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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岑楼的出现让巫家父子皱眉, 可御兽宗门人却肉眼可见地兴奋起来。
在关于承继者的预言中,她注定将要征服许多男人,让他们为争夺她而兵戎相见、血雨腥风。
就像是那位大人一样, 注定征服了许多女人, 她们的许身是他实力和能力的证明, 而那些无法得到她们的男人,或者与大人敌对的男人,注定倒下
岑楼的不甘,就是温瑜实力的证明。
“不愧是承继者大人, 她的婚礼, 绝不是轻轻巧巧普普通通地就这样举办的”
“魔尊相争, 这才能说明温瑜大人的魅力”
“御兽宗在她的带领下, 一定会走向美好的未来”
门人之中, 唯有一个人, 并没有那般兴奋, 他的眼眸紧紧锁在温瑾的身上, 虽然此刻他看不到温瑾身上的情况,但是他能够感应到, 温瑾仍然处于雕像的控制之下。
据巫宗主所说, 温家兄妹感情甚笃, 控制了温瑾,就封住了温瑜的言灵,而她又是个病秧子,折腾不出什么大阵仗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是笑着的,甚至毫不掩饰“幸平,雕像大人和承继者的预言, 本就是我编出来的,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清楚做人不要有什么妄想这个道理。”
“懂得现实的人,才能活得长久。”
承继者大人,曾经是御兽宗门人们黑暗时光中仅剩的希望,幸平也曾怀疑过这个的真实性,但是他有幸见识过雕像的力量,便也怀着一丝侥幸,认为或许这预言是真的也说不定。
毕竟,人活着,总要有个念想,否则,会觉得在剩下的日子里,根本无法闭上眼睛,因为惧怕睁眼所看见的明天。
可在雕像控制了温瑾之后,巫振锋打碎了他的念想,也让他彻底臣服。
当希望被打破,而幸平又不想死,除了行尸走肉一般,去做巫振锋永恒的下属,麻木地不去想那些其他的事情,不去想曾经美好的向往,不去想不知缘由死掉消失的朋友,他也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了。
现在,看着周围狂热的人群,幸平只觉得悲凉。
所谓的承继者温瑜嫁给了巫兴谋,从今以后,巫振锋便可以利用承继者的名号,更加肆无忌惮地剥削着这些人。
而此刻的他们,还做着脱离苦海的美梦,并不知道在那前方真正等待着他们的是什么。
甚至没有人觉得不对劲,没有人愿意承认,这样狂热地去依赖和妄想着一个人的拯救,本身就是病态、扭曲而无望的。
“这位道友,你看我做什么”
温和嗓音犹如春风拂面,响在耳旁,幸平回神,这才发现不知道何时,温瑾已经来到他的面前。
君子和煦,眼中微有疑惑,是一个询问的姿态。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在关注我的妹妹、岑楼或是巫少宗主,唯有道友你,为何要看我呢”他问得自然,似是真心疑惑,想要寻求答案。
“道友可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温某帮忙的”
据说,温瑾有仁义之名,凡人所求,竭力相助,不久前上弦宗求药事件温瑾名声被败坏时,就有不少他曾经帮过的人实名发言,讲述他的帮助和仁心,愿意为他作保,而在那些事情中,多数时候,都是温瑾发问。
问的,便是这样一句话,与如今他问自己的,是同一句话。
“我”幸平张开口,才发现嗓子哑得厉害,明明是深夜,却像是被烈日烘烤过一般撕扯着疼痛。
