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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第 6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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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二章修

    短短一分钟内, 鲜血在白色的被子上开满了绝望的血色玫瑰。

    医生和护士听到病房传来的动静,连忙跑过去,司念和向赫刚走过拐角, 听到林嘉因凄厉的声音, 又看到医生慌忙往病房走, 瞬间慌了神,两人纷纷向病房跑去。

    向赫把时傅拉开,医生趁机给时傅打了一针镇定剂,昨天向赫就跟医生说要给他打上一针,但一直没找到机会,他已经太久没有休息了, 全靠一股信念撑着。

    注射完镇定剂后, 没过多久时傅就倒下了,医生又为他缝合了伤口, 而林嘉因手里,还一直握着时傅塞到她手里的刀, 刀刃上全是他的血。

    林嘉因坐在那里浑身发抖,司念过来掰开林嘉因的手,把刀从她手中拿出来。

    “这三天他没合过眼,没吃过饭, 就一直这么看着你。”司念红着眼, 她忍着心中的话,可最后还是没忍住,“嘉因,你也想想我,你说如果不是向赫,你就失去了这辈子最好的朋友, 我呢那我呢”

    司念一声声温柔的质问响在耳边,林嘉因看着被子上的血,她低头伏在自己的膝盖上,失声痛哭。

    时傅躺在病床上静静睡着,这次,轮到林嘉因看着他,她躺在他身边,轻轻握着他的手,十指相扣。

    林嘉因回想着刚才血色的画面,回想着他平静的语调,猩红的眼,他说的每个字几乎都没有起伏,就像在说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但是林嘉因知道,他是认真的。

    傍晚的阳光洒在房间里,一室静谧。

    时傅没睡多久,几个小时后就醒来了,在药物的加持下,他依旧睡得不安稳,他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仍然是去找林嘉因。

    “我们结婚吧。”

    时傅醒来的第一眼,两人四目相对,这是林嘉因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时傅眼中的红血丝还未褪干净,在平静中掀起一丝波澜,他注视着林嘉因良久,然后抬起那只没有受伤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以后再说。”

    “我想嫁给你了,还想要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林嘉因脸上挂着浅笑,话刚说完,她的眼泪顺着眼角平静滑落。

    在林栖路浴室闭上眼的那一刻,那个沉浸在后悔与绝望中的林嘉因已经“死”了。当她在医院再次睁开眼,她看到了难过的朋友,绝望的爱人,是她,把这份后悔与绝望转移到了他们身上。

    是啊,她是多么自私。

    听见“孩子”两个字眼,时傅眼眶酸涩,是心疼,是感动,是来之不易的新生。

    “以后我们就住在燕园好吗春天,我们带她去春游,夏天,我们教她游泳,秋天,我们教她骑马,冬天,我们一起看雪,下雪时燕园应该很好看吧。”林嘉因眸光温柔,思绪飘得很远。

    在时傅昏睡的这段时间里,林嘉因想通了,她放不下他,更舍不得让他自己留在这个世界被后悔吞噬,他那样深沉的爱,林嘉因不忍心,也不敢想象他会做出来怎样的傻事。

    如果婚姻和爱情到最后一定是一地鸡毛的,那就让他们在这段婚姻里尽情去爱,尽情去争吵,尽情去把这份感情爱到淋漓尽致。

    “以后的每一年,我们都一起看雪,好吗嘉因”时傅气息不稳。

    “好。”

    林嘉因把脸埋在时傅的颈窝,她回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事,短短的一个月像是过完了一生,她任由情绪翻涌,把先前对父亲的愧疚和此刻对时傅的爱意,全都哭了出来。

