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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吉祥, 是宋国公府里的一名小管事。
我进府的时候,正赶上国公爷和庄氏夫人要成亲,府里准备国公爷的婚礼不够人手, 所以从庄子上把我和其他几个小子一起挑进了府里伺候。
说起国公爷与庄氏夫人成亲时候的婚礼, 那是极盛大的,盛大到至今还是让整个上京津津乐道的事。那时, 上京一半的人家都被请来参加国公爷的喜宴, 国公府把春熙院、画堂院两个大院子收拾出来摆宴席都不够地方摆。
那天的国公爷极高兴, 穿着喜服, 就像是喝醉了酒似的, 带着醺醉的喜色, 弯起的嘴角一天都没有垂下。
出门迎亲时脸上红光满面,随他去迎亲的人则是承雍少爷和承业少爷。父子三人骑着大马, 敲锣打鼓往庄家去时,引来了一众的人来围观,随着去的管事让人抬着箩筐, 箩筐里面装着铜板, 一路笑眯眯的撒着去。
而在庄家, 扶着庄氏夫人出门的人则是毓心小姐和承靖少爷。
迎亲、送亲的都是新郎和新娘的孩子, 这也算是整个上京头一回的见闻了,这亦是这场婚礼让人津津乐道的缘由之一。
毓心小姐将自己母亲交给父亲时,叉着腰对自己父亲道“爹爹可要好好待娘, 要是爹爹对娘不好, 或惹娘不高兴了,我可不管你是我爹爹,我照样要给我娘撑腰。”
有时候我觉得,国公爷除了怕庄氏夫人外, 最怕的就算这个女儿,笑呵呵的道“爹爹怎么敢,爹爹就是委屈自己也舍不得委屈你娘。”
国公爷给庄家下的聘礼十分丰厚,庄子铺子田产银子,国公爷几乎把自己的家底掏出来了。庄家给庄氏夫人准备的嫁妆也不少,庄大爷像是要跟国公爷较劲般的,像是也掏干了家底置办嫁妆。成亲前一天抬妆时,这头的嫁妆已经到了国公府,那一头庄家还有嫁妆没有出门,星辉院里安排了几个房间当库房都装不下庄氏夫人的嫁妆。
最重要的是,庄氏夫人嫁妆的头一抬,便是陛下的添妆。
国公爷先后取过两门妻子,先娶进来的胡氏夫人原是延平郡王府的小姐哦,如今已经没有延平郡王府了,当年符崔两家谋反,胡氏夫人的兄长牵涉进这桩谋逆之案,已经被削爵杀头。听闻,胡氏夫人也是在那桩案子里去世的,且还是被自己的兄长杀的,甚是可怜。
庄氏夫人原来是国公爷的侧室,在成为国公爷的侧室之前,她是自小服侍国公爷的丫鬟。府里的一些老人常说,庄氏夫人在当国公爷的丫鬟时,国公爷那也是将她当娇小姐一般养着的,穿的用的比一般的小姐还要好,庄氏夫人的琴棋书画,也都是国公爷亲手教的。
等庄氏夫人成了国公爷的侧室,那更是宠得不得了,国公爷护着她,连胡氏夫人都拿她没办法。
庄氏夫人的亲姐姐原也是国公府的丫鬟,后来随着太后入宫,被先帝看上,生了当今陛下。可惜庄氏夫人的姐姐福气不够,在诞育陛下的时候难产薨逝了。后来,太后便将陛下收养在了膝下,由孟家一路辅佐,最后登基为帝。
陛下登基之后,对生母的亲人极厚待,特别是对与生母长相相似的庄氏夫人,更是亲厚。
胡氏夫人过世,国公爷出了孝期之后,原是打算要直接将庄氏夫人扶正。后来不知怎的,国公爷突然给了庄氏夫人一份放妾书,将庄氏夫人送回了娘家。
那时候上京许多人都以为孟家和庄家闹掰了,也有许多人想看庄氏夫人的笑话。
