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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女性前辈对他们赋予了美好的祝愿, 但是佳子头一次见到清一郎的公寓时,那印象实在
地处偏僻、大门门锁上有撬过的暴力凹痕, 灰色的墙壁没有粉刷、还留有滑板青年的喷罐涂鸦, 任何女性所青睐的软性装饰都没有、连电器都没有配备,甚至连洗手间和淋浴间都长出了许久没人打理的青苔。
这就是她想象中惹人害羞且神秘的异性公寓吗根本就是一家流浪汉的庇护所吧
穿着整齐浅色套裙的靓丽女性站在这样破败的屋室当中,像误闯兔子洞的爱丽丝, 实在格格不入。
“你就住这样的地方吗”她呆呆地问道。
清一郎诚实道“对。”
“不会觉得有哪里不便吗”
清一郎不解地歪头“不会。”
有一张床能够入眠,有任务的薪金能够在外就餐, 有雨水能够洗刷掉蛇类本就低下的新陈代谢产物, 还有哪里不便
“哈哈,是吗”
这家伙根本就不是正常人类身手这么厉害, 住得又这么荒破, 不会他其实是的杀手吧佳子内心警钟爆响,心慌了起来。
映画里不都是这样演的吗选择住在偏远的贫穷地点是因为人口流动大、不容易被盯上,不设置任何家装是因为不能透露自己的审美偏好, 不修缮门锁是因为反正随时需要丢弃。
青年的形象在她心目中更加朴素迷离了起来。
在他穿过她身边走到床边的时候, 她甚至下意识想要后退一步,但从小的礼貌还是让她忍住了脚步, 免得刺伤别人。
她看到这位神秘的青年从钢丝床边的柜子里拿出眼熟的粉色钱夹, 从里面取出银行卡和印章交到她手中, 抽屉深处还留有其他看起来很不妙的东西, 像是小刀和钉棍
不会真的像她想的那样吧她拿到东西,捧着它们愣愣地说了声谢谢。久久没有等到青年的回应, 她便鞠躬后匆忙离开了。
“”清一郎眼睁睁看着这位令他心满意足的女性离开,却一句话都没有挽留。
之后的几天, 佳子都在回想这个神奇的青年回想他在月色下骤然出现在她背后、被她一下撞上的那一幕, 回想他轻松打倒小混混的身影, 回想他手足无措扶她上楼的模样,回想他冰冰凉凉的小臂。
或许女人就是容易产生这样的困扰恼恨自己被危险的边缘情谊所吸引,努力想要克制住自己,却怎么都没法控制自己四处发散的脑袋。
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去,当时的人们没有手机、也不习惯使用网络,不能依靠推特或e或多或少得知对方的近况。
想要交流,只能选择碰运气去找对方见面,好运见到本人之后将选择权交给对方的心情和心意,因此才会格外珍惜任何一次面对面的机会。
对佳子而言,她和八轩清一郎的缘分着实罕见,可是也经不住对方的身份实在太过神秘了些。
如果事情就这样下去,这段遐思或许很快就会被她辗转遗憾忘却,然而也许是神明垂怜,事情突然出现了转机
那是在一个寒冷的冬日,气温直达零下,出云这个海边市镇甚至难得地下了雪。
佳子喜欢下雪,这意味着她可以穿厚外套,喷应景的香水,不用穿冻脚背的通勤高跟鞋,而可以穿及膝的保暖靴子。
她在工作裙外套上了新买的大衣,又围上了手织的羊毛围巾,心情很好。
可就在出门的前一刻,门铃忽然响了。
“滋”
“谁”她正戴着羊皮手套,疑惑地赶去开了门。
门外的走廊上,一个许久不见的青年正面色铁青地按在
门铃上。
他一只手的食指死死地揿着门铃按键,另一只手则紧紧地拢着自己的领子,一身单薄的皮夹克,显然是冷得不行。
佳子吓了一大跳“呀,八轩君”
对方从打战的牙关里亲昵地挤出她的名字“佳、佳子”
“怎么穿得这么少这可怎么行,总而言之快进来吧”她没有多想,将他拽进了她的公寓中。
不碰不知道,一碰佳子又吓了一跳。
青年浑身摸起来像冰块一样又冷又硬,没有半点人气,如果不是他还能说话走动,简直和冻僵了的尸体没什么两样。