    就像向赫说的,她需要死一次,才能生。

    病房外,徐之恒的呼吸还未平静,他听着里面微小的声音,心里有什么东西好像正在慢慢流逝,曾经他以为,没有人会走进她心里,但到头来发现,只不过是他自己没有这个能力。

    时秋铭寿宴后,童悦还是像之前那样,没有问关于林嘉因的事,回到家她小心翼翼地为徐之恒擦药,没有问其中的原由。

    所以,两人如期办了订婚宴,这几天,又去国外拍了婚纱照。

    徐之恒事后两天才得知林嘉因自杀的消息,因为他已经不是她身边的那个人了,所以不会有人告诉他。当他接到朋友的电话时,他和童悦正在拍婚纱照,摄影师在旁边看着两位新人,为他们调整着动作,面带笑容地让他们“笑一下”。

    而徐之恒听到手机中传来的消息,再也笑不出来,他愣在那里,电话还没挂断就立即赶往了机场,然后匆匆来到了医院。

    那天,童悦穿着婚纱注视着徐之恒离去的背影,终究,她还是没有得到他。

    在医院修养了一段时间后,时傅和林嘉因回了林栖路,时秋铭把周姨送过来,让周姨来照顾他们。

    浴室已经被收拾干净了,但那盒碎掉的糕点,依旧在地面凌乱地撒着,房间内的纸团也还在那里。

    房子是司念过来收拾的,林嘉因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但看到地上那盒糕点时,林嘉因的心还是狠狠地揪在了一起,他买了她爱吃的点心,计划好晚上带她去小吃街,而回到家看到的却是

    林嘉因不敢想象时傅当时的心情。

    在林嘉因看那盒糕点时,时傅也在卧室打开了那些纸团,他一张一张打开,一张一张抚平,然后夹在了书里,他要将这些“遗书”保存好,万一他们以后闹矛盾,时傅得拿出来提醒自己,要对她好。

    休息了一段时间,林嘉因也渐渐忙起来了,她又重新拾起思嘉的事,然而,时傅还是不敢回公司工作,林嘉因劝了他很多次,但时傅一句话,就让她哑口无言。

    他说,我还该相信你吗

    林嘉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让他相信,让他安心,语言是苍白无力的,于是,林嘉因拉着时傅上楼,让他换好衣服,然后把他带到了民政局。

    “等等,改天再来。”时傅看到民政局的牌子,眼睛一跳,他拉着林嘉因往回走。

    “来都来了,我就要今天。”林嘉因不回去。

    时傅看着她脸上的笑,看着她眼里的温柔与坚定,这一刻,他相信了,他相信她的嘉因好了。

    “我还没准备好。”对于时傅来说,和林嘉因结婚是一件大事,他不想这么匆忙。

    “亲爱的,幸福是不用准备的,它来了,我们要接住。”林嘉因笑了笑,拉着时傅继续往前走。

    寒风凛冽,时傅心中却漫过一阵阵暖意,他跟着她坚定的步伐往前走,他们像寻常的情侣一样,在门前排队,然后在相机前定格笑容。

    12月21日,时傅和林嘉因结为夫妻。

    两人出来,时傅看着手中红色的证件,心潮起伏,他情不自禁地把林嘉因拥入怀中,在她耳边轻声呢喃“嘉因,你会是一个好妻子,我也会是个好丈夫。”

    “妻子”两个字,他说得极慢,又柔软,像是揉碎了磨软了,进入林嘉因的耳朵。

    “我们会的。”

    林嘉因闭着眼睛伏在时傅的胸膛,是从未有过的安心,她回想着这半年来发生的事,才明白这一刻的幸福是多么珍贵。

    接下来的日子,时傅和林嘉因商量着婚礼,而林嘉因忙得不可开交,她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思嘉上,忙着联系了她父亲的一些朋友,也忙着联系思嘉中和林盛华关系好的现任股东,经常忙到半夜。

