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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完全是话题焦点了”艾普莉回归纽约后, 第一次见到乔舒亚时就大笑起来,拿自己从别人那里听说的新闻打趣他“大家都说,完全不能理解你的想法”
“是吗那您呢”注视着艾普莉, 乔舒亚仿佛是随口说的。
艾普莉似乎知道什么, 又似乎什么都不知道,冲他笑笑, 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朝他伸了伸手“你来纽约是有什么事情吗唔, 这个季节的纽约应该没什么事才对。嗯, 也不一定, 我对你们这些大人物的交际也不是真的知道”
乔舒亚会意地抬起手臂,艾普莉自然地挽了上去。乔舒亚是在艾普莉的公寓楼下等到她的,艾普莉知道他来纽约后就主动和他约饭嗯, 也不只是约饭,还约了一起去逛第五大道, 为双胞胎的生日买礼物。
考虑到主要还是艾普莉的事,所以虽然是艾普莉主动的, 实际上还是乔舒亚在满足她。
曼哈顿可以说是一个小地方,特别是艾普莉还生活在黄金地段。从她住的地方去其他地标区域, 基本上走着去都不会花多少时间, 稍远一些的也可以当是散步锻炼了这次就差不多是这样,艾普莉撑着一把阳伞, 和乔舒亚说好了要散步去。
其实此时已经接近傍晚了, 阳光偏弱,并不怎么需要阳伞。但艾普莉是防晒狂人, 所以从防晒霜到阳伞,依旧都不能少。
他们慢慢步行着去第五大道,路上经过一家不起眼的店时, 艾普莉就犹豫了一下“那家店,听说是菲茨杰拉德经常去的,现在还在对外经营。特别是地下一层的咖啡厅,还保持了以前的装潢”
乔舒亚低头看了她一眼,想说那就在这里用餐吧,但在他开口前,艾普莉自己就转移了视线“快走快走这里随便什么时候都能来,我们的餐厅已经预约好了”
“其实预约了也不算什么,至少我没有一定要去的餐厅。”乔舒亚轻描淡写地说道。他说的也算是实话,他本来就不太在意这种物质上的东西,对于他来说,大概是金碧辉煌的宫殿能住,公园的长椅上也能过夜。吃的东西的话,拜从小吃过的好东西足够多所赐,他能品味优质的食材和高超的厨艺,但也仅此而已,他并不沉迷于此。
只能说,他的少年时代,内心的煎熬太深重了,所以就注意不到物质上的东西了。人就是这样的生物,在满足最基本的生存需求后,精神上的痛苦与纠结就会占据首位,让人无暇他顾。
这种少年时代的烙印甚至影响到了他如今,到现在他依旧物欲寡淡到了极致很难说对什么东西真的有欲求。其他人可能很难相信,这样一个年轻的亿万富豪,风头最盛的投资人,他每天在和滚滚的金钱打交道实际上那就是滚滚的
而他本人却对金钱几乎没有任何执念。
“不,不行”艾普莉飞快摇头
“还是纽约作为美国的中心太久,曼哈顿作为纽约的钱眼也太久,感觉这些有历史的店都在这里了如果选这家店的话,之后看到其他老店又会后悔了而且原本决定的餐厅是好不容易选出来的,不想做白工。”
虽然总是有人嘲笑美国的历史短确实,美国的历史是不算长,但美国的文明并不是短时间内从无到有的,作为一个移民国家,这里的文明嫁接在其他各大文明之上,由此不能说浅薄。甚至于说国史,也不能说真的短了。
独立宣言是在1776年,距今已经两三百年了如果要算上之前的殖民地岁月,那就更长了。不去看那些历史悠久的文明古国,这个世界上多的是国家比这要年轻的多而如果只考虑一个国家的现代历史,美国说是老迈也不为过。
是啊,确实老了,以至于最初的很多法律法规、国家传统,在当今时代都不适用了。以至于宪法经常要修修补补,一群人要,另一群人要祖宗之法不可变什么的
具体到曼哈顿这边,这边发展的也很早了,一些出名的老店,有一两百年历史并不少见。而放到任何一个国家,哪怕是文明古国,一家店有一两百年历史,也不能说不是老店,没有历史了吧
艾普莉说话间松开了挽着乔舒亚手臂的手,轻巧地往前跳了几步,带着点儿雀跃,仿佛要把打乱自己计划的因素甩在脑后。
乔舒亚这时才注意到艾普莉今天穿的灰色波点衬衫是轻薄的丝绸材质,透过光可以看见身体轮廓这不是什么少见的设计,很多女士丝绸衬衣都是这样的,但乔舒亚还是下意识移开了视线。
说实在的,这很奇怪。首先这种程度的设计,在当代社会真的不算什么,至少行走在纽约街头,正常人不会多看一眼。当然,如果被当事人的好身材吸引,多注视几秒钟也是有的,不过大多数人出于礼貌,也不会一直盯着就是了。
