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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里糊涂被拽上车的艾伯特正一脸茫然地跟在顾晏泽的装甲车后面, 他通过通讯器问道“哥，我们这是要去哪”
过了几分钟，通讯器滋滋的电流声才再次想起, 顾晏泽的声音有些许失真，并不能听得太真切, 但他语调十分平静“研究所。”
艾伯特险些一个急刹车, 他放慢了一些速度，不可置信地说道“什么意思我们要单枪匹马闯魔窟”
顾晏泽笑了笑“有两个人，倒也不算单枪匹马吧。”
艾伯特问道“他们呢有别的任务吗哥你居然愿意和若楠分开单独行动”
顾晏泽停顿了几秒，说道“嗯，他们有其他的任务，而且你也有一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艾伯特不解地说“嗯哥你放心，只要他们不是一些诡异的牛鬼蛇神, 我觉得自己还是有一战之力的。”
顾晏泽摸了摸副驾上乖巧坐着的乐乐, 语气微妙地问道“你跑得快吗”
艾伯特“”
与此同时, x城的地底, 乔若楠和顾晏然正在盯着面无表情的林宇行。
虽然他还是和以往一样一副别人欠了他八百万的表情, 但从他紧紧攥着的手可以看出对于这一冒险的举动，林宇行还是十分忐忑的。
如果成功，自己有可能可以变成正常人，如果失败，那只能期待来生还能遇到薇薇了。
他解开宽大的黑袍, 露出了骨节嶙峋的右上身, 林宇行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只要有机会，就算只是千分之一，他也想去尝试。
乔若楠一直没有催促他，她也知道做出这样的尝试不容易, 尤其要承担如此大的风险的情况下。
林宇行深吸一口气，平躺在冰层上方，将黑袍全部褪至腰间。
顾晏泽临行前把投影仪的电充满了，顾晏然又再一次的活蹦乱跳了起来，他带着几分透明感的身影在林宇行身边一直晃来晃去，嘴角还噙着温和的微笑。
他看到林宇行如此紧张，开口安慰道“没关系的，最多就是变成无意识的怪物，到时候你等等，我把让它们那些其他怪物挤一挤，在我原体里面给你开个豪华总统套房，我还可以操控它滚去海边，就成了临海景观房了”
林宇行“”
“我真是谢谢你。”
经顾晏然这么一打岔，紧绷着的氛围终于淡了不少，乔若楠也忍俊不禁，不愧是两兄弟，缓解气氛的方式都差不多。
林宇行的黑色的长袍散落在地上，顾晏然微笑着用红色茎干环住了他。
另一株一直跟着他们行动的略微细小一些的茎干轻轻松松穿破了林宇行刚刚用骨头敲了半天的半人厚的冰层。
它径直插，入了正在跳动着的“心脏”中，“心脏”猛地一蜷缩，发出了尖锐的哀鸣。
乔若楠担忧地看向了顾晏然的虚影，他笑着对她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但倏然变得苍白的脸显示出了顾晏然此时正在经受着巨大的痛苦。
细小的茎干一股股吞咽着“心脏”中的能量素，原本鲜红的颜色都洇得深红近黑，周围还缭绕着诡异的红雾。
顾晏然十分贴心的将茎干中的能量素在其他的枝桠中循环过渡了几圈，等到已经恢复成几近一开始的颜色后，才操控着它向林宇行靠去。
林宇行紧张地看着红色的茎干擦过了他的脸庞，触感冰凉，缓缓朝他的心脏探去。
茎干柔软的尖端试探性地戳了两下，发现林宇行的视线一直跟着它，它左右晃动了几秒，分化出两只小小的分支，冲着林宇行比了个爱心。
林宇行“”
乔若楠见状在身后召出了一直同样纤细的藤蔓，悄悄咪咪学了起来。
林宇行正无语时，红色的茎干却猛然钻入了他的左胸。
他只觉得心口一凉，一阵刺痛传来，但并没有想象中他撕心裂肺的感觉，就像是一股冰凉的液体从心间流过。
林宇行正在奇怪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专门引开他的注意力，下一秒一阵剧烈的灼痛从心脏处爆裂开来。
霎时间他脖颈处的青筋绷起，整个人重重向上一弹，林宇行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要拔掉那根串联在心口的茎干，但四肢却被乔若楠的藤蔓又紧紧锁住了。