    晚上,时傅在卧室等了很久都没等到林嘉因上来,他去厨房温了杯牛奶,然后推开了书房的门,时傅进来时,刚好看到林嘉因在揉眉心。

    “别太累了。”时傅把牛奶递给林嘉因。

    “不累。”林嘉因笑着摇了摇头,这段时间,她觉得自己无比鲜活,生活也有了目标。

    “饿不饿我去做点夜宵。”时傅说。

    “不吃了,最近长了好多肉,该穿不下婚纱了。”林嘉因仰着头,脸上是甜蜜的笑。

    时傅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让设计师改就好了。”

    林嘉因摇头,她要以最漂亮的姿态嫁给他。

    喝完牛奶后,林嘉因又低头整理文件和资料,台灯暖黄的光晕落在她身上,显得无比柔和。

    “嘉因,我在你身后。”安静的书房内,时傅温声开口,他想告诉她,在她累的时候,他是她的依靠。

    “我知道。”林嘉因抬头,看着时傅轻笑,“有需要会告诉你的。”

    时傅注视着林嘉因眼里的光,对于思嘉的事,时傅没插过手,只有在林嘉因问起的时候,时傅会给她一些建议,而时傅也见识到了她的雷霆手段,以前是她不想,可当她真正认真起来,是不可阻挡的。

    时傅没离开书房,他从书架上拿了本书,坐在一旁的沙发上陪她。

    从林盛华出事后,林嘉因就从凯扬离职了,随着她的状态慢慢变好,时傅也回铭安办公了,林嘉因见到他的时间也越来越少,有时候即使在周末,白天也见不到他的人影。

    这天到晚饭的时间,林嘉因看到他从外面回来,走近时,她看见了他袖子上带着微不可查的泥土。

    “这是去哪儿了”林嘉因把饭菜端到桌子上,周姨已经离开了,临走前还教她做了好几道菜。

    “秘密。”时傅笑了笑。

    林嘉因也没再问,直到一个月后,在思嘉的股东大会上,林嘉因以之前她的股份,再加上这半年来她收购的其他股权,以超过半数的比例成为了思嘉最大的股东,经过全体股东决议,她重新回到了思嘉,重新成为了思嘉的主人。

    会议结束后,时傅来思嘉接林嘉因一起去吃饭,他们没有喝昂贵的红酒,没有吃高级的牛排,而是去了南大街的小吃街,从头吃到尾。

    这是时傅为她准备的庆功宴。

    回到家后,时傅带林嘉因去了花园,林嘉因意外地发现花园中多了一个玻璃花房,里面有一株花在灯光下静静绽放着。

    时傅拉着林嘉因慢慢走进,然后打开了花房的玻璃门,他拿起架子上的盆栽放到林嘉因面前。

    “花的名字,叫嘉因。”

    又轻又暖的声音顺着花房的暖意注入林嘉因的心头,她看着白粉色的花瓣,眼眶渐热,她压下心中起伏的情绪,状似平静地玩笑道“哪有这么取名字的”

    时傅脸上挂着轻笑,林嘉因把花放下,摊开他的手仔细看着,上面有好几道被月季刺划伤的血痕,林嘉因呼吸有些紊乱,他的左手都还没好,当初他划得那么深

    “再这样不理你了。”林嘉因抚摸着他手背的血痕,然后慢慢移到了他手腕上的那三条疤,他伤得比她还要严重。

    “快过年了,嘉因做些好吃的给我补补。”时傅抚摸着她的头发。

    “好,周姨教我做了好多菜呢。”林嘉因笑着说。

    “那我等着。”

    林嘉因放开时傅,蹲下来看着那盆花,看了很久,她情不自禁地拨弄了下花瓣“所以这段时间一直在赵伯的花圃吗”

    时傅微愣,没想到她知道赵伯的存在,稍后他想到,应该是在燕北遇到了,时傅收回思绪笑着点头“嗯,赵伯夸我有天赋,以后退休了可以做个花农。”

