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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渺留了下来, 班上多有龃龉,说得很难听,尤其是几个对迟鹰颇有好感的女生, 觉得苏渺是靠了关系才留下来的。
而且这关系, 还特别不堪、特别见不得人。
“居然认了秦斯阳他爸,我的天, 好绝啊。”
“她妈都为秦斯阳他爸死了, 她一点廉耻心都没有吗”
“如果是我, 我肯定恨死他们家。”
“我昨天还看到她和双胞胎一起去学校后街吃晚饭呢。”
“完全傍上了啊。”
“当然啊,人家给她交了学费嘛, 谁有钱就舔谁咯,就算妈妈死了也没关系。”
在苏渺经过他们身边时, 他们如龃龉的蚊子一般喧嚷。
这一次, 苏渺不再如以往那样把脑袋缩在龟壳里, 以为不听不看不言,就可以把伤害阻挡在外。
她回头望向那一群窃窃私语的同学“感觉一定特别好吧”
同学们面面相觑, 不明所以。
“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责别人, 会让你们觉得自己特别高尚吧。”
有女生红着脸反驳“我们又不会认贼作父。”
话音未了, 秦思沅炸毛了, 跳出来挡在苏渺前面, 指着那个女生大骂“你说哪个是贼你胀多了没地方消化是不是,在这里乱嚼别人的舌根,你爹妈生了你这个哈麻批才是要伤心死了。”
那女生被秦思沅几句脏话都说哭了。
秦斯阳听不下去了, 呵斥住了妹妹,回身对那帮嚼舌根的人道“你们没有经历过别人的痛苦, 不要以为很容易。等将来真正面临人性考验的选择的那一天,你们也会希望周围的人善良一些。”
大家讪讪地回了各自的位置上, 不再多说什么。
苏渺无视了来自周围人的异样目光,无所谓了,她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敏感又脆弱的小可怜转校生。
就像给自己穿上了一层无形的铠甲,刀剑不侵,再不给任何人伤害她的机会。
她开始对自己好,再不让自己受一星半点的委屈,像迟鹰所说的,爱自己胜过了世间一切。
下午放学,苏渺回家收拾行李,提着重重的行李箱下,一步一步走下九十三道梯坎。
这阶梯左右两边有各色店铺,早餐店、小面馆、火锅串串店还有开锁店和五金杂货铺。
以前苏渺生活在这里的时候,从来没有很仔细地观察过这些店铺,现在看着如此陌生又亲近的它们,心里也有些感伤。
就像妈妈还在身边的时候,她从来不觉得妈妈对她有多好,现在妈妈不在了,苏渺才细细地回想着她曾对她说过的每一句话。
苏渺从来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更能细致地感受到苏青瑶的爱。
她不爱她就不会生她,不爱她就不会养她这么大,不爱她就不会这样尽心竭力地帮她摆脱糟糕的环境,去更好的学校
苏渺提着行李往下走,路过梯坎旁边的串串店。
店门口,路兴北叫住了苏渺“妙妙,快来吃火锅。”
苏渺站在梯上看着路兴北“你怎么又来了”
“来找你吃饭。”
路兴北说着将她的行李提进店里,搁在座位边,苏渺也只好跟着进去。
他给她加了香油和葱花作料,然后夹了一块烫好的鹌鹑蛋放进她碗里。
“你要搬家了”
“嗯,这房子是妈妈生前租的,现在续不上租金,房东就要把房子收走了。”
“我说了,你缺
钱找我啊”
“我不要你的钱。”
路兴北叹了口气,望向她“那你去哪里住哎”
“我搬去秦叔叔家里。”
“”