很难去形容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仿佛整个人的灵魂都碾碎再重组，五脏六腑都像是在重型装甲车上压过一遍。
锥心的疼痛蔓延到了四肢百骸，甚至钻进了骨节的缝隙中，引的人想要去不住抓挠，却又被禁锢住了自由。
林宇行的肤色逐渐透明，露出了深红的肌肉纹理，暴露在外的骨头呈现出诡谲的深红色，一路攀上了面部。
原本黑色的瞳仁急剧紧缩，眼白被乱糟糟的红血丝填满，像极了那些双眼无神的怪物。
乔若楠看到顾晏然已经将能量素注入得差不多了，她指挥着藤蔓接替了红色茎干的工作。
刚刚交替的那一瞬间，无数尖锐的呼啸声在耳畔炸响，其中又掺杂着悲戚的哭喊声。
这不是单纯的外界干扰，这种声音就像是在鞭笞着你的神经，一股深切的绝望在心底里漾开。
这是从“心脏”里传来的，它储存着所有人死前最后的声音，从最为黑暗的情绪中汲取着生命的能量。
仅仅只是连接了三分钟不到，坚韧如同乔若楠已经觉得有些受不了了，自己的情绪避无可避的被这些声音影响着。
乔若楠简直无法想象，顾晏然是如何能够与这种东西共存这么多年的，如果换成她，可能一个月都难。
但顾晏然不仅能平静而对，甚至遇到了他们还能嘻嘻哈哈，完全看不出他每时每刻都忍受着这种痛苦。
红色的茎干蹭了蹭乔若楠的手背，一股清凉的感觉从肌肤处渗入，抚平了些烧得灼痛的神经末梢。
乔若楠静下心来，一点点引导着自己的藤蔓，将那些红色的能量素一点点分离开来。
林宇行挣扎得更厉害了，顾晏然替上乔若楠束缚住了他的四肢，红色的像是血液一样的东西从骨头缝隙流了出来，打湿了黑色的长袍。
经过了近一小时，所有红色的能量素才几乎尽数被排出。
骨骼重新恢复了洁白的颜色，但林宇行的瞳仁却一直没有恢复正常，他像是失去了意识一般，双眼半睁着，木然地望着上方。
乔若楠的额发已经被冷汗浸湿，她长吁一口气，有些站立不稳，正想扶墙靠一下时，一块冰层自动升起，形成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小板凳。
乔若楠“你倒是很贴心。”
顾晏然哈哈一笑“你先休息休息，我去看看他，明明感觉很成功啊，怎么会还是这种状态。”
细小的红色茎干戳着林宇行的脸，但他却浑然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是一具尸体。
顾晏泽皱起了好看的眉头，虚影在他身边绕了一圈，拨弄了一下林宇行心脏处残留的分支，发现并没有任何异常的能量素了。
正在他头痛的时候，林宇行猛地一痉挛，瞳仁像是小猫从阳光正盛的户外回到了室内一样，突然放大占满了整个眼眶，
慢慢的，随着脸上血色的恢复，瞳孔也回到了正常的大小和颜色，身上嶙峋的骨节渐渐覆上了新鲜的血肉。
整个人以一种奇异的姿态重新幻化成为了人类，林宇行大口喘着气，就像是溺水的人重新获得了呼吸的权利一样，冷汗大颗大颗地滴落，他恢复意识后第一件事就是摸着自己新长出来的肌肉。
眼睛里都是不可置信的狂喜，他起身一个飞扑就想去拥抱离他最近，正笑眯眯看着他的顾晏然。
但由于顾晏然只是虚影投放的，并不能实际触碰过，所以理所当然地从他身上穿了过去。
在穿透了他的那一瞬间，两个人都怔愣了片刻，林宇行有些不好意思，感觉自己戳到了顾晏然的痛处，他脸上带着一丝羞愧，张了张嘴想要道歉，却又不知该如何能够不提及他痛处来表达自己的歉意，导致整个人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停在了空中。
顾晏然鲜少看到这样的林宇行，比原先一板一眼的冷冰冰有趣多了，就像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真真正正的有了“人味”。
他扑哧一笑，安慰道“没关系，我看得很开的，你看，幸好你抱不到我，不然我差一点就被你站到便宜了，真的好险”
林宇行也习惯了顾晏然这样时不时来一下的冷幽默，他再一次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下自己的左手，悬着的心才终于回到了它该在的地方。