    这株月季,是时傅跟着赵伯学习后自育的新品种,在经历过无数次失败后,终于开出了他想要的花朵。

    时傅给这株花取名为,嘉因。

    他希望她的后半生像这株花一样,平平淡淡,然后再充斥着粉色的幸福与甜蜜。

    “那我要跟在你后面,做个采花贼。”林嘉因笑着起身,两人离开了玻璃花房。

    “只许采我的花。”时傅捏了捏她的手。

    “那你要多种一些,要不然不够我玩。”林嘉因轻笑。

    两人来到外面,秋千对面靠墙的位置,又多了一个秋千架,时傅在那里也移植了一株“嘉因”,虽然冬天不适合移植,但是他想让她来年春天看到第一波花。

    花园里,“小女孩”的对面,是“嘉因”。

    灯光昏昧,两人穿着黑色的大衣静静站立,影子落在花园斑驳横斜的花枝上,暖意点点,柔情点点。

    “等明年花开,我来娶你。”时傅眸中倒映着林嘉因的影子。

    林嘉因注视着他的眼睛,身影好像在他眼中融化了,她轻轻点头“我等你。”

    晚上,在时傅睡着后,林嘉因久久没有入睡,她看着窗外那轮皎洁的月亮,好像不再那么清冷,不再那么遥远,又过了一个小时,林嘉因还是没有睡着,她放轻了动作,起身去了书房。

    林嘉因拿出钥匙,从柜子中取出时傅出差时寄来的第二张明信片。

    高大的梧桐树前,他默然伫立,无声凝望,林嘉因看了许久,然后拿出笔,在男人的身边画出另一个背影,静静地靠在他的肩头。

    两个人的画面,终于不再那么孤寂。

    最后,林嘉因用画笔将裙子染成绿色,在明信片的背面写下一句话

    “rhett找到了他的斯嘉丽。”

    除夕这天,林嘉因是在燕园过的,时傅用一个人,撑起了她失去的所有温暖。

    年夜饭过后,时傅拉着林嘉因在燕园散步,他们路过海棠树,穿过回廊,来到燕园后面巨大的草坪。

    “我们在这里办婚礼好不好”时傅握着林嘉因的手放在自己的口袋里。

    “好呀,我还怕你把我掳到国外呢。”林嘉因觉得燕园很好。

    “不觉得委屈就好。”时傅玩笑说。

    “委屈什么燕园很好,可以把回忆留在眼前。”重新活过来,林嘉因喜欢记录生活了,她想把每个爱意的瞬间都记录下来,可以等老了慢慢回忆。

    “燕园上一次招待宾客,是我爸的六十岁生日,上上一次,是我出生的时候。”时傅解释说。

    “那下下一次是不是我们孩子出生的时候”林嘉因笑着站在时傅面前,抬头望着他。

    时傅笑了,温柔的眼眸全是她的影子,时傅微微低头,和她鼻尖相贴“我可不敢想这么远,一天没办婚礼,我就一天不踏实。”

    “结婚证都有了,还怕什么”林嘉因的手重新钻进他的口袋里。

    “害怕其他人不知道。”时傅意有所指,拉着林嘉因继续往前走,“等我们婚礼那天,我要在燕城最大的ed屏上播放我们的婚纱照,让所有人都看见。”

