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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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酒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承认, 他在那一瞬间几乎提了全部心神去看古川久弥沙的反应。

    近乎窒息的沉默中,她只是盯着手机上的报告看了一会儿,然后十分随意地将手机扔回给了他。

    不知是不是和他在一起待久了, 古川久弥沙脸上浮起的冷笑竟然十足十地像了他, “已经用上这种手段了吗琴酒。”

    琴酒垂眸看着她, 盯着她脸上每一分肌肉变化她不信这份报告,或者说她不信他。

    他淡然开了口,“报告可以作假,你自己身体的反应也可以么”

    这话一出,古川久弥沙神色一怔。

    那是她在循着他的话,回忆这段时间内自己身体出现的症状。

    须臾间, 她的神色便从怔忪变成了苍白,最后渐渐染上了不敢置信的神色。

    她下意识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

    那里现在还平坦如初, 看不出丝毫异常。

    她的脸色太惨白, 比她任何一次生病受伤都难看,几乎在瞬间褪去了所有血色,像尸体一样惨白。

    琴酒看着她的样子,伸了伸手想将她重新拉进怀中, “你”

    话还没出口,就被她骤然打断“药流还是人流”

    她声音很轻,甚至有点飘, 语调还飞快, 却如惊雷般瞬间砸入了琴酒的耳中。

    他握着她胳膊的手没能控制住力道,一下箍紧了她, 她痛得皱起眉, 却仍是自顾自地分析了下去。

    “时间还很短, 没有到需要动手术刮宫的地步,药流会更安”

    古川久弥沙没能继续说下去,她已经被琴酒狠狠扯了一把,“咚”地一声撞入了他的怀中。

    他却没有抱住她,而是直接掐起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他。

    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却凶得骇人,一字一句地,几乎从牙缝中蹦出来一样,“你再说一遍”

    古川久弥沙笑着,按照他的要求,也咬着牙重复了一遍,“我说,我要流掉它。”

    她的笑意中充斥着冰冷的讥讽,甚至还有几分不解,“你这么生气做什么怎么你居然会想要孩子”

    古川久弥沙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笑得十分荒唐,“你琴酒,想要孩子”

    琴酒凝着她的表情已经十分可怖,换了任何一个人,或许都会产生自己将当场成为他枪下亡魂的错觉。

    但古川久弥沙不在乎,她睇着他的目光犹如淬毒,“你配吗”

    字字句句,都几乎在他灼烈的怒气上再泼一盆滚油,他很少有这么易怒的时候,更不知道原来自己能被这短短一句话激怒。

    在古川久弥沙质疑他报告作假的时候,他没有生气,甚至还耐着性子同她解释了一句。

    但在她毫不犹豫,几乎脱口而出着要流产的时候,他的怒气被顷刻间点燃。

    更可笑的是,他居然一时想不到任何反驳的话。

    他想要孩子吗他很确定,自己不想。

    琴酒这一生近三十年来的人生规划中从来没有出现过“孩子”的位置,一切不可控的东西于他而言都是危险的存在。

    他终年行走于高悬渊空的钢丝之上,从不觉得自己有正常人对于感情、温暖、家庭的需求。

    她是唯一的例外。

    而如今这个例外,给他带来了一个更大的意外。

    但在他自己意识到之前,他居然本能地并不排斥这个意外。

    他想要孩子吗不想。

    他想要她和他的孩子吗他无法回答。

    可是在他回答之前,她已经否定了一切。

    她没有丝毫犹豫地,直接开口剥夺

    了那个意外,剥夺了那个零星到近乎奇迹的可能。

    这是琴酒第一次发现,在“杀人”这件事上,她比自己还要心狠手辣。

    他翻身将她按在床上,却见她的脸色更加白了几分,抖着双唇开口,“你干什么”

    她的语调不只平日里的抗拒,更多了一丝莫名的恐惧。

    琴酒微微一顿,有种奇怪的猜测浮上心头。

    他俯下身,压在了她的身上,并没有刻意收力,更没有顾及到她的腹部。

    她的脸色更加难看,更是难以控制地颤抖起来“不要”

    他不动如山,甚至辗转至她的耳边,语调轻柔却暗含残忍,“既然你不想要这个孩子,我帮你。”

    她下意识地伸手护上自己的腹部“不”

    但又在顷刻间想到了什么,强迫自己松开那双手,然后白着脸勉强向他笑了笑“好啊,那你来吧。”

