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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血的味道。
北方拓芙一来到村庄外, 便闻到了扑面而来的血腥腐臭,这对于除了眼睛外其他感官远高于常人的她来说非常糟糕。
“不舒服的话就别进去了,在外面等着, 我很快便好。”
禅院惠伸手揉了揉少女的发顶,片刻后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动作顿了下来, 不着痕迹地又收了回去。
他低垂着脑袋,看着眼前因为强忍血腥味而表情苦涩的女孩, 露出一个复杂的神色。
在古代赶路并没有那么方便, 所以两人随家仆一起赶到的时候已经接近第二天了, 广袤的天边浮出一道鱼肚白,浅光铺洒在遍村的战争尸体上, 刀剑甲胄散了一地, 混着粘稠的污血, 偏偏这种死亡压抑的气息最招咒灵的喜爱。
吩咐禅院家仆将附在尸体上的低阶咒灵祓除干净,在确保没有多余的存在后,禅院惠将衣摆下方扎在腿上,动身踏进了尸群里。
哀嚎的鸟鸣交叠在一起,微风拂过,卷起阵阵恶臭的焦味, 战火过后的这片土地显得异常悲寂。
北方拓芙站在外围,并没有立刻随同一起进到那片区域。
不过并不主要是因为讨厌血腥腐臭味,还有一点是由于系统和她的对话。
经检测,马甲坂田银时的确在这片区域里, 目前属于无意识状态, 需要宿主您用主马甲去触碰一下才能重新激活。
“也就是说它在别人眼里并不是死了, 而是昏迷不醒对吧。”
是的, 因为宿主的精神力并未从马甲里面离开,只是坂田银时的马甲似乎出了点问题,或许和之前的状态受到诅咒的影响有关,在这里大概也会为了适应这个时代背景而再度变换。
“还能变成什么攘夷志士么,要不然就是小男孩。”
咔嚓。
北方拓芙扭过脸,兀地对准村子里的一个方向,脸色灰沉半分。
虽然站在外面,但她一直有在感测方圆几公里内的动静,如果没出错的话似乎是有一个小孩在不远处,可明明禅院惠已经派人将四周的村民都驱散了,那现在出现在这里的又是什么漏网之鱼
“系统,我再跟你确认一遍,如今坂田银时确实在昏迷中,不能行动对吧”
是的,我很确定,以及宿主稍安勿躁,马上我就能把世界程序攻破了,到时候就能查看如今的人物数据信息和出副本的关键了。
和系统沟通好后,少女面上犹豫了一番,然后下一秒,干脆操纵着泥土从地下翻新出来开辟了一条路,这一动静搞得禅院惠差点以为是敌袭。
他依旧是那副冷淡的表情,眼里没什么光彩“这也是天与咒缚的能力吗”
北方拓芙踩着用御土术造出来的一条路来到了他的身边,有些得意地开口“那可不,天与咒缚就是坠叼的”
禅院惠“”行叭。
毕竟这个时代并没有天与咒缚的存在,他唯一亲眼见过的就是眼前这位北方小姐。尽管书籍上记载的和家里长辈口传下来的内容都表示天与咒缚很没用,但他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判断。
他的视线扫过对方造出来的动静,寻思着这要是废物的话那可能大多数咒术师都是渣滓了,毕竟他们加起来都打不过一个北方。
收回目光,刚刚简单地观察了一番,发现确实如上面所猜测的那样,这里百分之百有特级咒灵活动的痕迹。
肮脏的咒力到处都是,尸体身上的很多部位都被暴力地撕扯或者用利器砍掉,看起来是攻击性非常强的那种咒灵,幸好把村民都支开了,否则还不知道该怎么对付。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等。”禅院惠惜字如金。
北方拓芙打了个哈欠,舟车劳顿下还没有好好休息过,于是她便提议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先去村子里找个地方歇会儿吧。”
“擅闯民居不太合适。”
“你怎么”
北方拓芙张着嘴,突然一股难言的血腥味涌上喉口,但被她立马咽了下去,转而是一阵急促的咳嗽。
禅院惠看着面前的女孩突然间呛到的模样,心底涌上一抹担忧,连忙抚上对方的背询问“你还好吗是被这里的味道呛到了吗”
他四下看了眼,这附近离城镇太远了,一来二去的很浪费时间,就在这村子里面歇脚倒也还行,后续给村民们一些银钱便好了。
北方拓芙心下一惊。
