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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能够光明正大花更多的钱,时陉景决定多多赞美晚晚,以他对晚晚的了解,晚晚一定干劲十足往上爬,搞不好最后成为宰猪场三把手。
时陉景内心火热,爬起来套上薄棉袄和棉裤,把炉子拎到书桌旁,他坐到炉子边拿起报纸,上面写一行特别醒目的标题,1973年12月11日,南京无线电厂自行设计彩电取得重大突破,有望在1974年底设计定型。
时陉景瞄准了熊猫牌彩电,他想晚晚利用五六年时间爬上宰猪场三把手的位置,熊猫牌彩电应该已经小规模试生产,到时候以晚晚的地位,他家买彩电绝对不显突兀。
时陉景保守估计一台彩电怎么着也得两三千块钱。
他俩现在合起来挣80花40,等到晚晚当上小干部,他写的小说稳定下来,应该能合起来挣100花80,就这他想要攒钱买彩电,彩电屁股都买不到。
他必须发愤图强写小说、编故事,争取稿费翻两翻。
01你下年准备买一台电风扇。
时陉景“”
立即从抽屉里掏出信纸和钢笔埋头苦干。
听脚步声,时陉景便知道陆晚晚回来了,他放下钢笔去开门。
陆晚晚要敲门的手停在半空中,不敢置信眨了眨眼睛,赖床大王居然穿着整齐站在她面前,是因为担心她搞不定母亲,所以打算去娘家和她一起劝说母亲吗
她家老时今天及时阻止她,又给她出主意,现在又舍弃温暖的被窝去娘家帮她,虽然她已经搞定的母亲,并拉上父亲、他哥夜里去宰猪场演苦肉计,为第二天找刘厂长、王主任诉说委屈做准备,并不需要她家老时出马,但是她还是超级开心,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破土而出。
这种情绪对于陆晚晚来说十分陌生,她搞不懂这种情绪在她心里生根发芽意味着什么,但是不妨碍她用实际行动表达她非常高兴。
“咚、咚咚。”
闹了半宿的两人刚睡下,就被敲门声吵醒。
时陉景半睡半醒拉着被子盖过两人头顶,另一只手捂住陆晚晚的耳朵,怀里的人儿用胳膊肘推他,时陉景说了声乖,把人拉回怀里。
陆晚晚上半身挣脱不了,她攒了一大口气,两条腿卖力搅来搅去,试图先把双腿抽出来。
“嘶。”时陉景登时无比清醒,伸手拉电灯线,把缩进被窝里当鸵鸟的陆晚晚拎出来。
陆晚晚“嘿嘿,应该没坏。”
时陉景的脸色依旧臭臭的,陆晚晚气呼呼踹他“我要和我娘去干大事,你干嘛不撒手,这下子好了吧,自己把自己弄伤了。”
陆晚晚煞有介事点头,嗯,就是时陉景自己弄伤自己的。她撇头丢给时陉景一个可爱的后脑勺,在被窝里呼哧呼哧摸索。
被子上下起伏,陆晚晚穿好了秋裤秋褂,爬下床随便套上衣服,对上时陉景漆黑的眼睛,陆晚晚微扬下巴挺了挺胸膛走出卧室。大门被她打开,露出一个缝隙,她出溜一下窜出去,轻声合上大门。
时陉景磨了磨牙,火速套上秋裤秋褂,下床拿了一条红色围巾出门,小跑追上陆晚晚。
今晚的月亮格外亮,能分辨清重重树影和黑洞洞的家属楼,亦能模糊看清人的身影,但五官模糊成了一团乌漆嘛黑的黑锅底,很难分辨清来人是谁。
偏王英兰能够分清黑影是谁。
王英兰嘀咕就这高高瘦瘦的身高,从黑团子里流露出文人的气息,这要不是女婿才怪。她似乎还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墨香,女婿该不会从小喝墨水长大的吧。
要是时陉景知道王英兰在心里嘀咕什么,他一定会说他天天和墨水相伴,身上自然沾上了些许墨水的味道。
可惜他不知道。他把围巾裹在陆晚晚脖子上,冻得哆哆嗦嗦跑回家。
夜里的气温接近零度。
陆晚晚把脑袋缩进围巾里,呼吸间全是时陉景手上残留的味道,陆晚晚突然笑出声。
一直当背景板的陆信忠、陆晨晨父子“”
这怎么还笑上了,不知道大晚上在家属院里笑会吓坏鬼啊呸,吓坏人的。
王英兰“”
拉着陆晚晚赶紧跑到对面的宰猪场。
刘耀国和王来璋住门对门,和往常一样,他俩一块儿到宰猪场。
厂长办公室和主任办公室紧挨在一起。