    “好,都依你。”林嘉因像是哄小孩子一般,语调甚是宠溺。

    医院那又深又痛的三刀,让林嘉因知道了时傅有多介意徐之恒和方彦森,但林嘉因知道,他真正介意的是,他错过了她的那些年。

    曾经林嘉因想的是,就算结婚,也不想办婚礼,因为美好的瞬间都是用来打碎的,她不想记录那些美好的画面。

    但是再次看到眼前的时傅,林嘉因没办法作出当初的决定,她想尽自己所能,给他,给他们最好的回忆。

    “喜欢什么花等天气稍微暖和一点,我就移植过来。”时傅看着眼前的草坪,已经在脑海中勾画出了婚礼的画面。

    “婚礼之路吧。”林嘉因脱口而出。

    从黑红色丝绒的黑巴克,到白色圣洁的婚礼之路,林嘉因都很喜欢,但最喜欢的还是他送给她的“嘉因”,但这朵花,林嘉因不想让别人看见。

    “好,我们在这里,还有那里,都种上。”时傅想把草坪变成一片花海。

    “已经开始期待了。”林嘉因轻笑,似乎已经看到了那副画面。

    “那过几天我们去拍婚纱照。”时傅转过身看着她,眼眸在寒风中散发着淡淡的温度。

    “好。”林嘉因笑着点了点头。

    其实时傅一切都安排好了,不过考虑到林嘉因,他迟迟没有开口,但林嘉因怎么会不知道他心中所想。

    寒风中,林嘉因埋在时傅温热的胸膛,两人的身影在夜色中融为一体,除夕夜的万家灯火,终于也有一盏是为她而亮的。

    春节当天,林嘉因和时傅是在朱安那里过的,江南和朱安已经回燕城定居了,虽然大家相处起来还不太自然,但他们都在努力弥补那道裂痕,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时傅说要拍婚纱照,林嘉因没问他去哪里拍,直到他开着莲花将她带到去年圣诞节的度假村,林嘉因才明白过来。

    天气很冷,在林嘉因化好妆,换上婚纱的那一刻,天空很应景地下了雪。

    时傅穿着黑色的西装坐在高大的凛冬上,再次向地面的林嘉因伸出了手,而这次,她是他的新娘。

    雪花纷纷飘落,林嘉因握住他的手,被他拉到马上。

    “冷不冷”林嘉因刚上来,时傅就将她完全抱在怀里。

    “心里很暖。”林嘉因笑着依偎在时傅的胸膛。

    摄影师完全不用调整两人的姿势,因为一切都是那么自然,那么美好,他在地面找好角度,拍了一张又一张。

    但是摄影师正拍着,时傅突然带着林嘉因冲出了马场,凛冬带着二人再次驰骋在银装素裹的世界。

    时傅脱了外套披在林嘉因身上,迎面而来的风夹杂着雪花,而比雪花更洁白的是随风飘动的婚纱。

    “嘉因,以后我们带着小朋友来骑马,好吗”时傅在林嘉因耳边轻吻。

    “几个小朋友”林嘉因笑了笑。

    “要不是怕累到你,真想要好多个。”

    风中弥漫着两人的喃喃细语,凛冬像是受到了鼓舞,在大雪纷飞的世界里不断挥动马蹄,马蹄落下之处,便在地面开出浪漫的冰花,一朵一朵的,像是在记录他们一路走来的痕迹。

    时傅没敢和林嘉因玩闹太久,太冷了,他怕她像上次一样生病。

    回去后林嘉因换了一套衣服,时傅让摄影师停下了,下雪虽然很美,但是准备的衣服都不御寒,最后一个镜头,留在了晚上。

    雪纷纷扬扬的下了一天,林间雪松上压着积雪,地面也厚厚的盖了一层,已经看不出来原先的道路了。

    周围起了浓雾,雪花在昏黄的路灯下慢慢飘落,慢慢地落在了时傅和林嘉因的头上,似乎不用等到白发苍苍,他们也已经一起被雪淋了白头。

    “嘉因,你真好看。”时傅看着她的新娘。

    “以后只准哄我一个女孩子。”林嘉因轻笑。

    雪花落在时傅的唇上,在两人温情脉脉的目光下慢慢化成了水,林嘉因踮脚,和着纷纷扬扬的雪花,偷了一个吻。

    摄像机的灯光亮起,这次,不再是电影里的桥段,而是他们婚姻的桥段。

    冬去春来,天气渐渐变得暖和。

    这天早晨,林嘉因坐在秋千上看着花园里五颜六色绽放的花,抬头发现,影影绰绰的花墙后,他不知在那里看了她多久。

    “怎么还偷看呢”林嘉因坐在秋千上轻笑。

    时傅笑了笑,身影从花墙消失,他输入密码进来,林嘉因也跟着他进入客厅。

    这段时间,时傅一直在燕园筹备婚礼,是个多年,燕园再次打开大门,用最高规格的礼遇来迎接它新的女主人,相信这一次,他们的爱情会让燕园这个名字熠熠生辉。

    两人坐在客厅,时傅拿出一份文件“签了它。”

