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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3 人生莫过恰好(6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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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山做事向来任性随意,这不仅是因为没有什么顾忌,更是因为他自己也无甚喜恶。

    除了想要成就最强的执念,超越那位传说中的太玄冥帝的心愿,他对这个世间的一切都没太多情绪。

    这也是一种无情。

    凭借这种强大的执念,玄心玲珑对他的束缚,便小了许多,加之冬山的灵力层次强于幽渊,后者的道法自然轻而易举被破。

    幽渊在冰镜破碎的那个瞬间,同样知晓了这件无奈之事。

    哪怕是由她施展玄心鬼宗的至强道法,依旧不敌于冬山,甚至因为道法被破,造成了一定程度的灵力反噬。

    若非她反应还算快,用道韵护住了头颅,此刻恐怕已经被冬山的骨刺重创,生死不知。

    饶是如此,强大的冲击力依旧将她击落在大地的雪层之上,像被利剑刺穿的墨雁,鲜血一层层的渲染红了雪层,如同血梅,周围的房屋也被气浪瞬间爆成飞灰。

    这一刻,本就重伤垂死的幽渊,更连起身的力气都不剩下,意识缥缈的倒在雪地里,眼眸中的神彩渐渐模糊。

    玄心玲珑凝成的冰镜,破碎成了无数冰晶,如霜降般将她与不远处的陈语生点点覆盖,律动两人的神魂,灵力开始反噬。

    原被幽渊凝结的天地威压,亦重新狂暴,像要将一切毁灭。

    但因为冬山玄诡的手段,天地威压开始被窃取,最终在几番云海怒吼后,受到了冬山的控制,开始淬炼他的魔臂。

    无数雷霆像是电浆,如同溪流汇入大海,似无穷波涛般洗练着太玄冥帝的残臂,其间蕴着的天地威压,更是不停的磨损着护佑残臂的法则之力,被冬山肆意敛用。

    两者的消弭与争夺,没有想象的宏大,反而透着一种冰雪与火焰相互消融的争夺,无声而静谧。

    “终究还是我的胜利”

    冬山开始仰天长啸,深邃的神色也变的癫狂,眼瞳中透着几分傲慢无比的得意。

    “哪怕是幽渊又如何”

    “哪怕是当年那位太玄冥帝又如何”

    “都不过是我前进路上的踏脚石,待我炼化这条太玄残臂,在吞了旁的残躯,浮生万万载的最强者,最后只能是我”

    伴随着啸天的呐喊,天际的灵力以冬山为核心,开始凝聚在他的周身。

    那道漆黑魔臂周间萦绕的法则,也渐渐被天地威压磨灭,从而涌动出一股极为不详的力量,尸气开始肆意,将天空渲染漆黑。

    “尸道之力远比公子帝胤更纯粹的层次”

    血泊中的陈语生,同样被少许冰晶覆盖,莫名的神魂有些恍惚虚幻,亦是遭到了幽渊的波及,但尚且稍有清醒的他,即刻看出了那道残臂萦绕的尸道之力的可怕。

    恐怕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公子帝胤,在与父亲凡尘对峙之时,周身萦绕的尸道之力的纯粹,也不如此刻太玄冥帝的残臂。

    或许总量前者更多,但纯粹的层次差距却显而易见。

    “若是冬山将那道残臂全部炼化”

