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笔搜屋 www.BISOWU.COM】,无弹窗,更新快,免费阅读!
见费奥多尔醒了, 朝他看过来,飞鸟司下意识抿起唇,舌尖舔了舔,确认被咬破的嘴唇不再冒出血珠, 干涸的血迹也都被洗干净了, 才稍稍放下心。
可他没注意, 他此时的脸色比贫血的费奥多尔更糟糕, 头发虽然梳顺了, 但发圈早就丢到了条野采菊的床上不好找, 因此一反常态地披着发。眼神暗淡躲闪似有难言之隐, 眼尾是洗不去的绯红, 抿唇的动作更是欲盖弥彰, 把被宛如过的下唇衬得更加醒目。
真不怪末广铁肠以为他被欺负了。
费奥多尔原本因看到他而出现的笑容忽地浅了些, 拿下飞鸟司刚才披在他身上的外套, 从办公桌后走过来。
紫红色眼睛暗了暗,他站定在飞鸟司面前, 轻柔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他的目光就像要透过飞鸟司看到过去发生的事一样。
飞鸟司也知道哭红的眼睛难以掩饰, 只好说“没什么, 就是看了场电影,主人公和狗狗的故事太感人了。”
他也不是随意扯谎, 那太容易被揭穿了。他提及的是一部正在热映的电影, 近来经常有些追求者邀请他去看。
费奥多尔似乎没完全相信, 他目光下移, 如同一片微凉的雪花, 静静地落在飞鸟司失去血色的唇上。
飞鸟司继续说“我怕哭出声影响其他人。”
“下次您可以在我这里尽情地哭出来。”
他不想说, 费奥多尔也不再纠缠这件事。
飞鸟司试着以笑容回应, 然而僵硬的嘴角让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最大的破绽笑容, 一部再感人的电影不至于让他这么久了连最平常的笑也露不出来。
费奥多尔将外套还给他,做出要帮他套上的姿势。飞鸟司把手穿进袖管里,小声道谢。
手拿外套的费奥多尔如拥抱般环住他,靠得极近,等他两手都穿上,又顺势整理着他的衣领。
费奥多尔冷静的眼神扫过飞鸟司的整洁衣领与下面白皙的肌肤,并未发现任何使人浮想联翩的痕迹,衣领上有未干的水渍,是刚才洗了脸。
又仔细查看他的下唇,从伤口判断的确是他自己咬的。
飞鸟司确实压抑着情绪,大哭了一场。
在别人怀里。
通过飞鸟司衣服上被压出来的折痕,费奥多尔已经在脑中模拟出了对应的姿势。
为了条野采菊不,那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
尤其这双失了些光彩,隐隐透着绝望的眼睛,更像是失忆前的飞鸟司。
是今天近距离遇到芥川龙之介让他想起了什么吗
费奥多尔的各种念头在瞬息间结束,飞鸟司只看到他细致地帮自己整理好领子。
“已经是下班的时间了,您为什么不去休息呢”
飞鸟司对时间的感知有点迟钝了,中途也看到了手机屏幕,却都记不得到底几点,脑子里有些混沌。
他只感觉猎犬那边都到晚饭时间了,应该也到了下班时间。
“还有一些文件要处理,很快就好。”费奥多尔就像个加班的打工人那样回复。
飞鸟司瞄一眼他桌上的文件“那些应该是我的工作吧,既然我来了就都交给我吧。辛苦您那么久,快回去休息吧。”
陀思先生虚弱的模样实在让人担心。
失忆前的自己也太会压榨人了,不仅要陀思先生陪自己演戏恋爱,竟然还让人为自己工作。
明明看起来是两人中最脆弱的那个,他却还是满眼关怀。
费奥多尔知道这种时候如果不照做,他是不会罢休的,因此点了点头,嘱托道“我整理了一份关系图在第一格抽屉里,你不记得的事情都在上面。”
飞鸟司目送他离开,心中愈发觉得陀思先生真是个好人。
他坐下来,拉开抽屉对照着关系图开始一点点处理事务,也把自己的基金会结构和项目弄明白了。
还有最大的赞助商产屋敷家。
他摩挲着这个名字,不知为何感觉亲切又熟悉。
一滴泪水落在纸上,泅湿了墨字。
咦
飞鸟司摸了摸眼睛,湿漉漉的。
自己不受控制地又哭了不行,万一在敦面前也哭了怎么办。
他把资料放到一旁,眨眨眼,努力控制住泪水。
不过等看到另一份名单,他的眼泪彻底无法控制。
横滨时常会有一些不明原因的死者,警方调查也不一定能结案,那些生前无人在意,死后无人领取的尸体殡仪馆里都堆不下,唯有定期火化安葬在公墓中,有些人可能连刻碑的名字都查不到。
