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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哭的十分惨弱,送嫁的家人却各个笑的脸上褶子堆挤在一块劝慰着。
齐光晏心底里生起一丝丝后悔,也许自己不应该纵容自己这样毫无责任心的离开繁川府,但转念的他又想陶修筠、刘寻绿、松夷殷承泽全部都在,他们在就同他一样,没区别。
“我说这姑娘大喜的日子哭成这样不是存心给夫家不给面子吗”
“出嫁嘛,谁家姑娘不哭会”
“不是说她和都尉家儿子是两情相悦吗哭的不知道是被强掳来的。”
“山鸡想当凤凰哪有那么容易,都尉夫人拗不过儿子还没办法治她吗早前几天就先迎娶了两个贵妾进屋准备给下马威了,现在这姑娘已经不想嫁了可哪由得了她”
“意思意思哭一下算了,平头百姓谁家有这样好的运气嫁到奉车都尉家去这就是撞了大运,得便宜还卖乖我都瞧腻了。”
有人在人堆里悄悄开玩笑说着不好听的话,齐光晏作为修士听的很清楚。
他退出人群临走前给那说话的人甩去一符咒,随后找了家酒栈坐下,没一会那围观看娶亲的人群里就有一人捂着嘴巴跑远再也没回来。
点了一盅酒尝了一口没什么滋味齐光晏皱了皱眉不再碰那酒一下,他靠着窗沿望那远方不再将注意放在底下的嫁娶上。
蓦然,过去诸多的回忆陡然涌到眼前。
备受齐家人白眼的他唯一能看到的好脸色是在姜阮身上。
最开始,她总是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笑吟吟的,第二眼就已经从身后拿出来许多东西悄悄往他手里塞或是放在离他近的地方再迅速跑走。
难寻的剑谱,练气的书籍、好用的磨剑石、温热香甜的糕点,新炒出来的名茶;总之物品大大小小,昂贵或常见都有,但不管是什么,在过去,在齐府,在姜阮还没出现的时候他齐光晏从没有拥有的权利。
后来她在齐府混的比他这个所谓的少爷还要滋润,齐景澄对她上了心,齐山芙拿她当闺中密友,跟着他自己的生活水平竟然也水涨船高。
姜阮胆子也越来越大,齐山芙各种由头的赏金她留下总买他需要的东西,齐景澄那一堆用不完的昂贵的符咒、滋补的丹药、甚至就连大哥在仙门学的那些驱使符咒的秘语她也敢顺走往他手里塞。
这一切发生时他从不敢细究姜阮善意举动的缘由,也不敢大方接受,甚至他都没法在见到她时对她做出再平常不过的一个打招呼的动作。
这其实算另外一种形式的懦弱。
齐光晏回过神来人已经在奉车城外。
他停下脚步定定的站在那像一尊雕塑。
许久一张符落地熔化,他消失不见。
济云都,齐府。
又回到他那不被齐府当回事破落的小院子。
只是,落地那刻他想自己该收回破落两字,院子里原本快枯死的老树又生出了新绿枝,看
形状似乎还有人帮忙修剪。
角落一圈那些花草也重恢生命力,在夏夜的晚风中小心翼翼的发散着自己的气息。
是了,姜阮说过,和他走时已经拜托了过去的友人帮忙照看这里,她一直都是说到做到的人,不管是这院子的照料还是陪着他去繁川府。
她从没有食言。
此刻他停在自己卧房里,桌上摆着几个木盒;他记得,那里面放着姜阮临和他出发去繁川府而提前准备的给诸多护卫打点用的丹药礼品,只是他提前换了计划着急逃离齐府,这些便没了用处放在这桌上落了灰。
齐家人竟然也没收走。
他走近几步,随意打开两个。
“你回来了”
齐山芙来不及躲开他的符咒,闭上眼。
齐光晏见是他便平静的又撤回符咒,“你怎么来了”
齐山芙捂着胸口惊魂未定,看着眼前显得有些陌生的兄长,“我睡不着在那边凉亭坐着,后来看到这里面的门是开着就进来了。”
齐光晏合上那些盒子。
“姜阮呢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齐山芙询问,待看到齐光晏的神情皱眉,“四哥前几年从繁川府回来只说你在渡业山修行,姜阮不知去向,我当他是瞎说,姜阮必是躲着他才没出现,你别告诉我你也不知道她在哪。”
“她很好。”
“什么叫很好”齐山芙追问“你得说清楚,她不可能让你一个人独自回这里。”
她这话落音齐光晏只觉得胸腔突然缩进,不断挤压着心的空间。
“这些年她在繁川府,没和我来是因为过几日要嫁去黄宁府的翁家。”他如实告知。
“嫁”齐山芙瞪大眼睛,“怎么会”