良久,他嘲讽道,“原来是要去住大别墅了。”
“对啊。”苏渺拿起筷子低头吃火锅,“我就是不要脸了。”
反正这段时间,班上的风言风语不少,说她不要脸攀高枝,凭这种关系她竟也好意思接受秦家的资助。
苏渺被扣光了素拓分,没拿到奖学金,如果没有秦烨的慷慨解囊,她只能退学。
对于站在道德制高点的旁观者来说,苏渺没有退学、没有宁可饿死而不受嗟来之食,就是没有廉耻的小人。
“以前她总说我清高,不接地气,现在我知道,我之所以清高,是她拿着脸皮给我换回来的”
苏渺大口大口地吃着饭,边吃边说,“我不在乎了,真的,路兴北,我什么都不在乎了,我只想考个好大学,出人头地,实现梦想。”
忽然被辣椒呛着,苏渺狠狠地咳嗽了起来,咳得眼泪都掉出来了。
路兴北给她递来了纸巾“你激动啥,我又没说你不好,没有看不起你。”
“我不在乎。”
“那你去住大别墅,我想见你一面就难了。”路兴北叹了一口气,“当初你要退学打工,我就该支持你,这样至少还能经常见到你。”
苏渺端着油碟,闷闷地说“你真的觉得我应该去打工啊”
路兴北想了想,连忙改口“算了算了,你好好读书嘛,我进过厂,看过厂里那些流水线上的女工,每天重复做同样的事,手都磨出泡来了。我一想到你也要过这么辛苦的日子,我就心痛得睡不着。你一定要考个好大学,将来当老师、或者当医生,当律师,考公务员反正过得好,比什么都强。”
“路兴北,谢谢你,你对我真的很好。”
路兴北害羞地笑了下,又给她烫了一块毛肚“我又没得妈老汉,我不对你好,对哪个好嘛。”
“我也没有妈妈了,那个人也走了,我不知道该对谁好了。”
“那就对自己好。”
“嗯”
路兴北笑起来有点憨憨的感觉,苏渺也给他夹了一块牛腩肉,他感动得不行了,一直舍不得吃。
“妙妙,你一个亲人都没有了,我也没有,你要是愿意就喊我一声哥嘛。”
“不要。”
苏渺一口拒绝,“哥哥妹妹什么的,尴尬死了。”
“尴尬什么,我说真的,你不想当我女朋友,当我妹妹总可以吧。”
“路兴北,你还喜欢我,我怎么当你妹妹,这太绿茶了。”
路兴北挠挠头,无言以对。
他知道这姑娘太聪明了,聪明且清醒,他根本不是她的对手,想忽悠她都忽悠不住。
可能只有像那个外地崽一样聪明,才能够拿得住她。
但路兴北不会放弃,反正俩人都已经分手了,苏渺又不像以前那样讨厌他了,这是很好的开始。
“反正我已经认定你是我妹妹了,你不接受也要接受。”
“你又耍无赖。”苏渺放下了筷子,“路兴北,你好好生活吧,你都攒了这么多钱了,找个真心喜欢你的女朋友,一定会很幸福的,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妙妙,我还是那句话,在你结婚之前,我是不会放弃的,你先拿我当个备胎嘛。”
“”
苏渺简直不
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和他干瞪眼。
这家伙脾气才犟哦。
这时候,秦斯阳从梯坎上走下来,看到了坐在外桌的苏渺和路兴北“你在这里,找了你很久。”
“秦斯阳,你怎么来了”
“不是今天搬家来帮你拿行李。”
苏渺连忙起身,介绍道“这是路兴北,我以前学校的同学,这是秦斯阳,我现在学校的同学。”
路兴北打量着秦斯阳端方清隽的五官,又察觉他望苏渺的眼神不太对劲,随口来了句“你也是妙妙的备胎啊”
“”
桌下,苏渺一脚给他踩了过去,简直想把油碟浇他脸上。
秦斯阳忍耐着,保持礼貌疏远的态度“我是她现在的哥哥。”
“哥哥怎么又来个哥哥”路兴北有点无语了,望向苏渺,“我让你认我当哥哥,你不愿意,这个备胎你就愿意怎么这么双标呢”
