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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无神如何会想到, 他所以为的剑实际上是一个人。
而这个人,能在剑气伴随着水沫霜华而来的时候,以此等对水汽的掌握发觉他的命门所在。
更能在这一片剑光璀璨之中, 让他误以为本体到了步惊云手中的方式, 自己则骤然间转换了个位置, 更是将火麟剑这把破甲之剑扎入了他这不灭金身的命门之中。
命门被破的一瞬,麒麟甲片的邪性伴随着戚寻执掌的剑气当即窜入了他的体内。
这诚然是致命的一击
绝无神周身的金身防御在此时也显露出了越来越多的破绽,而后在彻底瓦解的一刻, 他眼中的光芒暗淡了下去。
他本是抱着入主中原的念头前来的此地,却没料到会在这一众小辈的手中丢掉了自己的性命。
不过当火麟蚀日和戚寻的寒霜剑网所形成的剑气光华, 渐渐从空中消散开的时候,尚未死在雪饮刀之下、在此时跳船分散逃生的鬼叉罗,看到的可不是绝世好剑的本体和化形同在的一幕。
戚寻选择步惊云作为执剑之人, 本就是因为绝世好剑对他的认可程度不小, 但现在嘛
这把剑已经又暂时被她收回到了自己的物品栏里, 火麟剑也被她重新丢到了断浪的手中。
所以这些凫水潜逃之人离开前看到的画面, 只不过是这红衣剑灵站在距离绝无神最近的地方。
在绝无神身上出现的数十道剑痕中,不知道是何处的一道将他赖以成名的不灭金身都给摧毁了。
她伸出了一只手指点在了绝无神的头上, 这不可一世的枭雄便倒了下去,也再也没有站起来。
无神绝宫之主步了雄霸的后尘而死
对这些将绝无神视为天的鬼叉罗来说这实在是一个说是天塌也不为过的消息。
在他们四散奔逃的时候, 聂风也没继续追杀下去。
他能在天下会中混迹多年,纵然有雄霸因为那句“一遇风云便化龙”而多番包容,却也并非是个蠢钝之人。
方才之变, 那些鬼叉罗看不清楚,他却能从那炫目的白光中隐约看出个所以然来。
步惊云手执的剑和戚寻衣袍上的纹样别无二致,分明正是绝世好剑。
他此前就从傲天口中听到过当时祭剑大会的情况,按照彼时的场景, 戚寻这把剑和她的本体应当是直接转化的关系,而不是还能出现这样共生的情况。
如此说来,她能以“本体”分散开绝无神的注意力,而自己抢过火麟剑进攻,只有一种可能。
所谓的剑灵之说,根本就是个假象。
聂风忽然有种微妙的无语情绪。
他一时之间还想不通戚寻为什么要让自己顶上这样的名头,但他发觉就算他发现了其中的关窍,好像也没什么用。
绝世好剑化人的传闻已经彻底在江湖上传开了
拜剑山庄的造势和剑魔剑贫雄霸之死的消息,甚至能将远在东瀛的绝无神引来,便是个足够有利的证明。
而配合她完成了击杀绝无神之战的人,都处在她的控制之下,根本不可能说出什么揭穿她身份的话。
聂风也不会。
一个起码的评判标准他还是看得很分明的,固然断浪和云师兄此刻在她的禁锢之中,但她所杀之人都是实在该死的恶徒。
算起来因为雄霸之死,在拜剑山庄扫尾巨鲸帮船只的时候,他们还将饱经磨难的秦霜给救了出来。
他若在此时说什么她不是神剑化人,与恩将仇报又有什么区别
他的收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是再帮戚寻一步。
这些鬼叉罗四散奔逃,此前仰赖于绝无神的庇护才能肆意妄为,现在却只想着灰溜溜地回到东瀛去,想来必然会将这把绝世好不,应该说是绝世凶剑的威名传播出去。