这其中产生的费用就是由他的基金会支付,公墓也由基金会和附近的寺庙共同维护。
在公墓的名单上,他看到了尾生的名字。
是了,芥川龙之介根本不知道他的同伴已经死了,尾生的尸体自然没被他领走,自己能做的也就是将其埋葬而已。
不该是这样的
那一天尾生本应高高兴兴地回去给同伴庆祝生日,芥川龙之介也会有一段难忘的回忆如果没有遇到自己的话。
不应该存在的人是自己。
应该死的人也是自己。
酸涩的感觉向眼睛涌去,飞鸟司不得不假装疲惫地把头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止住泪水。
他的身体却在轻轻颤抖。
他突然感觉好冷。
穿着厚实的外套他依旧感觉自己身在冰天雪地之中。
泪水还是不受控制的流下来。
“真奇怪,我为什么会突然流眼泪”他喃喃着,心中有些庆幸刚才自己的眼泪莫名无法控制,这显得他此时的哭没那么突兀了。
视野模糊之时,他看到面前的金属物件在闪闪发光。
是一把做工精致小匕首形状的拆信刀。
飞鸟司将其拿起,握在手里,他用了点力气,刀刃才堪堪划破他的食指,伤口上冒出血珠子来。
或许有六年时间的冲刷和淡化,失忆前的他能写下“开始新生活吧”这样的话,可是他没有那些用于冲刷痛苦的记忆,那件事对他来说就像发生在几个小时前,每一个细节都如此鲜明,他无法淡忘。
太钝了点,也太慢了点。
握着拆信刀的飞鸟司垂眸思索着。
他不知道系统能不能联系其他人,又或者有什么干预行为,不能选择这种慢吞吞的死亡方式。
如果不能一次成功,被发现后就会被严加看管。
要选个更快速更保险的方式。
他静静沉思。
大概是因为他太久没联系,中岛敦打来电话问了问,得知他在基金会加班,干脆就跑过来要接他回去。
“辛苦你啦”飞鸟司揉了揉他的脑袋,语气亲切带着笑意,在夜晚暗淡的光线下,一时难以察觉他嘴角的弧度略显僵硬。
两次调整,他觉得自己的状态看起来应该好多了。
“没什么,明天就要出差了,我顺便出来买点东西。”中岛敦提起手里的购物袋示意。
“怎么突然就要出差了”
“是九州警局的委托,比较着急,明早我就和中也先生一起出发了。”
“九州岛”飞鸟司心中失落,“听起来要去好久。”
“也就天的事,周末就能回来了,我会给兄长带梅枝饼回来的”中岛敦兴致勃勃地说道,“下周末我打算带兄长逛横滨。”
他都提前一整周预约了,这回总没有哪个男朋友和他抢了吧
飞鸟司欣然同意。
“兄长今天心情不太好吗”中岛敦疑惑,难道是因为没有和中也先生成功单独相处他听说社长他们今天也去赏花了。
中岛敦暗搓搓地决定下周再把中原中也叫上,自己看情况撤,给他们制造独处。
飞鸟司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又用看电影的说辞带了过去。
中岛敦虽然感觉那里不对,但也说不上来。
晚上,因为他第二天要去出差,飞鸟司提出和他一起睡,顺便聊聊天,中岛敦自然也是很高兴,抱着被褥跑过去,熄灯后开始聊天。
飞鸟司之前听涩泽龙彦说自己把他从孤儿院带走之后,就把他交给了织田作之助抚养,总觉得自己是在重复父母丢下他的行为。
他小心翼翼地问了问中岛敦的想法。
“兄长并没有对我不管不顾,而且当初是因为涩泽龙彦找过来,兄长才不得不将我放在安全的地方,独自一个人和涩泽龙彦周旋。”
所以中岛敦才会排斥涩泽龙彦,他甚至觉得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兄长也不会和那么危险的人交往。
完全是小白兔往大灰狼嘴里跳。
听到他断断续续地控诉着,飞鸟司连忙帮涩泽龙彦正名。
“其实龙彦先生也帮了我很多,我和他交往是自愿的,是我追的他”
现在的他才能体会到,当初的他为什么会喜欢待在涩泽龙彦的雾里,没有系统监视,他才能真正放松下来。
“不过如果龙彦先生来找你”飞鸟司顿了顿,“你还是要当心点。”
中岛敦心想,至少他的兄长还没有完全被迷惑。
“你在织田先生那边怎么样”飞鸟司又问,他在武装侦探社待得时间还太短,看不出什么。
“兄长真的不用担心,我过得很好。”中岛敦语调都雀跃起来,“以前在孤儿院我总是被关在地下室里,也没有什么朋友,但是织田先生收养了很多孩子,他们都会和我一起玩。”