“路兴北,你再乱说”她气得脸都红了。
秦斯阳云淡风轻地解释道“小姝是我亲妹妹,也是她亲妹妹,所以是的,我是她哥哥。”
路兴北长长地“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的关系,晓得了,那你没资格当备胎了,还不如我。”
“”
苏渺真想原地挖个洞钻了。
秦斯阳反而不太在乎,很自来熟地给自己打了油碟,大大方方地加入了他们的火锅局。
路兴北又去拿了些串串过来煮着,招呼道“还想吃什么自己点啊,大哥。”
秦斯阳给苏渺碗里夹了菜,对路兴北道“我没资格当备胎,但你也永远上不了位,知道为什么”
“我晓得,你要说我配不上她嘛。”
“不是,因为你不了解她。”
“哈”路兴北笑了,“我认识她几年了,你这小白脸认识她多久了”
“认识她这么久,你不知道她是重度社恐症患者”
路兴北茫然地挠了挠头“这”
秦斯阳笑了“我坐在这里五分钟不到,你几句话就让她尴尬得脚指头都要抠出一条嘉陵江了,你要是能追到她,我秦斯阳三个字倒着念。”
“”
路兴北望向苏渺,她单手扶着额头,俨然已经是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了。
备胎火锅局的后半程,路兴北似乎陷入了某种深沉的思索中,吃得心不在焉的,最后他去结账,却被告知秦斯阳已经结过了。
他走出餐厅,对提着行李的秦斯阳道“你动作怎么这么快,今天你明明是我请妙妙吃饭,喧宾夺主嗦。”
秦斯阳“不用谢。”
路兴北被他气的眼冒金星。
这家伙简直跟他的克星似的,让他气闷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算了,妙妙,我走了,下次我再请你吃饭,单独请,哼。”
“你不回京城了啊”苏渺问他。
“不去了,反正外卖哪里都能送。”路兴北溜达着下了阶梯,回头道,“你妈妈又走了,你去他家住,哥实在放心不下,这一年我陪着你高考,你要是有啥事,遇到啥难处,就给我发微信,你有我的微信撒。”
苏渺没有回应,望着少年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挺难缠。”秦斯阳提着她的行李,和她一起走下阶梯,“仔细些,别又被抓早恋证据。”
“我拒绝过很多次了。”苏渺比任何人更希望路兴北能不要再来纠缠,放她自由,“他真的很犟脾气,我口水都说干了,他就
是不听,非要给我当什么备胎。”
秦斯阳笑了起来,望着身边女孩的侧脸,在微醺的路灯下笼着温柔的光“因为你真的很乖,让人放不下。”
这样的话,好像迟鹰也说过,但他就能轻飘飘地放下。
苏渺心里又是一阵酸疼的感伤,踢开脚边一颗小石子“他比迟鹰更喜欢我。”
秦斯阳提着行李的手紧了紧,想到了那个义无反顾说要去江里陪她的少年。
“我不这样觉得。”
这是苏渺第二次来到双胞胎的家里。
小别墅坐落于半山腰间,夜间可以俯瞰整个城市辉煌的霓虹灯火,可比江边的视野要开阔太多了。
苏渺看多了江,这是她第一次看山。
秦斯阳领着她进了大门,叮嘱家里的保姆将她的行李安顿到房间里。
“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别拘束。”
苏渺看到家里有婴儿床和纸尿布一类的东西,都堆在客厅角落,还未来得及拆封。
“小姝呢”
“她还在医院,两个月嫂轮流照顾着,过几天就能接回家了,那时候月嫂也要搬进来、我们可以一起照顾她。”
“你爸爸会回来吗”