明明谎言已经滚在舌尖,可想起曾经玉简台上那一篇篇澄清的帖子,还有守着玉简台看着那些澄清证明贴彻夜不眠不肯合眼的自己,希望着这是真的,有一天也许他也能被这样的拯救自己,还有,如今和过去每一天都压抑到无法呼吸的自己
他抬起头,迎上端方君子眼中的明朗,温瑾的眼睛很黑,越发衬得眼睛纯净,天清海阔。
“这是一场闹剧,是一个骗局,这里的每个人,都在痛苦之中,我希望道友能帮帮我们,结束这一切。”
御兽宗门人盲目狂欢,被邀请观礼的掌门宗主都是雕像的傀儡,知道真相的,不知道真相的,清醒的,沉迷的,从来没有一个人,逃脱过这永恒的痛苦。
这句话出口,幸平心头微松,紧跟着就是心脏狂跳,他几乎是控制不住地,惧怕又颤抖地转头,看向了巫振锋的方向,迎上他目光的时刻,只觉得心脏都收紧了。
可是,一道身影迈步过来,挡住了巫振锋窥探的目光。
温瑾目光和善,他甚至伸手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虽然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我会结束这一切的。”
“别怕。”
“怀玉城不会拒绝渴求帮助之人。”
明明温瑾身上被雕像控制的气息仍在,可他声音中安抚的力量却叫幸平放松了,突然想要不怕死一回,想要相信眼前人一次。
“温城主”
“怀玉城的马夫乌四月你记得吗”温瑾看着他“那是一个穿着红衣服很喜欢笑的小姑娘,她不知道去哪里玩了,你能帮我去找一下她吗”
“沿着路上莲花的指引,就可以找到她。”
“等你回来,你会得到你所求的结束的。”
其实,这话并没有什么说服力,可幸平还是点头了。
虽然他觉得“路上的莲花”这几个字太过诡异,可是,精神紧绷的人一旦松懈,便再也承受不住任何力量,抱着点破罐子破摔的心态,他没有去看巫振锋,顺着温瑾所指的方向,离开了广场。
他违背了巫振锋,也许,这是他最后的时间了,这样的话,至少,他是做着他选择做的事情。
可是,当身后吵闹被甩开,并没有什么期待和劲头的幸平却猛地睁大了眼睛。
眼前柳树之下,一支粉色莲花轻快地摇晃,长得并不高,甚至一侧的莲蓬籽长得有点像葵花籽,但是,那真的是“在路上的莲花”。
没有长在水里,而是长在路上。
而在那株莲花的不远处,视线可见的方向,又长了一株相似的莲花。
一点点的橙色,坠在花瓣的尾端,像是初生的太阳,闪耀着希望和光明。
光亮染上了幸平的眼眸,他快步向前走了过去。
半刻钟前。
温瑾和幸平谈话的时候,岑楼、巫振锋和巫兴谋、“温瑜苏净蕊”三方正在对峙。
魔修凶悍难驯,噬冉兽凶名在外,剖开了过往的克制,岑楼连废话都不说了,直接什么招数凶猛就都招呼上来,虽只有元婴初期,但与元婴巅峰的巫振锋对上,甚至隐隐占了上风。
他赢,只是时间问题。
巫兴谋守在新娘的身旁,元婴级别的战斗,不是他可以参与的。
但他的态度,也有点诡异,什么都没有做,简直就是站在那里,睁眼等着战斗结束一样。
红纱盖头之下,苏净蕊睫毛微颤,安静了一会儿后,意识到巫振锋落入下风,猛然张口出言。
“别打了。”
她的声音中消去了过往的温柔,带了点属于温瑜的娇憨和骄纵,明明是劝架,听着却像是因为无聊和无趣而出言,有点恹恹的。
至少,有七八成像。
但七八成足够了,盖头的遮挡,加上如今的气氛,没有人会纠结那两三成的不像。
岑楼瞬息停下,哪怕对方的攻击近在咫尺,他也没有再动。
巫振锋本是想趁此机会重伤岑楼的,可是想到温瑜言灵的力量,灵气已经弱了下来,失去了那一瞬的机会,对于一个在战斗和杀戮中成长起来的魔尊来说,他是没有再伤到他的机会的。
他们的视线,连带着所有御兽宗门人和宾客的视线,都集中在了一身红嫁衣的少女身上。
