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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光粼粼的水面映着一轮明月, 叮咚的水流声应和着草里的虫鸣, 四个孩子跑在前面,哈布尔被艾吉玛拉着,他不时趔着身要去拽狗耳朵狗尾巴,随行的狗都烦他, 绕着他走。
巴虎放慢了步子, 由着间隔的距离越拉越长,冲蜜娘悄声比了个手指, 做贼似的弯下膝盖把她揽在背上。
“我重不重”蜜娘箍着他脖子,凑近了轻声问。
灼热的呼吸喷在耳廊上, 男人抻直了头,偏过耳朵在她脸上蹭蹭, “别对着我耳朵说话。”
蜜娘故意去哈了口气, 再把脸贴上去, 作怪地“呀”了一声, “烫的能煎鸡蛋了。”
“是不是想摔倒”
“难道腿也软了”
“”
巴虎不说话, 蜜娘得意地嘻嘻两声, 得了便宜还卖乖“别打岔,我重不重”
“不重, 我一只手能把你掂起来。”
吹牛,但蜜娘还是安安稳稳趴在他背上,眼睛看着前面的孩子,耳朵里听着男人走动的脚步声, 面上吹着带有青草香的风,偶尔偏过头说句话。
“娘你们走好慢”其其格回头,蜜娘挣扎着要下去,奈何腿弯上的手握的牢固, 她动了几下只是下滑了些,还是被回过头的孩子们看到了。
难得的他们没凑热闹也要背,只催促快点。蜜娘疑惑地问身前的人“你拿钱收买他们了今晚这么懂事。”
“你这话就侮辱我儿子闺女了啊,我娃一向听话。”巴虎说的自己都忍不住笑,只能打补说“长大了,也长眼色了。”
两口子还是慢吞吞地走,过了河蜜娘从他背上下来,手挽着手看天看地看人,“小时候我阿奶说指月亮是要被割耳朵的。”
巴虎抬头,“我没见过我阿奶,听说死的挺早的。”
“其其格和吉雅快过生了,过了四岁就是五岁的大孩子了。”蜜娘垮过地上的牛粪,转身倒着走,“你帮我看着路,别让我踩牛粪羊屎了。”
这可就是为难人了,牛粪还能看到,羊屎散在草根,就是白天也看不清。巴虎含笑点头,“鞋脏了我给你洗,都嫌臭怕脏,就我这个大老粗香的臭的不讲究。”
察觉她的视线滴溜溜转,他弹了下衣角,纳闷道“怎么又不说话了”一直打量他是什么意思他也没说错话啊。
“巴虎,你又壮实了。”跟成亲时相比,他的腰、臀、臂膀、后背都壮实许多,整个人看着也粗壮些。要说以前是鸡冠未立的鸡仔,现在就是羽翼丰满的大公鸡,羽毛油亮有色泽,鸡喙尖锐,极为夺目。
他到了一个男人最好的年龄。
巴虎恍然未觉,只是抬了抬膀子,笑的坦然,“那也没白吃那么多肉。”
月色下的男人比满天繁星还亮眼,蜜娘着迷地盯着他,脚下没注意被草头一绊,还没歪倒先被扶着了,同时嘴唇也被粗糙的指腹磨了磨,干哑的嗓音低低沉沉“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蜜娘展颜一笑,启唇说话时牙碰上指腹,或轻或重的啃噬了两下,拿他的话堵他“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受不住迷离的眼神,她说完转身就跑。
巴虎原地踏了几下,见她跑的越发快,朗声大笑,“跑什么有本事别跑啊。”
蜜娘回了下头,发丝和裙摆随风而动,又被扑过来抱腿的小子压住了飞舞的裙角。
“娘。”
“嗯”
“娘,抱。”