“很少回家,他在城里还有别的宅子以及不同的女人。”
苏渺回头望了秦斯阳一眼“那你岂不是会有很多兄弟姐妹”
“目前,只有小姝和你。”
“我不是。”
“我也希望不是。”
“”
苏渺无言地走到婴儿床边,床上铺着天空蓝的柔软棉被,吊顶也挂着星星月亮一类的东西。
蓝色是秦斯阳最喜欢的颜色。
“这是你买的”
“嗯,总不能指望我那个渣爹去给妹妹挑婴儿用品。”
秦斯阳指尖撩着吊顶的星星灯,“其实我也不太懂,按照月嫂列的单子买的,尽可能挑最好的,如果你不放心,以后可以和我一起去买这些。”
“嗯。”
苏渺看着这一堆婴儿用品,知道小姝在秦家能得到最好的照顾。
至少她的童年应该会比她要过得好。
除了没有妈妈这件事。
“你爸爸会一直抚养小姝吗”
“当然,这是他的孩子。”
“如果以后你妈妈回来了,她不喜欢小姝,你给我打电话,我会把小姝带走。”
秦斯阳沉吟片刻,说道“我爸说,你妈妈临死前攥着他的袖子,求了他一件事。”
“养育小姝吗”
“不是。”他望着她,“你妈妈没提这个孩子,她只求他资助你上大学。”
苏渺差点让自己的口水呛到,她咳嗽了几声,呛出了眼泪,捂着酸胀到快要窒息的胸腔,竭力让自己保持平静的呼吸。
以前她以为苏青瑶不爱她,现在她走了,她才知道,她只爱她。
可是她再也听不到她叫她一声“幺儿”了。
“上楼吧,带你看看房间。”
秦斯阳领着苏渺上了楼,这时候,楼上“嘎吱”的一声开门响,接着又是“砰”的一声,秦思沅像踩着风火轮一样冲了下来,冲到了苏渺面前,双手扶着栏杆,双眼圆瞪地盯着她。
苏渺下意识地闭上了眼,准备迎接这个暴脾气的家伙劈头盖脸的羞辱甚至打骂。
然而,手里的提包被人接了过去
,苏渺睁开眼,看到秦思沅拎着她的包包上了楼。
“你住我的隔壁,哼”
这一声“哼”,哼得格外孩子气。
秦斯阳在她耳畔,轻轻解释道“她怕鬼,你住她隔壁,给她壮壮胆子。”
“我还以为像她那样的女孩,什么都不怕。”
“正因为她亏心事做多了才怕见鬼。”
秦思沅重重地踢开门,望着俩人“你们是不是背着我讲坏话”
“没有。”
“没有。”
苏渺和秦斯阳赶紧摇头,三两步上了楼。
秦斯阳给苏渺准备的房间不算太大,甚至有些小,是家里的保姆间,但是这房间很合苏渺的心意。
太大的房间让她感觉到茫然和无所适从,这样狭窄且周全的房间,刚刚好。
浅蓝色的基调,白色纱帘,大床上铺着绚烂的欧式花纹的床单,明净的书桌靠着窗,桌上收拾得非常整洁,也很空旷,亟待主人来填充它。
她进屋后,秦斯阳便不再打扰她,回了自己房间复习功课。
苏渺洗完澡走出来,穿着妈妈给她买的棉质小睡裙,擦拭着头发,坐到桌边准备翻翻书。
这时候,房间门被猛地推开,苏渺吓了一大跳,见秦思沅穿这件蕾丝花边的睡裙,怨念地站在她面前。
“你干什么”
秦思沅像个贞子一样哀怨地看着她“老子睡球不着,你妈妈天天来找我,今晚你跟我睡,她就不得来了。”
“”
苏渺无语地说,“我反而希望她来找找我。”
“不管,你来我家,就要陪我睡。”她仍旧像个小公主一样,好像要求别人做任何事都理所当然、天经地义,“你必须陪我睡几天。”
但现在的苏渺,却不再是过去那个耳根子软、什么事都忍让、顺从的她了。
迟鹰的背弃只教会了她一件事,就是爱自己。
“我不是来陪你睡觉的,也不是来给你当丫鬟的。”
秦思沅还想坚持,又怕闹大了被哥哥察觉,只能稍稍放低姿态一些“算我求你嘛。”
“那你还叫老子”
“我不叫老子了。”秦思沅抱着枕头,“快来快来,一起睡。”
苏渺仍旧摇头“你可以来我的房间睡,我不想去你的房间。”