岑楼上前“温瑜,跟我走,我会给你一切你想要的。”
他想要来拉她,可是手伸到近前,见她没有动,那双眸子暗淡了下去,却是执拗地伸着。
在婚礼之上大闹,必然是此前私下找寻被拒绝了,如今哪怕来到近前,不可一世的魔尊却像是一个乞儿般低声下气,那便是自知理亏。
这位怀玉城的温小姐到底是何等人物,竟然能让堂堂魔尊待她至此
苏净蕊顷刻间便下了判断,她怕露出破绽,并没有回应岑楼的话,而是转头朝向温瑾的方向“哥,我要继续举行典礼,你来与他说清楚。”
温瑾刚给幸平指了方向,又送出去一个看着还算靠得住的人去找四月,他心里舒服了些,闻言点头,肯定一般地一瞥巫振锋“当然,这场婚礼是怀玉城和御兽宗的友谊象征,我不会允许任何人来捣乱。”
在场众人心里莫名诡异刚刚岑楼捣乱的时候,你在哪你好像是在看戏吧
巫振锋这种感觉更重,刚刚温瑾与幸平说话,就让他觉得不安,如今,他仍旧不受控制,明明该用生命守护的婚礼,却也只是嘴上说说重视,太让人不安稳。
但所幸,温瑾只剩十一个时辰可活了。
想到这,巫振锋又放松了些,灭魂消亡丹沾之必死,任温瑾再有通天的本领,这折腾的日子,也该结束了。
岑楼没有言语。
他目光转向温瑾,红黑双眸仔仔细细地看着他,将他这个人从头到脚地细细打量,像是要将他整个人刻在脑子里。
他的目光有一瞬的欣喜,可再又瞥了眼新娘时,欣喜又消失不见,只坚持道“今天我要带走温瑜。”
“无论谁,都不能拦我,哪怕是你,也是一样。”
这话听起来有点别扭。
温瑾皱眉,似乎从某个时刻开始,岑楼说话就开始这样别扭起来了,他本来不会错过这样的事情的,可近来脑子里像是倒了一瓶浆糊,黏满了“挚友兄弟巫振锋”,便也不愿意分旁的心思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身上了。
他的皱眉,却被岑楼误会了。
岑楼战意凌然,他并不想与温瑜战斗,但是天下婚礼前,他必须足够的强硬,才能够给温瑜跟他离开的信心和台阶。
是魔尊岑楼不讲理,破坏了婚礼。
而不是怀玉城背信弃义,悔婚了。
温瑜想要舍掉自己去维护怀玉城和已故兄长的承诺,岑楼想让她看到另外一条路,一条不需要牺牲自己、可以有选择的、更好的路。
可谁知,“温瑾”只是目光淡淡,看了他一眼“你过来。”
这
围观宾客虽然被雕像控制,但只是会盲目护着巫振锋,基本的逻辑和认知还在,看到温瑾这般随意地对待刚刚还喊打喊杀的魔尊岑楼,都为他捏了一把汗,以魔尊那脾气,这岂不是又要打起来
婚礼变葬礼
可谁知,在众人紧张的目光下,不可一世、随时都准备出招的魔尊岑楼收了满身煞气,像是一只乖服的犬兽,来到了温瑾的身旁。
甚至,因为温瑾没有开口,还很是贴心地说了句“我过来了。”
离谱
甚至都让人怀疑,这魔尊看上的到底是妹妹还是哥哥的离谱
温瑾不知道周围人心中打算,只是觉得他们看过来的目光太过刺眼,一指灵咒屏蔽掉视线和声音,才看向了岑楼。
他的样貌,比最初相见时,要成熟许多。
只是,能够干出来抢亲的事情,还是太过幼稚了。
肯跟他走的人,早在这之前,就会跟他走了。
当然,温瑾昨夜并没有将话彻底说死,也是存了岑楼来到婚礼上,热闹活跃下气氛的同时,再拖延下典礼的时间,这样,他请来的那些宾客们,就会到了。
毕竟,他的挚友巫振锋太过固执,咬死这个时间开始,就是不肯再等一等,那就只能让岑楼和他打一架了。
而他这个人,一向很公平。
岑楼帮他等到宾客们,他免费给岑楼上教育课。
如今,灵气探遍千万里,感知到急速靠近的遁光,温瑾露出了笑容,他几乎是和善地看向了岑楼“岑道友,这是瑜儿的婚礼,你这样闹,只会让她难堪。”
“她不能嫁给巫兴谋,她根本就不爱他”
