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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大人唤本宫来是为了何事”
款款走来的女子云鬓华裳, 与昔日在他身边的素净截然不同,却也美得惊人
苏不语担得起谪仙的清雅,也担得起人间的富贵, 淡妆浓抹总相宜,司曜眼眸微暗,眼前的女子是他一手雕琢出来的,无一处不合他的意。
他没有开口,无声地把玩着腰间的玉佩,不愿叫他的后悔轻易让苏不语知道,他太了解苏不语了,善于把控人心的妖一旦知道她的主人对她动了心,她便会无止境地利用这一点。
“若是国师没什么事, 本宫先回去了。”苏不语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他开口,便要转身离去,却被司曜一把抓住。
他将她拉入了自己的怀中, 附在她的耳边轻语道“不语,不要忘记你的主人是谁。”
苏不语伸手抵住他的胸膛,微微扬起头“若只是提醒这个,国师大人大可不必特意来此。”
女子的姿态柔美,不着痕迹地抗拒着他。
司曜眯了一下眼眸,从怀中拿出一盒香递给苏不语, “这是迷幻之香,只会叫男子产生幻觉,只要独孤牧在你宫中过夜你便点燃,不要让独孤牧碰你。”
苏不语从他的怀中退出,站在离他不远亦不近之处, 叫他能将她略带落寞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国师大人如今才送我这个,恐怕为时晚矣。”
她未将话说清,却更让人浮想联翩,司曜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在短暂的沉默之后,蓦然追了上去。
他自背后搂住了她,不容拒绝地将那盒香塞在了她的手中,“我不管从前,从这一刻开始,我不许他碰你。”
在他看不见之处,苏不语无声勾起唇角,不疾不徐地说道“国师大人今日似乎有些奇怪”
司曜的眼眸暗了一下,只庆幸她是背对着自己的,淡淡说道“这是我的命令,其余的你不要管。”
“遵命,我的国师大人。”她将“我的”两个字说得分外缠绵,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司曜的心房,他搂住她的手不自觉地紧了一下。
苏不语却并不眷恋他的怀抱,再一次推开司曜,不曾回首地离去,徒留司曜在原地思索。
苏不语是徒步走回她的无言宫的,这里离主殿有些远,可是她爱此处的宁静与繁花茂盛,独孤牧拗不过她,只能由着她。
似是有所感,她望向不远处的高树,慢悠悠地踱步到树下,仰起头笑道“不厌可是都看到了”
隐在树荫里的僧人静静地看着她脸上的笑,心里的涟漪又浅浅地泛开。
树下的女子得不到他的回应也未曾恼,她伸出手抹了一下额头,露出一直被她隐藏起来的伴生咒,“不厌可认得这个都说不周寺与国师府齐名,佛子更胜国师,佛子普度众生,妖何尝不是这芸芸众生呢却不知不厌渡不渡我”
“你想要什么”不厌终于开了口。
“可否帮我解开这伴生咒”
不厌从高处望下,能瞧到苏不语眼里的希冀,也能看到她紧张抓着裙摆的手,他终究是从树上跃下,站在了她的面前摇了摇头。
他默默看着她眼中的失望,却还勉强笑着说“是我为难法师了,还请法师不要告诉阿牧”
她沉默了一下,垂下眼眸,笑得无奈“我虽是国师的家妖,却并不想伤害阿牧。”
不厌听她唤着皇帝的小名,却改口叫他“法师”,心里闷了一下,不自觉地说道“娘娘直接唤我不厌便是。”
在苏不语再次望向他时,他又强装镇定地双手合十,却不知道他眼中的波澜被苏不语看得一清二楚。
敏锐的妖却装作了不知,撩了一下步摇上的流苏,细声问道“不厌一直留在皇宫里是因为我这个妖后吗”
不厌的双掌愈发用力合十,他轻轻地点了点头,不敢去看苏不语,听她笑道“也好,你要在这里好好看着哦,保护好阿牧。”
他倏地抬头,只看到了她离去的背影,风吹得她云鬓中的步摇微微摇晃,又从她那处吹过来,飞扬起他的衣袂。
司曜起先并没有在意不厌的存在,他知道不周寺的佛子留在皇宫迟迟不愿离去,以为不厌只是知道了苏不语妖的身份,毕竟不周寺的佛子天生一双慧眼,一眼便能识别妖物。