她和迟鹰一样,对于陌生的气息、陌生的领地,本能地会抗拒和排斥除了彼此,大概无法习惯任何人的私人领地了。
秦思沅望了望周围,嫌弃地说“你的房间太小了,床也这么小,我都施展不开。”
“你还要施展什么。”
“我睡觉喜欢画大字。”
“”
“那你今晚自己睡吧。”
被嫌弃的秦思沅退了出去,然而不过十分钟,终于还是抱着自己的枕头怂了吧唧地爬上了苏渺的床。
床不算大,一米五,但容纳两个纤瘦的女孩是绰绰有余了。
秦思沅关了顶灯,只留了一盏夜灯,望向书桌边还在奋笔疾书做试卷的苏渺“这么晚了,你还不睡啊”
“我要复习,你睡不着可以回自己房间。”
“我睡眠好得很,上课的时候已经练成了秒睡神功。”
她这句话不小心把苏渺给逗笑了,但很克制,浅浅地抿抿嘴。
当然,考虑到秦斯阳说这个怕鬼的家伙已经连着好几晚失眠了,苏渺决定今晚也早些睡觉。
她收拾了书本,关了灯,躺在了秦思沅的身边。
秦思沅身上有股香香的味道,像是果味的身体乳,给人一种精致而美好的感觉。
她给她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个。
秦思沅准备画大字了,苏渺立刻警告“你要是乱动,我就把你踹下去。”
“这里是我家”
“不管。”
“哇,没想到你突然变得这么厚脸皮。”
“跟某人学的。”
“哼。”
她没有问某人是谁,不管某人是谁,秦思沅都释怀了,她心里有其他人了。
苏渺闭上了眼睛,准备入睡,却听身边的少女道“你晓不晓得,这房间是我哥哥亲自布置的。”
“知道,他喜欢蓝色。”
秦思沅坐起身,八卦的兴趣被点燃了,准备跟她开启夜聊模式“我哥还想一直跟你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当兄妹呢不晓得真兄妹还是假兄妹。”
“”
“我哥太惨了,真的太惨了,啧”
“他下午去超市逛了两个小时,给你买各种生活用品,这他妈连卫生巾都给你买了他都没给我买过。”
苏渺叮嘱道“你以后不要开我和他的玩笑了,很尴尬。”
秦思沅叹了口气,重新躺下来,望着夜色浓郁的天花板“要是没得那个娃娃,你跟了我哥,不晓得有多幸福呢,我哥特别暖男,特别会关心人,尤其是他在意的人,他简直没有底线的保护着”
“这点我深有体会。”
秦思沅也想到了过去针对她的那些事,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望着她“我跟你明说嘛,迟鹰其实不适合你,你晓不晓得他以前的经历,特别不好。”
苏渺偏头,黑暗中与她静静地对视着“我听过。”
“我哥以前劝我的时候,有个特别形象的比喻,说他就像海绵,就算你给他像大海一样多的爱意,他都会全部吸收,但是他能吐出来多少呢。而像你,你应该也属于很没安全感的类型吧,需要别人给你很多的爱。”
苏渺扪心自问,的确如此。
路兴北如果不让她那么那么尴尬,兴许在很久以前,她会答应路兴北,因为他给足了她安全感,这是苏渺极度渴求的。
迟鹰是让苏渺生平第一次感觉到即便自己也如此渴望得到爱,但仍旧愿意一腔心意都给他,愿意自己少被爱一些,也要让他感觉到幸福。
直到,他背弃了她。
苏渺闭上了眼睛,不想再多想了。
接下来她的人生不再有迟鹰,也不再会有让她愿意付出爱意的人,她只爱自己。
那一晚秦思沅睡得特别好,接下来的每一晚,她都要缠着苏渺一起睡觉。
秦斯阳有些看不下去了,把穿着哆啦a梦睡衣的秦思沅从席梦思大床上揪了起来“人家每天晚上都要复习功课,你在边上叽叽喳喳,你好意思吗这么大的人了还不敢一个人睡觉,像什么话。”
