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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意会的吕布点齐人马, 兵分两路,一路由高顺指挥,先一步出发, 走被徐庶主持修葺一新的褒斜道, 作为一支吸引敌人注意力的疑兵;一路由他亲自统领, 悄悄进入陈仓道。
经过一段时间的变化,关中此时的形势是这样的
马腾与韩遂入侵关中地界后,选择了陈仓作为屯兵的地点, 以此为根基, 与李傕郭汜进行了一系列的扯皮。
西凉人气势汹汹, 看着唬人,但他们远道而来, 补给线拉得太长,粮食运输困难, 且四周区域经历了连年的战火, 早已民生凋敝, 田地荒芜, 连百姓的影子都见不到,根本没有可以供他们劫掠补充物资的对象。
诸多限制之下,即使开战,西凉人也只能求速胜, 李傕郭汜只需坚壁清野, 拒守城池不出战,时间一长, 他们自会因粮食短缺而退兵。
李儒也这样劝过李傕,但李傕很纠结,他非常眼馋西凉的兵马, 迫切地需要补充兵力,却又担心对方势大,反过来压倒他,一度犹豫不决,最终在韩遂的同乡樊稠的斡旋之下,他们还是结成了表面和平的塑料同盟,马腾获封征西将军,驻守郿县,韩遂获封镇西将军,遣还金城。
说是遣还,可韩遂不想走,他感觉自己千里迢迢远道而来,除了将军的名号,没能捞到更多的东西,心有不甘,于是一直磨磨蹭蹭,找各种借口拖延,光是约樊稠参加宴会就约了三次,搞得李傕看樊稠的眼神愈发不对劲儿,充满了审视和怀疑。
韩遂硬是不走,李傕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先这样,反正他不负责韩遂部队的补给,司隶也没有多余的粮食让他抢,耗着呗,耗到粮草不足了,韩遂自然会主动打道回府。
李傕占据长安后进行的第一项军事行动,就是打发张济进驻商县,抵御被荀彧火速派去武关的周瑜。
张济的部曲在连年征战中损失了不少,几乎没有补充的机会关中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壮劳力了这使得他沦落为了四人中最弱的势力。而对面的周瑜背靠吕昭财大气粗,起手就是两万人,后续还有源源不断的人马物资被运送过去。为了堵死吕昭自武关入关的可能性,李傕不得不从自己的兵马中抽调一部分交给张济。
布置完对武关的防线后,李傕再也挤不出更多的人手了,这才使得西凉军入关的进程十分顺利,完全没遇到任何阻碍。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长安东边有跟李傕达成默契的段煨镇守华阴,段煨也暂时没有进攻长安,取代李傕郭汜的想法,双方暂且相安无事。要是没有段煨挡着,李傕就该直面曹操以及他背后的袁绍了,想必袁绍不会对毫无防备的李傕有多客气。
前面也提过了,马腾韩遂先是屯兵陈仓,等马腾升官后,又去了郿县。可能这俩人潜意识里从来没有把关中看作是自己占据的地盘,只是当成了暂时的落脚点,非常缺乏主人翁意识,这就导致了他们仅在郿县周围布置了一些互相策应的营寨,没怎么重点防备汉中方向。
在这种情况下,高顺的部队在行军途中没有受到任何来自敌人的骚扰拦截,老天爷也很给面子,没有出现正史中曹真走子午谷却接连遭遇大雨,一个月只走了一半路程,最后不得不认命撤退的悲惨情况,非常地顺利地离开了斜谷道,来到渭水南岸。
看着一望无际的关中平原,高顺难得陷入了迷茫,开始怀疑这是否是敌人的阴谋,保险起见,他没有贸然行动,而是依山扎营,派出斥候探明周围情况。