温瑾看他“岑道友今日做这样的事,难道是因为爱瑜儿吗”
爱这个词太沉重,岑楼张了张口,不想失了气势,强撑一般“当然,我爱她,才不能看她嫁给巫兴谋。”
爱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字的时候,温瑾下意识地想笑,就像是,他曾经在无数个瞬间,嘲笑过这个字,嘲笑过很多以爱之名去为自己做过的蠢事开脱的人。
好像只要沾染了爱这个字,就什么事情都可以做了,什么都可以原谅了。
“岑道友,”温瑾笑着看他,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的孩子“你可以爱她。”
“但是,这世界上,并不是只有男女之爱这一种东西是重要的。”
“你前来抢亲,是将怀玉城、魔宗和御兽宗三家的面子都踩在脚底下,你是魔尊,桀骜不驯,向来随性,你可以做一个长不大的小孩,只要是因为爱,就什么都可以做了。”
“但是,在瑜儿的心里,有很多比男女之爱更重要的东西。这场婚礼,不是让你来展现爱的,她才是婚礼的中心。”
“你来抢亲,不是爱她,而是在为你得不到她而吵闹,就像是得不到糖的小孩子,在店铺前满地打滚耍赖一样。你若是真的爱她,就该明白,她到底想要什么。”
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的
岑楼想要反驳,可对上温瑾的眼,他看见的是温瑜,便失去了所有张口的力气,他意识到,她说的对。
至少,在抢亲时,他从来没有想过那么多。
他只是觉得,他是为温瑜好。
但似乎,假如真的带走了温瑜,满足的却是他。
而魔宗的长老会为他处理剩下的事情。他什么都不用做了。
“瑜儿让我转告你,”温瑾眼神温和,眼底却是冰冷“如果你不离开,她会亲手杀了你。”
杀了他
温瑾的眼与少女的眼重合在一起,岑楼恍然记起,那个初见的月下,少女无忧无虑,不染纤尘的眸子映着他仰视的身影,蓝色的裙摆在秋千上高高地荡起。
杀了你哦。
她说,像是玩笑,像是认真。
而如今,不过短短两月,她再次说着同样的话,这一次,承担起亡兄责任的少女眼中,没有了玩笑。
“其”
其实,我知道温瑾死了,我知道你一个人很辛苦,我能帮你的,请相信我,我会保护你。
其实,我知道你是温瑜,你想要守护怀玉城,请让我来守护你。
其实,我真的以为,今天你会跟我走。
想要说的话滚在舌尖,最终却被岑楼咽了回去。
在这一刻,他无比清醒地认清了一个现实。
少女不肯离开,不肯依附,一个人苦苦支撑也不愿求助于他,是因为,她从来没有相信过他的能力。
就像她说的,他是个幼稚的小孩。
而一个幼稚的没有长大的孩子,可以一片赤诚交付出生命守护,可以一腔热血闯入婚礼嚣张抢亲,可以轻易张口说着守护和保护,却永远认不清这些行动和话语的后果和力量,永远无法成为她眼中那个可以为她遮风挡雨照顾她的男人。
她说的对。
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男女之爱是重要的。
因为,如此轻易说出、一腔孤勇的爱,就像是无根轻烟,无所依托,风轻轻一吹,就散了。
他能给温瑜的,若是只有爱,那真的是太廉价了。
“你说的对。”岑楼终于开口,他的眼眸中含着哀伤“但是,请不要嫁给他。”
“这不是你我能决定的事情,”温瑾别过身,察觉到遁光灵气的靠近,开口说道“你该走了。”
“玩够了,就回魔宗去吧。”
“那里,才是你应该在的地方。”
“我”岑楼张了张嘴,声音几不可闻,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他在失去温瑜,肉眼可见地感受着她的消逝,可是任凭他如何挣扎哀嚎愤怒,却都无法挽留。