然后,如果是乔舒亚,他就更不应该为此移开视线了他又不是十几岁的青少年。虽然他没有圈子里的那些人骄奢淫逸、纸醉金迷,见过、体验过那些超出范畴的东西,但也不是雏鸡。
艾普莉今天穿了一间白底灰色波点的短袖衬衫,穿了一条黄绿色丝麻长裤,长度在小腿。衬衫腰部束着一条宽阔的黑色腰带加上头上束了和裤子同色的头巾,颇有一百年前飞来波女郎的风范。
而飞来波女郎么,本身就融入了中性色彩,很多都带有假小子的特点比如那时经典的h型连衣裙,完全摒弃了腰身、胸部的曲线,本质就是去性别嘛。
到这个时代,女人们多的是穿裤子,传无曲线服装的,这样有飞来波女郎风情的穿衣已经凸显不了什么中性化,什么假小子了。所以艾普莉这样穿,只是显得她灵巧俏皮,像一只雀鸟一样。
说实话,这样不穿礼服,甚至连裙子也没穿的装扮,进今天预定的餐厅是有点儿违反餐厅规定的。不过其实大多数餐厅都没有那么死板,为一些特殊的客人开绿灯根本不算事儿甚至有些人算不上特殊客人,只要和服务生关系足够好,也不是不能特殊对待。
当然,一般人也不会那样麻烦,去特别好的餐厅本身就会注意着装规则。
“我好像总是忘记有着装规则这件事,但我不是故意的”都进了餐厅了,伸手铺餐巾时,艾普莉还替自己解释了一下“就是大多数时候,就算我不记得着装规则,穿的衣服也不会不合适,久而久之就忘记有的餐厅有着装规则了。”
大多数餐厅的着装规则总不会是往折腾人的方向去的,就算要求礼服,一般也就到小礼服为止了。而对于女性而言,很多时候套装,或者简简单单的连衣裙,大致上也可以被归入小礼服毕竟小礼服这种,也没有特别明确的规定。
对于餐厅来说,顾客就是上帝,一般情况下,只要不是确定着装不符合,他们也不愿意给人家提意见,教人家怎么穿衣服很多高级餐厅有着装规则,本质上也只是为了提升格调,好做生意而已。
而艾普莉的穿衣品味属于很正常的那种,不会穿奇装异服,再加上有金钱支撑,出现在餐厅时得体肯定是能达到的。这样一来,她确实很少有不符合餐厅着装规则的时候,平常只管按照自己的心意穿衣,不用考虑是否满足要去的餐厅的要求。
“我也没有考虑过这类问题你来点餐”侍应生拿来菜单的时候,乔舒亚朝艾普莉的方向抬了抬手,侍应生就将手中的菜单递给了艾普莉。
艾普莉随手翻着菜单“我特别注意着装规则,也只有读大学的时候了吧那个时候学院食堂的晚餐,经常有着装要求,还有考试的时候,牛津的考试着装也是一大传统了。我有那个时候的照片,好像在烤羊肋排吗主菜吃这个好吗”
艾普莉在牛津时的考试着装乔舒亚当然看过,她都发到她的主页上了她还抱怨过,她在校期间从没穿过大袍子考试,穿的都是那种短袍要穿大袍子,要么拿到学士学位,要么之前拿到过优等成绩。
餐厅是很好的餐厅,但用餐本身对乔舒亚来说没什么可说的,他本来就不在意吃的东西。而艾普莉急着去挑礼物,这一餐吃的也有些不用心。总之明明是见面理由的约饭,最后却是非常潦草的就结束了。
乔舒亚和艾普莉很快转战第五大道,为伯特莱姆和尼克勒斯挑生日礼物。
“选择生日礼物真是一件很简单,又很难的事为重要的人挑生日礼物,感觉只要用心了,怎么都不会错。但又好像怎么挑选都不会满意而且真的很麻烦啊,伯特和尼克什么都有了吧”
虽然艾普莉一直在嘟嘟囔囔地抱怨,但乔舒亚知道她并不是真的觉得烦。或者说,她的烦并不是烦闷、心烦,而是一种甜蜜而柔软的烦恼类似的东西,为兄弟姐妹的生日烦恼礼物什么的,他从来没有过,一次也没有。
当意识到他的手足和他完全不是同类后,他就无法倾注什么感情了不是不想,而是做不到不过话说回来,似乎也从来没人发现他的不对劲,发现他无法对父母,对手足怀抱正常的感情。
他的身边好像一直以来都没有人在意这一点,也没有人认为这是有问题的。
真要说的话,他的家人对他也是一样的。只是不同于他意识到了自己和其他人的不同,于是做不到了,他们根本就没想过这个问题。
最终挑来挑去,艾普莉好不容易选中了一个工艺品和一本正好于双胞胎出生前一百年发行的柳叶刀。
“其实伯特要比尼克文艺一些,不过不少人总是有相反的印象”艾普莉那起那个工艺品,那是一个金属雕塑,很有后现代风格,这是她决定送给伯特莱姆的“如果没有成为科学家,他很有可能会去做一个艺术家呢。”
“尼克就不行了,他是完完全全的理工人来着”