直到他见到了苏不语,以及那个站在她不远处的年轻僧人。
僧人的眼眸里尽是克制,然而若无波澜又怎要克制
可惜不管是不周寺的佛子还是大梁的国师,能光明正大站在苏不语身旁的,都不是他们
司曜的目光还未从不厌那里收回来,便看到像愣头青一般的独孤牧急切地奔到苏不语身边。
几个议事的大臣都还没有离去,年轻的帝王全然不顾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一把牵住苏不语的手,对着大臣们的横眉冷眼一下子柔了下来,“入冬了怎么还穿得单薄你看看你把自己的手冻得这么凉,要是没有朕在你身边可怎么办”
独孤牧不理那些眼珠子瞪得硕大的大臣,直接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苏不语的身上,又执起她的手,放在嘴边用气呵暖她冰冷的手。
大臣们憋得慌,却不敢当着独孤牧的面说,只敢私下同司曜抱怨“国师大人,皇上如此耽于美色,这”
他们不敢当着司曜的面骂苏不语为“妖后”,毕竟苏不语出自国师府。
司曜的手握成了拳头,脸上的神情却是淡淡,“皇上还年轻,再多见识些女子便好了。”
司曜的话点醒了大臣,他们也开始效仿司曜,往宫里送女子,然而却再也没有哪个女子能走进独孤牧的眼里,那些被送进宫里的女子都被独孤牧如数给送了回去。
独孤牧甚至放话,谁再敢送女子入宫,挑唆他与皇后的感情,他便将这人扔进妖山之中,让妖怪把他的阳气吸个干净。
更让大臣无法容忍的是,独孤牧在宫中大兴土木,特意为苏不语建了一座聚灵的摘星台。
“皇上,如今国库并不算充足,而且灵力法术之事是国师府与大周寺的事,您这边光明正大的在宫中建摘星台,聚天地之灵气,这、这”简直是不将国师府和大周寺放在眼里
“天下人皆可修术,朕的皇后自带灵力,朕建一座摘星台来滋养她又怎么了”独孤牧强硬地反驳了进谏的大臣。
“皇后必定是妖”大臣未将话喊完,独孤牧的眸色一冷,直接抽出一旁侍卫的刀,当场杀了那个大臣。
他冷冷地说道“谁再敢非议皇后一句,杀无赦。”
无人再敢当着独孤牧的面说苏不语是妖,然而私底下皇后是祸国妖物的传闻却越传越烈。
“国师大人,可要制止这些谣言”
内臣来问时,司曜笑了笑,“算不得谣言,她确实是妖。”
“可是她毕竟出身国师府”内臣犹豫着说道。
司曜再次拿起腰间的佩玉,佩玉上的络子是从前苏不语待在他身边特意为他编的,苏不语的手艺很好,这么多年过去了,络子还似新的一般。
他想起,那时候他处理公务时,菟丝花精总在他触手可及之处,也总能知道他想要什么,研的磨收拾的物都格外合他的心意。
在她之前、在她之后,无论是人还是妖,再无合他心意的了
“大人”内臣并不知道司曜突如其来的出神。
司曜惊地回神,他是按着他对最美好的女子的想象去雕磨苏不语,而苏不语最终成为了他心里的那个女子。
他站起身,望向窗外树下的秋千,苏不语这些年鲜少有所求,唯有这秋千是她所求,安静柔美的妖总是喜欢坐在秋千上摇晃,发出清脆的笑声。
这样的笑声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司曜盯着那秋千看了许久,无声地笑开,无妨,她是他的妖,身上有着无法离开他的伴生咒
总是要回到他身边的。
司曜在皇宫中行走自由,他光明正大地在摘星台约见了大梁的皇后。
一袭红纱的苏不语背对着他而站,高台上的风扬起了她的青丝与红裙,她伸手轻轻撩拨了一下发丝,转身对向他,笑得温柔,便如从前她在他身边一般。
“不周寺的佛子对你动了情。”司曜陈述地说着。
苏不语也并不惊讶,弯了弯眉眼,她亦无需惊讶,这些年又有哪个男子能逃过她的柔情似水,包括他。
“这不是国师大人想要的吗”苏不语轻轻柔柔地问着,看向他的眸色澄清。
司曜在她的眼里未曾见到半分爱憎,他的心沉了沉,伸手将她落在眉眼间的发丝拨开。
他的笑容温和,亦如她在他身边的那些年,“这并不是我想要的,不语你这个样子就可以了,你在皇宫的任务已经结束了,过段时间我会安排将你接回去的。”
苏不语侧头看向他,“大人,我如今是一国之后。”
并不是说消失便消失的,除了国师府,皇宫里亦有不少能人术士。
“那又如何”司曜的温润从来都只是伪装,他眼里的狂在苏不语面前不加遮掩,“无需再去招惹不周寺的和尚,我自有安排。”
