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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一千年, 等的人终于出现在眼前,是什么感觉。
阿朝目不转睛看着他,根本移不开眼。
他瞧着而立的年纪, 还是那样容貌, 深眸乌发,鬓如刀裁, 一身玄金重铠,威严又有气度。
阿朝眼泪都要流下来。
“娘亲”这时候一个小粉胖团子跑过来, 啪嗒抱住她的腿。
阿朝这才回过神,慌忙用袖子挽几下眼角,她摸了摸褚安安毛茸茸的脑袋, 才平复下心情, 重新抬头对雍王说“您便是雍王殿下。”
雍王看着她,并不说话。
他一副喜怒不形色,也摸不清在想什么,倒是身后一个衣着华丽的年轻人露出惊艳的神色, 呆呆望着自己, 周围将领兵卒也都呆住, 握着兵器, 不敢直视自己。
场面一时有些凝固。
“夫人。”隔扇后传来泣诉声,一位风韵犹存的雍容美妇人被几个神色惶惶的年轻妃嫔搀扶着走出来,正是当今少帝生母、大詹皇太后, 太后哭着向阿朝跪下“夫人求您救救我皇儿。”
“夫人, 神母夫人”少帝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在众兵围困中高喊哀求道“夫人救我杀了这乱臣贼子,朕不我,我必以天下养, 大詹从此虔心供奉夫人”
瑞安郡王眼看太后少帝这一番做派,再看那被小妖怪抱着腿的美丽女人,心中一凛,恐怕这美人真有什么扭转造化的神通,他顿时急了,大声说“这位夫人您可得明辨是非,这小子敢私通外邦,险些置我大詹山河沦陷,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的话不能信我们摄政王才是天命所归,合该正位紫宸您可别听这等小人之言”
少帝目眦欲裂“瑞安郡王你才是小人谋朝叛逆,天地当诛”
瑞安郡王“你放屁我这是辅佐圣贤,光复天下,摄政王登基,老祖宗都要在地底下笑出来的”
这属实是哄堂大孝了,他们大詹老祖宗闹不好真能从地底爬出来。
阿朝听两人争吵,大约听明白了,看向雍王,才缓声解释“当日我初来此地,暂无落脚之处,少帝邀我于宫中暂住,又倾力帮我寻人,我受这半分恩惠,便答应庇佑大詹皇室不受无妄之灾,但少帝总有意欺瞒我,许多事对我含糊其辞,我之前无意刨根问底,但如今已到此境地,我只能问个清楚,少帝可是做了什么不义之事,王爷若因皇位之争欲杀他,我便想保他一命,但若是因他做不义之事而杀他,理当如此,我自不会保他。”
瑞安郡王一听大喜,张嘴就想开始骂小皇帝有多不是东西,但就在他张嘴的一刻,旁边将领悄悄屈肘捅他肚子一下,瑞安郡王被撞得岔气,声音卡在嗓子里咳嗽,这时候,他就眼看着雍王缓步走出几步,终于开口说“少帝为我子侄,当年为我扶持登基,拜我摄政,如今他年岁渐长,视我为眼中之钉,我领军北征,欲讨匈奴,他暗中与匈奴大汗勾结,意图诱杀我与麾下兵马于大漠,他年纪不大,有一副硬心肠,却既无德行,又无能力,不堪为君,我非圣人,他既敢私通匈奴,谋害我性命,更置中原山河百姓于不顾,必当承担代价,我是要摘下他的脑袋。”
“”
瑞安郡王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他跟着他五哥混了七八年,从没听过他五哥说这么多话,语气更不是平日专横独断,颇为温和,很有商量的意思。
关键是你要不要把自己说得这么无辜小皇帝动这个心思前你不就早知道了吗,还放任那些内侍在小皇帝耳边不断煽风点火,你都当不知道,不就是为了证据确凿将这些人一网打尽,你装什么正义无辜被迫害不得不奋起反抗,你丫要不要这么茶
瑞安郡王心里又惊又吓,几乎要大喊“哪来的妖怪快把我那残暴不讲理的五哥换回来”,然后,他就眼看着那美丽夫人的眼神柔和下来,又是怜悯又隐约多情望着雍王,她点了点头,轻声说“王爷已是仁至义尽。”