他想到这里,忽然看到戚寻已经落在了绝无神这艘船的甲板上,对他投来了一个彼此心知肚明的目光。
红底蓝字的无神绝宫标志,已经被火麒麟撞向巨船所形成的炽火给烧掉了大半。
戚寻踩过船上的火苗,走到了绝无神的船舱门前。
此人好排场,更要那个无可取代的天下第一的心态,让人想要找到主舱并不太难。
聂风本还不知道她往这着火的船上来一趟所为何时,却看到她一脚踹开了船舱的大门后,将里面的两个箱子拖了出来,将这两个箱笼打开,其中一只里赫然放着一件龙袍。
或许说它是龙袍并不那么恰当,这应该说是一件仿造了中原的龙袍,又加入了点东瀛风味的龙袍。
但不管这件龙袍到底够不够地道,在这件衣服出现的时候,起码以聂风所见,这绝不只是一件逾越了形制,在私底下穿着的衣服。
他更是紧跟着便看到戚寻将一本册子丢到了他的怀中。
上面写着的正是皇室龙拳的破解之法。
“无神绝宫有弑君的想法”聂风问道。
“谁知道呢,或许是更离谱的做法。”戚寻回道。
她的这个回答无疑更是印证了聂风对她身份的判断。
但此时绝无神的这艘巨船上已经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外加上现在按着绝无神那头狮子跟宠暴打,终于找回了自信的火麒麟,这话也不过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状态而已。
“神剑阁下是如何想的”聂风本想称呼她一句姑娘,又想到她既然选择了这个身份行事,或许就并不希望被人揭穿她的身份,还是继续先前的称呼为好。
从戚寻的表情来看,她显然也很满意聂风的上道。
“带上绝无神的尸体和他的谋逆证据,继续往乐山一行,我要找点东西。”
她要找的其实不是东西,而是两个人,但这话就不必现在和聂风说了。
要知道他和断浪当年在加入天下会之后还专程前来过乐山一趟,在凌云窟之外为南麟剑首和北饮狂刀立了块衣冠冢的墓碑,若是忽然跟他说你父亲还活在人间,岂不是太离谱了。
戚寻示意聂风带上那件仿造的龙袍和装有几本册子的箱子跟上,重新跳回到了他们的那艘小船之上。
船上由拜剑山庄派来的船夫早在无神绝宫的船出现的时候,就已经躲藏进了船舱之中,现在看到终于没了动静这才瑟瑟发抖地钻了出来。
拜剑山庄这些年间少有插手江湖风云争斗,骤然见到这种激战场面,他还真是吓了个半死。
好在还是他们的神剑比较厉害
就是这船尾被剑气和拳风打出来的那么一堆窟窿眼,好像不那么好修理的样子。
他一边查探着这破漏之处,一边就听到了聂风迟疑着朝着神剑问道“不知道何时云师兄他们可以”
神剑只说了句“该让他们醒来的时候自然会醒的。”
船夫听不懂这两人之间的对话,其实是建立在戚寻是个人而不是一把剑的基础上的,他只觉得神剑不愧是神剑。
更是在听到即便有人来打扰,也并不更改他们往乐山一行的行程后,觉得拜剑山庄说不定还真能守得住这把剑。
那可是东瀛的绝无神啊
傲天也是这么说的。
他目光呆滞地听着他原本是派去给戚寻送信的人所说的话。
这报信人在终于追赶上了戚寻等人的行船后,居然见到的不是神剑落入了绝无神的手中,而是绝无神死在了戚寻的剑下,就连尸体都被摆在船上展览,忙不迭地便赶回了拜剑山庄。
听他将此行所见都说出来,过了良久,傲天才回过了神来,“那可是绝无神啊”
这把剑是不是过于能耐了
说起来聂风的雪饮刀也是奇石所锻造,白露与黑寒应该没有这么大的区别才对吧。
若是还有剑魔支持的时候,他说不定还会觉得这当真是他们拜剑山庄为气运所钟,当真有这个铸剑的本事,现在便只想着,她若再闹出什么大动静出来,拜剑山庄的门槛可能就要被人踏破了
