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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鸿蔓一直安静的坐在一旁听着, 只在听到皇上想要复立太子的时候眉梢动了动,大约也明白了皇上试探父亲的原因。
却不想突然听到了后面这个消息,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一脸的不可置信, 表情惊愕道“宁宁远”
她盯着父亲, 还想着这是不是个玩笑,父亲看她闷闷不乐所以说来逗她的,却只见到司鸿长印缓慢的点了点头,“是他。”
司鸿蔓觉得她大概是听错了,可从父亲口中听来的确实是宁远, 她不能理解, 自己只是含糊着说了几句话, 皇上究竟是怎么从只言片语里联想到宁远的。
她憋着一口气, 紧张又忐忑的问道“那您当时怎么说的”
司鸿长印揉了把眉心,脸色有些疲惫, 说道“我只推说不知,说你连我也不告诉。”
也是, 应该在她进宫之前,皇上就已经问过爹爹这个问题了, 如果爹爹当时已经给了个名字, 皇上就不会左一遍右一遍的再问她。
“宁远, 宁家那个被称作宁小将军的”司鸿疾突然出声,他皱了皱眉,像是想到了什么, 过了片刻后,对妹妹说道“他三年前确实回过皇城,不过只留了几日就重回边关了, 皇上大概是以为你迟迟不向那人说明心意,并非有什么难言之隐,只是因为对方不在皇城。”
司鸿长印也道“是这个原因,皇上说依你的性子,喜欢上什么人,不可能憋了三年不说的,皇上说不会插手你的事,让你放心去说就是了。”
放心去说放心说什么
司鸿蔓一个头两个大,果然是不能撒谎的,一个慌要无数个慌来圆。
偏偏爹爹还在说“事已至此,等宁远回来后,只能安排你和他见几面了,做一做样子。”
司鸿蔓也知道这个理,但是她脸垮的已经不能看了,闷闷不乐的重新坐回了椅子上,想着宁姝不久前还跟自己提过,那时候她哪里想得到会有这么一出。
司鸿长印见闺女不开心,哄她道“没事,乖宝,咱们不喜欢也没关系,爹安排他跟你偶遇,不会有人知道原因的。”
司鸿蔓勉强点了点头,只现在也只能这个样子了。
这件事在司鸿蔓的心里徘徊了好几日,直到宫中放出风声,果真是要复立太子。
陆冀修之前闯下那么大的祸,皇上一时动怒,气急攻心,失望到极点,所以才选择废了太子,如今过了一个多月,怕是觉得处罚过重,想收回来先前的决定。
只是天子一言九鼎,放出去的话怎么可能就直接收回去,要找一个名正言顺的由头才行,否则就太儿戏了点。
但就算这样,群臣反对,皇上依旧铁了心要恢复陆冀修太子的身份,不得不说在皇上心里,这么多儿子,摆在第一位的永远都是陆冀修一个,哪怕他失言闯祸,皇上气的也是因为恨铁不成钢,并非真的失望。
这个由头很快就来了,骠国使节来访,本是一早定下的行程,但南面因为洪灾推迟了,眼下洪涝结束,这一行程便又被提了出来,而领队的便是骠国的小王爷。
皇上的意思是骠国皇子来访,因这个皇子是老皇上爱妾的孩子,虽没被立为太子,但很有可能继承大统,故大周也要同等地位的人来迎接。
其实这话讲得很没有道理,在皇子中挑一个便是了,何必要复立太子,反正骠国没有立太子的风俗,不过这些皆是皇上想要恢复陆冀修地位的借口罢了,无论多荒唐,也改变不了最终的事实。
有了之前那一出,这回司鸿长印并没有出声反对,朝臣大约也看出了皇上心意已决,谁劝了也无用,索性纷纷改口迎合,也只有一两个仍坚持反对,但也拦不住皇上的动作。
司鸿蔓吃饭的时候听大哥提了一嘴,“皇上很重视这回的来访,骠国和大周不处于同一个地界,地势风貌皆不同,所差甚远,骠国那的一些作物、香料以及木材,都是大周缺的,当然,他们亦是想要大周的东西,两国有接壤之地,若是能互通往来,总体是利大于弊的,这回便也是为了谈这件事。”
她似懂非懂的听了个囫囵,问道“那咱们之后也要派人过去么”
司鸿疾点头道“原本计划是对面的使节来之后,就派人过去,但是因为今年雨水过多,耽搁了,大概要往后推迟一个月,不过还是能赶在年前回来的。”
司鸿蔓闻言先嗯了声,过了几息,终于回过神,惊讶道“大哥也要去”
司鸿疾不乐意了,瞥了妹妹一眼,没好气道“什么叫我也要去是我领队出使邻邦。”
