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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Chapter 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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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虚晃一枪, 正文内容在绿江

    这么个风花雪月的备注,配上言渡那张万年冷漠的脸,真是怪瘆人。

    韩锦书莫名其妙联想到拜伦那样的浪漫主义诗人。进而又更加莫名其妙地想到拜伦那句经典名言你宛若一场天国的绮梦, 尘世的爱情不配去攀求。

    暴君偶尔的浪漫与慈悲一样, 都不过昙花一现。而现在,怎么解释清楚她去给他买礼物,却两手空空出来这件事, 更有必要。

    韩锦书说“不好意思, 许诺你的礼物我还没有买。”

    韩锦书紧接着换上副诚恳语调,又道“因为那家店的现货礼品都很一般,配不上你的气质。”

    言渡缓慢优雅地交叠起一双长腿,瞧着她, 眼神平静,食指指骨无意识轻叩了下眉心。

    在韩锦书身上有个小细节。

    她说谎时, 面不改色,两只耳朵却会微微泛红, 这一特征区别于绝大多数人。和她结婚的第一天, 言渡就已经注意到。

    当时婚礼仪式刚结束。大约是嫌太累又太烦,韩锦书独自溜回化妆间,脱掉身上的重工婚纱和一双高跟鞋, 打开窗,只穿一件贴身薄裙便爬上窗台吹凉风,一双莹白光秃的脚丫够不着地, 悬垂着晃过来荡过去。

    太平洋的海风丝丝缕缕。

    言渡在化妆间见到韩锦书时,他的新娘正背对他坐在窗台上讲电话,向未到场的朋友大倒苦水,吐槽他是不是有面部神经麻痹症, 结个婚还全程冷脸,像是有人欠他钱。

    言渡保持着一个绅士的品格。

    他好整以暇靠着门,听完她讲完所有自己的坏话,然后才屈指扣门板,轻轻两声砰。惊得新娘子差点儿从窗台上掉下来。

    “打扰一下,韩小姐。”

    彼时,言渡表情淡淡,“你表姐在找你。”

    而韩锦书抓着手机惶惶然地瞪着他,心虚不已,试探着问他“言先生什么时候过来的”

    “刚来。”言渡镇定自若,“你在这里做什么”

    “哦。”她像是暗暗松了口气,面上立刻扬起微笑,耳朵红红的,对他道“我在跟我朋友打电话,她婚期在明年,刚好也想来这座岛办婚礼。我跟她随口聊聊。”

    两年后的现在,海风吹拂下的小脸和眼前这张完全重合。一样的真诚微笑,一样的正儿八经,一样的信口胡言,一样的红耳朵。

    言渡盯着韩锦书。

    言渡很肯定,她说谎就会红耳朵这个细节,她自己根本一无所知。两年来他习以为常,睁只眼闭只眼,由着她在他面前东拉西扯说鬼话,也觉得蛮有意思。

    须臾,言渡盯着她忽然开口,道“韩锦书。”

    冷不防被点名,韩锦书愣了下,不解地应“怎么”

    言渡“建议你下次说谎之前,对着镜子多练几次。”

    韩锦书“”

    这句话没头没尾,韩锦书听得更加疑惑“练什么”

    “练习怎么样控制自己耳朵的颜色。”言渡调子散漫,说话的同时,替她撩起一缕垂落耳畔的发丝,然后非常顺手地、轻轻捻了下她粉润的耳珠,“你好像不知道,你每次说谎,耳朵都很红。”

    言渡的推测一点错没有,韩锦书确实不知道自己说谎时耳朵会发红。

    韩锦书感到格外震惊且无语。

    令她震惊无语的点,其实并不在于她耳朵发红还是发绿,而是这个连她自己、甚至她老妈都不知道的点,居然是由言渡告诉她的。

    就,怎么说呢。

    韩锦书不知道是该佩服暴君明察秋毫的超人眼力,还是惊悚他对她过分诡异的关注度。

    “哦,是吗”

    片刻的呆滞后,韩锦书反应过来,迅速敛起眼神里被拆穿的窘迫和讶色。伸手捋捋头发,不露痕迹地挡开言渡捻玩她耳垂的手,双颊微红,假假一笑,“这点我倒是从来没注意过。”