直至此时,马腾韩遂的斥候才发现了高顺的踪迹,他们被吓得大惊失色,刚忙快马加鞭,回报将军。
收到信的马腾和韩遂也傻眼了,马腾紧急派遣士兵加固郿县周围的防御工事,同时给长安送信,韩遂则调了一支精锐回到雍县镇守,确保后勤补给线的安全。
消息传回长安,满朝文武有的大喜,有的忧虑。喜的人认为终于来了个能治李傕郭汜这帮反贼的,忧的人思考得更长远,担心吕布此战获胜,一口气把李傕郭汜马腾韩遂等乱党都赶走后,他的功绩和声望都将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到时候朝廷该如何封赏他他又是否能满足那些封赏,只老老实实地做一位真心匡扶汉室的忠臣,而不会产生更进一步的想法呢
至于李傕、郭汜和樊稠这哥仨受到的惊吓比马腾和韩遂大多了。马腾韩遂的大本营在西凉,打不过大不了往回跑,他们仨能跑到哪儿去
团灭危机迫在眉睫,李傕终于暂时放下矛盾,真心与西凉人联起手来。
吕昭接到高顺送来的消息,对着地图比划了一下目前的形势,瞬间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这不是正史中诸葛亮第五次北伐的经历吗
参考丞相的宝贵经验,如果高顺抢先渡过渭水,在渭水之北修建营寨,跨渭登原,连兵北山,隔绝陇道,切断西凉军的补给线,把他们堵在关中,关门打狗,那匡扶汉室真就指日可待了。
形势发展到现在,吕昭还真有点心动了,毕竟这种能一举消灭敌人的顺风局实在难得。
但冷静下来仔细思考,又听取了谋士们的建议后,她还是理智地放弃了。
完全照搬正史中丞相的方法是行不通的,双方所面临的情况并不一致。
诸葛亮在陇西有着良好的群众基础,而与之相对应的,是当时魏国对西凉控制力度的薄弱诸葛亮第一次北伐,抵达天水郡的治所冀县后,派魏延向四周进军,史载“南安、天水、安定三郡叛魏应亮,关中响震”。
吕昭目前并不具备丞相在陇西的人望,何止不具备,甚至还有一点点负面,她亲手干掉了董卓,而董卓年轻时喜爱行侠仗义,与不少当地羌人交好,在陇西郡很有声望。
吕昭确实可以命令高顺顺势截断垄断,挡住马腾韩遂回西凉的路线。然后呢被逼上绝路的西凉人为了活命,多半会奋起反击,而马腾韩遂留在陇西的势力也会组织兵马前来救援。再往东边走,袁绍与曹操肯定不会放过这绝好的机会,他们多半会助西凉人一臂之力,把这潭水搅得更加浑浊。
而吕昭虽占据了陈仓,后勤保障依然不算乐观。真要争夺关中,高顺和吕布目前带的人手可不够,得继续增兵。但并州军的粮食和物资是从汉中运输过来的,陈仓道和褒斜道都是出了名的难走,别看褒斜道几乎有褒水贯穿始终,但水流过于湍急,多巨石险滩,难以行船,补给还是得靠民夫们背着翻山越岭。
再加上吕昭同时还在跟曹操双线开战,再多开辟一处战场,真的要撑不住了。
在吕昭刻意的放水下,李傕有着充足的时间组建防线。他听从了李儒的建议,派樊稠率兵于渭水之北修建营寨,与郿县周围马腾修建的诸多营寨形成犄角之势,互相策应。
“要打,但是不能打得太狠,最大限度保存我方实力的同时,牵制住西凉的全部兵力,对吧”吕布摸摸下巴,一拍大腿,“好,我都懂了”
某个晴朗的、令关中人有些绝望的好天气,吕布和樊稠在五丈原排开阵势。
原野上的风呼啸而过,旌旗猎猎舞动。
并州军的营寨背靠连绵的山脉与蜿蜒的斜水,营地划分为两部分,一部分在斜水东岸,一部分在斜水西岸,由搭在水上的浮桥连接。
西凉军的营寨则背靠郿坞,与城池相望。
董卓当年建造郿坞时,大概是真的想过就在那儿养老了,因此建得非常结实,材料都用最好的,工匠们也不敢在凶残西凉军的监视下偷工减料,倒是让李傕等人捡了个便宜。
