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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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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许彻焦虑无措得懵住的时候, 裴行昭骤然出手,一枚银锭子打在许彻肩头的同时,一柄匕首抵住了先帝的咽喉。

    许彻挨的那一下, 听着声音不小, 力道却一点儿也不重, 更不痛, 他在电光火石间明白了裴行昭的好意,当即顺势倒在地上装晕过去了。横竖先帝这会儿的注意力倾注在裴行昭和匕首,根本不会留心他到底怎样, 只能意识到他跟着挨揍了而已。那么,他躺着看场惊心动魄的大戏就是了。

    “裴行昭”先帝快气疯了, 生气的点不是眼前, 而是方才, “你居然敢打我”

    有受过辱的帝王, 却绝对不包括他这样的马上皇帝。

    皇帝挨了臣子的耳刮子, 还有比这更丢人现眼的事儿么

    “我明明是想刺王杀驾。”裴行昭的语气冷得像冰块。

    先帝冷冷地哼笑一声,“那你就杀。不都说么,不论善恶, 只有死在你裴行昭手里, 才算光彩。”

    “不要以为我是说着玩儿的,”说话间, 裴行昭眼中弥漫起森寒的杀气, “陆麒和杨楚成那笔账,我无论如何都要清算。没有他们,我在幼年时已然冻死。从他们救我那一天起,我活的每一天都是白赚的,过得舒坦、甘愿也罢了, 但谁若让我不自在,那就谁都别想好过。”

    “他们是你的救命恩人”先帝目光微闪,“你怎么不早说呢”

    “你何时问过就算你问起,我也没必要提要,他们不想当我的救命恩人,只想和我做兄弟。”

    “”

    悄然观望的许彻看得出来,到此刻,先帝也没把裴行昭那把匕首当回事,虽然他很清楚她随时会杀了自己,他只是头疼别的事。

    “这下可麻烦了。”先帝低声道,“姚太傅把你当做杀子仇人,这才明里暗里找机会打击你膈应你。眼下你对他的恨意,定然比他要深”沉了沉,他面容上尽是忧心,长长地叹息一声。

    “甭扯别的,道儿我给你摆出来了,你到底选哪一条”裴行昭轻巧利落地下了地,空闲的一手扣住了先帝的后脖颈,匕首的锋刃眼看着就要刺入他的喉管。

    许彻又一次不知所措了。裴行昭真的可能杀先帝,那么,他就算是做样子,也该救驾吧可是救什么救啊,别说根本没那个本事,就算有他也不想动手。

    得了,大不了跟着裴行昭去当山大王,亲朋什么的,他也不是安排不了。在先帝这儿,他觉得自己是早晚得不着好。

    先帝不怕死,从来不怕,所以到了这种时刻,他关心的仍旧不是自身,而只想满足好奇心,“那就不妨跟我说说,要是杀了我,你作何打算带着众将士哗变杀回京城,还是神不知鬼不觉地逃走”

    “这还用问”裴行昭不带任何情绪地道,“哪一条是我做不到的见机行事即可。话说回来,我要是陆麒杨楚成,就逃狱了,对我们这种人来说,并不难。可他们没有,因为他们不想给交好的袍泽脸上抹黑,不想辜负你这个只拿臣子当棋子的皇上,到了什么地步,他们都认为你是个明君,他们不会更不愿意把你往坏处想,毕竟,能和将士一起冲锋陷阵的帝王并不多,而他们曾有过很多次那种经历,他们敬你爱戴你,更也将你视为即便身死也能托付的袍泽。”

    先帝动容。

    裴行昭星眸眯起,“可是,你是能托付的帝王么你可曾有一日把他们当做袍泽”

    “我怎么没把他们当袍泽我”

    裴行昭磨着牙打断他,“那就给他们翻案不然,就陪他们去死。”

    先帝好一番叹气,“这种事儿是有旧例的,总要照着旧例行事吧怎么可能是我一句话就能定的了的总得磨烦个三二年才能翻案,这还是你我能联手用铁腕手段震慑住官场的情形之下。”顿了顿,他抬眼瞪着裴行昭,“这是我跟你交的底,我们各退一步,如何”

