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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莲花池, 湖心亭。
因着离开大梦一世前,温瑜给凌朗原的留言,如今,这里已经是浮生若梦和现实世界的重叠空间。
暂时就像是双面镜。
只有现实世界的人, 能向里看, 他们的一切, 却都被隔绝。
御兽宗门人, 认为这是大人的赐福,是大人将承继者沐颜带来此处,因此, 看向沐颜的目光,越发的火热。
像是无形不可见的供奉和信仰力量。
而此刻,沐颜和明台的对话,更叫那些站边沐颜的门人兴奋,虽然第一拥护者年长门人被带去面见宗主,但是还有其他的拥护者洋洋得意, 俨然压到宝的高傲。
“你们刚刚还说, 我们只是做梦而已,幻梦中看到的, 并不是真的,虽也说不好那是不是未来。如今,眼前这可是现实,你们看, 佛子明台哪怕是修佛, 也即将被沐颜大人的魅力所俘获了。你们嘴里说的那个温瑜呢结亲都是没影的事呢”
站边温瑜的门人眼神恼怒,虽也有几个反驳的,可都被看到明台和沐颜即将有下一步动作而兴奋尖叫的那些门人给打断了。
事实胜于雄辩。
即使是站边温瑜的门人, 此刻也没有什么信心,觉得那所谓的承继者应该就是沐颜了。
只是,因为这个,他们在心底,升起微弱的对大人的不信任,明明沐颜如此虚假,为什么她会被大人选定为承继者呢大人他真的是为他们好吗
那点不信任,那点违逆和不愿,在眼中像是微弱的亮光,仿佛即将湮灭的希望,最终,只落点在湖心亭的两人身上。
郎才女貌,一对佳人。
“沐道友,明台这两日,深受心魔所困,每夜都会被拉入荒唐梦境。”明台开口道“在梦境之中,我看到,我与道友鱼水之欢。”
即使说着这样佛修忌讳的话题,明台的眼眸也是淡淡的,就像是,在谈论风,在谈论云,这件事,与其他的事情,并没有什么不同。
可“鱼水之欢”四个字,却叫周围的御兽宗门人们兴奋地吹口哨,有的门人为了惹怒另一边,甚至操纵灵蜂摆出一个“沐颜就是,温瑜不行”的字样,故意显摆和刺激他们。
这让另一边的人,越发的愤怒,同样,也越发的厌恶沐颜。
有的门人,甚至生出了,如果大人真的这般选择,那么,他要怀疑这样的信仰是否正确,想要离开御兽宗了。
即使,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门人主动离开御兽宗,即使曾经有想走的意思的人,在与少宗主或者宗主一番长谈后,也都改变了注意,甚至比以往更加的卖力。
湖心亭中,沐颜听到明台所言,反而愣了。
她是女儿家,如今与人当面聊起这样的事,脸还有些薄,红晕如晨霞,连眼神也避开了,可话语中,却不掩关心“明台,你怎会做这样的梦”
关心之余,又有点羞涩。
毕竟,这简直是在被人当面说,我做了春梦,主角是你。而对方,还是一方大能,天生佛子,人品修为都是上佳,比当众表白,还要叫人抹不开面。
所幸,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看到。
沐颜下意识地抬眼,视线向周围掠过。
在她的眼中,周围空荡,就连往日时不时盘旋的鹫鸟,都消失不再。
可在围一圈的御兽宗门人眼中,少女一身白衣纯净,长长的眼睫挑起,杏眸如水波含光,脸上一抹薄红,乌发随着她的转动在身后轻扬,在层层叠叠的莲花映衬下,简直就像是一个美好而梦幻的梦。
尖叫声更甚,有人甚至喊道“这才是我们御兽宗的女主人”
容颜,气质,在先入为主的观念下,某些时候,也是掠夺人心的利器。
“沐道友放心,我已在周围设下屏障,不会有人知晓你我今日谈话。”明台说道。
沐颜松了口气,可紧跟着,脸更红了“明台,你要与我说什么”
眼见明台开口,她紧张似的,无措地避开眼神,慌乱而快速地说着“明台,我们认知这么久,我当你是我很好很好的朋友,在你身边,与你谈佛,我很放松。”
“但正因为我们认识这么久,正因为与你谈佛,我知道,在你心中,成佛对你有多么的重要。你的心魔”她咬了咬嘴唇“虽然是我,但是,我们不能在一起。”
