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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 清点完猎物,得了第一的是二皇子。
二皇子腿上养好,铆足了力跟自己较劲似的, 直比旁人多了一倍有余, 不像是狩猎,倒像是洗劫了大半个山头。
司鸿蔓对那把御赐的冷兵器没什么兴趣,但依旧旁观了赐剑的过程,二皇子眉飞色舞, 几乎把心理活动都写脸上了, 三皇子沉着脸,没理自己这个二哥。
跟着皇上出去的一行人收获都不多, 毕竟保护皇上为首位, 只偶尔拉一拉弓不让捕兽袋空着太难看就行。
猎来的动物有专门的人处理, 洗净腌制, 然后架着火堆上烤, 皮下的油脂发出滋啦的响声, 滴落下来,旋即蹦出一簇火星。
司鸿蔓坐在司鸿疾旁边, 看对方用一把弯的匕首利落的隔开已经熟了的肉, 然后用刀尖挑进她盘子里, 头一扬, 格外粗狂,“吃吧。”
营地里的火堆驱赶了秋日晚上的凉意, 司鸿蔓吃了口原汁原味的烤肉, 脸上被火苗映得通红,手心里甚至还冒了一层热汗。
在司鸿疾这边混了个囫囵饱后,司鸿蔓去更衣, 回来就捎上了个小尾巴,骠国公主不知道怎么发现她的,摸了过来,非要挨着她坐。
司鸿疾处理了几块肉,那边宁姝也晃了过来,于是果断把刀一收,地方留给小姑娘谈心,自个找同僚喝酒去了。
骠国公主不拿自己当外人,她觉得骠国和大周的王室肯定能联姻,至于是她来大周,还是司鸿蔓去骠国,还得问一问。
她拿眼仔细看了会儿司鸿蔓,发现对方果然是生得好看,连吃肉时的姿势都好看,好像手里端着的不是盘烤鹿肉,而是碟绿豆糕。
她在心里琢磨了下,觉得自己来大周和亲的可能性不太大,但还是要问一问,“你们那个谢大人,他是不是喜欢你”
“咳、咳咳”
旁边爆发出了一道惊天动地的咳嗽声,不过不是司鸿蔓的,是一旁竖起耳朵悄悄听着的宁姝,她刚咬了块肉,还没咽下,差点噎住。
骠国公主白了她一眼,不满道“我问她,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宁姝从没见过有人这么问话的,饶是她,总是被人说讲话太过直板,也不会这么问事情,不过问题确实不是问她的,所以她抿着唇没说话。
司鸿蔓一天之内被两个人这么问了,不过一个正着问,一个反着问,她差点有总自己同谢惟渊的关系登上了八卦头条的错觉。
按理说,比起宁远,这位骠国公主和她更加不熟,她该立刻就点头才对,但一旁还有个十分要好的宁姝,所以她犹豫了下,才点头,“嗯,喜欢。”
骠国公主听了这话后努了努嘴,想走又觉得有点亏,于是不死心的又问道“那你呢,你是不是不喜欢他”
她记不得宁远的名字,不过知道宁远和宁姝的关系,便一指宁姝,冲司鸿蔓道“你喜欢她哥哥,对不对”
说完,自觉窥破了一点秘密,抬着下巴有点得意“我看见了,你们皇上想让你和她哥哥在一起,我还看见你们在西南角说话了。”
宁姝猛然一扭头朝司鸿蔓看去,她都不知道明玉和她大哥私底下见过面,结果视线飞得有些远,看到了后面一道人影,一双眼瞪得浑圆。
司鸿蔓小幅度的皱了皱眉,心道,果然不能临时起意,她叫住宁远的时候,整个营地都没几个人,她飞速回忆白天和宁远说的话中有没有什么大不敬的地方,确信是没有后,眼梢微扬,温声一笑“是啊,但那又如何,我和宁小将军只是说句话而已。”
她本意是反驳对方的话,但是落在旁人的耳朵里就不是这么回事了,尤其是这个人十分在意宁远和她的事。
宁姝几乎是惊惧的看着谢惟渊表情越变越冷,对方落在司鸿蔓身上的视线像是下一秒就要将人吞了,她一个胆颤,顾不上许多,一把握住司鸿蔓的手,凑过去道“谢大人来了”
司鸿蔓整个人僵在了原地,像是突然不会动了,就这么变成了个人偶,也不敢回头,倒是另一边的骠国公主听到动静扭头,一下子蹦了起来,用欣喜的语气问道“你怎么来了,是来找我的么”
骠国公主立刻抛下了刚才的问题,眼神黏在了谢惟渊身上,只觉这个人冷着脸的样子说不出的好看,比之前还要让人心动,就是有点太可怕了。
她问完,也不等对方回话,就大胆的蹭了过去,腻着一把嗓子,甜滋滋的开口“我”
谢惟渊笔直的绕过她,冲着那个一直到现在都不肯回头看一眼的人走过去,跳跃的火光印在他的脸上,却显得整个人更冷了,几乎能冻住熊熊燃烧的火苗。
他用了极大的耐心,才没有直接把人摁住吻上去,而是打横抱起,臂弯里的披风一扬,稳稳当当的落在了对方身上。
司鸿蔓只觉肩头一暖,还未及反应,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随后眼前一黑,大约是被罩在了一件披风里,她大抵是心虚,所以相当配合的一动没动。