    言渡垂眸,扫了眼自己被韩锦书拂落的手,收回视线不再看她。

    韩锦书则故作淡定地望向车窗外。

    耳垂残留着他指尖的温度,凉凉的,是那种可以沁到人心里去的凉。韩锦书有点懊恼。

    人就是这样古怪的动物。

    明明做过更亲密的事,明明对彼此的身体很熟悉,但触碰只停留在耳畔腮边,味道就像变了。与他,竟比被他指尖轻抚更教人自在。

    思量着,韩锦书甩甩脑袋不去想了,只是说“那个许愿卡,你想好了就告诉我。”

    言渡“嗯。”

    “跟你的礼物一样,我都不会赖账。”

    “哦。”

    眼见对方没有和自己闲聊的雅兴了,韩锦书也很识趣,交代开车的司机“麻烦把我送到盛世医美楼下,前面转弯就到。多谢。”

    司机却明显滞了下,面露难色,没有应声。

    韩锦书通过中央后视镜看见司机的表情,心生狐疑。她转过脑袋望言渡,说“言总不是想送我回去上班”

    言渡面容漠然“南姨要见你。”

    韩锦书怔住,迟疑半晌才道“南姨”

    “嗯。”

    “加来回路程大概需要多久”

    “一个小时最多。”

    “”韩锦书动了动唇还想问什么,言渡却已经阖上眸子闭目养神,直接终止了对话。

    好吧,一个小时。大资本家果然精打细算,刚好把她所有午休时间榨光光。

    韩锦书无法,只好拿出手机给助理姚荟荟发了个微信我记得今天下午我没有手术。确认一下回复我,谢谢。

    姚荟荟秒回没有手术,但是四点半有个客人预约了面诊,韩院。

    韩锦书敲字知道了。

    回复完姚荟荟,韩锦书关掉了微信聊天界面。突的,她余光往侧边瞄了眼,见言渡仍旧闭着眼不搭理她,便手指微动,悄悄登录了她的游戏软件。

    找到她的树洞,编辑内容以前从来没发现。

    一顿,非常用力地打字

    他好骚

    发送

    黑色阿斯顿马丁行驶在银河市的南四环上。政府对南边的打造理念一直是“生态建设,养老胜地”,车窗外景物变化,随着绿植增多,满目清新一望无垠,人的视野也随之开阔起来。

    又行驶了大约十分钟,一座占地面积极广的庄园式疗养院进入韩锦书的视线。

    疗养院附近有一家卖水果和鲜花的小店,韩锦书让司机停车,下去买了些水果和一捧康乃馨。

    “言先生,言太太,南姨从早上就开始念叨着要见你们。”

    看见言渡和韩锦书,胖胖的老院长颇有长舒一口气的架势,诉苦似的说,“你们也知道,老太太脾气古怪得很,事事都要顺她心意。嚷了一早上,护士站接到好几通投诉电话,全是投诉南姨嗓门儿太大的。”

    韩锦书“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南姨现在在哪里”

    “在外面的花园里荡秋千。”院长边说边转过身,热情地抬手比请,“来来来,我带你们过去。”

    这间疗养院是言氏旗下的产业之一,集医疗养老于一体,为入住的老人们优质的晚年生活。言渡口中的南姨,也住在这里。

    韩锦书对言渡的了解着实少得可怜。

    她只知道,这位南姨和言家没有任何关系。但同言渡结婚的这两年,据韩锦书观察,他每个月都会抽空来疗养院看望这位南姨,偶尔还会把她也捎上。

    南姨已经六十几岁,患有阿尔茨海默症,又是个火爆脾气,经常抱怨这,吐槽那,今天饭菜油放多啦,前天洗澡的花洒水压太小啦,胡言乱语,处处挑刺。每次见到他们,就是一通牢骚乱发。

    言渡回回就满脸淡漠地坐在旁边,不反驳,也不说话,由着南姨唠叨。

    绝大多时候,南姨都认不出他们是谁,名字也是随便乱叫,最喜欢逮着韩锦书喊“赵芳芳”。

    韩锦书很好奇,有一回上网查了查,才知道,赵芳芳出生在四零年代,是当时的电影巨星,南姨少女时期的偶像,已经去世好些年。

    至于南姨和言渡究竟有什么渊源,是什么关系,她就一概不晓得了。

    想到这里,韩锦书不由一阵唏嘘她和言渡是夫妻,同床共枕,她对他的了解,竟还不如网络上那些捕风捉影编故事的八卦营销号。

    正思绪乱飞,疗养院的院长已经带着言渡和韩锦书来到了花园。

    午后没有露珠,水分都被阳光晒得蒸发掉,有的是干燥的茵茵绿草地,五颜六色的小花。一架秋千颠来荡去,幅度不大,上面坐着一个头发已经花白的老人。

    身着护工服的中年妇人站在旁边,一面给老太太推秋千,一面护着她,怕她跌落,小心翼翼额头冒汗。

    画面几分美好,几分搞笑。

    韩锦书忍不住弯弯唇,走过去打招呼,半带打趣“南姨听院长说你今天不乖,吵得到处都在投诉你。”