佳子连忙把他塞到客厅的被炉里,打开加温开关,又把带有自己体温的大衣匆匆脱下来盖到他背上。做完这一切,她跑去厨房开始烧热水,在等待水烧开的时间里叮叮当当地准备起了咖啡粉和方糖、奶精。
清一郎软绵绵地融化在被炉中,脸贴在被炉的桌板上,看着佳子为他的忽然造访忙来忙去,忽然道“抱歉。”
佳子当时正在搅拌咖啡,没有听清“诶”
“我说,抱歉。”
“真是的,你确实应该感到抱歉,但不是对我,而是对你自己”佳子把冒着热气的马克杯重重放到清一郎的脸前,“怎么会对自己这么不负责任呢好歹也是成年人了”
“说起来,你确实成年了吧”她不确定道。
清一郎对法律规定的成年年龄并没有概念,只是客观地道“我已经19岁了。”
佳子“救命,我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对19岁的男性产生好感,她之前莫不是疯了吧
清一郎却莫名对她的话产生了执着,抬起上半身目光灼灼地问道“我也想知道你在想什么。”
即便在温馨柔软、充满咖啡香味和碎花装饰的女性公寓中,他金色的竖瞳仍然像爬行动物一样给人冷漠而凝视的狩猎感,让猎物一动不敢动,生怕一动就会遭到攻击。
佳子的舌头磕绊起来“没、没什么啊啊,我的工作糟糕,再出门的话就该迟到了”
“很重要”
“当然重要了迟到的话可是会被扣钱的”
“钱很重要”
“你这家伙,住在那样的地方,竟然还不知道钱的重要性吗”
到这里,佳子基本已经没有将清一郎看作是遐想的对象了,否则,她怎么都不可能和对方谈论钱这么凡俗的东西,至少也应该说些风花雪月、花前月下的浪漫心事吧
“如果很重要的话,我的可以给你。”
“诶”佳子脑袋打结,猛地一转身,瞪视着他,就像在瞪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我的可以给你。”清一郎忽然回想起佳子当时雇佣他送她回家的模样期期艾艾,双眼中好像有丝线一样,迫不及待地往他瞳孔里钻,一点也不像现在那么不可接近。
“用来雇佣你的”他的视线往下一扫,再抬起时面色平淡如常道,“被炉。”
佳子卡了一下,拒绝的话明明就在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只好嘟起嘴辩驳道“你就不能自己去买一个吗”
“买不起。”
“我给你的钱呢”
“不想花你给的钱。”
“”这下,佳子怎么都说不出话来了。
她甚至忘了询问对方为什么要在这样的冬天来造访她的住处,是没有其他人可以求助吗还是说在他的心中,她所在的地方就是温暖的代名词呢
于是这个冬天,八轩清一郎便住到了铃山佳子的公寓中,一住就住到了来年开春。
而佳子也拿到了清一郎口中对于被炉的雇佣费,整整五十
万圆,足够她再买几十个被炉了
但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或许是因为怜爱、或许是因为一些没有扫清的情绪她并没有因此就将清一郎扫地出门,也没有动用这笔钱,而是将它用报纸包好收在了床头柜的抽屉里,最下面的一层。
在合住的期间,她发现了对方许多离谱的一面
比如洗澡,她洗,他却不洗。一开始,两名一行同处一间公寓内,要面对这样洗漱问题,总会多少有些难为情,可是时间长了,她发现自己实在没法忍受这家伙待在她的公寓里却不洗澡
于是她将他赶去洗澡,还特意嘱咐他要在浴缸外面清洗干净才准进去泡,谁知道他一泡就就是两个小时,她都担心他是不是泡晕在了里面,在盥洗室门口问他又没有回应,于是遮着双眼旋开房门,却发现青年顶着湿漉漉的短发,一身白皙的肌肉浸在若隐若现的白色水雾中,金色的双眸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佳子“”
还比如吃饭,她吃,他却不吃。她一下班,就提着各种各样的菜蔬回到家,有时候做土豆色拉,有时候煮蛤蜊汤,有时候炒一点五花肉,可是每当她端着精心烹制的菜肴来到餐桌上的时候,却发现清一郎一点起身离开被炉的意思都没有。
