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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琅听完了他们的描述后, 让祁净远等人留在此处,他去对付那藏在村里的鬼物。
祁净远起身抱拳道“殿下,那村中怪异者甚多, 我等虽对付不了大鬼, 却能挡一下村民, 为殿下开路。”
他担心那村中之人一拥而上, 将太子殿下围困住,也担心太子殿下会对村民留手。
归琅没有阻止, 只让他们在恨鬼本体出现后离远一些。
一行人沿着小路走去,归琅走在前面,神态自若,而祁净远跟在后面,表情如临大敌。
如今正是未时,桂花村的人正在忙碌,村口处有一个孩童在玩耍。
归琅发现那村头玩耍的孩童, 在看到他后,脸上有一瞬间的阴沉, 然后直勾勾地盯着他。
他仔细感知,透过对方正常的外表, 看到了一个站立的腐尸,以及被黑紫色的“线”栓在腐尸上的半透明魂魄。
那黑紫色的“线”正在往魂魄上蔓延攀附。
祁净远发觉了他的目光, 看了过去, 只看见一个模样天真的孩童正好奇地望着这边。
“殿下, 那孩童可是有何异常”
话还未说出, 那个孩童便朝着他们跑了过来,祁净远面色一变,他感觉到了天目的异动。
这奔跑过来的模样完全不像一个孩童, 反而像野兽,极其的快,躯体都有些扭曲。
祁净远身后跟着的天师结阵守护,然而结阵出来的一层光膜轻而易举地被这孩童抓破了。
这时,归琅也看清了那根“线”的位置,于是拔剑一斩。
剑未落到对方身上,却起了效果,这孩童像是提线木偶被斩断了丝线一般,倒落在地,变成了枯干的腐尸。
孩童倒在了地上,许多村民发现了这边的动静,他们脸上带着愤恨,手里拿着锄头镰刀,边用当地的方言大骂,边跑着围了过来。
归琅抬头,在他的眼中,这些人同样是已死之人,恨鬼不仅杀了他们,还将他们的魂魄锁在了腐尸上。
夜晚在恨意支配下厮杀,白昼又复活
这些魂魄不仅被控制,就连他们对恨鬼的恨意也成为了恨鬼的养分。
祁净远也从那一剑中看出来了村民的情况,直呼歹毒。
这时,一个老者拄着拐杖在村民的避让中走了出来。
归琅目光微动,这是恨鬼的本体。
它与这个老者,几乎是完全融合,也就是说,它舍弃了大部分鬼身。
这位老者看向了归琅,混浊的眼睛中满是阴毒的恨意,沙哑难听的声音响起。
“瑞帝该死。”
它表情极其狰狞,不断重复着那句话的同时,一缕一缕的黑紫色鬼气从身上冒出。
恨鬼这是把他当成了瑞帝
或许是因为他身上带着传国玉玺归琅一手执剑,一手取出了玉玺。
恨鬼见后,迅速往后退了四五步,拐杖都扔了。
它表情痛苦,眼中的怨毒之色却更加浓重。
归琅看到了传国玉玺上翻滚的金色云气,也看到了恨鬼本体那一团黑紫色鬼气中横冲直撞的一抹金色。
恨鬼控制着村民杀了过来,自己却继续往后退。
祁净远见状大喊一声“殿下,我等为您开路”
天师们极有默契地与他一同施放出了驱鬼咒,多个驱鬼咒落在归琅前方,暂时将那些村民逼退。
归琅提剑朝着恨鬼杀了过去。
“你不会驱使金龙气运原来只是瑞帝的子嗣,杀了你,正好报瑞帝当年伤我之仇”
恨鬼终于认了出来,它不退反进,露出了异化的利爪。
失去了大部分鬼身的它,已经无法看出面前这个人的可怕,不然它绝对不会做出如此决定。
归琅剑起剑落,轻而易举地将其斩杀,祁净远见后,差点一个驱鬼咒没放出来。
天师们也看呆了,那可是极其难缠的大鬼居然就这样解决了。
祁净远开始帮归琅限制那些村民的行动,以方便他动手。
直到归琅斩断了所有“线”,他看见许多半透明的魂魄向着他行礼,然后消失。
“殿下身上功德又添一分。”祁净远忽然开口道。
他敢冒险寻历劫的仙人合作,也是因为当初见了太子身上的功德。
在天师的认知中,仙已非人,并不是来自这一界,若惹怒了仙人,说不定对方直接一挥手把这一界都灭了。
“功德”
“功为善行,德为善心,殿下身上功德已是接近无量矣。”
祁净远颇为感慨,他自己也是有功德的人,当初正是因为祁家中他功德最重,才得了天目认可。
然而与太子殿下身上的功德比起来,他身上那些仅是微不足道的萤火。