    “什么”林嘉因问。

    “婚前协议。”时傅轻笑。

    原本该在领结婚证前签的,但那天太过匆忙,时傅就仔细拟了一份合同在婚礼前交给林嘉因。

    林嘉因拿起来随便翻了两页,看没问题,就在最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不仔细看看”时傅看着她这幅草率的样子笑了。

    “你还会骗我不成”林嘉因轻笑。

    对于他们来说,签一份婚前协议是正常的,万一以后有婚变,不会波及到双方公司的利益,林嘉因对这点不奇怪。

    “万一骗了呢”时傅微微一笑。

    林嘉因相信他,但看着他的样子,林嘉因又拿起那份婚前协议仔细看了看,直到看到最后一条,她愣住了。

    如果他对婚姻不忠,他名下的财产将全部自动归她所有,包括他名下的股权。

    林嘉因抬头看着他,心里的波澜荡了一层又一层,在他们领过结婚证后,时秋铭已经转让了5个点的股权给她,尽管林嘉因不答应,但时秋铭还是想尽一份心意。

    也就是说,林嘉因现在已经是铭安的股东了,而股东内部转让股权,是不需要其他股东同意的。

    婚姻协议的最后一条,等于是断了时傅所有的路。

    “我后悔签了。”林嘉因眼眶泛红。

    为什么,他总是一次又一次得让她感动,就在她以为不会有比这更让难忘的瞬间时,他又会携带着所有的爱意再次将她淹没。

    “嘉因,我明白你之前不想结婚的顾虑,我相信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对你的爱意不会减少,但就像你说的,人是的产物,我得主动为自己戴上一层又一层的枷锁,把我牢牢地禁锢在你身边。”

    林嘉因注视着他深沉的眼眸,在眼泪掉下的前一刻,扑到了他的胸膛,紧紧抱着他。

    有人说,低级的放纵即可,而顶级的需要极致的自律才能得到,人心易变,不过是太多,而自制力又不够。

    而和嘉因白头偕老,是时傅的顶级。

    婚礼这天,天气晴朗,阳光明媚,燕城最繁华的街道,大厦上巨大的ed屏幕上从早晨已经开始循环播放时傅和林嘉因的婚纱照,从大雪纷飞到春暖花开,从林间鸟语到大海澎湃,时傅带着林嘉因边玩边拍婚纱照,踏足了很多个国家。

    而此时的燕园,花园喷泉,小桥流水,一草一木,好像也都在欢快的气息中卖力地表现自己,想用最好的姿态来迎接它们的女主人。

    房间内,林嘉因穿着婚纱坐在镜子前,旁边陪着她的是朱安和司念。

    时隔二十年,朱安再次踏进燕园,遇到时秋铭后,两人只是沉默地遥遥相望,微微点头,曾经的爱随风逝去,恨也随风逝去。

    “嘉因像我,你好好待她。”朱安笑着看向时傅。

    四个字,把时傅压制得死死的,是啊,他遇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倔强的两个女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

    “好好对她,不然我带人砸了你的铭安和燕园。”司念恶狠狠地说。

    “我会的。”时傅温柔地轻笑。

    燕园后面巨大的草坪,放眼望去,全是白色的婚礼之路,圣洁浪漫的花瓣,像是林嘉因身上的婚纱,层层叠叠,静静绽放。

    这是时傅在年后让园丁移植过来的,包括燕园每个角落的整改,他用无比的耐心,为林嘉因铺就了一条婚礼之路。

    时间到了,宾客几乎坐满了整个草坪,在所有人的等待与注目中,时傅携着林嘉因的手缓缓走向鲜花和气球的尽头,他们在高朋满座中说“我愿意”,在彼此的注视下为对方牢牢带上戒指,在蓝天白云下尽情相拥亲吻。