骠国公主被谢惟渊直接忽视已经不高兴了,这边又看到对方居然抱着别人要走,哪里还按耐得出,立刻就要追上去。
宁姝眼明手快,一把拉住骠国公主,另一只手飞快在捂住对方准备大喊大叫的嘴,骠国公主不是个小白花,挣扎起来力道不小,宁姝累得气喘吁吁,也不知自己哪来的力气,折腾的一身汗,总算是把人按住了。
眼看着明玉和谢惟渊走远了,背影消失在了夜色中,这个松了口气,四下张望了番,想看看有没有注意到这边,结果刚一转头,就僵在了原地,不过,饶是这样,她手上动作也没放松。
陆崧明哪里见过宁姝这般张牙舞爪的样子,他是来找谢惟渊的,见不到人一个反应就是对方在司鸿蔓这儿,哪知道过来还有意外惊喜。
“这是”
那边,骠国公主终于挣了开来,哪里还瞧得见谢惟渊,脸都气红了,不过在火光下,并不怎么显现,一双眼闪着愤怒的小火苗,指着宁姝质问陆崧明“四殿下,你们大周就是这么对待贵客的么”
骠国公主出奇愤怒,只觉有种情郎被人抢了的羞辱感,面子下不去,因此非要讨个说法。
宁姝觉得自己都没怎么使劲,她刚要说话,被陆崧明拦了下来,朝宁姝眨了眨眼,给了对方一个安心的表情,不消一刻钟便把人给哄住了。
不过等弄清楚原委,脸上的表情也是有些怪异,摸了摸自个的脸,心道,他长得也不差,怎么单谢惟渊一个到处招人家小姑娘呢,不过这点儿微妙的较劲在宁姝看过来后唰一下消失了,乐颠颠的扬起了个笑脸,招桃花的事还是留个谢大人吧。
而被动招了桃花的人,正抱着个宝贝,往林地深处走。
司鸿蔓被放下来后没有不适应,披风从她头上落到了她的肩上,头顶上是被枝丫遮盖住一半的月色,影影绰绰,不过还是能看见远处一簇簇明黄色的篝火,顺着风还能听到几句笑声。
此刻的她就像和谢惟渊置身在一个只有两人的天地,与营场的其他人隔开了一道屏障,远处隐约的嘈杂衬得此处更加安静。
司鸿蔓还有些心虚,为了刚才被谢惟渊听去的事,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但下意识觉得自己不占理,因此垂着头,等着被训。
然而等了一会儿,却并没有等到对方的质问,只有略显粗重的呼吸,在静谧处格外明显,仿佛贴着她耳廓一般。
司鸿蔓有些不安的抬头,想看看谢惟渊此刻的表情,她小心翼翼的扬起脸,抿着唇去瞧,可惜月色并不明朗,偏巧似有风吹过,树枝偏离了原本的位置,透进来一缕月光,阴沉一双裹着烈焰熔浆的眼睛。
她心头一骇,直觉想要逃开,却被对方的视线牢牢的钉在了原处,下一刻,夹着滚烫热意的唇落了下来。
司鸿蔓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后背抵在了树干上,她被迫仰着头,唇瓣上承受着来自对方的醋意和怒火。
谢惟渊生气了,她心道。
谢惟渊察觉到了她的走神,极为不满的她唇瓣上被重重咬了一下,把那一点零零碎碎的呜咽压回了喉咙,直到身下的人再无暇胡思乱想。
谢惟渊失控的时间并不长,原本粗暴的吻在片刻后变得绵长,终于有了几分旖旎,夹杂着情欲,蓬勃的热意随着呼吸喷洒在颈间,外衣上却带着晚间的寒意,对方显然没有在篝火旁坐太久,一冷一热间两相交叠,司鸿蔓身子不受控的打了个颤。
她像是突然生出一点防抗心的幼猫,不愿被人压在掌下任意搓揉,于是鼓足勇气反咬了一口,谢惟渊的动作顿了下,下一瞬,唇齿间的动作愈发凶猛,带着一股子镇压的味道,强势,不容退避。
司鸿蔓终于停下了那点无用的挣扎,乖乖的仰着头,任凭对方在她唇间肆虐,偶尔吃疼了,才会呜咽一声,她被困在对方胸前,脑袋抵在树干上,却并不硌人,即便是这般气势汹汹之下,谢惟渊仍不忘身后为她垫了下后脑。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司鸿蔓以为自己要呼吸不上来晕死过去前,谢惟渊终于大发慈悲的放过了她,然后只是移开了唇,身体却没有往后退,两人靠得极近,几乎鼻尖抵着鼻尖。
司鸿蔓气息不稳的朝谢惟渊看去,望进了一片如墨的眸色中,怒气消散,余下的便是常人难以看见的温和。
其实除了一开始有过误会外,之后谢惟渊几乎从未跟她生过气,更不要说这般带着惩罚性质的吻了,中秋那日,也只是克制的在额前印了一吻,一触即分。
她眼里不知何时蓄了层薄薄的雾气,像是被欺负了狠了,委屈又无辜,却知道无处声张,只能乖乖受着,娇嫩的唇瓣平日里何曾受过这么苛待,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似乎在也承受不住哪怕一丝触碰。