李儒手持一把麈尾,站在由土垒起的高坡上,他微微皱眉,视线仔仔细细、一寸寸扫过,认真观察并州军罗列的阵型。
李傕不太放心樊稠对阵吕布,故而把他派过来作为监军,负责出谋划策,及时看穿敌人的阴谋诡计。
董卓还在时,樊稠就莫名不喜欢李儒,如今李傕掌权,樊稠对李儒的观感更是差劲,就差把“嫌弃”二字直接写在脸上了。
虽然李儒并没有做过损害樊稠利益的事恰恰相反,正是由于他的鼓动,坚定了李傕郭汜反攻长安的决心,才简介使得樊稠获得远远超过他能力和成就的地位。
总之樊稠对李儒没什么好脸色,冷漠而疏离地提前警告他不要乱插手,老老实实当一只观战的花瓶就行。
这已经算是非常不给面子的举动了,可李儒却没露出半点不悦,他仍然保持着无懈可击、温文尔雅的微笑,应下了樊稠的要求。
如果可以,李儒也不想忍,他又不是面捏的。但李儒身上背着个巨大的、难以磨灭的要命污点在董卓的命令下,他亲手毒杀了弘农王。
小皇帝之前因此要杀他,被李傕轻描淡写地叉过去了。可李傕能保护李儒一时,却护不了他一世,为了哪天不被激进保皇党当街砍死,李儒处处留心,事事谨慎,低调得不能再低调了,恨不得全天下都忘记了还有他这个人存在。
他是不会跟樊稠起冲突的,他只能忍,牙齿咬碎了,和血吞进肚子里,也得接着忍。
据李儒观察,并州军军容整肃,阵型井然有序,远胜昔日董卓统领的西凉军。
曾经鲁莽的吕布,如今也成为威震一方的大将军了。
此战棘手啊他悄悄叹了口气,目光不由得飘向樊稠。
不远处,樊稠的声音随着风一句一句传过来
“背水列阵,吕奉先以为自己是淮阴侯吗把我看作赵余,他未免太过狂妄了”
“长牌兵向前推进,弓箭手在后。”
“两侧骑兵听我号令”
战鼓被敲响了,震天的雷鸣声在山间回荡。
西凉军依照指令,坚定地向前推进,再推进。
他们并非吃不饱饭、为求生存才揭竿而起的黄巾贼,也不是世家豪族历代豢养的私兵部曲,他们是身经百战、比狼还要凶残的暴徒,先跟随董卓,又听命于李傕郭汜,踏着鲜血一路走来,刀下亡魂无数。
并州军终于遇到对手了。
统帅先锋军的将领是高顺,面对士气高昂的敌人,这位沉默寡言的将军头脑非常冷静,有条不紊地传达着指令。
并州军背后是山脉,地势整体呈现西边比东边稍微高一些的状态,他们因此占了一点地利,弓弩手将巨大的车弩抬上山坡,向下射击,被点燃的利箭如同刺破天际的流星,拖着长长的火尾,朝着敌方军阵坠落。
这些被诸葛亮改良过的弩车射出去的箭拥有无与伦比的杀伤力,在它们的射程范围之内,威力简直可以比得上被小型投石车抛出去的石头,即使是铁质盾牌也挡不住这些箭,哪怕它们精度一般,射不中具体的敌人,纯靠动能砸也能把人砸个好歹了。
西凉军被射得嗷嗷惨叫,罗列整齐的阵型很快冲开了一个缺口。
高顺看准时机,指挥身着精良铠甲、手持盾与刀的陷阵营勇士们循着被撕裂的缝隙,一股脑儿地冲杀进去。
两边的士兵们很快接阵了,双方都不再射箭,而是专注厮杀。他们像是一群见血就兴奋的野兽,嘶吼着咆哮着,恨不能对方身上重重咬下来血肉。
刀与盾相撞,穿着盔甲的人与人相撞,利刃切入骨肉霎时间漫天鲜血泼溅,风中充盈着浓郁的腥气。
吕布没有动,他单手拄着沉重的方天画戟,站在为主帅搭建的指挥台上,凝神观察着战场中的局势变化。
不知从何时起,他改掉了带头冲锋的毛病。是的,身为统领一方的诸侯,这的确是个要命的毛病,真能要命的那种孙坚差点儿死掉就是因为追杀敌人时跑得太快,冲在了最前方,这才给了敌人暗算他的机会。
除了bug的吕昭,这世间没人敢拍着胸脯保证自己在杀入敌阵后不受半点伤害,万一被敌人集火,身受重伤,甚至一不小心命丧黄泉了怎么办
但吕布也没打算从头到尾都在这儿站着,他绝非贪生怕死之徒。