但令人吃惊的是,国公爷前脚送了庄氏夫人回家,后脚提亲的媒人和聘礼就到了庄家。国公爷给庄氏夫人放妾书,不过是想三书六礼、八抬大轿,恭恭敬敬的重新迎娶庄氏夫人过门,以弥补以前对她的亏欠。
但庄家和庄氏夫人却好似并不是这样想的,对国公爷的重新求娶不甚殷勤,庄大爷还多次叫人将国公爷的媒人打了出来。
自此之后,国公爷便开始了漫长的、殷勤的追妻之路。
这位战场上无往不利,朝堂上一呼百应,跺跺脚整个上京都要抖几分的宋国公,伏低做小追着庄氏夫人跑,小心翼翼的在庄氏夫人跟前陪着笑,不管什么好东西看见了都想往庄氏夫人跟前送这些在几年里都是上京十分常见的景象。
府里的承影管事有时候会背着国公爷偷偷取笑国公爷,他说国公爷给庄氏夫人放妾书,原以为是很快就能哄得庄氏夫人重新嫁给他的,没想到庄氏夫人拿了放妾书回了娘家之后会几年都对他爱答不理了。国公爷独守空房那几年,连晚上睡觉都能听见他在捶床后悔。
后来庄氏夫人是怎么答应国公爷的求娶,重新进门的呢,听闻是那年庄氏夫人去进香,途中遭遇了刺杀。国公爷单枪匹马前去搭救,将想伤害庄氏夫人的一群杀手解决了,护着庄氏夫人没让她受一点的伤,但自己却为了给庄氏夫人挡剑而被刺了一剑。
国公爷杀完最后一个杀手支撑不住倒在地上,流了许多血,庄氏夫人抱着他吓蒙了,又听他浑身虚弱说着一些似是遗言的话,真的以为他会有生命危险,头脑一热,跟国公爷说,只要他活下来,她就答应重新嫁给他。
但是后来庄氏夫人一进门就后悔了,因为她发现国公爷骗了她,那一剑他是故意让杀手刺进去的,故意使苦肉计好让庄氏夫人心软。
所以国公爷与庄氏夫人成亲后,甜蜜了不到三天的日子,国公爷就被庄氏夫人从正房轰出来,又过起了漫长了的哄妻之路。且这次无论国公爷怎么扮可怜都没有用,庄氏夫人都认为他是在骗她。
至于那些杀手,后来被查出来是崔家残余的一点势力,因为恨国公爷破坏了他们的谋反,所以想绑走庄氏夫人好来威胁国公爷。后来那些人自然也被一网打击了。
庄氏夫人和国公爷先后生下三子一女,个个都是极出色的。
承雍少爷自不必说了,十三岁开始上战场,十七岁独自领兵一直打到西梁王庭,让西梁不得不归顺大燕,后担任西梁都护使,将西梁治辖得服服帖帖的,使得西梁百姓的人心渐渐归向大燕。他娶了自己喜欢的武安侯府的徐大小姐,夫妻二人成亲六七年,仍如初婚般蜜里调油,先后生了泓穆、泓骁两位小少爷。
他二十三岁那年,陛下以他军功甚厚和治辖西梁有功为由,封其为定国公,世袭罔替。孟氏一族,一门双爵,何等的显赫和荣耀。
毓心小姐行事更是独树一帜,她小的时候,不喜欢琴棋书画女红厨艺,却喜欢舞刀弄剑。她至今未嫁人,膝下却有了昭儿小姐。
当年北罗进犯大燕,毓心小姐以女儿之身带领忠勇军击退北罗的大军,将北罗军打得四处溃散,自此一战成名。
毓心小姐这位骁勇善战的女将军,那可是大燕开国以来的头一份。如今,她是镇守北疆的并州指挥使。
但太过独立特行的人,总容易遭受非议。许多人不喜欢她,觉得她一个女人却僭越做了男人的事情,但更多的人,却是艳羡她的。但不管如何,自她以后,上京却有许多人家的姑娘也拿起了刀剑,不再盼着嫁一个好夫婿,而盼望着有一天能像她一样上场杀敌。