    恐怕真的能够踏入第九阶的至强境界。

    然而无奈的是,此刻的他几乎没有任何阻断的实力,勉强偏过头看向幽渊,对方的伤势更重,似乎已经昏迷。

    他们彻底输了。

    陈语生强忍着剧烈的疼痛,勉强支撑起骨节断碎的身躯,甚至没有管鲜血流入眼瞳,才像是破旧的人偶一般站起,摇晃着靠近幽渊。

    但即便如此

    他依旧满是敌意的看着天穹之上的冬山,拦在幽渊身前。

    就像是很多年前,父母所教导过的一句话

    输与赢皆是人生常态,但即便满盘皆输之时,也有些不能舍的东西,不能后退一步。

    他的确心中没什么执念,不会为了什么孤注一掷,如冬山所言的那般永远也无法施展真正的九死不悔。

    可他依旧是他。

    哪怕面对怎样的绝境,甚至即将死去,就算冬山已经强大到了他与幽渊绝对无法抗衡的层次。

    又如何

    不知是不是少年拦在身前,稍微挡去了一些天地威势,昏迷的幽渊重新醒来,但此刻连站起都做不到。

    甚至用不了几息,她便会被玄心玲珑反噬,堕入自己的幻境里,神魂受到重创,可此时此刻,她意外的有些安心。

    余光所及,是天穹之上正在完全炼化太玄残臂的魔僧冬山。

    在漫天盖压乌云的尸气萦绕下,冬山的漆黑魔臂洗亮如夜,周身原本强大的灵力,也渐渐归于内敛。

    这时幽渊看向冬山的感觉,就像是看着一座平静的大山,哪怕对方近在眼前,她却束手无策。

    随之,冬山光洁的头,再度被尸气点燃漆黑火云,就像是一朵朵盛开的黑火莲,曾经头上那些消散的神诡纹络,竟是再度浮现而出。

    片刻后,那些神诡的漆黑纹络,不仅布满了冬山的头,更是向着整个身子蔓延,连他外露的双臂与腿,都在漆黑的火焰中燃烧,好似成了一尊魔神。

    这些漆黑的火焰纹络,燃烧到极致,甚至从冬山的周身,蔓延到了四周的空间,隐隐整个天地都开始颤动,本在呼啸的狂风与肆虐的雷霆,也忽的宁静下来,如同伏拜。

    一瞬间,无论是幽渊还是陈语生,都感觉后背有些发寒,对天穹之上的冬山产生了发自本能的恐惧。

    无关勇气,而是一种力量导致的生命层次的差异。

    冬山破境了。

    天地有感,第九阶至强境的修者,世间又多了一个。

    这一刻,莫说是整个北疆,即便是天下五域的高境大修,都隐有所感,不少人看向了北疆大雪山的方向。

    尤其是中州圣域,梅大先生正在烹着花茶,蒸着茶果,也若有所思的起身,在扇窗外远瞧了一眼,莫名笑了起来。

    便是相隔万万里,证道至强境的天地道韵依旧令人心惊。

    陈语生和幽渊离的最近,对天地大势的感受最为直观,所以也更加无奈。

    已经没有了任何破局之法,除非冬山自尽。

    但显然这唯一的破局可能性,只是一个笑话,就连陈语生都不对此抱有任何期望。

    少顷后,冬山聚敛了有所力量,自天穹降下。

    浑身漆黑火焰纹络的冬山,眼瞳中也泛着幽焰,满是戏谑的看着摇摇欲倒的陈语生。

    “现在你还想拦着我”

    冬山觉得这少年未免太可笑,伸出漆黑的魔臂,似乎想要用最痛苦的方式杀死他。

    但略顿片刻,冬山觉得这样太没意思。

    于是他看向陈语生,忽然有些好奇问道。

    “如果我说,你现在转头将那位幽家嫡女杀死,我便真的放了你,你做不做”

    这个问题很白痴,所以陈语生没有回答,哪怕他此刻很虚弱,依旧用看向白痴的眼光看着冬山。

    冬山没有生气,肆意的笑了笑,觉得挺没意思。

    “不愧是你,但你觉着你这般想护着的人,痛苦的死在你面前,你会不会疯”