“找你爹。”蜜娘俯身扶着小三子转过身,指着大步过来的汉子,“去让你爹抱。”
巴虎刚弯下身抱小儿子,另外两个儿女也哈哈大笑着扑了过来,争着抢着往他背上趴。
“原来是我们中计了。”他索性蹲下身,一手揽住小儿子,一手向后抓住孩子的衣裳,“抱紧了,我起来了。”
“抱紧了。”其其格大声喊,手握住他爹的耳朵,“驾驾,回家了。”
高大壮实的父亲总能给孩子无尽的胆气,凭着腰上横亘的一只手臂也敢松开双手触摸更高处的风,丝毫不担心会摔下来。
院子里摆着满当当的蜂箱,蜜娘端了一钵融化的蜂蜡用刷子涂在蜂箱里,她身后跟了个捣乱的尾巴,路过蜂箱啪啪拍两巴掌,像是击鼓,没人理他他也玩的不亦乐乎。
“哈布尔,你手不疼啊”巴虎拎了蜂箱往车上放,路过扔在地上的拨浪鼓,他往一边踢了踢,察觉盯过来的不善眼神,随即扯出个笑,伸出两指捻起来放一旁的凳子上。
蜜娘轻哼,转过头继续忙活。
“你哼什么哼”男人放了蜂箱走过来,不依不饶道“刚刚是不是又在心里骂我我是手被占住了才用脚的。你得给我道歉,你刚刚那恨不得咬我一口的样子吓到我了。”
要不要脸了蜜娘瞥他一眼,无奈又可气,笑到失力,扭腰拐了他一下,“滚蛋,别耽误我做事。”
“你说你是不是骂我了”
“没有”她拉长了调子,“冤死了,我都没敢吭声。”
巴虎拎了两个蜂箱走开,边走边歪缠“我就知道,你在心里骂了。”
“对对对,土霸王,臭流氓,你就是欠骂。”
“欠骂”
两人一致回头,就见哈布尔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嘟囔着欠骂
“呦,我儿子会拐着弯说话了”蜜娘欣喜,小老三之前只会说叠词,会喊哥哥姐姐,会喊爹娘,多一个发音就舌头绕结,吉雅喊成,被一顿好打,好一阵都没学舌了。
巴虎过来揉了一把,抱起来颠了颠,“臭小子,好的不学净学坏的。”
“还要,高高。”哈布尔尖声大笑。
蜜娘抹好最后一个蜂箱,由着他们父子俩闹,自己提了蜂箱往车上摞,准备明天就去放蜂箱。
蜂箱整理好也该准备晌午饭了,见希吉尔端了一盆的牛蛋回来,她扔了一罐番椒末过去,“劁完了”
“完了,只剩马和骆驼了,今儿下午就能收拾完。”见哈布尔乖乖地坐在板凳上往外瞅,胖乎乎圆滚滚的,手痒想掐一把,奈何手上还有血,希吉尔蹲下逗着玩“阿叔臭不臭”
小胖子摇头,“不臭,爹不臭。”
“意思是说他爹有时候身上也有血腥味,他不觉得臭。”蜜娘解释,这臭小子说出的话听着让人误会。
希吉尔笑着站起来,感叹道“哈布尔长的真好,养的胖乎乎的,性子也乖,不像我儿子,浑不拉几的,一点不对就闹脾气。”
“长大点就好了。”蜜娘端了盆出去洗菜,她一走哈布尔也颠颠跟上,站在河边往南边瞅,听到熟悉的声音立马笑开花,是他兄姐挣钱回来了。
“姐姐”边跑边喊,比大黄还会亲热人。
“哎。”
其其格和吉雅也飞快跑过来,抱着小胖墩好好揉搓一顿,“弟弟,你在家想不想我”
蜜娘闻言嗤笑,半天不见又好的不得了,待一起待不了多久就成了臭狗屎,喊打喊捶的。果不其然,吉雅含酸质问“小哭包,你怎么只喊姐不喊哥”
哈布尔鼓起了腮帮子,酝酿了好一会儿,吐词清晰的大声道“吉雅”
“我弟会说两个字了”其其格比蜜娘还激动,让哈布尔再喊一遍。
哈布尔不吭声,到家了扭身躲在蜜娘身后,探头小声“吉吉”
看吉雅撸袖子,大叫着抱住他娘的腿假哭,躲着喊娘求救。