    琴酒将她的每一个动作与表情都看在眼里,垂下眸,心中无法克制的怒火微微消了些许。

    他差点忘了她是一个演技多么逼真的人。

    他从她身上离开,重新靠回靠垫上。

    她还维持着刚刚被他按倒的姿势,愣愣地摸着腹部,不知道在想什么。

    琴酒伸手把她拉起来,重新扣入怀中,却被她挣开了手。

    他用了几分力道想要箍住她,但她挣扎得厉害,他现在有了顾虑,最终还是没用太大力,放开了她。

    她挣开了他的手臂,滚到了床的另一边,离得他远远的,又把自己缩成了一团,裹着被子,远远看去只有单薄的一个背影。

    琴酒看着她,十分难得地没有逼迫她,而是就这么靠在床上,等她自己慢慢思量。

    她乍然得知这个消息,会出现激烈的反应并不奇怪,应激之后便是混乱,而他有足够的时间让她自己捋清。

    他一直很清楚自己的目的,他只要她留在自己身边。

    如果她真的倔强到宁死不屈,那他只能慢慢磋磨着她,磨光她所有的爪牙与锐气,调教成一个安安静静的乖顺人偶。

    但如果有其他选择,可以让她心甘情愿留下,他会更乐见其成。

    比起毫无人气的木偶,没有人会拒绝一个更鲜活灵动的灵魂。

    他们或躺或坐在床的两侧,奇迹般地度过了一个宁静的下午。

    琴酒一直在收发信息,似乎有忙不完的事,期间古川久弥沙没有任何动静。

    他只能从她的呼吸判断,她睡睡醒醒了好几次,每次都是在浅眠中惊醒,然后发一会儿呆,又迷迷糊糊地睡去。

    琴酒给予她足够的时间和耐心,偶尔侧头看一眼,将她滑落的被子给她重新披上。

    直到日暮西沉的时刻,她像是才终于睡够了,悠悠转醒,扶着额头从床上撑起来。

    琴酒伸手给她拿了个靠垫,让她在床上靠好,整个动作下来,她都下意识地揽着自己的腹部。

    他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开口问了一句“什么时候吃饭”

    古川久弥沙不说话,静静地靠了一会儿,然后突然开了口。

    “孩子不是你的。”

    琴酒在那个瞬间差点把手中的手机屏幕捏碎,“你说什么”

    古川久弥沙倏地抬头瞪他,眼瞳清明,似乎已经有了某种孤注一掷的觉悟“我说,孩子不是你”

    他在那个瞬间倾身,将她按倒在床上,伸手卡住了她的肩膀,以一种几乎陷入皮肉之中的力道。

    那双如铁箍一般的手本是冲着她纤细的脖颈去的,但到底还是在最后一刻转了方向,改为按在了她的肩膀上。

    这一下是当真带

    了盛怒的力量,古川久弥沙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被捏碎了,她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琴酒压在她身上,虽然还是下意识地避开了她的腹部,但声音却已经沉得吓人“谁的”

    他按着她的力道竟还在加重,她觉得自己的肩膀大概已经破皮了,却还是顶着他吃人的视线看了回去。

    “你自己都说了,我身边那么多男人,你一个个猜过去吧。”

    盛怒之下,琴酒居然笑出了声,“你在逼我杀了你。”

    古川久弥沙也干脆笑了一声,笑意间依稀可见几分从前盛意凌人的模样,“你也可以选择帮别的男人养孩子”

    她在的桎梏下强撑着起身,凑到了他耳边恶劣地加了一句“和孩子的母亲。”

    她的话音刚落,只觉得颈间一阵钻心地疼痛,下意识痛呼出声,想要挣扎逃离。

    琴酒却已经抬起了头,他的绿瞳中泛着盛怒的颜色,唇边还残着一丝血迹古川久弥沙这才发现,刚刚他啃咬的那一口竟然把自己咬出了血。

    “你是狗吗”她气急。

    他只是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边的血迹,将属于她的鲜血含入口中。

    “敢在我面前说这种谎”他的瞳中竟也染上了些许血色。

    古川久弥沙从来不缺与疯子作对的胆量,她强撑着笑了起来,“既然你觉得我是在说谎,那你来吧。”

    她躺了下去,“我不介意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死在这里。”