林宇行郑重的冲顾晏然和乔若楠两人鞠了一个躬，比90度倾斜的幅度还要大，沉闷的声音传出“真的很感谢你们”
乔若楠笑了笑，说道“不用这么客气。”她转头对顾晏然说道，“好像是可行，但是这样太累了，就他一个人都觉得像去了半条命一样，如果是抽取心脏所有的中心力量的话，怕是有些力不从心。”
顾晏然翘着的嘴角也垂了下来，身旁的红色茎干都随着他的情绪焉了吧唧一样，平时气势汹汹叉腰的两簇分支也乖巧地贴在身上。
他长叹一口气“弟妹啊，这可咋整呢”
三个人高兴了还没多久，瞬间又都垂头丧气的，只有林宇行眼角眉梢里还是掩饰不住的高兴，虽然他极力压制了，但从他是不是就摸一把自己的举动来看这孩子乐坏了。
顾晏然正在暗自神伤时，乔若楠的通讯器响起了滴滴声，他这才发现距离顾晏泽出发居然已经几乎两小时了，按理他们应该也要到了。
他想到弟弟立即就放下了烦恼，眼神发亮地看着乔若楠，虽然没说话，但就差把你快接你快接三个大字写在脸上了。
乔若楠心情微妙地接起了电话。
“楠楠，你那边咋样了”
顾晏泽的声音有些模糊，不像是经过了电流之后的失真感，而是像被狂风卷过，隔着层层空气隐约传来的感觉。
乔若楠眉头微微皱起，回答道“成功了，林宇行已经变回正常的人了。”
顾晏泽笑道“那他现在该高兴坏了吧是不是嘴巴都合不拢了。”
乔若楠笑着说“是啊。”她听到了那边隐隐传来了一点风声，疑惑的感觉在心里越放越大，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在哪怎么风声那么明显”
顾晏泽停顿了两秒，语气带了一丝神秘“我们快到了，你要去北岛城城门迎接我们吗”
才被顾晏泽cue到说嘴巴都合不拢的林宇行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凉凉地哼了一声。
顾晏泽轻咳两声，声音压得极低，尾音都有些恳求的意味“你会去的吧”
乔若楠虽然还是有些不解，但顾晏泽很少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就像是凛冽的雪山化成了温柔的湖水，乔若楠几乎是没有一点犹豫就答应了。
乔若楠的心中有了一点小小的猜测，但她也不能想到去引怪物这件事能做出什么花样来。
两人之间的电流声都带着些许甜蜜的微酸感，顾晏然在一旁笑得如同老父亲一般慈祥，就差变出一节长长的胡须出来捋一捋了。
然而这时频道内传来“滴”，一道刺耳的提示音，有另外一个人切入了当前频道。
艾伯特的声音被狂风吹得断断续续，含混不清的音节通过滋滋的电流声一点点被送来。
“你们别谈情说爱了快出来我要扛不住了”
频道猛地被切断，乔若楠还对着嘀嘀作响的通讯器一脸茫然。
另一边艾伯特迎风流泪，被冻得通红的手按下了另一个私密频道，大声呐喊着“你没说跑得快是这种跑的快啊”
半小时前。
北岛研究所。
顾晏泽和艾伯特两人下了车，爬上了一棵高树，艾伯特正拿着便携望远镜向远处张望，顾晏泽却凭借着过人的视力早就一览无遗了。
确实是他哥哥的外貌，整个人膨胀成了一个巨型气球一般，倒也没有扭曲的男人说的那么怪异和丑陋。
可能因为当时他们心里带着一点偏见，所以看起来觉得愈发可怖，但如果走近了观察，反而有些滑稽和可笑。
如果忽略掉里面那些奇形怪状的怪物的话，就像是一个巨大的人形气球里，装满了各种“小玩具”。
“人形气球”的脚步还缠着一根粗，壮的红色茎干，尾端死死缠在了研究所的外间建筑物的大柱上，算是将它固定在了这一块。
除了偶尔风猛烈了一些会随风滚动两下之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人畜无害的观赏物一般。
但顾晏泽知道把里面这些第一批感染的生物体放出来，也算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顾晏泽解下那根红色的茎干，它并未对顾晏泽有所排斥，反而十分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跟随他的脚步到了装甲车旁。