两份礼物决定好了之后,艾普莉没有带走,而是让店里送到她的公寓。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8点了,对于电灯点亮的世界来说,这并不算晚,甚至对很多人来说,这就是个晚餐时间,连夜生活都谈不上开始呢
艾普莉也不想这么早回去,眼睛亮晶晶地看向乔舒亚“晚上还有时间吗”
乔舒亚不说话,艾普莉就双手合十“ease拜托,我不想一个人去玩儿”
乔舒亚注视着这样眼睛亮闪闪地女孩儿,他不是第一次发现了,她总是能够毫不犹豫地、理所当然地做出请求。这大概是因为从小到大,她的请求鲜少被人拒绝说实在的,这样的理所当然,再超过一点儿就是任性妄为了,那可不会让人有好感。
但在艾普莉身上,这一点似乎不成立,偶尔她也会有过于自我的时候,但绝不让人厌恶。相比之下,那更像是一种拿她没办法的无奈与烦恼,甚至连烦恼本身也不惹人厌。
她似乎一如当初他第一次见她时的感受,原来那个让人厌恶的金钱世界也能诞生这样好的存在,美丽、善良、富有同情心所以,她其实一直是温良又乖巧的,嗯,或许有时会有点儿任性,可话说回来,谁能一点儿任性都没有
没错,他就是这样想的。
这也是乔舒亚和她一起出现在一家夜店的理由,艾普莉在自己的朋友圈里问了一圈,确定有朋友今天在这家夜店玩,而且这边今晚的气氛特别好,于是就来了其实今天这家夜店有特别活动,再加上这里本来就是热门夜店,是不能中途进人的。
不过么,这个世界上永远都不缺特殊,世界上哪一家夜店能不对艾普莉海多克敞开大门呢从她年满21岁之后,这一点就毋庸置疑了
夜店的氛围确实很high,一开始艾普莉也觉得偶尔享受一次迷幻摇滚的喧嚣不错,直到中间一大群女孩儿出来跳钢管舞,跳着跳着又变成钢管脱衣舞时,艾普莉皱起了眉头。
她不是没看过这种,但始终谈不上喜欢就是了,总觉得有点儿说不上来的排斥。
昏暗、暧昧,又瑰丽的灯光下,一个又一个的舞女轮番走到c位,对台下的人做出各种大胆又挑逗的动作其实或许没那么挑逗,这家夜店是真正的热门夜店,请来的脱衣舞娘也是最高级的那种。而这类高级的脱衣舞娘都深谙一个道理,真正的诱惑要做到不care客人,而更像是取悦自己。
然而,然而这在真正明白的人眼里其实没有什么不同,本质其实是一样的。
艾普莉抿了抿嘴唇,往后退了一步,拉了拉乔舒亚的手,退出了这家店。
不能说不好看,艾普莉看了一会儿就退出来了,还是心里觉得不舒服。乔舒亚和她是一起的,她没有问他怎么想的,就自顾自带他出来了,儿乔舒亚似乎是一点儿反对的意思都没有。
“我不喜欢。”意外的是,夜店外,安静的一角,先说话的是被带出来的乔舒亚。
“所有人都觉得她们是自愿的,但我想,如果没有金钱,没有比她们做别的多得多的金钱,很多女孩儿是不会决定跳上舞台这不是硬性的强迫,但就像这个文明世界,充满了被自愿,她们自己都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
“让人选择出卖尊严,这难道不是错误的吗虽然钱从来不是罪恶,它只是放大器,但它总是混杂了太多东西,特别是”
夜店外有些昏暗的灯光下,艾普莉抬头看着乔舒亚的侧脸,听他说这些前言不搭后语,就算理解了也会觉得幼稚而零散的发言,却不觉得天真可笑、虚假伪善他是真的为此痛苦,为此辗转反侧,这是本来就很容易有同理心的艾普莉能感觉到的。
这个时候,艾普莉不需要乔舒亚说更多,已经完全了解他了。关键其实并不是刚刚这场脱衣舞秀里,女孩们有多少是真正自愿,为了展示魅力,还觉得这是很正常的工作,完全没有出卖尊严,出卖自己。而又有多少却是明白在出卖自己,本质上是被自愿。
关键只在于,乔舒亚是怎么想的。
乔舒亚的内心和他所属的阶级是背道而驰的他什么都明白,但又什么办法都没有。或者说他骨子里还是继承了来自资本家家族的软弱,无法下定决心去做点儿什么。
了解这些之后,她简直有点儿可怜他了。
如果他从不想这些,那当然不用可怜,这个国家太多这样的豪门子弟了,沉溺于纸醉金迷也很快乐。如果他想了,决心去做一些事,那也不用可怜,那是纯然伟大、无私的人,他不会为自己的人生羞愧,内心无比充实,为什么要可怜谁可怜谁还不一定呢
只有现在这样,既聪明地洞悉了一切,又软弱地只能随波逐流,于是纠结抑郁、自相矛盾、辗转反侧,正如大多数的普通人才是真正让人可怜。,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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