    她三句话不离孩子与死亡,真真假假之间,配上她似笑非笑的语调,确实莫测高深。

    她一向擅长蛊惑人心,琴酒十分了解这一点。

    言语是她最趁手的武器,颠倒黑白、玩弄人心,无所不用其极,但下意识的行动骗不了人。

    她在乎这个孩子。

    口口声声说着流产,口口声声逼着他下手,却下意识间多加维护。

    琴酒很清楚她当夜的反应,绝无可能孩子是别人的但她偏偏要拿这样的话气他,又或者说,逼他。

    她不要这个孩子,哪怕她的潜意识在保护着它,哪怕她已经深思熟虑了一个下午,她最终还是决定放弃它,放弃他们的孩子。

    那一下午的思量,只是让她想出了这样残忍的说辞逼着他杀掉它或是,他们。

    她从来没有放弃逃离他的身边,哪怕是以死亡为代价。

    “是我之前对你太温柔了,是吗”琴酒扣住她肩膀的手指慢慢松了下来,转而抚住了她的脸颊,是一反他盛怒之态的轻柔触感,却让人心生冷意。

    他倾身覆下来的时候,古川久弥沙看着他几乎下意识避开她腹部的动作,有些恍惚地想。

    他终于还是信了相信了这个无中生有的孩子,相信了那是他的骨血,更相信了她那些下意识对“孩子”的爱护。

    甚至在她说出真话“孩子不是你的”时候,都毫无犹疑地坚信自己的推论。

    这大约就是谎言的最高境界连琴酒自己的信任都在助她巩固着这一份谎言,即便将真相摆在了他面前,他也毫无动摇,全盘相信。

    怎么能不信呢,她几乎连自己都要骗过去了。

    这个“孩子”会是他们无可替代的情感转折点,她从前已经表现出了太多对他的恨意,要如何自然地过渡自己的感情到最后的心甘情愿,她准备了许多方案。

    可惜现在系统不在了,她只能选择最荒唐的一种。

    系统出品的道具,没有被识破的可能,她的身体一切反应都和正常受孕一模一样,只除了无法真的怀上一个胚胎。

    但这也是在时间久后才会露出的破绽了,至少她的计划并不需要那么久。

    或许真的是

    因为身体出现了“怀孕”的反应,她变得更加多思多虑,甚至敏感脆弱,从琴酒开始动作起,泪水便没有停止过。

    但在这种时候,她的泪水从来只会起到催化作用。

    到最后琴酒抱着她去浴室的时候,她已经几乎到了半昏迷的状态大概是他真的在顾虑她的身体,他的手段已算得上克制,却也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残忍。

    她躺在温热的水流之中,看着顶上浴霸明亮的灯光,意识模糊间已经有些昏沉。

    到现在她已经可以确定,琴酒对她仍然抱有感情,即便没有系统的数值提示。

    纵使那份感情疯狂、执着又病态但终究深入骨髓,即将成为他唯一的软肋。

    如今她在这份软肋上多加了一枚筹码,最终将会由她自己亲手,将这些酿成划破软肋的利刃,直抵他的心脏。

    她躺在水中,躺在他的怀中,在这一刻她本该继续做戏,又或者就此酣睡中,却在抬眸间无意瞥到了琴酒的侧脸。

    即便是那么凌厉的男人,在水雾的笼罩下仍像是收敛了锋芒,金色的长发顺着水流拂过她的皮肤,是与自己的发丝完全不同的触感。

    湿冷又刺痛,一如他给她的感觉。

    但就是这样的人,他居然是真心的。

    居然不是她的错觉,地下赌场中的那一眼,摩天轮上的那一吻,甚至是最后树林中匆匆的最后一面。

    多可笑啊,琴酒居然是有真心的。

    她这份目光并未掩饰,琴酒低头,水珠自颊侧滑落,落入了怀中的她脸上。

    “想问什么”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浴室中回荡。

    “为什么”她脱口而出。

    琴酒垂目,等着她解释这没头没尾的一问。

    “当年为什么杀了我”

    不是计划,也并非剧本,更不在任何打算之中。

    这样的质问她本不该脱口而出,情理上来讲,她虽然不知道当年他动手的原因,但至少他确实对她起了杀意。

    她可以拿这件事去打造自己的人设,可以拿这件事去搏他的心软与愧疚,却不该对这件事追根究底。

    让他想起当年的杀意,对现在的她也没有丝毫好处。

    但她问了既然问了,她便就此问个够。

    她微微直起身,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没有那么质问“既然杀了我,又为什么要将我送你的帽子带在身边那么久”

    隔着迷蒙的水雾,她看不清他目中陡然掀起的浪涛,只是自顾自地问了下去,“又为什么隔了这么多年,还要将我绑在你的身”

    她的话被他骤然的桎梏打断,水声“哗啦”作响,琴酒已经逼近了她。

    古川久弥沙下意识后退,背后贴上了冰凉的瓷砖,冻得她微微一抖,却须臾便被他拉了回来,揽住了她发凉的背脊。

    她终于看清了他的神色那是怎样的一种神色如同那一夜他看着亲手将利刃扎进替身心口的她,复杂得似乎永远不会出现在琴酒这样的人脸上。

    “你说,那个帽子,是你送给我的”,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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