至于承业少爷,他如今与承雍少爷一同镇守西境。他领兵打仗之才,亦不在兄长之下。
说起承业少爷的亲事,倒是发生过一件趣事。
当年承业少爷到了适婚之龄,庄氏夫人在上京各府千金中为其挑选媳妇,但承业少爷一个都没有看上,还嚷嚷着他的婚事他一定要自己作主。后来过了一年,承业少爷出了一趟远门,带回来一位年轻的公子,跪在父母面前表示要与他成亲。
庄氏夫人听完他的话后,看着与他一同跪在地上的小公子,掐着国公爷的手臂,差点惊厥过去。
但她在几位少爷面前,向来自诩自己是个开明的母亲,常常笑着跟几位少爷表示不管他们想娶什么样的人她都支持,她大约不好意思崩了自己的人设,于是一边吃下国公爷喂给她的速效救心丸,一边挤出极勉强极难看的笑容,对承业少爷道“虽然但是哎,算了,你高兴就好,娘不是那种迂腐的人,你要是真的喜欢他,娘也不拦着你。就是你自己得想好了,你真的要和他在一起,世人的偏见可能会用唾沫星子淹死你们哎,难怪你从前都看不上那些女孩子”
庄氏夫人说着说着,眼睛都红了,偎到国公爷的怀里哭了起来。
直到那位公子换上绮罗珠钗,以女装的模样重新出现在庄氏夫人跟前,众人才知道她是女扮男装的女娇娥,姓晏,是阳麓书院院首晏院长的小女儿,只是为了在外行走方便,才以男装示人。
最小的承靖少爷比起他的兄长们,并不那么热爱打仗,他喜欢行走江湖,执剑走天下。在他十五岁时,给家里留了一封信就离家出走了,说是要去闯荡一番。这三四年的时间里,只回过一趟家里,为此将国公爷气得够呛。
但也许某一天,他也会带回一个姑娘来也说不定。
比起庄氏夫人所出的几位少爷小姐们,在朝堂中,承晖少爷这位世子爷仿佛并没有那么有存在感,他与承雍少爷一样的年纪,承雍少爷已经功成名就,立下的功劳一本书都写不完,而世子爷如今只在光禄寺混了个光禄寺少卿的职务,行事既不出错,也让人说不上多出挑。
外人都说,连他这个光禄寺少卿的官职,还都是陛下看在与他年少的情分,以及沾了他那些优秀的弟妹们的光。
但我却觉得,能在一个位置上一直不出错,本就是一种本事。
且自从承雍少爷被封为定国公后,国公爷就以早年在战场上留下的旧伤复发为由,辞了朝中的官职,将国公府的所有事情扔给了世子爷,然后自己带着庄氏夫人到处游山玩水去了。
这几年世子爷管着国公府,压着头顶上倚老卖老的族老,拘着孟家的族人和姻亲亲眷不能仗着孟家的权势在外惹是生非,将一众族人和亲戚管得服服帖帖的,连朝堂上孟家的政敌们都找不到孟家的错来,这怎么不是世子爷的本事呢。
世子爷之所以让人觉得普通,是因为他的弟妹们已经足够出色、孟家已经足够显赫和权势滔天了,他若再不普通,孟家就该惹人嫉妒、招人恨了,那时,哪怕陛下再信任孟家,为了平衡朝堂势力,也得压制孟家。
就如同国公爷不到五十岁便辞官致仕一样,旧伤复发不过是借口,为的不过是让承雍少爷和毓心小姐在朝堂上有更大的施展机会而已。
世子爷娶了简王爷的孙女康宁县主为妻,康宁县主是个满心满眼都是丈夫的女人。
她有时候会为丈夫鸣不平“夫君的才能并不比三弟他们差,如今却要为了几个弟弟妹妹们藏拙,没法施展心中的抱负,实在是不公平。”