后来她才发现,他觉得菜肴是她烹制的,那就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在她明确邀请他共进晚餐前,他碰了属于她的食物就是一种挑衅的行为。
佳子“”
佳子“拜托,请多少吃一点东西吧,不然会饿死的吧”
清一郎“我并不会轻易感受到饿,不过你要求的话”
他慢吞吞地从被炉中挪出来,坐到了餐桌上。
他先是将佳子爱吃的食物精心挑选好酱汁充足的部分挑进她碗中,再将剩余的边角部分扫进自己的米饭中,一整碗倒进嘴里。
佳子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豪放的进食方式,一时半会竟没有察觉到自己碗中的分量正好就是平时自己的一般饭量。
原来清一郎这些天并不是全然在解冻,佳子喜欢做什么、喜欢吃什么、能够吃多少,几点出门、几点回家,今天上班是否顺利,全在他的观察中。
后来,因为某一天佳子无意识抱怨了一声下班后在菜市买不到心仪的新鲜食材,他渐渐就接手了料理的工作但是成果实在并不好吃,所以佳子在尝试过一次后沉默着叫停了这件事,只拜托他买买菜就行。
又某一天,佳子在下班回家后被楼道里的钉子划伤了手,他在送她去医院打完破伤风后,又接手了洗衣晾衣的工作。
又又某一天,佳子因为用左手给右手涂指甲油涂出界,嘴里小声咂了一下,于是他再度接手了替她涂指甲油的工作。
八轩清一郎并不是这些琐事上的天才,只是为了让她不要皱眉、永葆美丽,他便愿意花费时间去学习这些其实对他来说并不简单的事情。
同时,佳子工作的百货大楼里,也逐渐传出了些莫名其妙的流言,大部分在说她找到了能够交往的男友,也有小部分说她在家悄悄养了小白脸。
因为她天天一下班就回家,再也不参加会社的各种酒会、卡拉ok这样的联谊活动,也不肯再在会议结束后和对方品牌的商人共用晚餐,显然是家里有人需要照料。
对此,佳子在得知后终于鼓起勇气,回到家问了清一郎“你、你是的杀手吗”
当时清一郎正在替她的花浇水,闻言回头站直了身体“不。”
“那,那你是怎么拿出那些钱的”
“是任务的薪水。”
“不是杀人的任务吗”
“不是,是咒术师的任务。”
“咒术师”
“没错,拥
有生得术式,可以看见诅咒的人,我就是这样的人。”
“哦”佳子露出了似懂非懂的神情。
难得地,清一郎主动追问了一句“你想看吗我的术式。”
“这是我此生难得为之自满的东西。”
佳子为他的话感到有些难过,但脸上却十分期待,双手握拳抵在下巴上,眼睛里一闪一闪的“可以吗那请让我看看吧”
“对我不用说请,我们是雇佣关系。”
话音刚落,白皙无害的青年便好生放下水壶,在佳子面前变成了一条足以填满整间公寓的金眸巨蛇。
漆黑的鳞片在早春的薄阳下折射出瑰丽的彩光芒,尖细的蛇尾若有若无地缠绕在佳子细瘦的脚踝边,带来冰凉的触感,蛇信嘶嘶吐露着,是不详的深紫色。
一切都是陌生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只有那种金色的竖瞳,还是一如既往执着地看着她。
佳子的尖叫就在这样熟悉的目光下被安抚了下来,甚至令她鼓起勇气,上前摸了摸巨蛇光滑的吻部。
蛇类的信子在她掌心乖巧地吐了吐,留下一记瘙痒的痕迹。
第二年五月,传来了铃山佳子和八轩清一郎的婚讯。
同年的八月,佳子因为工作时间身体不适到医院检查,得到了已怀有身孕的诊断结果。
“诶”她看着b超机里一团根本看不出人形的模糊影像,不可置信地捂住了嘴。
坐在她手边的清一郎看着她感动到热泪盈眶的双眸,警惕地皱起了眉。,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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