刚刚她是准备说“你怎么变老后更加婆婆妈妈起来了”这样的话,但在那一刻她陡然间整个身体都跟着不适起来,就跟破坏了什么规则一样,从而受到相应的惩罚。
rg。
她突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如果说伏黑惠是失去了记忆所以必须得一直扮演禅院家主这个角色的话,那她则是因为本来就是马甲这一特殊存在,是由精神力所操控的,所以意外保留了真实的记忆。
可就算有记忆,她也不能随随便便违背副本的规则,外面的事情压根一点都无法透露出去,哪怕并不是直接说出来。
就连遐想连篇的话都不行啊
得亏这四周的血腥味太浓了,禅院惠这才没注意到她的不对劲,毕竟对于天与咒缚来说这个味道区别还是挺容易分出来的。
压下嗓子里的那股腥甜,北方拓芙依着对方的推测来装作只是被呛到的模样,傲娇地撇过脑袋,不让对方看见自己如今糟糕的脸色。
禅院惠不明白对方的意思,干脆自顾自地走出尸群,往村落的方向而去。
北方拓芙在休息好后紧跟其后,系统的小地图暂且不能用了,她只好全神贯注地锁定着那个移动的人,直到离目标越来越近。
她停下脚步,朝前招呼一声。
“惠,我先去逛一下这个村子,等会儿就回来。”
禅院惠回头,正准备回绝对方,却发现人早就跑得没影儿了,只留下一堆尾气。
这丫头怎么突然间一惊一乍的。
因为怕惊动咒灵,所以让家仆们全部守在了外面,用式神进行联络,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也方便撤离。
然而就当他推开一户门的时候,他立马便察觉到了这里的不对劲。
明明往深处走村子里的血腥味已经淡了不少,可这屋子里却仍然
“狻猊”
手指交叠摆出一个狮子的形状,红色的猛兽咆哮着出现在屋内,狠厉迅猛地咬住扑过来的咒灵
他走向庖屋,看向散发着浓重气味的源头
被草绳捆住的一堆肉块。
那双墨蓝色的眼瞳颤了颤,在注意到那肉块上的压痕时,他这才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外面那些士兵尸体的伤口大多数都是被利器所划,很多部位都被整齐地切割了下来,而刀痕都非常干脆利落,并且的确有诅咒的气息,这才让他没有第一时间怀疑到村民身上,而是咒灵作案。
可是食尸鬼的传闻不似作假。
禅院惠紧抿着唇,垂下去了几分,他转过头,看向那只畸形的低阶咒灵。
“别吃我我要、保护大家我还没死”
那只咒灵有着一只不太明显的眼睛,里面充盈着泪水。
禅院惠闭了闭眼,叹出气来。
是悲悯吗不。
在这个战乱纷飞的时代里,一切都已经病变了,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那日在树林里被五条家主所嘲笑着说“还是那么天真”的时候,他并未反驳,因为他其实比谁都清楚,这的确是他最大的毛病。
因为总保留着一丝幻想,所以永远无法强势地去对待一些问题,要不然也不会被家里的老人钻了空子去擅自和北方家结下姻亲,平白葬送了一个少女的幸福。
他挥了挥衣袖,狻猊一爪将咒灵给祓除掉后便重新跑回影子里面待着。在缓和好心情后,他便再度推开门去寻找北方拓芙的身影。
啧,看来村落里还有未处理干净的咒灵,虽然她很强,但奈何是天与咒缚,还是得要他亲自去一趟才行。
心里莫名烦躁起来,随手召唤出鵺,戴着骨面具的大鸟翱翔于空中,禅院惠挨家挨户地推门开启寻找。
***
北方拓芙其实并未跑多远,但发生了一点点意外。
她被一个小屁孩用术式攻击了还被打中了
甩掉身上的电流,手指依旧有些发麻,没想到的是刚刚伸手碰过去竟然直接被电了个措不及防,难不成是电气鼠吗
“臭小鬼,有本事你别跑”
“臭女人,有本事你别追啊而且你看起来也和我年纪差不多大嗷”
操纵着泥土直接构筑了一个人造土笼,将对方结实地关了起来。
黑发少女脸上浮上一抹嚣张的笑意,开口道“哟臭小鬼,还是被你姐姐我抓到了吧,快点给我磕头道歉否则就把你活埋掉”
银色短发的小男孩使劲撞击着土笼,但这笼子却纹丝不动坚硬无比,气得他脸都涨红了,瞪圆了那双金色的鹿眼“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来攻击我”
北方拓芙掏了掏耳朵,不屑道“那我问你,这村子里的人明明都被疏散了,为什么你还在该不会那个传闻中的食尸鬼就是你吧”