她只是不那么用力的抿了唇,便发出了嘶呀一声,旋即绵密的刺痛一阵叠着一阵袭来,仿佛被有人用极其细小的针扎过。
但她现在却无暇顾及自己的唇瓣,表情僵硬,像是被雷击中了脑袋,整个人愣怔住了,这并不是她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上一回,在司鸿府,她醉酒醒来后,唇瓣上也是一样的刺痛。
司鸿蔓几乎在一瞬间想起了那时候的事,她睫毛抖得厉害,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谢惟渊难道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喜欢她了吗,可为何事后又不告诉她,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
她喉咙发紧,声音是抖着的,“那,那那天,我喝醉了,你亲过我。”
谢惟渊不曾想一个吻会让司鸿蔓记起几个月前的事来,他看着被自己困在胸前的人,碾上对方滚烫的耳垂,倏然不轻不重的笑了下,说道“郡主记起来了”
“我那个时候便喜欢郡主了。”他并不用司鸿蔓回答,问完便自顾自说了起来,“不过,郡主若是要问我从何而起,我也无法说出一个确切的时间,等发觉的时候,早就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了。”
谢惟渊望着眼前似乎被他惊到的人,看了会儿,突然松开了禁锢,往后退了小半步,他捉住对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的位置,问道“郡主不是从三年前就想要我了么,为何如今却一再退缩”
司鸿蔓前一刻还沉浸在谢惟渊很早就喜欢自己的真相中不可置信,下一刻又听对方毫无征兆的提起三年前的事,一颗心七上八下几乎要从胸腔中飞出去。
她蜷了蜷手指,想把手收回来,可被谢惟渊按着,只能覆在对方的心口上,她看向对方的眼眸,然后像是被烫到一般,嗖一下避了开来。
她不知道怎么跟对方说寻香楼的事,那是他们此前唯一的交集,倘若对方问得更细一点,就会发现她对那天的事一无所知。
司鸿蔓细微的发着抖,好似只狼狈逃窜的兔子,在漆黑的箭矢下无所遁形,下一刻就要被捉住,扼紧咽喉。
谢惟渊不可能再让她躲过去,他眼底暗了下,说道“郡主,你在怕什么怕我知道你不是司鸿蔓”
他语气堪称温和,可司鸿蔓却生生出了一层冷汗,有那么一两分钟,她连呼吸都忘了,瞪大眼睛看向对方,那一瞬间,眼中什么都有,惊惧惶恐,慌张无措,藏在最深处的秘密就这么被猝不及防的挑破开来,摆到了明面上。
谢惟渊狠狠一皱眉,直接把人裹进自己怀里,像是哄小朋友一样细细哄道“郡主,别怕。”
他原先只是猜测,直到此刻看到司鸿蔓的反应,才完全确定这是真的,他之前让人调查过司鸿蔓的行踪,并没有发现异常,就像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突然之间发生了转换,毫无破绽又匪夷所思。
他并不在意怀中的人是谁,原先是何种身份,但对方一次次逃避,让他明白了一点,如果他不主动挑破,对方永远不会说,不,或许会说,在长久的以后,所以他等不及了。
人性是贪婪的,欲壑难填,永远想要更多。
就像他,起先觉得只要能陪在郡主身侧,护对方一世安好便可,却在无知无觉中生出了其他的心思,妄念一发不可收拾,如藤蔓般野蛮生长,等发现时,已是遮天蔽日。
既然除不尽,那便不除了,他想要她,要一颗完完本本的心,他不可能再往后退,再退就是悬崖深谷,坠落并不可怕,他怕自己控住不住,会把怀中的人一起带下去。
司鸿蔓牙关打着颤,半晌才气息微弱的发出一声细音“你,你你怎么知道”
明明连司鸿长印和司鸿疾都没有怀疑过她,她知道自己和书里那个被一笔带过的郡主并不像,甚至相差甚远,可从未有人怀疑过,她便以为是穿书带来的一系列效应,帮她自动修正了这些误差。
谢惟渊依旧把她抱的很紧,大掌一下接一下的顺着她的后背抚过,无声的安抚,他道“我跪在碎瓷片上的第二天,你来了。”
他记得清楚,她裹着一件白毛领子的大氅,蹲在他面前,冬日清早的日光越过檐角,斜斜的打在她身上,洒上了一层朦胧的光圈,干净圣洁。
他当时并不知道,是在无数次一点点往前推忆时,才确定的。
温热的气息打在颈间,谢惟渊轻声问道“郡主从何处来”,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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