    南姨闻声,目光落在韩锦书身上,端详须臾后,她又掠过韩锦书,看向韩锦书身后神色冷峻的高大男人。

    午后阳光温和,并不刺目,但南姨却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

    过了大概十秒钟。

    南姨神思似清明又像更不清明,忽然笑笑,望着言渡方向,揶揄道“阿渡,终于舍得把你的女同学带回来啦”

    言渡垂眸看着手机屏里的这张照片,脸色凉凉。

    言渡知道,韩锦书这份手绘许愿卡,当然不是为他独家定制。

    去年六一儿童节,他在巴黎出差,韩锦书和俞沁一起带梁丞丞到迪士尼玩。她扮起表姨牌圣诞老人,随手画了一份许愿卡送给小外甥。

    当天她玩得很开心,晚上还发了一条微信朋友圈,足足九张拼图。

    言渡清楚地记得,这张许愿卡照片,是那条朋友圈的第七张,同一些奶茶甜点的图拼在一起。

    去年画来送小外甥的卡,今年原封不动拍给他。小外甥得到的是原件,他甚至只有一张图片。

    敷衍味十足。

    静默了大约十秒钟过后,言渡回过去一个符号。

    城市另一端。

    电话这头,韩锦书看着对话框里弹出来的“。”,脑门上缓缓升起了一个硕大的问号暴君心,海底针。请问回个句号是什么意思

    她认真琢磨了下,决定如实相告,于是回复过去我和我姐在kiko中心的h家,本来准备给你选礼物,结果遇到了亚士的江璐,她和我姐看中的包包是同一个。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下你今年的消费情况

    韩锦书的想法很简单。

    这个品牌按照年消费额给顾客们排序,而言渡送过她很多稀有皮,如果他的排名在江璐前面,那俞沁就可以用言渡的名额购买那个包。

    消息发送过去,对方却迟迟未有回复。

    韩锦书等了几分钟有点着急,再次哐哐哐敲字

    言渡言渡,你查到没有呀

    刚发送完信息,那边的江璐又有了新动作。她随手把浅紫色包包丢给一旁的sa,自己则挽着梁翰林在店内慢悠悠地闲逛起来,嘴里说“这个季度的新品上了哪些”

    江璐在h家的消费额年年都是五百万以上,在一众里排名前三,由店长专职为其服务。闻言,妆容精致的店长sa堆起满脸笑容,殷切道“江小姐,我们前天刚到了几只新一代的凯莉和康康,颜色都很漂亮的。您要不要看看”

    “看看啦,万一喜欢就再买几只。”

    听见两人的对话,俞沁不悦。问身旁的sa,“我昨天发微信问你,你告诉我新品还没到店。怎么我问没有,其它人问就突然有了”

    俞沁的sa是个年轻短发小姑娘,闻言面露难色,委屈得都快哭起来,支吾着回答“我、我也是才知道那些新品已经到货了,对不起对不起”

    短发小姑娘大眼红红,苦恼之态不似伪装。

    韩锦书看了眼面前的小姑娘,又看了眼不远处满脸写着精明的店长,一思忖,反应过来。

    h家的当季新品历来便是抢手货,阔太贵妇们喜欢用新款包来彰显身份互相攀比。很显然,店长隐瞒了新款到货的事,就是为了把为数不多的新款留给自己的顾客,充业绩。

    店长取来了最新款的几只包,殷切地呈给江璐过目。

    江璐挑拣着,没看两眼,便道“还不错。全都包起来吧。”

    一听这话,店长sa霎时喜笑颜开,向江璐确定“所有吗”

    “嗯。”江璐扑扑手,又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她啊呀了一声,转过身,看向站在不远处的韩锦书和俞沁,故意说“差点忘了,那两位小姐好像也是来包的”

    俞沁脸色难看到极点,无视江璐,冷着脸没做声。

    江璐把俞沁眼底的愤怒与无力尽收眼底,大发慈悲地叹了口气,道“算了,那个黑色和水妖蓝的鸵鸟皮我不要了,问问她们喜不喜欢吧。”