归琅听祁净远谈了一会功德后,便抬头望向了村子上空。
恨鬼虽然消亡了,但它舍弃部分鬼身时形成的鬼气仍然存在。
若不处理,到时候有其它鬼物利用了这些鬼气,也是一个麻烦。
归琅仔细看到了那些鬼气里的金气,比先前恨鬼本体身上的更多。
他忽然就明白恨鬼为什么要分开鬼身了,它是想让鬼气将那些无法剥离的金气磨掉,再将鬼身收回。
归琅再次取出传国玉玺,在他的意念下,金色的云气离开了玉玺,凝聚成金龙,撞散了笼罩在村庄上空的鬼气,然后又盘旋着回到了玉玺上。
原来如此,昔年瑞帝便是靠着金龙气运对付邪祟。
处理完桂花村的后续事情,归琅便与祁净远等人分开了。
他算着日子,方肃等人应该差不多要到清池县了。
倪轻鸿所在的清池县就在白树县旁边,他打算赶过去会合,拜访倪轻鸿后再返回兴都。
时值深秋,林间升起了白茫茫的雾气,遮掩住了并不宽敞的小道。
穿过这片林子便能到达约好的会合之地,归琅拉了拉缰绳,缓慢前行。
没过多久,前方传来了流水声,应该是有河或者溪流经过。
他感觉到了马儿的情绪,于是下马,牵它去水边。
走了一会儿,便到了河边,马儿心情愉悦地饮水,时不时抬头想亲昵地蹭他。
忽然间,变故突生。
不远处传来了人的呼救声,马儿忽然间变得很躁动不安,归琅感觉到了它的害怕。
传国玉玺微微发热,这可能是邪祟作乱。
归琅将马留在此处,朝着传来声音的方向走去。
赶过去时,他看到了一个人在河边被水里伸出的一个赤色爪子抓住了脚,若不是那人死死抓住了旁边的树挣扎,肯定已被拖入水中。
归琅走过去,用剑将水里头的鬼怪杀了。
他也看清了那东西的样子。
它外貌类似岁小儿,整体黑色,耳朵很大,手臂十分长,更是有着赤色的利爪。
归琅翻过天师的祖籍,知晓这是一种名为“魍象”的食人妖邪。
“多谢这位公子救命之恩”抱着树的人感觉到了拉扯着的力道消失了,于是回头行礼,哪怕他的左脚鲜血淋漓,他的礼仪动作也挑不出半分差错。
对方抬头后,惊道“太子殿下,您怎会在此处”
归琅略为惊讶,他刚刚救下的那个人居然正是昔日的太子太傅倪轻鸿。
伪装的符牌早已悉数毁在了鬼气中,所以他是变了装的,然而倪轻鸿还是认出了他。
倪轻鸿比起几年前更加清瘦了,两鬓间生出了白发,穿着十分朴素。
归琅回答道“学生前来汾洲处理要事,途经清池县,便打算前去拜访太傅。不料经过此处时听闻呼救声,于是前来相助。”
倪轻鸿神色一怔,说他已不是太子太傅,然后又行了一礼。
归琅没有问倪轻鸿为何来了这荒郊野岭,取出骨哨吹了一声,白色的骏马飞奔而来。
他取下包袱,从中拿了一瓶药,让倪轻鸿包扎伤口。
倪轻鸿谢着接过,处理了腿上的抓伤。
期间,归琅也听他谈到了途经此地的原因。
原来是倪轻鸿外出访友归来,路途中来河边打些水,不想河里忽然有东西抓住了他的脚。
归琅看到了他身上极其细小的一缕黑紫色鬼气,于是不动声色地给他拂去,问他那友人是住在何处。
倪轻鸿说他那友人隐居在白树县归地林附近,不喜被人打扰,于是他所幸独身前往,还在那儿小住了一段时日。
倪轻鸿自己的居所也换了地方,他因夫人离世,独女也早已出嫁,孑然一身,便住进了山林间,与闲云野鹤为伴。
归琅委婉提醒他,山野中毒虫走兽多,并不是宜居之地。
不料倪轻鸿忽然开口道“殿下所斩之物,可否亦为山中兽类”
那被斩杀的魍象在归琅用了一些力后,被河水冲走了,所以倪轻鸿并未瞧得仔细。
可他何等敏锐,根据那些异常以及太子殿下的反应,便猜出了一些。
归琅神色自若,与他说那是河中水獭,只是不知因何凶性大发。
倪轻鸿不知想到了什么,表情十分感慨,说太子殿下变了,又没有变。
归琅请倪轻鸿上马,带对方到了一家客栈。
这客栈便是约好了的地点,庄太尉调来的人果然对汾洲很熟悉,因为这路边的客栈实在是不起眼,连倪轻鸿这个本地人也不曾来过。
进客栈坐下后,倪轻鸿又问起了当年东宫的事情,而且谈话间,他在渐渐地将那些事与妖邪鬼怪之流联系起来。,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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