这都叫个什么事
在傲庄主为此忧心焦虑,觉得他们傲剑山庄可能会成为剑客但求一剑的首选,却显然交不出第二把能化为人形的剑的时候,戚寻和聂风等人已经抵达了乐山大佛的脚下。
再一次重临故地,即便距离上一次协助断浪找回火麟剑还未曾过去多久,聂风也有种莫名的情绪。
他年少第一次来此地的时候,因为与鬼虎的一番共患难,聂人王终于从那种疯癫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为求和断帅一战,证明自己的实力,也说此战过后,本就是他要与聂风一道重新回到平静生活。
然而命运总是很喜欢捉弄人的。
忽然出现的火麒麟,天下会对雪饮和火麟的觊觎派来的人,都让这场一全南北之斗的比武,走向了不可预知的方向。
聂风思及此,又看到断浪在戚寻的操纵之下,灵活地于起落间跳到了大佛的膝上,又飞快地拔地而起,冲着手掌处而去,怎么看都像是当年那个前来迎接他和聂人王的小少年。
彼时他因为玩心和胜负欲和聂风一比谁先上到佛头,如今
“你在此处等着。”戚寻与船夫吩咐了一句,直冲凌云窟而去。
聂风也连忙跟了上去。
凌云窟中的弯弯绕绕,跟戚寻先前所见过的魏无牙的老鼠洞相比,还要盘桓迂回得多,若非如此也不会有火麒麟所在的洞窟深不见底的说法,更不会在这么多年之间无人胆敢擅闯凌云窟。
但戚寻不同,她有小地图啊。
她虽无法跟怕她怕得要死的火麒麟交谈,也无法看到属于聂人王和断帅的那两个点,但起码她能看得到凌云窟深处的路线。
这就给她了不少便利了。
她顺着那些个黢黑的洞口左转右绕,一直走了小半日,方才慢下了脚步。
聂风此前没深入到这样的范围,本想问她是不是有可能走岔了路,却在听到身后火麒麟表现出了几分焦躁的时候,他当即意识到,戚寻走的很有可能正是一条深入凌云窟腹地的路。
但此时再来阻止她的行动,再去深究她的正反立场,显然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起码戚寻绝不会给他这个阻拦的机会。
先前她带上个傀儡能击杀绝无神,现在也自然能够阻拦得住聂风和火麒麟。
他们经过了一段最为狭窄的通道后视线骤然开敞了不少,聂风更是发觉,前方出现了一点若隐若现的光亮。
那是
“那是黄帝墓。”戚寻忽然开口说道。
在风云世界的设定中,黄帝击败蚩尤之后,便将自己的墓地修建在了凌云窟中,他死后他的脊骨便化为了中原气运,也就是龙脉。
而有两个人为了守护龙脉之秘,也选择了留在此地。
聂风刚被这个回答给镇在了原地,忽然看到戚寻点地凌空而起,在她骤然发声了一句“右”的时候,聂风想都不想地拔刀往右刺去。
他刺中的并非一片虚无,也不是岩壁。
在这黑暗之中竟然发出了一声金铁交击的声音
而另一边,断浪在戚寻的控制下以火麟剑往左而刺,同样出现了击中暗中对手的声响。
几乎在这两道声音一前一后发出的同时,这通道内忽然燃起了一道火光,正是戚寻点亮了不知道从何处摸出来的火折子。
借着这个火光,聂风看清了自己面前出刀之人的样子,顿时神情一变,“爹”
他午夜梦回之际无数次梦见聂人王被火麒麟带入麒麟洞中的场面,也无数次梦见他在风雪之中追逐聂人王,试图让他回归清醒的状态,纵然时隔多年也绝不可能忘记聂人王的样子。
眼前的人不是聂人王又是谁
身处龙脉之地,武道的进境尚在其次,龙脉对心魔的镇压效果,让聂人王此时分明是聂风记忆之中还在隐居状态时候的样子。