皇太后又惊又怕,哭喊道“夫人夫人大慈大悲,皇儿年少,只是一念之差,求夫人保皇儿一命”
“夫人救我”少帝见事不好,心里害怕也终于哭起来“我已知错,求夫人救我一次,我以后必定再不敢了。”
瑞安郡王以为那看起来就心软的夫人必定为难,却见她并不看少帝,只看向哭倒在地的皇太后,面目温和,却说“纵然一念之差,做过的事就要承担代价,我不是菩萨,也不大慈大悲,摄政王处事已经公道,娘娘若有异议,不妨也说出来叫大家评一评理。”
“这这”
皇太后心一凉,看着阿朝平和而冷静的脸,知道事情再无回转,又害怕又悲痛,哭出来“我的皇儿”
褚安安拉了拉阿朝的衣角,阿朝低头看她,小团子踮起脚努力把嘴巴凑在她耳边,小声对她嘀咕“娘亲,那个家伙一直在看你。”
阿朝偏过头去,雍王定定看着她,目光深如瀚海。
阿朝脸上有点臊,转回目光,轻轻捏一下小朋友的胖脸蛋“没礼貌,那是你爹。”
褚安安睁大眼睛,脸上一种果然如此和“可恶这居然真是我爹”交错的复杂纠结表情,抱着娘亲的腿悄悄往雍王那边瞅。
“夫人夫人”少帝还在疯了似的尖叫,瑞安郡王听得都耳鸣,觉得五哥必定不耐烦一剑捅了他,但让他震惊的是,雍王竟突然把剑放下来,横过剑用剑柄猛地贯一下少帝肚子,少帝瞬间像被掐住脖子的鸡捂着肚子倒下去再叫嚷不出来,雍王才淡淡道“带下去,赐毒酒。”
“是。”
金戟军的几个将士把少帝拖出去,大殿便只剩下皇太后与几位年轻庶妃仓惶惊恐的哭声,雍王把剑扔开,慢慢向阿朝走来。
他的步态雍重,不急不缓,像已经择定猎物的狮虎,闲庭信步中缓缓伏动出一种强烈的侵略欲。
阿朝没注意这些,她看着那满面哀求的太后妃嫔,叹一声气,转头看他说“王爷,家眷无辜,还望王爷能放她们一条活路。”
雍王已经走到她身边,他的眼睛始终凝睇着她,温和说“我也非残暴之人,夫人既有言,我怎会让夫人为难。”宫人们连忙过去,恭敬请太后与妃嫔移驾,太后知道好歹,更得保住少帝妃嫔肚中的孙儿,强忍住心中悲痛,哽咽着向阿朝与雍王福身,被妃嫔与宫人搀扶着踉跄走出去。
阿朝看着她们背影,又轻叹一声。
“夫人如何叹气。”身侧却传来男人低缓的轻声“夫人这样的美人,生来就不该叹气。”
阿朝呆了呆,错愕扭头看他,雍王不眨眼地直直望着她,忽而淡淡地笑。
他实在生得一副好相貌,这一笑里,刚才逼人的威严与冷峻褪去,显出雪地红梅般盛极的清冷艳丽,熟得透极了,像要淌出血一样丰艳的汁液来。
阿朝的呼吸都在他毫不遮掩的目光中急促,不自觉偏回头来,微微垂眼,从脖颈逐渐漫上薄雾似的的红霞。
“王爷好会说话。”她说“这样的口舌,从来有谁能及得上呢。”
这话里有一点嗔怪与埋怨,又隐隐有点高兴,又莫名有许多哀伤与苦痛,百转千回,是有多哀婉多情。
雍王把手负到身后,带薄茧的指腹掐进虎口,还是很难抑制那种从骨头里尖啸的激昂与亢动。
他摩挲着几圈大拇指的玉扳指,才缓下口气,能温声与她说话“这里荒僻,宫殿年久失修,夫人貌美,孩子年幼,恐有歹人擅闯冲撞,不如先换个地方住。”
褚安安打了个冷颤,抱紧娘亲的腿,仰头看着雍王,说实话,觉得这个便宜爹就全像个歹人
他看着娘亲的眼神像要吃人呢。
阿朝有些犹豫,也说不上哪里不对,就是觉得比想象的快太多了。
她犹豫一下,看着褚安安看贼一样警惕瞪着雍王,想着这父女俩太生分了,还是得努力叫她们培养感情才行,摸了摸小朋友绒软的脑袋,终于松口“我们母女俩,有个安静落脚的地方就好,便听王爷安排,只请万勿靡费。”
雍王微微笑着颔首,仍然不错眼地静静望着她,不知道的,会以为这是多温和稳重的亲王。
可谁知道这凝望着她的,盛年的、温柔体贴的亲王在心里想什么。
他在想
任是仙世的神母、冠里的女道士、就算是一座泥塑的菩萨,也得留下来,天长日久,再也别想跑。,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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