    裴行昭用了几息的工夫斟酌,“最多三年。翻案之前,你把我留在江浙,带这边的兵,照管这边的百姓。我把话放这儿,三年一过,你死了,我盗墓鞭尸,你活着,我杀进皇城取你首级。”

    “行行行,就这么着,横竖我病死之前让你如愿便是了。”

    裴行昭放开了他,收起匕首,躺回到床上,“那么,皇上请回,恕臣不能恭送。”

    “又打官腔。你快该死哪儿死哪儿去吧”先帝霍然起身,阔步走了出去。

    全然已经忘了,自己是带着许彻过来的。

    许彻终于不用装晕了,听得先帝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立即麻利地起身,到了裴行昭近前,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我说姑奶奶,咱以后少这么玩儿,成么”

    裴行昭牵出一抹清浅的笑容,“你日后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先帝问起什么,你说晕过去了就成,他不会怀疑。”

    先帝不是不会怀疑许彻说谎,只是不会怀疑她的身手而已。

    而那晚之后的事,官场皆知。

    先帝是太了解裴行昭了,了解她效忠的从来不是帝王,只忠于自己作为裴铮之女、陆麒杨楚成挚友应有的抱负,她为的是苍生。假如所在的朝廷无视忠良含冤,那她就会将之推翻。最要命的是,她做得到。

    所以,先帝早就想见到了冤案昭雪,更想见到了姚太傅之流被清算,只是有些他能看到,有些是他身故之后才发生。因为裴行昭进宫之后,便已完全冷静下来,不再心急,不肯再为先帝除掉碍眼的臣子如果进宫后便开始清算众人,那么先帝就能落个知错就改的好名声,她才不想给他这种好事,等他死了,把那些人拿来给新帝立威最划算,而到后世,那桩冤案之中,先帝必然会被诟病,那是应该的。

    许彻说完那桩旧事,费了些力气,才从回忆中挣脱出来。

    杨攸早已停下脚步,神色恍惚,喃喃地道“怪不得,有人说裴郡主又能暴烈行事又能忍,她听了总是不以为然。”

    “可不就不以为然么。”许彻微笑,“她从没忍过,该跟先帝撒的气已经撒了,随后行事也就勉强能按部就班了。”

    “勉强按部就班那是怎么个按部就班”杨攸看着他,渐渐的,泪盈于睫,“亲自和仵作验看在别院被杀的那些人的尸骨也罢了,两位兄长的遗骸她也亲自验看,看清楚他们受过怎样的刑罚,中了怎样的毒,那”那是按部就班的路数么那简直是裴行昭一次又一次地把自己的伤疤撕扯开来,鲜血淋漓,令之永远不得痊愈。

    她绕着手臂走开去,缓缓地来回踱步。

    许彻不难猜出,她这会儿是怎么样的心情,便由着她,站在原地等待。

    杨攸用了一炷香的时间平静下来,回到他近前,偏一偏头往前走。

    她轻声道“对那个冤案,我们两家付出的,还不及太后付出的十中之一。好像那个案子是她的事儿似的。”

    “本来就是她的事儿。”许彻笑微微的,“她的兄弟,活着她管,死了她也管。对陆麒杨楚成如此,对如今的你我和很多人亦如此。”

    杨攸嗯了一声,转头凝着他,“我理解你的用意,不用担心。事情兴许只能是先帝说的那样,冤案因太后的仇人而起,可账不是那么个算法。要按他那个论调,又有多少将士是被他害死的简直是强词夺理。”

    许彻笑开来,“是吧那一巴掌打得好,对不对”

    杨攸原本随时都要哭出来,这会儿却也忍不住笑了笑,“是呢。”顿了顿,又道,“先帝过后没忌惮你”

    “他都能挨一巴掌,我被打晕过去太正常了。数落过我两次,说倒是没看出来,锦衣卫原来这么废物,又要我好好学点儿本事,不然早晚出岔子。”

    “你总归是福大命大的。”

    “嗯。”