    冬山又给出了陈语生一个可能。

    随之,冬山的手中用漆黑的冰雪凝成了一柄剑,不由分说径直刺向幽渊的左臂,用来刺激陈语生。

    不知是不是太过无聊的关系,冬山肆意到没有用任何力量,就像是凡人出剑的速度,哪怕陈语生也能挡住。

    但此刻摇摇欲坠的陈语生,已经没有多余的力量挡住这柄冰剑,便极快的伏扑在了幽渊身上。

    陈语生用右臂,覆在了幽渊的左臂上,挡住了那柄冰剑。

    见此,冬山眉头微挑,觉得挺有意思。

    于是他放开了那柄冰剑,又在手中凝成了另一柄冰剑。

    “这次刺她的右手。”

    冬山戏谑的笑着,作为已然踏入至强境的修者,他现在可以轻易的将这两人化为飞灰,何况就算放着不管,他们的伤势也活不下。

    但这真的很有意思啊。

    果不其然,陈语生依旧没有让他失望,用左手挡在了幽渊的右手前,哪怕冰剑刺断指骨,也只是闷哼一声。

    冬山扬了扬眉,很想知道这少年能够坚持多久。

    如此反复,陈语生坚持了十三剑,生息渐渐涣散,就快没了气。

    天间的乌云愈加幽暗,雷霆也即将再度汇聚,天地威压重新凝集,远不如之前强横,但足以杀死现在的幽渊,同时将整个雪村毁灭。

    这对冬山不会有任何威胁,于是他低着头,静静的看着如同死狗的少年,很好奇对方会不会创造奇迹。

    比如超越躯体极限,再接他一剑。

    随着冬山手中凝出最后一剑,要一次刺穿两人的心口,陈语生面颊的鲜血,也顺着高挺的鼻梁低落,滑在幽渊的睫毛上,让她苏醒了半分。

    勉强有了一丝意识的幽渊,明白了所发生的一切与两人此刻的处境,却也无能为力。

    莫说冬山出手,哪怕冬山放着不管,她与陈语生都活不下去。

    和伤势有关,更和天地间凝结的要杀死她的威压,以及刚才玄心玲珑的反噬有关。

    她身上与陈语生身上,都有那片冰镜粉碎后,所凝结成的冰晶。

    强大的残余灵力,足够构建出一个幻境,将他们两人的神魂磨灭,刚才幽渊短暂失去意识,便是陷入此等险境。

    陈语生此刻是否如此,她不知道,但她知道两人无论如何大概都要死了。

    “真是怪离谱的。”

    幽渊心中感慨了一句。

    作为天地间的天赋最强者,幽渊从来没有怀疑过她未来会是五域的最强者,甚至会成为浮生无尽岁月的最强者。

    她也曾想过,自己或许会在与神族的大战中死去,或许会被无尽的岁月杀死,亦或者被自己的心魔杀死但唯独没有想过,会这么奇怪的死去。

    不,其实也有这样想过的吧

    不过那是三百余年前的事情了,那时的她还没有被发现是天弃之体,甚至还没有踏上修路。

    那时的她,只是很寻常的一个姑娘,每天被父亲背着,被母亲抱着,受到双亲的无边宠爱,无忧无虑,心中满是寻常小姑娘对未来的幻想。

    直到后来,父亲玄心鬼宗少主的身份暴露,与那位传说中的梦海阁嫡女一般被天鬼魔尊追杀,他们一家宁静的生活,便一去不返。

    那几年发生了很多可怕的事情,但最可怕的一件,还是父亲断后,护佑母亲带她先离开,继而双方走散的那天。

    那天,也成了母亲晴歌的忌日。

    即便是实力高深的父亲,终究也拦不下所有人,或者说没办法应对天鬼魔尊派出的层出不穷的大修

    幽渊记得很清楚,那一天她本就应该死了。

    却意外的活了下来。

    因为母亲晴歌,很像是此刻的陈语生,在最后的时候伏在了她的身上。

    那些刀意与剑气,穿过了许多护身法器,被削弱到灵力微薄到只能杀死一个人时,是母亲用身体替她挡了下来。

    总共二十三道致命伤。

    幽渊至今都很难想象,为何母亲作为一个凡人,能够生生抗下那多道致命伤

    明明她早在第五道伤时,便已经没了生息。

    精神愈加的颓靡,显然是受到玄心玲珑反噬的影响,幽渊回忆起很多平日里不敢去想的记忆。

    眼眸沁出几道泪珠,才勉强忍住。

    她已经三百余年没有哭过,此时心间弥漫的委屈,是自那年之后,便再也没有浮现过的感情。

    随之,她稍微偏下视线,看着已经几近死去的陈语生,觉得这少年真是烦人。

    “何必救我呢。”

