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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的采访拢共持续1个多小时, 直到下午临近3点钟时结束。
沈时白将告别午餐准备的非常丰盛，梁希坐在餐桌边举着红酒杯，伴着满桌精致美食, 和夫妻俩录完了最后的hay endg镜头。
摄像头关闭后，追求完美无瑕的职业氛围消散, 程露好客地邀请大家留下共进午餐，专注于享受和消灭光所有食物。
用餐气氛十分融洽，直临到送人走后, 她收到条来自梁大主编的消息, 怀揣着对方满腔过来人经验的判定结果。
摸着良心讲, 我怎么觉得沈时白这次说的, 都是真心话
程露靠着岛台，抬眸瞥一眼跟前, 正将餐盘放进洗碗机的男人背影。
连整理厨房, 都能被沈时白做出一种无比专注认真的郑重感, 好像他过手的, 不是带有食物残留的餐盘, 而是一笔笔丞待签字的商业合约。
收回目光，她打字回复好友:信则实, 不信则虚。
梁希
应该是很看不懂她这副看淡红尘的心如止水模样，梁大主编给她发来个熊猫人头顶一连串问号的表情包。
程露无奈抿唇:我不想再让自己钻牛角尖而已, 你不是也教我平常心吗
梁希那边沉默了片晌, 兴许是没想好回她什么，过了半会儿憋出来句很好, 女施主，恭喜你勘破情关，得道成仙
发完似乎反应过来什么, 梁大主编惊而发问:所以最后甜言蜜语一听就上头的人，竟然还是只有我不可置信
无意间似乎勾起了梁大主编过往的“怨种伤心事”，程露当初陪她失恋，费过多少心思开导，现在拿着手机，没忍住，就缺德地笑的有多大声。
动静儿似乎太大了，不等她打字回复安慰好友几句，背身的男人听见动静，不由得扭头瞧她，略狐疑。
“聊什么呢这么高兴”
男人站直身体，轻轻松松就比穿平底鞋的程露高出一头还多。
她忙下意识将手机屏幕扣到心口，手动防窥，“没什么，不许偷看。”
“我没看”
沈时白含笑蹙眉，越看她这举动，越觉是做贼心虚。
他脑海里霎时直观想象到的，是原先某人在车上不慎打开扩音器，公放和闺蜜探讨生命大和谐议题的社死事件。
但可惜，她似乎只有和闺蜜在一起，才会那么奔放无所顾忌。
无声遗憾，他守护着妻子的小秘密，“厨房没什么事，不用你帮忙，聊天就去客厅上坐着聊，还想吃甜品的话，冰箱里有做好的山楂慕斯，饭后一点点有助于消化，不过别太多，当心受凉难受。”
女人每次吃饭最多吃六分饱，剩下一分，都会留给甜品或者水果。
程露狠狠被拿捏了习惯偏好。
心底里暗暗承认，她的确很喜欢“沈先生秘制牌”甜品，他能将每一样都做的，正正好击中她的味蕾，无差别覆盖。
她有点被哄到，并不打算帮忙，只抿唇噢一声，临走前踮脚，仰面给男人唇边赠上枚香吻。
“好，我记得了，谢谢沈总关心。”
女人转身的背影摇曳生姿，走到冰箱旁取出他分切好的一小块红色山楂慕斯，沈时白适时查漏补缺，为妻子递上支银质小勺。
程露抬手接勺子，望住眼前这男人，忽然没头没尾地问句“你的iad密码是多少”
“6个0。”
和手机一样啊，一如既往的沈时白风格。
程露听着，当下脑海里甚至略微忍不住猜测，他的网络支付密码，会不会也是一成不变的6个0
当然，她并没有真的实际去试。
到客厅沙发里偎下，程露从抱枕后面拿到沈时白的iad，打开a store先下载了个免费的简笔画软件。
看得出来，软件面向的使用人群是少年儿童，所以将操作开发得相当简便易上手。
花了短短5分钟熟悉画笔和涂色功能后，程露就非常顺利得开启了自己的创作之旅。
逐渐熟练的创作途中，不知怎么压到退下的手机嗡嗡地振动了两下，她掏出来查看，是条来自地主家傻儿子贺敏之的消息。
嫂子，你帮我问顾婷了吗
我等她消息两天了，觉睡不好，饭也吃不好，人都瘦了一大圈儿，不信你问我哥，他昨天刚跟我视频过的
修狗泪眼汪汪
实在罪过，这要不是他找过来提醒，程露怕是就真的忘记了。
她忙实话给人赔罪，说自己早上忙采访的事，没顾上，现在帮他联系顾婷，教顾婷得空亲自给他回电话。
其中两人究竟怎么拉扯，并不跟贺敏之瞎白话掺和。
回复完贺敏之，程露扭头看眼料理台中，已经收拾接近尾声的男人。
他好像有点点轻微洁癖，但凡开过火之后，就必须保证到处都要重新恢复到一尘不染，好似新拆封的器具。
为了不让自己稍后和顾婷进行有关贺敏之的对话，会打扰到专注的沈先生，程露打开iad蓝牙，链接上室内那台黑色唱片机模样的电子设备，随便从音乐a首页找了张英文歌单播放。