“这是错误的,也是心魔的目的。你放心,我会在你身边,竭尽我所能,去帮助你克服心魔。”
明台沉默了。
他看着少女,那般无措慌张的模样,是从来没有见过的模样。
曾经,书信来往,她都是安静的睿智的,话语浅浅的,与他谈佛法,为他宽解心事。这次相见,也是一样。
因此,明台才来找沐颜,因他知道,她懂他,懂佛,此事可与她直说,再寻求破解之法,就像是共同解一道佛法难题一样。
可现在,这样的紧张,他从未见过,新鲜而特别,让他的心微动,甚至有些口干舌燥,心绪躁动,那梦中的场景,不禁隐隐而现。
光裸的背脊,迷离的双眼,还有,在“他”做出突然动作时,那受惊的紧张,如此刻,又那么一丝相似。
手中紫檀珠微亮,佛光微弱,明台的眼神却清明。
他的心,在那一刻,重新变得坚定。
“沐颜,谢谢你,”明台开口,眉眼莹润“我来找你,不是对你表白心意,想与你一起。”
“而是,想请你帮我,与我合力,助我破解心魔。”
沐颜的眼亮了“就像我们之前一切破解佛法难题一样”
心有灵犀,无需言语。
明台笑了,微微颔首“是。”
他说“破而后立,堵不如疏,我有一个办法,可以一试,只是,恐叫你为难。你若不愿,我们便再找其他的方法。”
说到这,明台也无法稳定心绪似的,眼神微微避开“你还记得,曾与我探讨过的佛修与蛇的故事吗”
佛修与蛇。
佛修嫉恶如仇,对妖修毫不留情,手下妖魂无数。
一天,他抓住了一只青蛇妖,本欲斩杀,但是青蛇求情,佛修又因修为一直无所寸进,便要求青蛇破他定力,助他修行。
最终,佛修定力不破,勘破瓶颈,青蛇保命离去,因受佛法熏陶,也修成正果。
当初,他们在书信之上,探讨的是善与恶,极端与放下。
如今
沐颜当即笑了,聊起过往的事,似是让她放松不少,脸上的红润渐消“我们想到一起去了。”
“真是巧。”
“我还怕,若是我提出这方法,你会觉得我一个女儿家,如此说话,会太过孟浪。”
“我不会。”明台垂眸看她“你我相交,彼此信任情谊,绝不是这样一两句话就会影响的。”
“我知道,你是为我。”
“所以,你既然也想到,多的,我便也不必多说。沐颜,你记得,你可以拒绝。”明台眼神郑重地看过来,眼含温柔慈悲,像又像是有火焰和欲望交织在其中“沐颜,你愿意破我定力,助我修行,勘破心魔吗”
“啊啊啊啊啊”御兽宗门人们,发出压抑的惊呼,就算是站边温瑜的人,也没有想到,眼下两人的进展如此之快。
因着雕像大人的丰功伟绩,以及他流传下来的“征服女人是一种魅力”等话语,御兽宗门人们,并不是很在意“佛子救世”之类的话,也不担心“佛子定力被破”。
他们更希望看到,佛子拜倒在沐颜的魅力之下。
沐颜大人会救他们的世,而她的每一次对男人的征服,都是她力量和魅力的佐证。
因此,他们几乎都在小声地诵念,暗暗地希望着,佛子受心魔侵扰,定力不再,最好,当下,两人就能成就好事。
那样坚定的供奉和希望,缓缓汇聚成一股力量,经由御兽宗隐藏下的雕像吸取散溢,像是一层灰色蓝色的丝线,闪着电光火花一般,缠绕上湖心亭中的两人。
那一刻,在等待着沐颜回答的明台,不知为何,绷紧了呼吸和身体,眼神中躁动汹涌,平静不再,就像是期待着那个答案。
而沐颜,她没有犹豫,甚至笑得很大方“我愿意。”
“那便开始吧。”
在明台说出“我们寻个僻静处或者回屋里”的话之前,沐颜靠了过来,明明两人并不相碰,可呼吸却近如可闻,纠缠地黏腻。
她笑了笑,伸手,将发上的簪子拔下。
长发瀑布般垂下,翻飞飞扬,更衬得她容颜娇美,丝丝缕缕,触碰到明台的手背,磨人的发痒。
明台握紧了手中的紫檀念珠。
与此同时,正与岑楼往湖心亭而来的温瑜,听到了系统的提示音。
十二
十一
抗衡之下,倒数虽然卡顿,可温瑜明显地感受到,灵力流失的猛烈,和时间流速的加速。
就连那借由一根袍袖被拉住的本体,也像是被人猛拍了一下似的,像素点整个散开,重聚之后,更加地模糊不清,仿佛组成她身体的每个像素点,被放大成了两倍的马赛克色块一样。
温瑜脚下发软。
她已准备好了话,来面对蒲云忆的疑问,但他只是看着她,歌声没有停,也没有问。
无条件般的守护和相信。
温瑜不信,但是能省些说话的力气,倒也不错。
而巫毒娃娃这一边,岑楼却将她的趔趄,当成了无法接受眼前的冲击。