一切话语,都是苍白的。
若是,他能够再强一些
若是,她就会跟他走了。
“我的承诺不会变。”
“魔界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无论你是温瑜,还是温瑾”
岑楼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有几分依恋,透过那层层灵气的屏障,看了那高台上的红色嫁衣一眼,将无限深痛掩埋,转身离去。
他的周身,灵气屏障逸散如泡沫,像是童话中等不到王子的小美人鱼无望的眼泪。
他的身后,温瑾看着他,眼中隐有疑惑。
为何岑楼会这样说
怎么好像在他的眼里,温瑾和温瑜是一个人的样子
呜哇哇哇哇系统哭成了包子我太心疼乖狗狗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虐他他做错了什么,他为了你连婚都抢了你还这么说他,乖狗狗做错了什么
嗯我怎么会说你系统边哭边纳闷。
温瑾也想问这个问题。
明明妹妹温瑜,此刻正循着金蟾留下的痕迹,溜达着去找四月。
而他在这里,他们两个怎么会是一个人呢
可是,如果不是一个人,为什么,他对妹妹此刻所看到的,所感受到的,就像是亲身所感那般呢
真是奇怪。
“嘣”
微弱的没有人能听见的声音中,金光闪闪的鱼嘴放肆地大笑着,和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
它的牙齿上,还挂着一根刚刚被咬断的茧线。
温瑾身上的丝线,还剩下四根。
在围观群众的眼里,高台上,巫家父子正与温瑜说着话,很快说服她继续婚礼,甚至一拜天地、一拜高堂、夫妻对拜之后,要结下献心印时,那被屏障遮蔽的位置终于有了动静。
岑楼周身如覆寒霜,走了出来。
他不发一言,未给与多余目光,如他来时一般,气势汹汹地离开。
他的身后,温瑾含笑而立,相比于岑楼,举重若轻的模样,更显气度非凡。
温瑾没有去看岑楼,而是转头看向了高台,他的唇角带着笑,话语中却隐隐有着不满“巫宗主,巫贤侄,我这个哥哥对于瑜儿来说,便是高堂,哪有妹妹不与哥哥正式见礼就结亲的道理。
“你们太过心急了。”
心急
虽然温瑾成功解决了岑楼,但此刻这“心急”一字,却叫巫振锋心里打了个突,总觉得温瑾似乎在等待什么,便越发迫切地想要推动结亲礼的进行。
“温城主,吉时难候,”巫振锋含笑“该是他们夫妻一人结印的时候了,此时由城主见证,也不算失礼。”
“是吗”温瑾看他,在他略显紧张的眉峰下,很快笑了“巫宗主说得在理。”
巫振锋心口稍松。
不知为何,往日他算无遗策,成竹在胸,今日自岑楼出现的那一刻起,却觉得一切都在渐渐失控,因而也顾不得许多,几乎是有些急切地想要促成温瑜和兴谋结印。
如今温瑾松口,巫振锋忙拉过新娘“既然温城主没有意见,那么便请新郎新娘按照御兽宗的传统,结下献心印。”
“哈哈哈巫宗主,你这可就欺人心善了温城主好说话,没有意见便没有意见,老夫可是有意见了”
有朗朗之声从天边传来,紧跟着遁光道道,如流星坠落,接连落在高台之上。
遁光隐去,在场的十余人,都是修真界泰山北斗一样的人物。
最当先的,就是夜不醒。
略微靠后的,是万广海。
巫振锋心中一寒,第一眼却是看向温瑾。
他到底都做了什么
与此同时,沐颜与袁霄两人撂倒了守卫,来到了莲花池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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