“国师为何要见你,他说了什么”司曜前脚刚走,独孤牧后脚便匆匆赶来。
他望向他的皇后,即便一身红装,她看着依旧清雅如仙,似是随时都会回天上一般,他隐隐有些不安,忍不住紧紧抓住她的手。
“陛下,您总是这般粗鲁,抓痛我了呢。”苏不语笑着用指尖点了点他高挺的鼻梁。
独孤牧这一次却没有松手,执着地等一个答案。
苏不语叹息着说“没什么,只是不满你为我建这个摘星台。”
她顿了一下,轻声问道“陛下是不是知道了”
独孤牧猛地伸手捂住了她的嘴,自欺欺人地说道“朕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是因为独孤牧下了驱逐令还是因为司曜同不周寺说了话,不厌有一段时间未曾出现在苏不语面前。
其实苏不语与不厌说的话并不多,她习惯性地在院中荡秋千,而寡言的僧人也总是习惯性地隐在高树上,静静地望着她。
春去秋来,僧人的离去未曾影响到苏不语,帝王与朝臣之间愈发激烈的争斗也未曾影响到苏不语,她始终如初见时的美好。
独孤牧索性将自己的寝居也搬到了她这里,恨不能上朝时也带着苏不语,只是他不愿意那些盛行的流言蜚语伤到苏不语。
年轻的帝王前所未有地憎恶着国师府与世家的存在,他觉得自己以往的手段还是过于温和了,需要再快一些,把所有的权力尽收手中,那样便无人能够中伤他的皇后了。
秋日融融,树下铺了一层落叶,容貌清丽的女子还穿着夏裙坐在秋千上摇晃。
风自僧人身后而来,有些大,吹得女子披帛飘逸,金黄的落叶如蝶在她身边飞舞。
苏不语含着秋水的眸看向不厌,那一刻不厌只觉得这一方天地里,只有她与他。
“不厌来此可是有什么事”她笑着问,仿若他从未离开过。
他双手合十,平静地说道“娘娘,我虽然无法完全消除伴生咒,却可以掩盖住伴生咒,让国师无法寻到你,只是这个法术只能维持一个月。”
苏不语眼眸一亮,迅速地走上前,“不厌说的是真的吗”
她离他很近,近得他能闻到她身上的淡香。
不厌合十的手有些僵硬,他缓缓地点了点头,他这一次回不周寺便是寻破解之法,可惜他并没有找到真正的破解之法,只能以他血中的佛力来压制伴生咒。
“这便够了。”苏不语弯眉,不厌才发现温婉的女子灿烂笑开时比最艳的春花还要绚丽,也让他心跳如鼓。
不问世事的僧人终究是忍不住问道“娘娘是想要离开这里吗”离开皇宫、甚至离开国都
苏不语对不厌格外坦诚“我自记事以来,便被豢养在国师府里,学会了如何去做一个人,可我从不愿意被束在这樊笼里,我只想做这世间无拘无束的清风,星为引,云为路,自由于天地。”
不厌怔怔地盯着她如水的眉眼,她诉说的声音如春风,吹过他的心。
他开口道“我愿帮助娘娘离去,只是这个法术需要以我的血来引来掩盖,娘娘若得自由,还要每月来寻我一次”
他还想说,千山万水,逐风挽浪,从南到北,他愿与她相伴同行,可他终究不敢说破,小心翼翼地维护着他与她的那一点羁绊。
苏不语凝视着他,不厌的心提了上来,怕她看穿自己的心思。
而她也确实看穿了他的心思,她看着他周身圣洁的佛光,终究是不忍心将他拉入这红尘,轻叹着说“不厌,我并非良善,不过是在利用你,你不必再多出手。”
不厌想着,她若非良善,便不会同他说这些了,他不敢看她,只觉得心底难受,轻声回答“一切皆是我自愿,算不得娘娘利用,只是娘娘舍得放下皇上吗”
那是她的阿牧。
苏不语看了一眼藏着紧张的僧人,垂下眼眸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不厌觉得自己有些卑劣,可却掩不住欣喜,能被她放下之人,想来于她而言也并不是那么重要。
而另一边的国师府也在酝酿着事情。
腊月的最后一日,帝王按着大梁的习俗带着群臣前往不周寺礼佛,以示一年的结束。自不周寺里出来的时候,天下起了大雪,自宫中而来的内侍亦形色哀戚,传来皇后薨了的消息。
“这不可能。”独孤牧一边否认着,一边快马往宫中敢去,明明他出来时一切安好,何况他的不语是妖,怎么会轻易死掉,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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