    林嘉因直接将捧花扔给了司念,她最好的朋友,林嘉因希望她幸福。

    在司念接住花的那一刻,几乎所有认识的朋友都将目光落在了向赫身上,这种感觉很奇妙,好似无论他们如何兜兜转转,如何分分合合,但大家都知道,他们最终一定会在一起。

    在茫茫宾客中,徐之恒望着时傅和林嘉因的身影,他不该来的,但最后还是来了,他在心里默声说嘉因,我希望你永远比我幸福。

    是的,林嘉因会永远幸福,她曾经向往的爱情,是徐之恒给不了的,也是方彦森给不了的。

    因为林嘉因这一潭又深又冷的死水,她需要热烈的爱、疯狂的爱、毁灭一切的爱,去把她唤醒、融化、浇灌沸腾。

    时傅做到了。

    十八岁之前,林嘉因是无忧无虑的小公主,十八岁到三十岁,她的世界到处弥漫着战火的硝烟,但三十岁以后,她仍旧会是快乐的公主。

    林嘉因会永远是时傅的公主。

    下午送完宾客,时傅将林嘉因抱上楼“累不累”

    “没有拍婚纱照累。”林嘉因笑了笑。

    “今天晚上在鸿艺公馆还要招待一些朋友,明天让你好好休息。”时傅说。

    “好,我们是不是要商量一下蜜月去哪儿”林嘉因坐在床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终于知道想了”时傅捏了捏林嘉因的脸。

    林嘉因笑了,她刚回到思嘉,工作上是一团乱麻,婚礼的事索性就全扔给了时傅“明天我们一起想。”

    “好。”

    两人瘫在床上,林嘉因将腿压在时傅身上,时傅又压回去,两人好像还不够累,幼稚得重复这样一个动作,好像睡在上面就赢了一样。

    到了晚上,时傅和林嘉因换了套衣服,去了鸿艺公馆。

    来了许多朋友,有司念向赫,还要程浩和程然,还有几道不太友好的目光,林嘉因刚进来就察觉到了那双眼睛的注视,她随意望了一眼,好像是程浩的妹妹。

    曾经林嘉因没有把她放在心上,现在林嘉因依旧没把她放在心上,但是有一天,林嘉因在燕园翻看时傅的相册,看到了他十几岁的样子,还有二十几岁的样子,而很大一部分照片上,他和程浩程然的合影都有程亦宁的存在。

    那一刻,林嘉因忽然很羡慕她,很嫉妒她,她羡慕程亦宁可以见证他的风华年少,也嫉妒她可以借着哥哥的名义参与他的青春

    “中午招待不周,今天晚上大家尽兴玩。”黑色的名贵西装被时傅穿得优雅矜贵,他端起酒杯轻笑。

    “先问一下新娘,今天晚上能灌醉新郎吗”有人笑着起哄。

    “最好不要。”忽然的声音打断了林嘉因的思绪,她回过神微微一笑。

    “哟,刚进门就护上了。”司念打趣道。

    “羡慕了”林嘉因揶揄她。

    “是挺羡慕。”司念喝了口酒。

    随着司念的话说完,向赫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林嘉因看着这两个兜兜转转的人,无奈地摇了摇头。