世子爷总是笑呵呵的安慰康宁县主道“一笔写不出两个孟字来,兄弟姐妹之间何须计较太多。我的弟弟妹妹们在朝中大放异彩,我也跟着沾光,这难道不是值得我们高兴的事。要真论起公平,我出生便是嫡长子,不用努力便可承袭祖宗们挣下来的爵位,而雍儿他们,不管是爵位还是地位,却都是需要在战场上真枪真刀舔着命去挣的。这于他们来说,又何论公平。”
“夫君”
“好了,以后别说这样的话了,我不喜欢听。”
世子爷身上的官职清闲,便每日有更多时间陪伴和教导泓清、泓淌两位小少爷,他喜欢跟儿子们说他和承雍少爷小时候的事情,泓清、泓淌也很仰慕承雍少爷这个被称人称为英雄的叔叔。
宋国公府的外面种了几棵银杏树,等外面银杏叶子变黄,全部落下来的时候,初冬也便来了。
这日,我去门房收别的府上递上来的帖子和信,见里面夹了一封国公爷寄来的信,于是赶忙拿着去淞耘院交给了世子爷。
我进来时,泓清、泓淌两位小少爷正在抢一把弓,一人一边抓着父亲的手臂,都想让父亲把他书房里挂着的那把弓送给他们。
世子爷和蔼的摸了摸两个儿子的脑袋,笑着道“那把弓是爹爹的,爹爹要留着,不能送给你们。”
“啊,我记得了,爹爹说过,那把弓是雍叔叔从先帝手里赢来,然后送给了爹爹的。”
“是啊。”
“那把弓为什么会有裂痕”
“因为爹爹曾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珍惜他,把它扔了,他坏了。后来想修补,却也修补不回去原样了。所以以后,你们要是有了珍惜的东西或人,千万不要学爹爹,一定要好好珍惜。”
两位小少爷纷纷点着头,表示知道了。
我拿着信进去,捧着给世子爷道“世子爷,国公爷有信回来。”
泓清少爷最喜欢拆信件,闻言连忙跑过来,道“我来,我来。”,然后夺过我手中的信,将信封拆开,将里面的信件拿出来递给世子。
世子笑着对他道“你不是说你已经认了很多字了吗,那你将祖父的信读给爹爹听。”
泓清少爷于是将信件展开,磕磕巴巴的读了起来
“承晖吾儿,展信佳,你和康宁儿媳并两个孙儿清儿、淌儿都还好为父甚念你们。
为父和你母亲坐船出海去东瀛游玩回来之后,你母亲说想去江南老家看看,为父遂陪你母亲于半年前到了江南,居住于你母亲家旧年的老宅里,此事我已于上一封信告诉过你了。
你母亲总嫌日子太无聊,我们于是在江南开了一间茶肆,开张至今已有三月余。当然,这不是我今天想跟你说的,我想跟你说的是,我现在想将茶肆关了,但你母亲却不愿意。我想关茶肆,并非是因为经营不善,而是近来我和你母亲常因茶肆的事情争吵,令我十分烦恼,觉得开茶肆委实是个错误的决定。
你母亲近来委实过分,茶肆开张之时,我与你母亲商量说要请十几个女侍来招待客人,你母亲说担心我看到年轻的姑娘会变心,所以不同意请女侍,但她自己却招了十几个唇红齿白的年轻男子回来当小二,每日打扮得精致秀丽的坐在柜台前,拿着团扇笑眯眯的盯着这些小子看,盯得人家面红耳赤的,却美其名曰监督他们工作。
哦,她还往茶肆请了一位琴师回来,是个男的,你母亲说他清冷出尘犹如谪仙,但我看他不过是个毛都没长齐全的小子。自这琴师来了之后,你母亲每日让人搬了张凳子坐在他的旁边,看他弹琴,说是要接受艺术的熏陶,但却只含笑陶醉的盯着人家的脸瞧她都没有这样看过为父,真是令人恼火