秦思沅被兄长攥出房间,急得口不择言“你是不是也想一起睡嘛羡慕我哦”
秦斯阳揪住了她的耳朵,疼得她哇哇大叫,对着兄长又踢又打。
看到这一幕的苏渺,竟然意外地笑了起来。
她渐渐发现自己有些喜欢这对兄妹了。
后来路兴北送外卖路过校门口,请她吃了一碗冰粉,苏渺提及自己好像一点也不恨他们,反而有些喜欢他们了,这很不应该。
路兴北想了想,对她说“比起心里装满仇恨,我猜你
妈妈大概更希望你开心一些。”
两周后,月嫂带着孩子住进了别墅里。
三个人每天放学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婴儿房看看粉雕玉琢的小团子,常常一逗就是好几个小时,最后挑灯夜战赶作业。
秦思沅一开始嘴上说坚决不喜欢小孩,如果她乱哭乱叫,就把她丢出去。
但是自从她抱过那孩子之后,打脸来得无比迅速,每天放学都会给小朋友带好多好多玩具,陪她玩的时间也是最久的。
也真是很神奇,小姝咿咿呀呀地开口说话,第一个居然是叫秦思沅妈妈,秦思沅听到以后都哭了,说她哪里有这么老。
苏渺为自己的亲妹妹居然喊秦思沅妈妈,心里有点不太乐意,直到小朋友也喊了她妈妈,她才稍稍高兴一些。
这三人外加一个小朋友,生活在如此清幽宁静的别墅里,他们的生活堪称乐园。
苏渺也是第一次感受到,在经济无忧的情况下,生活会是多么的幸福啊。
至少人生百分之八十的烦恼都会消失,剩下的只有快乐。
小朋友的成长过程,也渐渐抚平了她心里那一块失亲的漏洞,至少让她的情绪不在总是闷沉沉的。
她不是一无所有,在这个世界上她还有亲人,小姝是她心里唯一的安慰了。
苏渺也渴望能够变得更加强大,才能够保护她。
紧张的高三生活,也在这样时而平淡、时而温馨、时而鸡飞狗跳的兄妹养娃生活中,飞速地流逝而去。
秦斯阳看苏渺一天比一天的笑容渐多了起来,心里也很宽慰。
他以为她已经慢慢的遗忘了那个从来未曾提及的名字。
就像秦思沅一样,那股子看似轰轰烈烈、不能自拔的一往情深,最后也在时间的消磨和日复一日的失望中,消失殆尽了。
青春虽则刻骨铭心,却不会永恒,更不会沧海桑田。
一直到过年的时候,三人逛超市买年货,秦思沅主动提了一句“也不晓得迟鹰今年在哪里过年哦。”
这话说出来,没人回应她。
苏渺和秦斯阳都假装没听到,各自站在架柜边挑选着商品,她耸耸肩,推着婴儿车去买水果了。
过了会儿,苏渺走到秦斯阳身边,秦斯阳正在拿着一袋奶粉看配方。
良久,她问“他在哪里过年”
虽然很努力想让自己语气平静一些,但呼吸里还是有禁不住的颤音。
“我不知道。”
秦斯阳放下奶粉,沉声道“大概率不会回京城,被退学这种事回去了只怕没办法跟老爷子交代,我真的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回来。
苏渺没再多说什么,又问他“买不买点腊肉香肠,不知道你和秦思沅爱不爱吃。”
“还行,只是超市的熏得不好。”
“肯定没我妈熏得好,不过也还是买一点吧。”
苏渺去熟食年货区挑选腊肉了。
秦斯阳推着购物车跟在她身后,凝望着女孩单薄纤瘦的背影,在热闹的人群中却显得萧索。
她掩饰得很好,所以秦斯阳也没有拆穿她一直忘不了迟鹰的那件事。
怎么可能忘得了。
他是她静寂的青春里,最惊艳的一抹嘹亮。
她还深深地思念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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