但这么多年间,聂风早以为聂人王已经为丧失理智后在水淹大佛膝时候出现的火麒麟所杀。
他可从未想到过还能有见到父亲的一天。
而断浪的火麟剑出招对上的人,赫然也是他的父亲,断帅。
在交手的第一时间,断帅便发觉了断浪此时状态的异常,只不过他大概并不知道的是,就跟狄飞惊在为极乐玄冰所操纵的时候,其实还能察觉到外界的情况一样,断浪此时也能看见外头的情况,只不过是行动不由自主而已。
他此时也将这个与当年分别之时并没有多大区别的父亲,看得清清楚楚。
可这又如何有可能呢
直到几人在洞穴之中各自坐下,他们方才知道,这的确并非是跟聂人王和断帅样貌相似的人,而是他们本人。
当年他们为火麒麟带入洞窟内部,在抵达龙脉周遭的时候,龙脉对火麒麟疯血的平复作用让它恢复了理智,也将两人给放了下来。
“龙脉所在,便是中原气运所在,若是有人撬走了龙脉,只怕会引来中原浩劫,我与断兄在发觉此地奥秘之后便选择留在此地,借助龙脉之地提升实力,也庇护此物不被恶人夺去。”聂人王看向已经长成的聂风,不由在目光中露出了几分感慨,“想不到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
“”戚寻怎么想怎么觉得这话很有槽点,但一时之间不知道从何处说起。
聂人王和断帅陷入凌云窟后,聂风与断浪落入大佛之前的江水之中,被天下会的人捞起。
若是说先前可能碍于雄霸和天下会看守森严的问题,聂人王与断帅不便前往将人带出,那么聂风和断浪重回乐山建立衣冠冢的时候,总是可以出来一见的吧
也距离当时也不过是一年的时间而已。
就算是因为不能暴露凌云窟中还有逃命的可能,那也完全可以把聂风和断浪按照他们彼时被火麒麟抓进去时候的样子再来表演一次。
要知道彼时雄霸对风云的预言虽然相信,其实还没到那样执念的地步。
也正是在聂风与断浪的这次祭拜立碑之后,因为乐山大水,步惊云失踪失忆,直到六年之后才被聂风带回了天下会。
若是聂风和断浪彼时被带走,撑死了也就是被雄霸觉得他并非是自己命定的那个“风”而已。
可这两人倒是挺有意思的,一直隐瞒自己的生死消息到了今日,在戚寻领着人闯入了凌云窟深处的时候,这才跳了出来。
“我儿断浪为何是这样的情况”断帅拧着眉头问道。
火麟剑对他心智的侵吞效果,在这几年间剑不在他手中,加上有龙脉镇压的效果之下,已经几乎平复了,自然不会再出现那种宁可要火麟剑也不要儿子的情况。
但他得到的回复只是戚寻饶有兴致地问道“你儿子在天下会过的是个什么日子你可知道我觉得算起来他现在这样反而还安全一些。”
雄霸将让南麟剑首之子端茶送水、住在脏乱的马棚里受罪当做自己荣耀的象征,若非是因为聂风与断浪的结义,大约断浪彼时就跟着独孤一方往无双城去了。
而四年前天下会分堂而治,在风云霜分别执掌神风、飞云、天霜堂的同时,断浪也离开了天下会在外流浪,同时还要面对天下会的追杀。
这些倒不是戚寻记忆里的东西,而是她随便在江湖上打听打听都能听到的消息。
谁让雄霸拿这个当显摆的凭据。
龙脉之地的看护,说白了就是少了他们两个中的一个,让其中一人出去探听一下断浪和聂风的情况,也出不了什么事。
若真有心看守,便是将这两个天赋异禀的小辈带入龙脉之地教授,也总好过把人逼上绝路吧
这逻辑它说不通啊
多两个人岂不是变成四个人看守,不止防守力量增强了,这真闲的无聊的时候还可以四个人打一圈麻将。
这年头有没有麻将另说就是了。
断帅怎么会听不出戚寻这话里意有所指,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在他和聂人王商量为了保住龙脉而留在此地的时候,两人的确谁都没考虑过儿子留在外面要如何成长。