“才不是啊我只是趁人走光后才好进来找点吃的,谁知道挨家挨户翻了个遍,全都是那种不能入口的东西啧,我早该料到的,这种穷乡僻壤里还发生战争,怎么会有多余的粮食存在。”
男孩说着说着突然像被戳破的皮球,泄下气来。他抱着单薄的身子,颓丧地靠在土笼里面。
禅院惠赶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欺凌弱小的画面,瑟瑟发抖的小男孩,和在一旁哈哈大笑的北方拓芙。
“你在做什么。”
“你怎么跟过来了,喏,漏网之鱼”少女邀功般地指了指笼子里被困住的银发男孩,而对方在这时候也顺着视线回望了过来,那双金眸里满是戾气与不甘,看他身上的穿着大致能猜出是个流浪的孤儿。
战争年间,他已经看到过太多这样的孩子了。
“北方,别闹。”他嗔怪道。
“啧,行吧,看在你的面子上。”
禅院惠没想到北方拓芙竟然还真的听他的话,稍微有些错愕,就见眼前的少女动了动手,关着那小孩的牢笼就这样土崩瓦解。
他看向那个戒备的银发男孩,对方怒瞪了他一眼,然后转头就跑开了,完全不给他开口挽留的时间。
“你若是有什么想要问那个小鬼的,我再去给你抓回来”
“不必了。”他怎么觉得这位大小姐比地痞土匪还要流氓几分
然而真的被禅院直哉起绰号亲切地唤作“盲匪”的北方拓芙,则是意味深长地目空了一下男孩逃离的方向,暗暗感知着对方将要去往的位置。
直觉告诉她,跟上去一定会有意外的收获,但现在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我以为你会向他打听有关食尸鬼的消息。”
“关于这个,我已经知道了。”
“哈是谁咒灵还是人
”
“是人类,并且不止一个,这事与你无关,不必再穷追不舍。”
“欸惠惠是小气鬼”
“都说了不要直呼我的名,要叫我禅院。”
“不要,这姓氏听起来太欠揍了。”
禅院惠“”
鹿紫云一拼命地奔跑着,在确认不会有人追过来后,这才又七拐八拐地绕了回去,钻进自己的小据点里面。
这个废弃的牛棚是他用于藏身的地方,连续好几天他都躲在这里,没有被任何人发现。谁知道今天只是饿得不行外出觅食一下,就被那个怪力女给逮了个正着,还是个瞎子。
回想起那诡异的能力,他心底涌上了一股强烈的不甘,电流伴随着情绪在他身上短暂地流动,这时候的他尚且不知自己有着咒术师天赋,还以为是意外获得了什么特殊能力。
在他曾经的村落里,有这样奇奇怪怪能力的小孩都被村民活生生烧死了,因为他们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拥有别人所不具备的能力,可小孩子终究是小孩子,根本拗不过诡计多端的肮脏大人。
他废了好大的力气才从那个村落里逃出来,跑到这种荒凉的地方,可如何生存却又成了他的下一个难题。
总之,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掀开稻草堆,下面埋着一个穿着奇怪的成年人,微弱的呼吸和心跳证明此人还并未死亡,可他的样子和打扮着实有些古怪,让年幼的他不自觉地好奇在意起来。
这是一个有着银白色头发的俊美青年,或许可以称为大叔了,毕竟对方身上的气场实在是过于沧桑,哪怕是沉睡着,也给人如此般的印象。
他手上缠绕着写满文字的白色布条,怀里抱着一柄权杖,脖子上挂着硕大的佛珠且贴着一圈符纸,打扮有点像是武士,又有点像是寺庙里的那些僧人,看起来肃穆又庄重。
鹿紫云的视线滑落在那张脸上,有些害怕地咽了咽口水。
是的,如果只是打扮那倒还不会引起他的兴趣,最主要的就是那张脸。
从脖子到脸颊上,攀爬满了密密麻麻的暗红色古符画,像极了某种禁忌的咒语,让人无端生畏。
他将对方身上摸了个遍,并没有摸出什么值钱的东西。起初只是想扒尸,最后却鬼使神差地拖着这样一具和尸体无疑的存在到了他的小据点里,可以说是一个非常危险的行径。
明明没有伤口,为什么一天过去了还是没有醒来呢
那双金瞳好奇地打量着躺在草堆里的男人,心底是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兴奋与期待。,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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