主帅在恰当的时刻率军出击,能有效提振己方士气。
他在等那个恰当的机会。
樊稠放出了骑兵,披坚执锐的西凉铁骑从南面包抄而去,打算把并州军往北方驱赶。
之前说了,并州军是依靠斜水列阵的,而斜水是渭水的一条支流,走向是从北到南。
这也就意味着,并州军整体处在一个相当危险的地形中。
他们北面是横贯东西的渭水,西面是纵贯南北的斜水,南面是连绵起伏的秦岭山脉,两条河水一座山,组成一个口袋的形状,把他们装了起来,而唯一的出口位于东面,正是西凉军列阵的方向。
尽管这几年三辅地区总是闹旱灾,加上长安附近的水渠疏于修整,早已残破不堪,导致渭水和斜水的流量都有所下降,河道阻塞,泥沙淤积,且并州军提前在斜水上布置了许多联通的宽阔浮桥供士兵们通行
但、是。
再怎么干旱,渭水也没有到完全枯涸的地步;
布置再多的浮桥,当军队溃败、士兵们四处逃亡时,他们也很难做到井然有序地通过浮桥平安回到对岸,更多的情况是被追得慌不择路,扑通扑通跳下水。
樊稠现在正在做的,就是尝试把并州军逼到绝路,然后自己跳水自杀。
西凉军有骑兵,并州军也有骑兵。
吕布估摸着形势差不多了,挥动令旗,也跟着放出了骑兵。
吕昭很久之前就主持完成了对并州铁骑装备的全面迭代,给骑兵们配备了最先进安全的高桥马鞍和马镫,一定程度上解放了他们的双手,使他们在策马狂奔的同时,还能松开缰绳,挽弓射击。
并州军中负责武器保养研发的部门并没有就此懈怠,他们一直在根据每场战争后反馈上来的结果,不断地对马鞍、马镫等各种武备进行细微的调整,力求在速度、安全和杀伤力之间寻得一个完美的平衡。
时至今日,吕昭敢说并州军的装备是全国独一档的,不管是凶残的西凉军,还是富有阔绰的冀州军,都比不上并州军装备精良。
当两支骑兵战斗经验的丰富程度相当时,装备好坏的重要性就凸显出来了。
双方之间的距离还有二百余步时,西凉骑兵忽然注意到对面的并州铁骑们集体松开双手,取出弓箭,对着他们齐齐射击。
漫天箭雨坠落,受到弓箭的干扰,骑兵前进的阵型略微被打乱。
西凉骑兵们都穿着铠甲,能一定程度上防御弓箭的伤害,他们倒没怎么惧怕,只是事发突然,倍感吃惊,毕竟在西凉人的印象中,只有原野上驰骋的最果敢无畏的勇士,才能做到驾马疾行的同时射箭。
那些并州人怎么做到的是因为他们脚下踩着的怪东西吗西凉人纷纷产生了好奇的情绪,决定等会儿一定要多砍几个并州人,把他们的武备抢过来仔细看看。
尽管并州军装备精良,但地形的劣势似乎抹平了这点优势,使得局面逐渐朝着西凉军倾斜。
樊稠脸上一点点浮现出笑容,他很快就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了。
并州军要败了还差一点点
“传我命令全军出击都给我压上去他们要撑不住了”樊稠用力一挥令旗,厉声喝道,随后他翻身上马,拔出腰间的佩剑,准备亲自率人去摘取胜利果实。
从艳阳高照憋到夕日欲颓,李儒终于忍不住了,他上前一步紧紧握住樊稠所乘马匹的缰绳,大声道“将军此事恐怕有诈,还望将军三思”
吕布是傻子,背水布置军阵,看不出来所处的地形有多凶险,吕布麾下的谋士们难道也都是傻的吗就算贾诩去了兖州,他身边还跟着一个荀攸呢
但已经热血上头,自觉优势在我的樊稠完全不想听李儒的话,凛冽的寒光闪过,樊稠用剑尖抵住李儒的喉咙,他嘴角勾起嗜血的笑意,阴森森地说道“阻挠军令者,斩无赦”
李儒闭了闭眼睛,后退一步,让开道路。
一匹匹高头大马从李儒的身旁冲过去,其中好几匹马都差点儿撞上他,显然是操控马匹的骑兵有意为之。
马蹄腾起滚滚烟尘,遥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李儒重重地叹了口气。