司鸿蔓赶紧点了点头,看司鸿疾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原来她大哥还是个外交官,她咬着筷子认真考虑起骠国是什么样子,和大周差别到底有多大,想着想着眼神坚定起来,热烈的看着司鸿疾,道“大哥,我也想去”
司鸿疾就知道妹妹回来这么一出,想也没想就一口回绝了“想去什么,不许,安稳在家待着。”
司鸿蔓也只是问问,大哥答应的话,就再好不过,不答应,那就算了,而且距离大哥出发还有段时日呢,谁知道大哥会不会哪天就想通了,同意带上她一起去骠国了呢。
就在她贼心不死,想着怎么才能说动大哥的时候,宁远到了皇城。
司鸿蔓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小院里翻看山水游记,窝在垫了毯子的藤椅里,好不自在,闻言,翻书的手一顿。
消息是折枝告诉她的,之前她便让折枝留心着,宁远什么时候抵达皇城,第一时间告诉她,终于是到了。
司鸿蔓心不在焉的翻过一页,但是心里已经看不进去了,索性直接把书合上放到一旁,问折枝“已经进城了么”
折枝点点头嗯了一声,说道“大部队还未到,宁小将军随着主将先一步进的城,这会儿应该已经进宫了。”
这回宁远回来,不止是简单的回家探望父母双亲,算得上是凯旋而归,就在两个月前,成功击退了敌军,此次是回来论功行赏的,宁远在军中的官职大概会再往上拔一拔。
之前那件事,只有爹爹和大哥知道,加上她,整个司鸿府也只有三个人知情,所以折枝并不清楚郡主怎么好好关注起宁小将军的事情来,故而折枝问道“郡主,奴婢还需要接着打听么”
司鸿蔓摇摇头,“不用了。”
她知道宁远回来就行,等父亲给她安排几次偶遇,就可以把这事儿给揭过去了,其实她事后想了想,觉得根本不用见宁远,这样反倒坐实了皇上的猜测,但是爹爹说,与其让皇上再猜,不如就模糊着让皇上以为自己猜对了,而且宁远总要回边疆的,天高皇帝远,皇上总不能为了一点儿女私事,把对方叫回来。
见一面,进退皆可。
司鸿蔓总觉得有些对不起宁远,对方全程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但皇上说过不插手掺和,所以对宁远应该没什么影响。
但是她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事情没那么顺利,司鸿蔓拍了拍脸,告诫自己要振作,不能还没做呢就先自我怀疑。
偶遇这种事记不得,但是为了不显得那么突兀,司鸿蔓这些日子并没有一直在家里待在,时不时会上街一趟。
马车从长街驶过,每次到街角转完处,司鸿蔓都会犹豫着要不要叫车夫停下来,她已经有好一阵子没收到有关谢惟渊的消息了,也不知道回来没有,但是每次想要叫住车夫的时候,又收回了手,打消了这个念头。
应该是还没有回来,她垂着眼,街角的风吹过,车帘被吹起了一个角,带着秋日的凉意。
她那天其实可以让皇上误会那个人是谢惟渊的,她已经脱口而出三年多了,正好是寻香楼事情发生的时间,而且对方一定会配合,甚至不用她刻意去解释什么,谢惟渊就能明白。
不过最终皇上并没有非要从她口中问出个名字来,或许皇上在听到三年的时候,就已经在心里认定了那个人是宁远。
那时,若是真说出谢惟渊的名字,不知道皇上会是什么反应,毕竟有那么一段黑历史在,大概皇上也不会信的。
司鸿蔓晃了晃脑袋,收敛起心神,事情都过去了,再去想便没了意义,她这么一愣神的功夫,才发现马车已经停了下来,到了酒楼。
正是中午,酒楼客人不少,司鸿蔓径直上了楼,已经提前派人来知会过了,所以落座不久,菜肴便一一端了上来。
最后一道菜摆上后,传菜的姑娘往后退了两步,道“郡主,隔壁厢房的客人想见您。”
司鸿蔓出门在外,这种事情也不是头一次碰上,故而也没有惊讶,只是问了句“隔壁的客人是谁”
门外传来一个清爽的男声“宁远。”,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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