    夹枪带棒的讥讽话,实在过了分。

    这一次,韩锦书冷冷笑出来。

    她少年时的个性骄纵又张扬,如今年岁渐长已收敛许多,变得越来越佛系。可江璐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俞沁,她已忍无可忍。

    韩锦书实在不懂,为什么一个施害者可以如此理直气壮寡廉鲜耻。

    “江小姐。”韩锦书突的开口,语气温和。

    江璐闻声,侧目,将几步远外的韩锦书上上下下审度一圈,目光带着几分不屑同轻蔑。

    江璐知道俞沁和韩锦书。一对表姐妹,前者家里开糖酒公司,后者家里做高端装饰,摆在普通人中是大富豪,放在执掌亚士的江家面前,小巫见大巫。

    江璐弯腰,施施然在一旁的沙发上落座。

    乖觉的sa立刻送上几份甜点下午茶。

    “韩小姐你好。”江璐优雅地交叠双腿,也朝韩锦书露出个笑容,半是嘲弄地来了句“听说你做美业,好多明星网红都在你那儿打针动刀。”

    “承蒙朋友们赏脸。”韩锦书也牵着俞沁大大方方坐下,单手托腮,直勾勾盯着江璐看,“大家说我技术还不错。”

    说话同时,韩锦书视线已经把江璐打量了个遍,忽道“江小姐的鼻子是早几年做的吧填的耳软骨”

    江璐“”

    江璐不大自在地端起咖啡杯喝了口,瞄一眼旁边的梁翰林,清清嗓子,掩不住的心虚,“你乱说什么我没整过。”

    “是吗”韩锦书眨眨眼,“耳软骨即时效果不错,就是容易吸收。我看你鼻尖走形,还以为你被之前的整形医生给坑了,没做过就是我看走眼啦。”

    闻言,江璐一阵心慌,下意识摸摸鼻子追问“我鼻尖走形什么意思”

    “耳软骨做鼻子,医生技术不到位的话,很容易支撑力不够,后期整个鼻尖往下坠,变巫婆。江小姐这是纯天然的下坠,不用担心。”

    江璐“那那如果是做过的鼻子后期下坠,怎么办”

    “当然只有修复。”韩锦书两手一摊,“而且修复难度大,对医生的技术要求非常高。鼻修复手术的失败率是最高的,稍有不慎就毁容。放眼全国,从业以来唯一一个没失手过的医生,有且仅有一个。”

    江璐惴惴又好奇“谁呀”

    韩锦书吃了口慕斯蛋糕“我。”

    江璐“”

    江璐余光看向梁翰林。梁翰林没脸面对俞沁,这会儿站得远远的,让一个sa给自己介绍腰带。

    江璐于是压低声,对韩锦书道“那如果我后期有什么需要,可以联系你的吧”

    韩锦书摇头“不可以。”

    江璐费解“为什么”

    韩锦书微微一笑“我只给人做修复,你可能要去找兽医。”

    江璐“”

    “噗嗤”旁边的俞沁一口咖啡直接笑喷,接着便捂着嘴笑瘫在沙发上。就连旁边的几个sa都没忍住,别过头死命憋笑,肩膀隐隐可见地抽动。

    江璐吃了瘪,气得花容失色,沉下脸吩咐道“把我买的东西送到我家。”说着起身便要离去。

    然而,就在这时,先前那名店长sa却神色复杂地走了过来,对江璐说“抱歉江小姐,您不能拿走那些包了。”

    江璐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店长道“有一位客人定下了你要的所有包。”

    “哈”江璐怒极反笑,所有的优雅骄矜刹那间瓦解殆尽,恶狠狠道“我每年在你们这里砸的钱不计其数,你告诉我今天我拿不走我喜欢的包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店长笑容疏离而客套“江小姐,咱们品牌的规则你是知道的,请你理解。等下一次的新款到柜,我会提前告知你的。”

    江璐音量拔高两个度,气得脸都绿了“我和你们的区域执行官是朋友,你给我等着,我马上打电话投诉你们”

    “不用了江小姐。”

    “你说什么”

    店长回答“执行官两分钟前亲自打的电话,说有客人要了你买下的所有包,作为送给太太的礼物。”

    江璐霎时愣在原地。

    反转来得突然,韩锦书和俞沁都有些没反应过来。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眼神来往,来不及猜测是哪位好心人做出这么大快人心的事,又见两个衣冠楚楚的高个儿sa拎着数个橙色超大礼品袋款款而来,走到了她们面前。

