦的干干净净的。
唯独眼尾是一袭绯色。
此时她抓着他的手,按照自己的胸口上。做出这大胆的姿势,可唯独面上却还是一片单纯
“殿下你听。”
她焦躁不安急了,眼中的水露像是要落下来。像是被困住小兽,四处乱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嫔妾难受。”
“难受”太子殿下闭了闭眼,嗓音变得沙哑了几分。
他掌心之下,南殊的心口跳动的飞快,他的手掌落在上面,只察觉到一片绵软
随后就是那让让人忽略不了,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为何难受”
他又问了一句,手掌却是没落在来。另外一只搂住她腰肢的手,指腹也在细细的摩挲着。
南殊整个人本就被他禁锢在怀中,他宽大的身形显得将他完全笼罩在自己身下。
这本来就是一个十分危险的姿势,可她偏偏像是什么都不懂,乖巧听话的越发朝他靠近“心里”
她乖的要命,问什么回什么“见,见到殿下就难受。
“孤又没欺负你。”太子殿下皱眉,指腹落在她的纽扣上“怎么叫见到孤就难受”
“嫔,嫔妾”南殊摇头“嫔妾不能说。”
她轻轻的打了个酒嗝,说完之后将头埋在他的怀里。
太子殿下的手已经顺着领口进去了,再这样下去一准要出事。
长靴底下,南殊的脚趾蜷在一起。心口跳动的越发厉害,丝丝咬着唇才忍住喉咙里的声音。
“孤给你叫太医。”太子殿下把玩了一会儿,见她羞涩到底是放开了。
莹莹灯火之下,她像只鸵鸟一样躲在他怀中。
雪白的颈脖像是窗外的雪,白的谎言。唯独那一双耳尖通红的,勾人心魄。
太子殿下指尖勾弄着她的耳垂“心口疼可是大毛病,孤可瞧不好。”
南殊本就是半醉欲醉,心口疼也是扯谎,哪里能叫太医
她佯装迷迷茫茫的睁开眼睛,却是看见太子殿下那带着笑意的目光。
他弯下头,指尖落在她的耳垂上,轻轻的拨弄着像是在诱哄
“告诉孤,哪里难受为何难受”他以为怀中的人彻底醉了。
想尽法子来哄她说真话。
可不,酒后出真言。
甜言蜜语听多了也没那么珍贵了,但是真心话往往都是最难的。
南殊知道殿下想听什么,也知道说什么对自己最有利。
殿下既然给了机会,她自然是要好好演下去。
“嫔妾不,不要”她揪住殿下的衣袍哀求他“殿下不要叫太医。”
“你说。”他难得的好脾气,“你回答问题,孤就不叫。”
他伸手将她轻轻的拥入怀中,两人贴的极近,连着呼吸都缠绕在一起。
南殊红着脸,乖巧的坐在他怀里,一双含着水雾的双眼痴痴的看着他。
“嫔妾是,是见不到殿下才难受的。”她不敢看他,眼睫颤抖着,语气也显得温和了下来。
像是刺猬露出了肚子,坐在怀中满脸忐忑,但还是小心翼翼的吐露出了心神
“今,今日除夕,要跟家人在一起守岁,来年才能顺遂如意的。”说到这里,忽然委屈了起来
“南殊没有家人,每年这个时候都是一个人。可是今年不同啊,今年有了殿下”
“我以为以为能跟殿下一起过的。”
她一脸醉气熏天的样子,委屈的声音都带着哭腔。
可心中却依旧是不可置信,大年三十的殿下真的来了
除夕守岁,整个后宫殿下都没去,而是在她这儿。
窗外的雪落声静悄悄的,南殊心口跳的啪啪作响,抱着殿下的手也放了下来,几乎算是绝望开口“可是,殿下去,去陪旁人去了。”
“孤没有陪别人”
屋内寂静,显得他这话有些急促。
酒席一过,太子妃醉卧不醒。
他下意识的便过来了。
九云台中宴席没结束,他宁愿在这等着,也没想过去旁人那儿。
太子殿下眉心紧皱着,他并非不知道对他而言这是危险的。
如刘进忠所言,他不该动情。
能偏宠不能独宠,能宠爱却不能动情。
他虽不承他对她动了心,但若还是要选,他今日还是会来。
“孤没有陪别人。”他捏着眉心强调了一句。
“那”南殊不傻,连忙追问“那那殿下是特意来陪嫔妾的吗”
复杂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太子殿下深深的叹了口气,反驳道“不是。”
南殊不信,还要问。
太子殿下像是妥协,又像是随意的从袖中掏出只香囊给她。
“这是什么”香囊下坠这个玉玦,南殊想要仔细看,太子殿下伸手接过。
他低下头,指腹落在她腰间,将香囊寄在她身上。
语气淡淡的,不知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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