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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离不开她。
程露是头回听见沈时白说这样的话, 他怎么可能离不开任何人
他像是在把全身的盔甲都脱掉,当着她的面,给她看自己最脆弱的地方, 结果却告诉她,他唯一的软肋,只有她。
她倏忽微微怔住, 望着他, 眼睛里寂静地翻涌着惊涛骇浪。
四周安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沈时白不想再权衡、再犹豫, 无论她想不想看、相不相信, 他都要把自己的心剖出来, 毫无保留地交给她。
“程露, 是我离不开你。”
他又郑重地重复一遍, “那天在医院跟你争吵、让你离开, 就是我这辈子做过最愚蠢、也最后悔的事。”
“分开后的第一秒我就已经在后悔, 无时无刻不疯狂地想找你, 想见你。”
“后来见不到你的每天晚上,我都重复地做同一个梦, 梦到你在我怀里睡觉, 我低头就能亲到你,好像我们还在一起。”
“可你知道吗, 那种梦醒过后的空虚, 却又难受得好像能要人的命。”
沈时白抵着她额头深深叹了口气, 眉心蹙起深重的痕迹,“我真的不想和你分开,真的不想”
如果说感情里先动心的人,就注定只能当输家。
那沈时白心甘情愿地承认, 从他选择带着伪装出的从容面具,出现在她眼前的那一刻起,自己就是那个早已注定的输家。
离不开她,并没有什么可难以启齿的,除了爱、除了她,他再也找不到第二件事,能占据他满满一整颗心。
他拥她很紧,低垂着脖颈,彼此额头抵着额头,像是要把爱意交付。
目光触及她微红的眼眶,沈时白忍不住去亲,用温热的唇瓣做抚慰。
走廊尽头忽地响起开门声,外头的灯光即刻应声亮起。
程露下意识朝敞开的大门看了眼,长睫拂过男人温热的唇,像羽毛似得。
她忽然哑声问“沈时白,你这是在对我表白吗”
怎么如此后知后觉,沈时白闻言苦涩笑了笑,呼吸正洒在她眉心。
没有思索,他低沉的嗓音宛若呢喃,跟她说“如果表白不止我爱你三个字,那我确信,我早就向你表白过无数次。”
“哪有”程露嗓音有些哽住,骄矜地偏要挑他的刺。
沈时白指尖点住她的心口,温温的笑着,“你住在我这里,当我想你的时候,我们打过的每一个电话是表白,发过的每一条信息、一起吃的做过的每顿早餐、午餐、晚餐,每一个拥抱、接吻”
他俯首凑近些,覆上她的耳廓,“也都是我在对你说我爱你。”
既俗气又无比动听的三个字,程露得承认,她喜欢听他这样说。
脚步声在靠近,沈时白退开些,好让自己能够看到她的眼睛,“所以请问程露小姐,你还愿意考虑接受我,重新做回沈太太吗”
他言辞郑重,程露的眼眶就更红了。
她仿佛负气般跟他讨说法,问“做回沈太太,然后被你名正言顺地欺负,惹我生气吗”
沈时白面对她被咬得鲜红欲滴的唇,百口莫辩,指腹抚上去却又失笑,“只要你愿意,我往后任凭你怎样欺负回来都行。”
“强盗逻辑。”程露蹙眉觑着他,抿着唇坚决不肯泄露情绪,直到听见外头的脚步声已经极近,终于指使他“在我考虑接受你的表白之前,至少先把门关上吧。”
强盗逻辑,但她没拒绝。
沈时白望着她微红的眼睛,内心总算难掩欢欣地勾唇,俯首又吻了吻她的额头,方才松开她,转身去关门。
走廊里是正打算下楼扔垃圾的隔壁邻居,看见他笑着打招呼,“沈先生出差回来啦。”
沈时白握着把手,脑海中有个念头倏忽一闪而过,使得他的笑意顿时忍不住从眼底漾出,“嗯,好久不见。”
是好久了,彼此煎熬了整整大半个月,每天度日如年,自己都不知究竟是怎样过的。
关上门,他回头便去寻女人的身影。
程露正在往卧室去,宽大的睡袍随着步伐摆动,衬出副高挑的身板。
但只一眼,他就发现了她略微深浅不一的脚步,还以为是方才嗑到她哪里,两步走过去,轻易将人拦腰抱起。
程露的低呼藏在喉尖,双臂却仿佛契合的藤,自然而然地环上了他的脖颈。
做过太多次的举动,习惯早就刻进了两个人的骨子里。
“脚怎么了,刚才被我踩到了”他将人抱到床边放下。
程露想到那天的孤立无援,极轻地吸了下鼻子,摇头只说“没,在饭店跟人动脚的时候,有点崴到了。”
她又指向床头柜,“药箱在抽屉里,帮我拿出来喷一喷就行。”
还是从医院开回来的药,但在医院那几天的狼狈,如今想起来依然很不堪回首,她不愿意再提,更不愿意跟他提。
沈时白听着却总忍不住蹙眉,拿出药来给她喷上,大手捏住她脚踝,掌心覆上去缓缓的按揉。
“这么副细胳膊细腿,怎么偏要逞能,学别人家万事来硬的”