    她不顾同样鲜血淋漓的右手,轻轻拍了拍陈语生的后背,哪怕这样做除了耗费力气与生命,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不知是不是同样受到玄心玲珑反噬的影响,借助哪些粉碎的冰晶,陈语生看到了许多和幽渊相同的画面。

    温暖而明亮的山村,被鲜血染红,一个哭到眼泪流尽的小姑娘,空洞的望着夕阳。

    再无前路的绝境山崖,一个死去也护着孩子的母亲,周遭断壁残垣,她未离一步

    不知是不是幽渊的眼泪,带来些许温度,陈语生的神魂稍静,总归没有被玄心玲珑先杀死,恢复了些许意识,但生息几近于无。

    “恰好能救就试试”

    虽然还是救不了。

    陈语生声音微弱至极,若非幽渊就在他耳侧,恐怕一个字也听不清。

    但这真的是一个分外离谱又奇怪的理由,就像是陈语生一直以来的行事风格,好似什么都在乎,却又什么都不在乎。

    偏偏人生有时候,恰好这件事儿,比任何契机都更重要。

    幽渊当然很感激陈语生所做的这些,但救命之恩不意味着感动,自三百年前起,她便不是一个会感动的人。

    可这少年此时此刻做的一切,却又太像三百年前

    于是,她心中有些没由来的感动,这或许便是恰好。

    “恰好吗”

    幽渊的声音难得有些柔软,又忍着右手的剧痛,轻轻拍了拍陈语生的后背,希望他能舒服些。

    此刻陈语生的肺已经被刺穿,连呼吸都很困难,这样至少能让陈语生多喘一口气,多活一息时间。

    虽然这样做,真的没有任何实际价值。

    默叹了一口气,幽渊同样看见了正在嘲笑自己和陈语生的魔僧冬山,觉得心中有些气不过。

    不知是不是,难得心中情绪起了波澜,她竟也会像是小姑娘一样生气,是真的恨不得活刮了冬山。

    可惜做不到。

    “你说我试试,燃尽体内的神族血脉,能不能给他一巴掌”

    幽渊赌气一般似的,与伏在她身上的陈语生说道。

    陈语生勉强眨了眨眼,觉得没有意义,哪怕幽渊这样做,也伤不到冬山分毫,还只会加快他们死去。

    虽然他们究竟是重伤死去,因为天地威压死去,被玄心玲珑反噬死,还是一剑被冬山刺死,都是死去没什么区别。

    幽渊却没有犹豫直接做了。

    即便那样做除了让天地威压更快落下,或是激怒冬山以外,确实毫无意义。

    可惜她与无穹不同,体内的神族血脉相当微薄,好在还是传承了一线,就是不知源自太古五神中的哪一位。

    若是太素之神的血脉就好了,据说太素之神执掌命源,好歹能多化些许力量。

    正抬手凝成第十四道冰剑的冬山,也止住了手,不由得觉得好笑,眼瞳中尽是嘲弄。

    “在燃血”