作为年长的那个,他反而突然成了孩子王,被团团围住。
吃饱穿暖,睡在柔软的床上,还有了家人朋友,这是他过去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渐渐的,他也不再消沉,甚至还能在看开之后回去孤儿院看望院长。
“还有中也先生,他也经常来照顾我们,还教了我体术。”
比起自己这个半路出家的孩子王,中原中也才是真正的大哥,是他带着中岛敦一点点融入进来,中岛敦非常尊敬他。
“兄长身上虽然有什么事,没办法一直和我生活在一起,但你时常会来看我,就算在国外也会算好时差和我打电话,各种节日和生日也从不会忘记我。”
他能感受到飞鸟司对他的重视。
他还记得有次自己不小心中了,身在欧洲的兄长当即坐了最快的航班回来,一醒来就看到兄长陪在自己身边。
兄长有幽闭恐惧症,坐飞机一向都卡着安眠药的时效几次落地转机,通常要花费二十几个小时。
但那次为了更快回来,兄长直接坐了十几小时的直航,探望他之后就直接晕了过去,连续发了一周的高烧还不让人告诉他,还是中也先生后来喝醉了说的。
而且就算兄长不在横滨,中岛敦也时常能感受来自兄长的关心。
他调查事件的时候,经常会遇到兄长的人脉,这些人都知道他的身份,都会照顾他,一些难以通行的地方都变得顺畅无阻。
他们不是亲兄弟,长得不像,也没有共同的姓氏,那些人能轻易认出他,显然是兄长和他们介绍过自己这个弟弟,甚至拜托大家照顾他。
连有次他闯入了港口afia的重要交易现场,都能在不动武的情况下安然离开。
因为他兄长的前男友是港口afia的首领。
说起兄长的前男友,尽管中岛敦本能地感觉他们都很危险,但他从没想过利用自己影响力让兄长去分手,仅仅是在涩泽龙彦的事情上提醒他的兄长保持警惕,并在他们分手后阻止涩泽龙彦靠近。
毕竟不管怎样,那些都是兄长喜欢的人,中岛敦不希望兄长为难。
他只是默默锻炼自己异能,这样万一哪天兄长翻车了,他也能保护好兄长。
曾经导致他被关起来遭遇虐待的异能,如今能用来保护别人、保护自己、保护兄长,他甚至感谢起自己有这样的异能。
哦,对了,还有一个功能。
中岛敦把左手变成一只巨大的、毛茸茸的虎爪,伸到飞鸟司的被褥旁。
“兄长抓着我的手睡吧。”
兄长今天心情不太好,中岛敦担心他晚上又做噩梦。
以前他也遇到过几次,尤其是六年前,兄长每晚都会从噩梦中惊醒,那时候他恰好控制不住异能,会在夜晚变成白虎。毛茸茸的白虎把兄长按着,反而能让他睡得安稳一些了。
中岛敦得知后却是心惊胆战的,生怕白虎伤害兄长,害怕再次被遗弃,于是只有更加努力地控制异能。
后来中岛敦进入织田家,和兄长一起睡的次数少了,随着时间流逝,飞鸟司做噩梦的次数也少了,他只注意到每次分手后兄长的状态会格外地差。
兄长和前男友们似乎还互相喜欢,那为什么要分手呢
中岛敦搞不懂这些,他能做的只有在兄长分手后安抚他,并暗自希望来个不会再分手的靠谱男友。
长得好、性格好,他的兄长居然连一段成功的恋爱都没有
要是和中也先生都没结果的话,他有点不抱期望了。反正他现在已经有稳定的工作,这些年下来也存了一笔钱,就算兄长不工作,他也可以养兄长一辈子。
兄长其实很好养的,物质需求不高,无论什么衣服都能穿成杂志封面的感觉,口味偏甜但不挑食,本身也很有钱有能力,缺的都是精神需求,稍微有点怕寂寞缺乏安全感,晚上睡眠浅会做噩梦,多陪陪就好了。
没有男朋友就不会分手,更不会因为失恋变得心情差劲,还能有更多时间陪自己。
中岛敦觉得兄长不谈恋爱也挺好的,有自己就够了。
飞鸟司摸着毛茸茸的虎爪怔松片刻,双手抱住温暖厚实的虎爪,贴在自己脸上,闭上眼,回忆着刚才中岛敦说的一些琐碎但透着幸福的小日常,终于露出一抹浅浅的笑。
太好了,这样一来如果自己不在,敦也能活得很好。,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手机用户请浏览 http://m.bisowu.com 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书架与电脑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