话说出来,被程露不轻不重给了他怀里一脚,“谁让你不在哪儿的”
女人几乎是脱口而出,沈时白握着她的动作微顿,低垂的眼睫抬起来,对上她潮湿的眼睛。
他稍显沉默片刻,跟她说“往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以后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程露直勾勾地望着他,努努嘴,“你是打算当我的小跟班吗”
沈时白垂眸轻笑了笑,一如既往地纠正她“是当你老公。”
她没言语,沈时白抹完药拿湿巾擦干净手,等待已久,终于能真切地抱她到怀里。
他伸出指尖替她勾住一缕头发拂到耳后,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忽然问“现在愿意耐心听听,我对那些事的解释吗”
关于秦韵、关于孩子的那些事,程露其实是应该要听听的。
听他亲口说自己和秦韵之间从没有私情,听他温和纵容地说那天在医院,他从没有怪罪她的意思,只是希望任何事都能和她一起面对,因为他们是夫妻,是世上最亲密的人。
可其实很多事,从产生到消失,都只在人的一念之间,而程露的一念之间,早都在看到他的那一刹那,天翻地覆。
她在重新看见他的那一霎那就相信,原来真的有些人,心潮翻涌冲破防线,只需要重逢时看他那么一眼而已。
程露望着他蹙起眉,眼底却有笑意浮现,“都教你进屋了,你难道就只想说些废话而已吗”
俯身勾着男人衣领拉过来,手臂缠绕上他的脖颈,她蛮横堵住他的唇,也将所有的猜疑和不安都驱散。
沈时白倏忽无奈失笑,不知该说什么好,而当言语不知说什么时,他相信身体力行的做会是最好的表达。
美好的夏夜还很长,他今晚终于可以尽兴放肆,尽兴拥有她,也终于可以做个不怕醒来一场空的好梦。
翌日8点钟朝阳初升,程露难得比身旁的男人醒得更早,睁开眼时,手掌心贴近的那片胸膛起伏匀停,感受得出还在熟睡中。
这倒侧面证实了某人的话,他这段日子的确没能睡足一个安稳觉。
程露好无奈地勾唇笑了笑,悄悄从他怀里支起身子,试图当做他看惯她糟糕睡颜的礼尚往来,摸过来手机想给他留念一张。
可惜拿到手上才想起来,手机昨天被砸成了黑屏,只好作罢。
只怪他生了副好皮囊,撑着身子细细端详了下几眼这男人,她就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亲他的下巴,又伸出指尖轻轻描绘他的眉眼。
他的眼窝深邃,眉骨流畅地连接着高挺的鼻梁,侧着脸睡觉,长而浓密地睫毛,就像把黑色的扇面在眼下遮出片阴影。
程露越看越喜欢,生出逗弄的心思,指腹拨几下他的睫毛,就惹得他睡不安稳,下意识地将脸往她怀里藏。
“唔”
她低头瞧一眼埋首的男人,脸颊忽地有些发烧,却又莫名爱怜地抬手抚了抚他后脑,而后便将自己羞得忙撑着身子,蚂蚁搬家似得缓慢往后挪了挪。
露出他的脸,程露做了贼又忍不住想笑,伸手过去刮他鼻尖,恰而落到他唇边,猝不及防就被他一口咬住。
她吓一跳,忙抽回手想逃。
沈时白翻身猛地便将人压住,抓个现行,“哪里来的小贼,你刚在做什么呢”
啊他居然装睡
程露脑子里仿佛骤然炸开到绯色炸弹,余温直烧得她脸通红,拉起被子直遮到眼底,控诉他,“讨不讨厌,你怎么这样狡诈”
沈时白笑得胸膛震颤,垂首拿又冒出青茬儿的下巴蹭她脖颈,闹得她又痒又笑,整个人被困在他怀里扭来扭去,简直像条滑溜的鱼。
周六的早晨,除虚度光阴外无所事事,闹起来自然没完没了。
直荒唐到9点半,程露软话说尽,折腾出满身汗,无奈拉着男人的手覆在她瘪瘪的小肚子上,可怜兮兮地跟他说“沈先生,我饿了。”
她的小肚子平躺着捏不出肉,沈时白摸了摸,哄她说“乖,换个称呼,我就去给你做好吃的。”
分开那么久,程露胃里的馋虫同样想念他得厉害,努努嘴,到底为五斗米折了腰,唤他“老公”
这便能让沈时白通体舒畅,心甘情愿地为她去做任何事。
程露精气神都被男妖精吸走大半,他走后,她又赖床又躺平半晌才起来。
洗漱过后坐到餐桌边,揭开面前小碗的盖子,却居然在汤面看到支胡萝卜雕刻成的玫瑰花。
小小的、极精致,也不知某人私下有没有划破手指头。
“这是做什么呢”她古怪笑着蹙眉看他。
沈时白含笑来亲她脸,“你昨天刚答应我的表白,从今天起,我们当然正在热恋中。”,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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