前几日,你母亲看完那琴师弹琴,还极遗憾的叹息了一句“吾生君未生,君生吾已老,真是令人惆怅”,我听完真是吓了一跳。我就知道定是那小子没安好心,故意引诱你母亲的,他对别人都冷冰冰的,却偏喜欢对着你母亲笑。他真的是很不要脸,要知道他看起来比你和雍儿还小,都可以当我们的儿子了。
因为这个琴师,我与她多有争执,每每我提出要将这琴师辞了,她便将我赶下了床去,不让我上床睡觉,令为父很是心酸。为父又不敢与她生气,不然她定然连房门都不让我进。
我写信给你的弟弟妹妹们,原是想让他们劝一劝他们的母亲,但雍儿却给为父回信,道定是我欺负了他母亲,所以母亲才会如此。我可真是冤枉得很,我如今对待她,何止百依百顺,反倒是她,对我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不高兴了就甩脸子,我委实委屈得很。”
世子听到这里,忍不住笑道“父亲定然是写信给了雍儿他们,在他们那里得不到安慰,所以才会写信来跟我抱怨。”
说着又无奈的摇了摇头,叹道“爹爹和夫人真是年纪越大越成冤家”
泓清少爷抬头问世子道“下面还有,爹爹还要读吗”
“读吧。”
泓清少爷于是继续往下读下去
“你母亲自然是极漂亮的,年逾四十,看着却如同二十出头一般,如今抛头露面开茶肆,引得许多年轻的男子来向他示好,你母亲也甚是喜欢与这些年轻俊秀的公子们打交道,对我反倒是越来越不耐烦,我本是该生气的,但为父又想着,我活了快半百的岁数了,何必与这些毛头小子计较。你母亲也不过贪图新鲜罢了,我与她几十年的感情,所经历的那些,岂是他们这些没退毛的小子能比的,罢了,罢了。
对了,不知道白大夫还在不在咱们府上伺候,若是还在,你让他写两张驻颜的方子来与我,随同你下次的信件一同寄给我。为父甚是挂念你,记得及时回信于我。”
泓淌少爷听到这里哈哈笑了起来,对父亲道“祖父肯定是害怕祖母嫌弃他老了。”
世子爷跟着笑了起来。
泓清少爷也在捧着肚子笑,但还是继续念了下去
“再有,我前几日与雍儿、心儿他们通信,他们提起陛下已应允了他们今年回京过年,你那不孝的弟弟承靖也在信上说会回家,我和你母亲自然也会回去,你记得让人将屋舍清扫干净。昭儿喜欢吃肉脯,你让人多备一些。徐氏又怀孕了,雍儿与我说,她这次怀的大约是双胎,但是害喜得厉害,喜欢吃酸的,家里多备些酸李子。勿挂念为父,为父会尽量提前回京。”
泓清少爷将信念完后合上,递给世子爷。
泓淌少爷看着父亲道“爹爹,今年叔叔和姑姑们回府过年,那府里岂不是很热闹。我们多买些炮仗吧,穆儿哥哥还有昭儿都喜欢玩。”
泓清少爷看着弟弟道“我看是你想玩吧。”
泓淌少爷对他哼道“那买回来你不许玩。”
“我又没说我不玩。”
世子脸上也很愉悦,笑着对他们道“买,想要多少就买多少。”
说着将信展开重新看了一遍,接着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簌簌落叶,叹着道“秋天还没过啊”
我知道世子爷是想念国公爷和几位弟妹了。
我站在他身边,笑着对他道“世子爷,秋天已经过完了,现在开始入冬了。进了冬天,过不了多久,就过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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