    说话间,两人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同时回头望去。

    林策摇着折扇,慢悠悠走在路上。

    许彻和杨攸招手唤她。

    三个人相形来至清凉殿,燕王已经到了,该知道的都已心里有数。

    乔景和与燕王说说笑笑的,把付云桥、倩芜、辛鹏的事告诉两位郡主及许彻。

    林策放下茶盏,按了按额角,“这样说来,根由是找太后寻仇他们是不是有病啊简直不可理喻。”

    杨攸认同地点了点头,随即道出疑问“付云桥正在为以往行径付出代价,辛鹏已经死了,那么现在是谁藏匿在暗处兴风作浪”

    许彻接道“难道是倩芜或者是付云桥的亲朋不然边知语和元琦嚷着是重活之人的戏没法儿唱。”

    “说不定真有个重活之人。”燕王笑笑地道。

    林策附和“反正边知语的戏唱得煞有介事的。”

    杨攸也附和“元琦说的皇陵被盗,并非虚言。”

    乔景和则陷入了担心“真有重活之人的话,总该猜得出付云桥并没死,却一直不曾尝试搭救,那便是非常沉得住气,加之像是存心藏于暗中,寻找起来怕是难上加难。”稍稍一顿,他望向裴行昭,“太后娘娘怎么看”

    裴行昭手边已添了酒壶酒杯,她把玩着白瓷杯子,沉了会儿才道“没法儿找,症结是根本不能确定是谁。既然如此,我们就不找了,试试引蛇出洞的法子如何”

    “用谁做诱饵”杨攸说着话,明眸已是潋滟生辉,“莫不是付云桥”

    “是啊。”裴行昭弯了弯唇,“他是祸胚,自然该用他做诱饵。眼看着要到端午了,天气热了,不干净的东西,放在烈日下暴晒一阵子就好多了。”

    许彻立刻会意,笑道“这事儿微臣来安排,把他弄到城门上示众,对外怎么说”

    “就说抓到他了,收拾了一阵子,现下他招供,说与名叫辛鹏的草寇是父子把辛鹏的画像张贴出去。此外,就说他自己说的,还有别的亲人,希望亲人早日投案伏法,若无视他的生死,那就是他的亲人要他被暴晒致死。眼下我们就算胡说八道也没事,反正除了付云桥那一伙儿的,谁都不知真假,看着办就行。”

    乔景和道“臣心里有数了,张贴的公文告示由臣来拟。”

    两个小郡主则望着裴行昭,面露迟疑。

    裴行昭会心一笑,“你们是不是在想,到这地步了,干嘛不拷问边知语和元四小姐没必要。元琦分量太轻,怕是连人家的真名实姓都不知道。换了谁,也不会真正指望一个年仅十岁资质寻常的闺秀。”

    林策和杨攸想想,无话反驳,只好彻底放弃。

    裴行昭和声安抚在场的几个人“得了,你们也别着急,我也不是真不寻找付云桥的亲友,只是另外还有路子,那条路行不通,再找你们发力也不迟。”

    燕王颔首,“横竖大伙儿都知道了,没事儿就凑在一起琢磨琢磨,总会引出那个鼠辈。放心吧,那东西蹦跶不了多久了我们几个合起伙儿来忙一件事,怎么可能不成”

    “这倒是。”乔景和、林策异口同声,杨攸、许彻亦是笑着颔首。

    几个人又说笑了一阵,便各司其职,分头去忙了。

    裴行昭说的另外的路子,自然是沈居墨那边。她相信,凭借倩芜、辛鹏画像的线索,沈居墨命手下追踪会更容易,而那也必然是他想做成并且不愿别人抢先的事儿。

    她给沈居墨写了封信,说了自己这边的安排,已经请他从速行事,毕竟,付云桥受不住暴晒很快玩儿完是极有可能的,这是锦衣卫再尽心也无法全然控制的情况。

    另一面,裴行昭唤阿妩去找张阁老一趟,把这档子事儿事无巨细地告诉他,免得他始终因为无暇帮衬而上火心焦。

    她有预感,因付云桥搭台唱起来的戏,已到落幕之时。,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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