    随后,时傅携林嘉因去见他的朋友,很多人今天中午都在燕园见过,但是中午宾客太多了,林嘉因只有一个大概的印象。

    花园里,大家随意走动,比中午的氛围要轻松很多。

    大概转了半个小时之后,时傅带着林嘉因来到一个安静的角落,两个当事人在这里偷闲。

    林嘉因端着酒杯看向夜空的月亮,突然安静下来,她有些想爸妈了,这么热闹的日子,这么幸福的时刻,她希望他们见证的。

    “看到我们幸福,他们一定会为我们高兴的。”时傅轻轻环着林嘉因的腰。

    林嘉因诧异于时傅总是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她的情绪,并且知道她在想什么,她笑了笑,伏在时傅的胸膛“就是有些想他们了。”

    此时,任何安慰的话都太过浅显,时傅只能静静地抱着她,想分走她一半的忧伤。

    “爸妈才死了多久就迫不及待得上位了,真是打了一手好同情牌。”

    月光静谧,不合时宜的声音隐隐传来,林嘉因皱了皱眉,时傅的眼里的温度渐渐退去,慢慢地铺了一层冰霜,他转身看向声音的来源,黑沉的眼眸没有一丝温度。

    程亦宁扯了扯朋友的衣服,而对方还以为讨好的话得到了反应,又说了几句,看到林嘉因和时傅看过来,她依旧不以为意,换了个话题继续和身边的朋友嬉笑着,在她们眼中,林嘉因只是一条丧家犬,是依附着时傅的菟丝花。

    “等我。”时傅手臂上的青筋明显,但他还是忍下所有的怒意,温柔地朝林嘉因笑了笑。

    “算了”

    林嘉因伸出手想扯住时傅的衣服,可是他已经走了出去。

    女人看到时傅走来的身影愣了愣,她之所以敢这么胆大妄为,是觉得周围宾客很多,他们就算听见了也不会怎么样。

    而此刻她看着时傅不紧不慢走来步伐,看着他浸着冷意的双眸,在时傅来到她跟前时,她明显感觉到了他隐忍的情绪和欲要抬起的手臂,女人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

    “时总也不想在结婚这天闹得太难看吧,况且君子动”

    “啪”

    她还未说完,时傅就打了她一耳光“我是吗”

    女人脸上迅速落了一个鲜红的掌印,她像是被打懵了,站在那里愣怔着没动,其他人也跟着愣住了。

    时傅眼眸黑得深沉,他回想着林嘉因躺在浴缸里的画面,回想着她那段时间被刺激得精神不正常,也回想着女人刚才的话,时傅黑沉的眼眸渐渐泛红,他再次抬手,狠狠地打在她脸上。

    他问“我是吗”

    时傅是君子吗不是啊,他是个疯子,是林嘉因的疯子。

    这边的动静很快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人群向这边慢慢聚拢,而时傅像是察觉不到一样,眼里泛着癫狂的冷意。

    “阿傅哥”程亦宁想为朋友求情,可是她害怕了,她以为寿宴那天他已经足够冷酷,但没想到

    时傅掐着女人的脖子把她拽向身边,女人在他身前战栗着,完全丧失了语言,时傅还没有从过去那段痛苦的回忆中回过神,他掐着女人的脖子哑声开口“如果你今天骂的是我,我不会多看你一眼,但你怎么能说她我一句重话都不敢说的人,你怎么敢”

    “我,我”害怕与恐惧交织,女人感觉要窒息了。

    时傅眼中泛着红血丝,女人害怕的直摇头,说不出一句话,在其他人眼中,此刻的时傅像个索命的厉鬼,在女人呼吸越来越微弱的时候,时傅松开手将她甩在了一旁,随后有保安进来,将女人请了出去。

    时傅接过侍者递来的纸巾擦了擦手,然后缓步朝林嘉因走了过去。

    “以后不许这样了。”林嘉因握着时傅的手,眼角泛红,她回想着时傅刚才失控的模样,便知道他想到了什么,那是一段他们都不愿意去回想的记忆。

    时傅像个屠龙归来的骑士,在他的公主面前收起长枪利剑,他收起所有的冷意,收起所有失控的情绪,他抬手,手上的青筋还没有退去“可是嘉因,我看不得你皱眉。”,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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