现在只能听着戚寻又岔开了话题,一副不想跟他们多掰扯这件事的语气说道“血菩提在什么地方,你们两位在这里,应当不是十余年来不吃不喝的吧”
“”断帅沉默了片刻,给她指示了个方向。
儿子还在她手里当人质呢,为防止撕票,显然也不是打起来的时候。
聂人王和聂风则是相顾两无言,戚寻琢磨着还是别再给他们再加上颜盈的这把火算了,也便没说他们这凌云窟外头的船上那尸体其实得算是聂风的后爹,干脆跑去折腾血菩提去了。
血菩提是由麒麟血浇灌而成,但让这头时而疯血发作的麒麟流血的机会,在这几十年间的次数也不多。
戚寻也不会麒麟的语言,没法从它口中问出个所以然来。
好在对她来说的好消息是,这片经由断帅指示抵达的凌云窟深处血菩提,显然长得要比他们进入洞穴的时候所见到的那片,曾经被聂风用来疗伤的血菩提好一些。
戚寻才不跟那两位客气,现在聂风都知道他们在这里了,怎么都该商量出个看守龙脉和送饭的章程,想必吃了这么多年的血菩提,这东西的效果对他们两人来说已经是微乎其微的了,还不如让她收走一部分去造福一下别的世界。
折腾完了之后折返回到这龙脉的身边,戚寻便得知,聂人王和断帅依然打算留在此地。
他们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在旁人眼中以死人的身份存在,已经足足有十二年之久了,若是此时贸然出现,且武功比之当年大有长进,那么无异于是在告诉旁人,他们是在凌云窟中有了什么奇遇。
与其如此还不如继续保持原样。
但发现这两人的存在倒也不算是个坏事,提早知道凌云窟中有人看守,若是真有觊觎龙脉的势力来袭,怎么说也能打个猝不及防的里应外合。
聂人王的疯血在这些年间少有发作,也让聂风解决聂家血脉的风险多了几分机会。
只可惜戚寻不知道武无敌到底是什么时候在凌云窟中留下的壁画,十之八九是在此时的时间点之后,否则还能看看这十方无敌和玄武真功的奥妙。
至于这龙脉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这东西在气息上与和氏璧多少有那么点相似,她大概是没这个胃口吞得下第二份。
果然还是得把锚点建立起来,等惊瑞日的龙元啊。
不过说到建立锚点,在从凌云窟中搜刮血菩提,以及见到聂人王和断帅后,也应该提上日程了。
绝心尊奉了绝无神的命令,前往取代中原皇帝的身份。
那些跳船而逃的鬼叉罗,或许会有一部分直接返回东瀛,却大约还有不少会选择前往京城投奔绝心,也告知他父亲的死讯。
以戚寻所见,绝无神之死大约并不会让绝心直接收拾行装,包袱款款跑路,只会继续这个替代的行动。
绝心的野心丝毫也不比绝无神小到哪里去,否则也不会在意识到父亲对儿子的薄情寡恩之后,转头就投靠到天皇那里去了。
如今绝无神身死,对他而言反而是个再好不过的事情
没有人比他更合适这个无神绝宫之主的身份,何况他若是去取代当今皇上的身份,甚至不必弄出个什么禅让的事情,让自己面对身份曝光的危险。
他只要坐在那个位置上就行了。
至于那把杀了父亲的剑
剑又不会知道他们这个李代桃僵的计划,等到他的根基深厚之时,将对方除掉,给无神绝宫中父亲的拥趸者一个交代就是了。
等到戚寻抵达京城的时候,果然听说天子往灵空寺一行遭到了刺杀,所幸有两个哑巴武者横空杀出,正好将陛下给救了,也因为救驾的功劳而被接纳入了御前护卫的队列中。
绝心的行动想必已经开展了。