艾伯特就看着顾晏泽泰然自若地扯着满满当当的一窝怪物回来了，脸色煞白，不敢吱声。
顾晏泽将红色的茎干绑在了他的装甲车尾部，对艾伯特说道“等会你在我的车前开”
艾伯特乖巧地点点头，一脸了然地说道“是为你开路吗好的好的，我明白。”
顾晏泽摇了摇头“不是开路，等快到了，我会把他们放出来。”
艾伯特一脸惊恐“什么他们在这里面不是待得好好的。”他转头就差点和一个正在奋力挣扎的怪物来了一个脸贴脸，不自觉向后退了一大步，吞了口唾沫，“我们没必要吧”
顾晏泽笑着回答“这些怪物不放出来怎么做实验引体，我哥哥安排好了，我们只要把它们引到北岛城城门附近，它自然会将那些怪物拉入地底的冰层暂时封闭起来，你不用担心。”
艾伯特悬着的心又放了下来“那就好，看来你哥哥还是很靠谱的”
顾晏泽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原先不是说感谢我们救了你的小侄女吗现在该你报恩的时候到了”
艾伯特心底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顾晏泽一本正经地说“我会提前把他们放出来，到时候麻烦你在前面跑跑，记得跑一个直线就行。”
艾伯特“你是拿我做诱饵”
顾晏泽说道“是的，你就当你是一头羊在被一群狼追着跑就行了，我会保证你的安全的，相信我。”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幅景象。
艾伯特开着破破烂烂的那辆装甲车，四处漏风，在距离北岛城1000米处就开始了和怪物们的生死时速。
艾伯特也很惊讶这些怪物怎么会这么听话，就只追着他一个人跑，明明顾晏泽和乐乐都还在后面。
但他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眼里只看得到前方那大开的城门，只要跑进去，就安全了
不过在乔若楠的角度，他们站在城门之上，看的更为直观，顾晏然也体会到了自己的弟弟追人手段有多么的别具一格。
艾伯特领头跑在最前面，大多数的怪物也都是跟在他的身后紧追不舍，难闻的腐臭味充斥在空中。
然而两旁边确实总有些不合群的怪物想要向四处散开，或许是嫌弃这里太拥挤，又或许是觉得这么多人啃一个人连个骨头渣渣也混不到。
反正它们正欲跑出怪物群边界线的时候，总会被一道电弧逼回去。
有些怪物吃了几次苦头也就不往外冲了，但还有一些一根筋的，皮肤都被电得皮开肉绽，仍然一股脑的往外冲。
这时就会有一道电鞭将它从怪物的边缘甩回中央去，强势而又霸道的维持着所有队形的整齐一致。
另一边乐乐浅金色的毛发随着奔跑的动作在空气中不断飞扬，煞是好看。
一旦有想脱离的怪物，就会被一道骨刺被逼了回去，乐乐催生骨刺的速度还不算太快，偶尔会有跟不上的，就会有电弧来查漏补缺。
乔若楠在城墙上看着，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面前的怪物们面目可怖，身形丑陋，但是他们却“乖乖巧巧”地摆出了一个心型阵势。
裹挟着寒风一路从远方疾驰而来。
乔若楠心底有些好笑又有些甜蜜，顾晏然喃喃地说“我弟弟可真厉害，我是想不到的。”
乔若楠说道“我也没想到。”
林宇行则是嘴巴都张了o型，惊愕地说“不是这是一般人脑回路能干出的事情吗赶个尸潮都是爱的你形状”
乔若楠点点头“确实是这样”
顾晏然附和说“我弟弟和弟妹的感情就是好”
林宇行是我没见过世面大城市的都这么玩
而下方的艾伯特此时心里想的“侄女，你可得有点出息，到时候帮我欺负回去，我这可是帮你还的债啊”
寒风刮得身上生疼，幸好顾晏泽给他选的距离不远也不近，刚好能够让他有时间摆出这幅阵容来，一切又能在他的忍受范围之内，不算太痛苦。
如果是什么从出口就一路这样疾驰狂奔，怕不是自己要被这风吹得冻死了。
然而在另一边的顾晏泽却是心里有些不解，自己本来在快到的时候想喊艾伯特停下，和他换辆车的。