带不动就是带不动。
无论最终结果如何,他尽力了,总不能让他为了樊稠,而赔上自己的一条命吧生命可是很宝贵的。
并州军的阵型似乎已经彻底乱套了,无论是骑兵,还是步兵,都像没头苍蝇似的团团乱转,各自为战。在西凉军的有意驱逐下,他们终于转过身,朝着渭水和斜水逃去,挨挨挤挤地跑过浮桥,或者慌不择路地跳下水。
穿着盔甲显然很影响并州军游泳的速度,求生欲爆棚的他们才不会忽略这些小细节,于是边跑边脱掉铠甲,丢弃盾牌和长刀。
很快地上就落满了各种各样的装备,尽管沾了血污和泥土,但仍然能看出来那些盔甲和武器究竟打造得有多精致漂亮。
一个西凉人捡起一把环首刀,以衣袖用力抹过刀面,露出清光流转的雪亮刀身。
好锋利的刀这帮并州人到底多富有,竟然能使用这么好的刀西凉人双眼一亮,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欢喜,随之而来的就是深深的嫉妒。
曾几何时,西凉军是大部分士兵们羡慕的对象。
董卓对普通百姓们的态度如蝼蚁般轻蔑,动不动就烧杀抢掠;对不支持他的士人的态度如寒冬般酷烈,在朝堂之上以血腥威慑群臣。但对待被划进范围内的自己人,他的态度竟然意外的还不错,血脉相连的亲人自不必提,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封侯封君了,即使是最低贱卑微的士兵,也能分到不少抢来的金银珠宝。
可就算是曾经阔过的西凉兵,也没用过如此优质的武器
抢过来把他们的武器、盔甲、马匹、粮食,统统都抢过来
杀红眼的西凉士兵们追着并州军渡过了斜水。
在战场上以命相搏,一次次活下来的老兵们,大抵会有某种奇妙的第六感。
那是无数次与死亡擦肩而过后,锻炼出来的直觉。
现在,樊稠的直觉开始哔哔作响,渴望胜利的喜悦逐步褪去,理智渐渐回到了他的脑子中。
在他的想象中,渡过斜水后,他应该看到一群丢盔弃甲、仓皇逃窜、瑟瑟发抖如吓破胆的鹌鹑的败军。
但实际上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支穿崭新盔甲、持干净盾牌、握锋利长刀,神采奕奕士气高昂的军队。
这支并州军毫无疑问是新的,不是之前跟西凉军交战半日,打得筋疲力竭的并州军。
吕布到底带了多少人又把这些多出来的人藏了多久他从一开始就在布置这个陷阱了吗
森森寒意爬上了樊稠的脊背,令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他总算意识到,李儒的警告是对的。
但是已经太迟了,作为押后的主帅,连他都出现在了斜水对岸,证明绝大部分上战场的士兵都已过了河。
“停下停下”樊稠声嘶力竭地吼道,“鸣金收兵快撤退”
“哎,别着急走啊,来都来了。”率领这支并州军的吕布咧嘴一笑,握住方天画戟,友好地举起来挥了挥,“好久不见,不愿意跟我叙叙旧吗”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网址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老网址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7547956群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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