“该,你不挨打谁挨打”蜜娘被他拽的要栽河里去,只得拦住吉雅,“先别忙着打,让我先进去做饭。”
菜刚下锅,伴着油刺啦声,院子里爆发一阵尖叫,没一会儿哈布尔就哭唧唧的进来告状。
蜜娘看他捂的是屁股,也就不在意地挪开眼,一丁点大就敢去挑衅大哥,真是老鼠往鹰嘴里跳,嫌蹦的不够高。
吃饭的时候巴虎说等放了蜂箱回来给其其格和吉雅驯马,跟他俩同一年出生的小马驹也长成大马了,“你俩今年过生,我跟你娘送两具马鞍给你们,等马驯服套上马鞍了,你俩就能学着骑马了。”
消息放的太早,俩孩子高兴的饭都没吃多少,下午玩饿了又跑回来吃剩饭、嚼风干牛肉,腮帮子嚼的疼,晚上炖的牛骨头又没啃过瘾。第二天早上又是饿醒的,睁眼就喊要吃肉。
肉还是昨晚剩的,加水煮沸后,三个孩子就各抱一个牛骨棒蹲在门外啃,看仆人在河边捶打黄油。
屋里,蜜娘跟巴虎也在吃饭,等宰杀好的羊肉送进来,巴虎卸了个羊腿抹上腌料,“我们晌午不在家,狗和山狸子的饭你们准备,山狸子叼回来的兔子也煮了喂它们。”他交代金库老伯。
“哎,我晓得了。”老头目送四架车走远,重重叹了口气。
“还累着了叹什么气”希吉尔问。
“牧仁比我还小个几岁,我不如他享福。”在家做一天三顿饭已经是东家体恤了,但人就怕比较。
希吉尔明白他的意思,手上捶打的动作不停,摇头道“遇到个有良心有善心的东家,比生个有本事的儿子还难。”
“你说的也是。”他儿子要是争气他也不会一大把年纪还来为奴为仆。
两匹枣红马都是被骟的公马,性子虽然温顺了些,到底也是跟着马群在野外放养长大的,套上缰绳的时候还算平静,拉过车,对缰绳不抗拒。但在人上马的那一瞬,马像疯了一样没有方向地疾奔,拼尽全身力气也要把背上的人甩下来。
其其格和吉雅在一边紧张的腿打哆嗦,攥紧了拳头盯着在马背上起伏的残影。
“我爹,娘,我爹”小丫头不安地嘀咕。
“没事,你爹厉害着呢。”蜜娘也是看出了一手的汗。
马转了一圈回来还是不驯地撂蹄子,巴虎就势下马,厚裆牛皮裤绊住了他的动作,额头上细细密密的全是汗。人拽着套马杆,跟着马在草地上磨出无边无际的草辙。耗尽马的力气,人也疲了。
驯服了两匹马,巴虎脱了牛皮裤,里面的裤子都被汗水打湿了贴在腿上,还玩笑着“掌柜的,裤子磨破了,明年又要劳你给我做一条了。”
“给你做。”蜜娘递出帕子,“擦擦汗。”
巴虎特别享受她服服帖帖、满眼都是他的样子,特爷们儿地摆手,“一点汗罢了,不用擦,其其格和吉雅过来,爹扶你们上马。”
“这就上马啊”俩孩子慌张地看向蜜娘求救。
“去吧,我也过去。”
吉雅是大哥,他最先试马,马脖子上还套着绳套,巴虎拽着套马杆,教吉雅骑马的坐姿和怎么握绳,“腿夹着马腹,手里的绳子一定不能丢。”
“别怕,爹还在一旁看着。”巴虎跟得紧紧的,马跑他也跑,边跑边指点吉雅,“腿夹紧,绳子不能丢,俯身,对。”
等吉雅慢慢放松下来,巴虎吹哨唤来另一匹马,空手翻身上马,两马一前一后跑着。
慢慢的他悄悄松了手,看着马背上绷紧了小脸又眼含兴奋的小子,也是满脸的骄傲,他的儿子也一步步长大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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