但刚刚接通通讯，艾伯特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不会吧，这还有1500米呢不是说好的1000米吗我不会答应再长的，再长人就要没了”
说完就啪的一声给挂了，顾晏泽又回拨了两个也没同意。
因为当初把给乐乐的专用座椅移到了这辆车上，想着行车安全一开始的时候就没想换过来，但现在想换了，艾伯特却是连给他换的机会都不会给他了。
看了看还在飘飘扬扬落下的雪花，顾晏泽打开一丝窗缝感受了一下温度，打了个寒颤又关上了。
转过头看来看着安安静静趴在座椅上的乐乐。
乐乐眨巴了两下大眼睛，无辜地看了回去。
顾晏泽小心地在唇边比了个手势“嘘我们悄悄的，这件事不要和他说，不然艾伯特怕是肠子都要毁青了。”
他终于看到了前方城墙上乔若楠的身影，这时脑海中为艾伯特生出的那一点点心疼也都全部褪下。
顾晏泽嘴角缓缓扬起，再次按下了通讯器。
乔若楠听到了那熟悉的滴滴声，目光凝视着远方，按下了接听。
通讯接通后，两人第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顾晏然很自觉的不停给林宇行使着眼色，暗示他把自己的投影仪拿起来，一起到旁边去。
然而林宇行这家伙还在目瞪口呆地看着下方浩浩荡荡的那一颗大大的心，都还没缓过神来。
直到顾晏然恨铁不成钢地拿红色茎干的尖端戳了他两下，他才回过神来。
一脸恍然大悟地拿起了投影仪，蹑手蹑脚地离开了。
巍峨的城楼上只剩下了乔若楠一人，前方的怪物大军还在不断逼近。
换其他人在场可能都要吓得手忙脚乱的向下跑，但她却感到十分甜蜜。
想必古往今来，也找不出第二种这么别具一格的告白方式了。
两人沉默了大概有一分钟，直到怪物距离城门原先约定的陷阱口越来越近了，顾晏泽因紧张而略微沙哑的声音才徐徐响起。
“我这个人不太会说话，当时在学校就总惹你生气，我那个时候也不是讨厌你，我只是不认同这种生活方式。”
“但后面我才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够自由自在的活着的，其实当时在学校我也很羡慕你，有着自己的目标，能够为之一直努力，在你身上，我好像从来看不到气馁两个字。”
“不像我，我一直没能从哥哥和父亲的死亡中走出来，对一切都无所谓，甚至也厌恶战斗，但看到了你，我才知道为了自己喜欢的人战斗，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我曾经讨厌这个世界的绝大部分，但因为你，我又觉得世界是这么的美好，不然，怎么会孕育出一个这么独特而又优秀的你呢。”
“我或许不够优秀，但我愿意努力，我或许不善言辞，但我愿意用实际行动去证明我对你的爱。”
“我对你，从来都不是一时兴起。”
越说到后面，顾晏泽的声音愈发颤抖，从声线里可以听出他抑制不住的紧张。
乔若楠仿佛都能想象出他紧紧攥着方向盘的样子，沉黑如墨的瞳仁里不再是如死水一般无波无澜，而是像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就像是她不止一次看到过的，里面满满的都是她的影子。
从北岛城郊贫民窟处借来的临时陷阱设置的位置已经到了。
心型怪物群一个接一个的落下，又被顾晏然操控的红色茎干顺着拽入了地底深处的冰层中。
扑通扑通的声响络绎不绝。
顾晏泽都有些分不清是那些怪物掉落的声音，还是他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一切都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连风儿还害羞地躲了起来，广袤的世界里仿佛就只剩了他们两个人。
顾晏泽停下了车，打开车门，抬头看向了城楼之上。
天色已经大亮，柔和的阳光大肆挥洒，洇出一个个小小的光圈在乔若楠的身边打着转。
顾晏泽将黑色的通讯器举到了嘴边，指节处微微泛白，再一次按下了通话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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