为了避免掉马,他必然还得留着武昌皇帝的命,从他这里将该知道的东西都弄清楚,这也正是戚寻来刷这个锚点的好机会。
算起来这也不能叫乘人之危,还是叫抓住机遇比较合适一点。
这潜入皇宫一战比之戚寻所想象的还要顺利地多。
比起绝无神,绝心的武功便要低得多了,戚寻的打团操作又一如既往地稳定发挥,根本没给他发挥的机会。
绝心束手就擒之时,眼见绝无神的尸体和那件仿造的龙袍都一并被丢在天子面前,他便知道,什么都完了。
他更是毫不犹豫地将绝天此时的藏身之所给供了出来。
谁让在绝心看来,若是他失败的消息传出去,只怕绝天当即就会逃回东瀛,和颜盈一道把持住无神绝宫,那还不如他们兄弟同归算了。
谁也别有这个机会
武昌皇帝经历了这番风险,倒是不敢再说什么邀请聂风步惊云当他的侍卫之类的话了,但他还是不免提到想邀请戚寻作为镇国天子剑的话。
戚寻你很敢想啊。
虽然镇国天子剑要比那什么绝世好剑听起来有逼格太多了,但还是算了算了。
当然拒绝的理由还是要说得高大上一点的,比如说“剑未经历练,剑心未成,不敢当此重任。”
于是武昌皇帝只能怀着对这把救驾的神剑的向往目送着几人远去,连带着送上的还有戚寻最需要的,能让她重返这个世界的锚点。
起码在徐福谋划屠龙,夺取龙元的时候,还依然是这个皇帝在位,这对戚寻来说就足够了。
反正得不到的剑才是最好的,而那把绝世好剑又会在“回归本体”后,在步惊云的手中不断斩杀邪祟之人,强化这个目前堪堪维持住锚点的好感度,这可再好也没有了。
将薅羊毛水平发挥到极限的戚寻,理直气壮地在离开皇城后解开了对剑晨和步惊云的操纵,又将绝世好剑塞到了他的手里。
完全不知道自己变成了戚寻刷锚点工具人的步惊云
说实话任是谁被人这样操纵都很难不生出火气来,但雄霸已死,他如今更该做的,显然是去铲除天下会中此前依托于雄霸的恶徒,而不是在这里计较自己的杀父之仇没能亲手来报。
“多杀点坏人啊”戚寻朝着步惊云离去的背影挥了挥手,就看见这人在听到她的话后差点一个踉跄摔出去。
还留在原地的聂风神情复杂。
步惊云和剑晨先后得到释放,足以让他看出,戚寻暂时没有放过断浪的意思了。
但也或许,跟在这个亦正亦邪的姑娘身边,对已经半只脚踩进了邪道的断浪来说,反而是个好事。
不过他也得面对一下之后返回凌云窟的时候,到底要怎么跟断帅解释的问题。
戚寻留意到了聂风脸上的纠结之色,说道“你用不着担心他,等我找到下一个趁手的打手之后他就差不多可以回家了。”
总不能才把绝无神这些个家伙解决了,又把有潜力当boss的断浪给丢出去,那就有点白干活了的感觉。
而要不是因为断浪,文隆皇帝也不会在武昌的邀请下出山,更在随后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取代了武昌的位置。
再去刷第二个锚点,那可属实太麻烦了。
不是谁都有这种想让她当镇国天子剑的想法的
让他多做几年皇帝吧。
他想法是简单了一点,但能在灵空寺一行的路上得到百姓的祝福,说他“勤政爱民,修河减税”只是因为“天运不济,迭逢旱灾”而已的,怎么说也不是个坏皇帝。
起码,怎么都要比随便换个人上位合适得多。
想到这里,戚寻又对着天空挥了挥手,这才选择退出了副本。在退出副本隐现的光圈中,此前做神剑的时候不适合露出的笑容浮现在了她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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