    冬山当然能够看得出来,陈语生和幽渊最后的挣扎,无论是拼命保持意识,还是想要反击。

    但越是这样,便越是可笑。

    甚至让他都想给两人鼓鼓掌,赋予他们一些勇气与激励。

    莫说此刻的幽渊,即便是全盛时期的幽渊,对此时的他出手,都难以造成什么伤势。

    至强境下皆蝼蚁,这是生命层次上的差异。

    果不其然,随着幽渊燃尽了体内的鲜血,勉强抬起的指尖也凝成一滴血珠,血珠里面蕴着凡人难以想象的威压。

    但这份力量,在冬山看来太过渺小。

    于是他没有出手将两人即刻杀死,而是伸出那道漆黑的魔臂,静静的用手掌挡住了幽渊那滴飞来的血珠。

    冬山要让这两人知晓,什么是真正的绝望

    血珠落在冬山掌间,只是一个瞬间,便化成了一道轻烟,然后泯灭不见,冬山准备大笑,然后讥哨两句。

    “嗯”

    但莫名的古怪感,自魔臂的手掌传来,掌间竟是破了一道极为细小的口子,好像烫伤。

    这伤势极小,就如同一个凡人被野草刺破了掌心,留下一点点伤口,但鲜血都未必会沁出,只怕一个时辰不管,便会痊愈。

    可就是这样的小伤口,令冬山有些难受,让他的魔臂莫名的有种酥麻的痒感,随之更令冬山无法理解的是,那极小的伤口,竟是无法自愈。

    冬山皱了皱眉,觉得很是奇怪,但也不是大事。

    毕竟连魔臂上曾经太玄冥帝附加的法则都破除了,这一点古怪手段想要化解,无非就是消耗一点儿时间。

    随之,冬山想要将两人杀死,然后研究魔臂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但诡异的是,这一刻冬山发现魔臂竟然不受控制,开始违抗他的意志,没有刺穿陈语生和幽渊的心脏。

    天间的乌云雷霆,莫名其妙的散去,原本凝聚的天地威压,也开始变的微弱

    不对,与其说是散去,倒不如说是离开。

    自北向南移去,仿佛那里有对天地威胁更大的存在苏醒,于此世天地而言,杀死那等存在远比杀死幽渊更重要。

    莫名的不安,浮动在冬山心中,难得让他皱了皱眉。

    片刻后,不受他控制的魔臂,宛若拥有了心脏,开始律动起来,如同他榨取文无境的命源一般,汲取他的生命与力量。

    冬山察觉到这件事情,即刻以至强境的道韵相抗衡,但神诡的是连至强境的层次,都无法反抗这道魔臂,只能任由它榨取自身的命源。

    或者说,正是因为这道手臂被他划归己用,自身的力量与道韵才无法抗衡,浑然若一体。

    似是片刻,又似过了很久。

    冬山周身的漆黑火焰纹络再度散去,气息开始颓靡,周身皮肤苍老褶皱,竟像是一个随时都会死去的暮年老翁

    这时,冬山才终于看懂,他周身以魔臂为连接,竟有无数道漆黑丝线,如同命运木偶的控线,指向了中州的方向。

    他只是一只木偶,周身尽是提线。

    木偶是在舞台欢腾翻滚,还是摔下去粉身碎骨,都不过是提线人一个瞬间的心中所念。

    他踏入了至强境,便等于果子成熟了,该被摘了。

    运气真差。

    冬山觉得自己,恐怕是浮生五域历史岁月里,死的最快的一个至强境修者,好像一个笑话。

    更可笑的是,他没有败给谁,而是从一开始就被算死了路。

    “我以为我能吞噬那位太玄冥帝,成就天地至强,没想到却成了对方的养料”

    原来从一开始,师兄晚岁真人就知道他想做什么。

    不是师兄输了,而是他输了。

    更可笑的是,那位太玄冥帝复活的时机太巧,恰巧到他都没来得及杀死陈语生和幽渊。

    “你们运气真好。”

    冬山回过头,复杂的看了几近死去的幽渊和陈语生一眼,而他的躯体自魔臂一侧,开始渐渐化为飞灰

    一瞬间,冬山觉得有些不甘心,这种不甘心在心中更是凝成了愤慨的怒火。

    这凭什么

    他算尽了一切,输给师兄,输给太玄冥帝倒也罢了,凭什么连运气都比不上这两个小后生

    “但我总得拉上你们垫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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