当室内那台昂贵但基本没用过的音响，随着指针转动缓缓流露出舒缓的乐声时，沈时白从专注中侧目，就看到沙发上的女人正带着耳机，边在iad上写写画画，边在与人通电话。
听得出来她将声音特意压低了，藏在音乐声里，只隐约传过来几声轻笑。
她在和谁说话，还要专门放音乐，压低嗓音，用来回避他
影视剧里有句台词，说疑心是人心里的毒药，一旦发作蔓延开来，就会教人无可救药地陷入疯狂。
沈时白当然没有那么戏剧化的心路历程，但男人心里丁点儿酸溜溜的思绪冒出来，看在眼里，打消不掉，也颇为不是滋味儿。
手中正整理的餐具，忽然变得聊胜于无。
室内播放的舒缓音乐，也忽然变成了嘈杂噪音。
心不在焉的第19分钟，沙发上的女人才总算挂断电话，嘴角残存的弧度可以表明，她对这段沟通很满意。
沈时白无意中才发现，原来等待19分钟，会教人觉得这么漫长。
他在洗手池洗干净双手，走去客厅沙发，角落里的女人蜷缩着，膝盖上盖张薄毯，在iad的上玩俄罗斯方块。
到底没忍住，男人掀开薄毯一角坐下来，状若随意发问:“刚和谁打电话呢”
这头刚坐下，大腿隔着裤子布料碰到女人的双脚，触感生凉。
“没谁啊。”
程露没抬头，专注手头关卡，往后退了退，回应得有点像是在应付。
沈时白浑身顿时都闷闷的，将手探进毯子里，捏住那截细脚踝拉了拉，径直将她的脚底抵上他腿侧，暖着。
他说“这么冷，还是穿得太薄了。”
程露囫囵嗯了声，抬眸将眼睛挪开屏幕，看眼对着手机调室温的男人，她将平板塞进他怀里。
“闯不过，你帮我闯。”
“我不会。”
沈时白面无表情，如同班上学习最好的那个同学，面对班上最爱玩的学生递来的游戏诱惑，一心向学习、满目不斜视。
可他越是这样子，程露就越想拉他共沉沦。
“我教你啊，简单的很，你帮我闯过这关，我给你开个盲盒。”
“什么盲盒”
沈时白细微凝起的眉，足以表明他是真的不懂任何网络流行语。
程露看出来男人身体里的老干部之魂正在熠熠生辉，但没给他多余解释，俯身过去简单解释游戏原理，然后就教他自己玩。
好似在打发个跟不上她网速的老年人
而后她转头拿起手机，还带着耳机，也不知道在忙活什么
沈时白面上不动声色，唯独眼睫低垂着，望向手中的游戏界面，余光又看眼身旁的女人，停顿片晌，指腹在屏幕点击了下开始。
几分钟后，他正专注应付妻子留下的差事时，放在面前茶几上的手机，忽然发出收到消息的振动提示。
沈时白没立刻管。
大腿外侧贴住的双脚，脚趾却不安分地挠挠他，程露抿着唇，意有所指地提醒男人，“沈总，你的手机有动静噢”
沈时白嗯了声，“我待会儿看。”
程露没多话，只忽然莫名跟他交代了声，说去趟洗手间，而后掀起薄毯起身时，说不清有意无意，那不安分的脚又轻踢了下他。
沈时白总算觉出女人的略微反常。
瞥一眼她扭着腰进洗手间的背影，过了片刻，他才慢慢将目光放到自己的手机上。
暂且不管游戏，他将iad放到旁边，俯身拿起手机点开屏幕，果然就看到刚刚发来消息的人，就是露水。
男人眉头饶有兴致地蹙起，抬眸瞥眼紧闭的洗手间门，他怀着点探秘的期待感点开了消息。
她发来的是个视频，小窗里就能看到封面，是个儿童简笔画的猫抱着盒子，盒子上面就拿彩笔写着圆体字盲盒。
这就叫开盲盒
沈时白起初疑惑，直随着指腹点击上去的刹那，手机的左右声道都骤然开工，欢快播放起“hay birthday to you”，目光触及屏幕上带翻页的儿童彩色简笔画，顿时没忍住笑弯了眉眼。
她画的是他，每一张都是他。
虽然画工比较抽象，但能教人认出来。
第一张的人穿西装，举着酒杯，笑起来有点拽拽的欠揍感。
第二张是泳池边，穿得清凉，头发乱乱的，看不清脸，但重点强调了他的八块腹肌，和宽肩窄腰长腿的身材比例。
第三张是双人，肩并肩站在一起笑着，背后是红色的背景。
看到她画的潦草的自己，沈时白如论如何，也瞬间原谅了她笔下抽象的男人形象，想象得到，她已经在很认真对待他的模样了。
后面还有第四张、第五张很多很多，大概每秒一张，一直能任由“hay birthday”歌曲循环播放整整6遍。
直到最后一张，她画了张最独特的，穿着校服的学生沈时白。
页面上，女人用彩虹色的笔划写着
很高兴认识你，沈时白同学，祝你生日快乐，永远前程似锦。,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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