因为,那莲花池处,湖心亭中,正站着两个人。
其中一人,白衣乌发,柔指轻挑衣襟,向着那僧袍僧衣的佛子靠了过去,吐气如兰,是岑楼从来没有见过的诱惑“明台,其实,我从很久以前,就已经心系你了。”
“每一次书信来回,我都会提前等待,这一天,光是想到会收到你的信,我就止不住的雀跃,没有什么,能影响我的好心情。”
“如今,日日见面,日日思君,你既是佛子,渡这世间渡这众人,不如,也渡一渡我。”
“只这一次,你若心善,便全了我这相思之苦吧。”
此时此刻,岑楼看着温瑜,他知道,在温瑜心中,对于沐颜,已经不仅仅是最初的不喜和厌恶。
这中间,跨了一个温瑾的“求不得”。
他没了性命,自然无法再与沐颜有所可能,温瑜此前,怨恨沐颜对她哥哥的靠近和影响,怨恨哥哥对沐颜的在意。
如今,哥哥没了。
她便怨恨那再也不靠近的沐颜,怨恨她与旁人的亲近,就像是扭曲到了极点,为所有的情绪找一个疏散口,誓要揭开沐颜的真面目,让她那个已死的哥哥看一看她不值得。
岑楼知道,赏莲从来不是目的,让他看到这一幕,对沐颜死心,才是目的。
可,他望着身旁少女,即使她如今是温瑾模样,作男人打扮,所言所行再没有往日模样,他也能透过他,去看到她。
可因为她的存在,他早就对沐颜死心了。
只是温瑜不知道。
如今,她既然要一个死心,要一个轰动,要一个不值得,那么,他便给她。
耳边,传来属于温瑾的不可置信声“岑兄弟,那是沐道友吗”
“这就是你口中冰清玉洁、为她守身的仙子吗”
“怎么会”岑楼配合地失神。
在此之前,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竟这般会演戏。
“狗男女”
他愤怒喝道,纵身而起,魔气汇聚,一掌向湖心亭拍去。
十
自沐颜答应明台,会助他破解心魔,开始行动后,围观的御兽宗门人,就处于一种越来越盲目,越来越兴奋的状态。
像是吸食了五石散,连神思都不属,只知道看着眼前的一切,因着沐颜的每一个动作,去发出声音。
站边沐颜的人已经确立了胜利,空中的灵蜂变换着文字,一会乘胜追击,为沐颜喝彩,一会落井下石,猛踩温瑜。
连带着,开始往后踩宗门和背景。
“沐颜大人是什么人,上弦宗百目真人的亲传弟子,又是第一宗门,又是真人修者,这岂是什么边末的小门小派可比的,是,拍卖会上灵石是多,暴发户一样可笑”
“温瑜呢,比家世比背景比修为,她什么比得过,更何况,听说她身体还不好,就这,都不一定有命当咱们御兽宗的主人”
另一边,站边温瑜的只剩下了了几人,大势所趋,虽觉得憋屈,可也都敢怒不敢言。
若是,能有机会,让温瑜与沐颜正面相较就好了。
这样,那些人就会清楚,他们此刻口中的话,是多么的可笑无知
再不,只要有人,能来阻止这一场荒唐的嘲笑,就也很好了。
可现实是,湖心亭中,沐颜手指纤细柔软,挑起衣襟,靠得明台越发得近,声音柔美缱绻“只这一次,你若心善,便全了我这相思之苦吧。”
而那传闻中圣洁的佛子,却已经支撑不住似的,眼眸中染上欲望,原本握紧那紫檀珠的手怔然而松,定定地看着沐颜,被她这一句话所惑。
袈裟抬起,在不知何时露头的阳光下熠熠生辉,散着微光,明台伸出了手。
克制地向前探去,似是心怀温柔,想要摸一摸她的脸。
“成了”人群中爆发出一声欢呼,有人喊着“半壶茶半壶茶刚刚是谁赌的半壶茶来着”
“恭喜沐颜大人顺利征服佛子,以后广怀宗,可要听我们御兽宗的了”
热闹非凡,满脸喜意,就连空气中,都像是染上一层燥热。
可随即,一声怒喝将所有的兴奋都钉在原地。
“狗男女”
这声音直冲云霄,怒意磅礴,更有无上威压,将他们的兴奋和话语一起碾碎,连身体和脊骨都硬生生地压下去,忍不住伏倒在地。
猛烈的冲击,以湖心亭为中心,向外扩散,险些将脚下的地皮都震起掀翻。
而当一切归于寂静,他们仍然无法站起,只能努力地伸着头,睁着眼睛,去看湖心亭中的情况。
除了沐颜和明台之外,又多了两个人。
熟悉和关注沐颜的人都清楚拍卖会之事,因而,刚刚回来的年长门人一下子就叫破了两人的身份“是魔尊岑楼和怀玉城主温瑾”
他见他们互相对峙,还认不清此刻局势,整个人嗨了似的幻想“人都来齐了,难道沐颜大人,是要一次将他们都拿下吗”