“那人叫翁星阑,对她很好,她自己也很喜欢。”齐光晏说着拿出除尘符让屋内愈加干净,随后翻出自己过去存着的茶叶罐,给自己泡煮起来,“喝点吗”
“我不喝,放这么久估计都有霉味了。”齐山芙本能的摇头,她说完也没走,找了个茶桌对面的椅子坐下看齐光晏忙活。
“不喝就不留你了,我也没什么想叙旧的意愿。”齐光晏将火符丢入炉中驱散去他脸上的寒气。
“我不明白。”
“回去自己想。”
“我自己想不明白,你得告诉我答案”齐山芙倔强的梗着脖子。
“你要问什么”齐光晏看她,此刻他的内里并不如表面显现的那么平静。
“怎么她嫁人好像和你无关一样”齐山芙不解的摇头“我和你说过的,她走之前和我要的那些东西时说的话我原样转告你了。说那样话的人怎么会突然嫁什么黄宁府的翁星阑我搞不明白。”
齐光晏呼吸声莫名的无秩序起来。
“原来你就算进了仙门,也还是这样。”
齐山芙得不到答案气冲冲的走了,齐光晏一个人坐在茶桌旁。
天光渐渐亮起,屋内还是暗沉沉的。
风狂奔于各处,雕花木窗被吹的哐哐响,窗影也被摇摆不定的树叶照的来回斑驳。
「能不能拜托您扶我起来下,我好像不太能站起来,好痛。」
齐光望着自己几年前敲的桌角。
「扶着这里。」
糟糕至极的做法。
奉车城。
齐光晏特地停在此地一会,挂了个隐身符站在都尉府房顶。
先前那哭啼啼的新娘子已经不哭了,跪在那敬茶。
那婆母话里藏针,眼里的不悦呼之欲出。
“你也来瞧热闹啊”一个穿着白月色襦裙的小男孩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旁边,“我也是。”
齐光晏转身准备离开。
小男孩拉住他衣角,另外一只手指了指下面那一家人“你不好奇之后的事情吗”
\"松手。\"
小男孩自顾自的说着“这姐姐是个薄命人,原本以为自己时来运转受了都尉府公子青睐从此能换种活法,可薄命就是薄命,你看就算是正室夫人也明摆着不会有好日子,那主母心里藏祸心,剩下两个做妾的姐姐可不好惹她啊估计没几年就得死在这宅院里了。”
齐光晏欲抽走自己衣角,没有多一点兴趣了解。
“嘿呀,别着急走我继续和你讲,这命也运也,有时候并不能用肉眼和世俗去判断好坏,而是要从长远的角度探索,你觉得呢”
齐光晏眼中渐渐生起更多防备,不知道为什么那小男孩拽的紧他一个成人竟然让他松不开,也无法靠修行的符咒消失。
“你是什么人”
“我”小男孩笑着指了指自己,“你说从不存在的万寻星啊。”
“不是谁都有那运气能有我庇护的,姜阮算幸运了吧如果没我她现在还在齐府辛苦当丫鬟呢,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给齐景澄当妾室吧”万寻星坐在房顶上不再困齐光晏,而齐光晏也没了离开的意思,他有些高兴“不过她也争气,我每时每刻都在给那些被我选中的人给指引,可总是有那么几个自作主张的家伙乱来,姜阮不是,她一直很听话。”
齐光晏微微蹙眉。
“我喜欢听话的孩子。”万寻星孩童的脸上露出点愁云望着底下被莫名其妙罚了跪祠堂的新娘。“所以我喜欢姜阮,我珍惜她的存在,就像她珍惜我每一次给予的指引一样。”
“你想要说什么”
“你马上要毁了我最忠实的信徒。”
二人之间陷入死寂。
许久。
“你是想要我做什么吗”齐光晏狠挑了下眉眼。
“事实上因为一切还有转机,我没法将她现在暂定的未来告诉你,”万寻星抬头对上齐光晏的眼睛,有些可惜道“我只能把提示给到这个程度,而你是我这个吉神为她亲手决定的贵人,如果你想看她早死客乡,那我就没办法了。”
“做你想做的事情,这一次我会给你内心指引正确的方向。”孩童的声音带着某种诚恳的蛊惑。
繁川府。
姜阮躺在院内的摇椅小憩。
大喜之日将近,齐光晏不告而别,姜花也枯败,她总觉得这不是个好兆头。
齐光晏打开院门就看到她微皱的眉眼愁绪难解。
院落里大红的丝绸帘随风飘荡,不时扰乱他视线,模糊他判断。
柱子上门窗上囍字还略显焦躁。
鼻尖姜花的气味有些回春,姜阮疑惑的睁开微微湿润的双眸。
对上的是齐光晏不再沉静的双眸。
她不明白那是什么,只想先将欣喜之色挂上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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