一家四口挤成一团缩在主任办公室门口。正在打盹的王英兰身体猛地往前俯冲,她忙的把身体往后掰,刘耀国和王来璋突然闯入她的视野里,王英兰腾一下站起来,把儿子、女儿和陆信忠掀翻,也没能引起她的注意。
她一个健步冲过去,身上的怨气让刘耀国、王来璋心惊。
两人不约而同想到王英兰在工作中受气找他俩主持公道,这事儿一般由王来璋出面处理。王来璋上前一步,手往口袋里掏,掏出一把钥匙,正打算开口叫王英兰跟他进办公室,就听王英兰恶狠狠说
“厂长、主任,你们告诉陆晚晚你们领导没有权利管我们打不打架。狗屁上面来检查,我和他们干一架,上面就取消咱们宰猪场扩建资格,陆晚晚,你拿这吓唬老娘,你打错主意了。”王英兰凶狠抹一把眼泪,拧掉鼻涕,“谁家领导管天管地,还管老百姓拉屎打架。”
刘耀国、王来璋听的是一头雾水,用眼神询问陆晚晚是怎么回事。豁,好家伙,这丫头肉乎乎的圆脸煞白,眼底乌青,眼球上爆满了红血丝,头发还乱糟糟的,一看就是情况紧急没来得及收拾,极有可能一夜没睡。
王英兰想到她可怜的孙子,想到她昨天受的窝囊气,眼泪像洪水一样哗啦啦奔涌而出,怎么也止不住。
嘴唇哆嗦,声音断断续续还带着颤音“我孙子才出生12,不,算上今天13天,那么小的娃能妨碍到谁,居然那么恶毒在他满月酒上使坏。吉利没了,小娃娃才来到这个世界上十来天,就没了福气,伴着三灾五难跌跌撞撞成长,我想想我就难受。”
“娘,我是孩子爸,孩子满月酒过成那样,我能不难受我也难受。但是晚晚说宰猪场扩建的事还没有板上钉钉定下来,上面随时派人下来考察,咱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给领导们添乱。”本来是演戏,但是说着说着,陆晨晨控制不住掉了眼泪。
“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没有两个孩子看得明白,走,跟我回家,别给领导添麻烦。”这时,陆信忠去扯王英兰,被王英兰推开。
陆晚晚刚开口叫了一声娘,王英兰冷冷地看过来,陆晚晚噤声,垂头丧气耷拉着脑袋,眼睑半合,试图藏住受伤的神情。
小姑娘可怜极了,王英兰硬是冷着心肠看她。王来璋虽然时常把陆晚晚是强盗挂在嘴上,但是他打心底里喜欢胖乎乎、整天傻里傻气乐呵呵的姑娘,他实在看不下去小姑娘像一只刚出生的小猫去亲近王英兰,却被王英兰冷眼相待。
他朝陆晚晚招手,陆晚晚慢吞吞移过来,王来璋温和说“你回去把自己收拾一下,我和老刘处理你娘的事。”
陆晚晚回头看王英兰“我娘气狠了,她暂时什么都听不进去,你和厂长慢慢劝,别凶我娘。”
王来璋点头,陆晚晚一步三回头离开。
陆晚晚离开后,陆信忠、陆晨晨父子俩前后脚离开,王英兰被王来璋带进办公室。
王来璋和刘耀国轮流给王英兰做思想工作,做到两人嗓子冒烟也没有做通王英兰的工作,他俩找了一个女同志过来开解王英兰。
把王英兰交给了女同志,王来璋苦笑着跟刘耀国到厂长办公室。
刘耀国一口气喝了两茶缸水,他咳了一声,清了清发痒发干的嗓子“咱俩想到了上面会派考察小组下来考察,但是没想到职工内部不和谐,可能在领导那里留下不好的印象,有可能让我们宰猪场的扩建计划被喊停。”他忍不住感慨,“嘿,这个胖丫头整天咋咋乎乎,没想到她想的比我俩深远。这叫什么,这叫粗中有细。”
王来璋连续喝了好几口水,总算缓解了嗓子不适,他说“这丫头心思细腻,对某些事情格外敏感,就暂时让她维护职工内部和谐。”
刘耀国和王来璋共事二十来年了,他知道王来璋还藏了半句话,藏起来的半句是对胖丫头以后的工作安排。
刘耀国指了指王来璋“你这人,就会跟我玩心眼。”
王来璋笑着点头喝茶,他突然抬头“一组不是有一个岗位空下来嘛,都空了两周了,一直没有找到适合的人给补上。我看那个陆晨晨不急不躁,能听得进去话,关键有顾全大局的意识,把他调到一组,肯定不会和一组老员工发生冲突,他和老员工磨合起来也快。”
“那就让他到一组试试。”刘耀国说,“如果他能适应老赵的暴脾气,没被老赵赶出一组,再给他提级别涨工资。”,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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