立刻有人捂住他的嘴,压低声音“小声些,震颤传到外面,大人的守护不稳,现在那里可是有三个元婴,被他们发现我们在这里,不管沐颜大人不大人的,我们就先没命了。”
他们知道他对沐颜的痴迷,怕他收敛不住,直接就把他按住了,根本不给松手说话和反应的机会。
毕竟,但是狗男女三个字就暴露出无数信息量,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温瑜知道。
她老神在在地站在那里,听着几人说话。
岑楼含怒一掌拍下,佛子明台也不是吃素的,紧急出手,当下对掌,将攻击消呢,双重余波尽皆散入莲花池中,震出不大不小的波浪。
而她则缓步迈入,虽然没说什么,却明显地是不认同的神色。
唯独在对上沐颜的眼神时,露出占有的、势在必得的、疯狂的笑容。
不言而喻,就是在对她说\对,就是我做的。\
“对,和拍卖会一样,都是我安排的。”
“你是我的。”
那样的疯狂占有,配上他的实力,以及对比刚刚对掌后两人微乱微重呼吸的闲庭信步,如宫廷贵公子,举重若轻,茶酒之间,兵权皆释,却全然不在乎,只对一人倾心。
偏执的,病态的,同时也是,强大的,难以抵挡的。
沐颜避开他的眼神,如同拢住衣襟的手指一样慌乱,但即使温瑾表明设计,沐颜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就像是坚持的相信,他不是这样的人,还会改好一样。
温瑜对于女主这心态摸得很稳,当懂了她们善良的逻辑之后,一切行事都有了准则。她甚至在思考,接下来,是不是要走一个“我为了你可以改变”的狂恋人设,去挑战一下一号鱼的地位。
另一边,明台挡住岑楼的所有攻击。
沐颜则是试图拉架“岑楼,你误会了,我只是在帮明台的忙,你们不要再打了”
她喊“ 你们不要再打了”的小白花程度,让温瑜想笑,甚至害怕她会接上一句“去比跳舞吧”
系统冒了头,它虽然很想笑,但还是尽职尽责地倒计时九
眼神中的急切很明显,带岑楼捉奸,不仅没有获得冰晶值,甚至,也没有阻止信仰力量造成的灵力流失。
温瑜眼暗了暗,开口道“那便说清楚。”
他话语平和淡漠,声音也不高,可这话一出,刚刚在沐颜紧张又撕心裂肺的阻拦下仍然互打的两人,却都停手了。
沐颜怔了怔,莫名有些违和。
倒是围观的御兽宗门人没忍住,憋了一句出来“草若他们不是三个男人,我都要想歪了,这温瑾城主,怎么比沐颜大人,更像是征服了佛子和魔尊的人啊”
此言一出,其他人虽未说什么,但都暗暗点头,深以为然。
另一面站边温瑜的人,立刻抓住机会“这可是温瑜的哥哥,他们的反应,没准就是看温瑜的面子,这么对比的话,沐颜可输了。”
然后,就开始了新一波的争吵,只不过相比于之前,是压着嗓子的、控制声音的争吵。
温瑜一眼扫过去,她能够感受到冰晶值的异动,知道御兽宗门人就在周围,但是却什么都看不见。
可凌朗原开启空间重叠,应该是实实在在的重叠才对,除非
温瑜的视线,几不可见地向莲花池中一扫。
除非,这莲花池中,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未再开口,可另外三人的视线,却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在等待着。
而周围那一圈御兽宗门人,虽然还吵着,但也有些心不在焉,全副精力也都放在了温瑜的身上。
甚至于,由于温瑾本人就在这里,站边沐颜的人,就有点骂不开嘴,翻来覆去地就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吵架如同隔靴搔痒,明明有一群人,却被对面那么几个人欺压。
甚至于,还有人因温瑾的出现,自觉这其中有什么不得了的事,偷偷换了边。
这空间中的一切,都在等待着温瑜的开口。
而温瑜不紧不慢,平和而笑,端方君子,微微垂眸。
游戏,快要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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