    韩锦书

    俞沁

    江璐

    “请问哪位是韩锦书小姐”店长恭敬地问。

    韩锦书下意识出声“我是。”

    “这是您先生送您的礼物。”店长笑容满面,“一共七个包,您检查一下。确认无误后可以给我们一个您方便的地址,我们稍后会派专人为您送过去。”

    韩锦书“。”

    江璐是天之骄女,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种气,跺跺脚,咬牙切齿地走了。还在看腰带的梁翰林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动身想追出去,临出门时,略微迟疑,回头看了眼俞沁。

    俞沁把他当空气,连余光都没给他半点。

    梁翰林悻悻,迈开大步追着江璐走了。

    “璐璐,璐璐怎么了”梁翰林一把抓住江璐的胳膊,不解地皱眉,“你不逛了”

    “逛个屁气死我了”江璐气得骂脏话,形象全无。她看向梁翰林,恨恨地问“你前妻那个表妹,她老公是谁”

    梁翰林想了想,摇头回答“不知道。他们的婚礼在太平洋一个岛上举行,只邀请了很少部分至亲好友。我跟你说过的,那个表妹不喜欢我,俞沁没让我去。”

    江大小姐差点气昏倒,口不择言地骂“我怎么看上你这玩意儿”

    韩锦书把俞沁喜欢的浅紫色短吻鳄皮birk送给了她。

    俞沁本来想婉拒,架不住韩锦书热情难却,只好收下,两人在购物中心门口分道扬镳各走各路。

    和俞沁告别后,韩锦书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点进和纯黑头像的对话框,正琢磨着要写点什么话来表达对言渡的感谢,忽然听见叭叭两声鸣笛。

    韩锦书抬头。

    一辆黑色阿斯顿马丁停在路边,距离她不到十米。车身锃亮崭新,就连四个轮胎的褶缝里都不染纤尘,处处流淌尊贵气。

    韩锦书眼神扫过车牌号,霎时目露错愕,犹豫了几秒才走过去,拉开后座车门。

    随着车门开启,冷气与清冷乌木香顿时充盈她的鼻息。

    韩锦书弯腰,边上车边抬高眼皮悄悄往里看了眼。只见言渡敞着大长腿坐在内座,垂着眸,脸色淡淡,左手把玩着一根没点燃的烟,右手拿着手机。

    匆匆一瞥,韩锦书注意到言渡的手机屏貌似停留在微信界面。

    没来得及看更清,对方已经哒的声,将屏幕熄灭。

    “你怎么亲自来了”韩锦书好奇地问。

    言渡漫不经心地说“有人给我发消息,要我江湖救急。”

    韩锦书被卡了下,接着问“既然来了,怎么又等在外面不进去”

    言渡“看你怼人很投入,怕影响你发挥。”

    韩锦书默,心想暴君忽然这么善解人意,莫非天要下红雨。

    韩锦书端坐在车上,安静片刻后,她目视前方身子不倒翁似的微微往左斜,脑袋往言渡的方向贴近过去,语气认真,正经八百“今天,谢谢你啊。”

    话音落地,言渡侧目看向她。

    漆黑的眸慢悠悠巡视韩锦书,从头发丝到脚指头,上上下下数个来回。而后,他忽然伸出右手,摊开在韩锦书眼前。

    韩锦书睨着这只骨节分明修长漂亮的大手,有些不解,看言渡“干什么”

    言渡“东西呢。”

    韩锦书“啊”什么东西

    言渡静三秒,摁亮手机屏,调出和她的聊天记录放大了给她看。韩锦书定睛一瞧,见是她不久前发给他的消息,写着我和我姐在kiko中心的h家,本来准备给你看个礼物

    其中礼物两个字,他还用红笔给重点勾了出来。

    韩锦书“。”

    “你不是说在给我看礼物。”言渡面无表情,“礼物呢。”

    韩锦书“”

    韩锦书眼珠子微微瞪圆。

    一是因为韩锦书完全把要给言渡买礼物的事忘光到九霄云外,二是这个聊天界面,韩锦书看见了对话框顶端,有一个字四字备注我的果实。

    韩锦书

    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脱口而出问“为什么你给我的备注是果实”

    好奇怪。她的名字里既没有果,也没有实,小名也不叫这。他何以如此闲,给她乱取这么多不可理喻的绰号。

    言渡回答“这是陈尧叟的一首诗。”

    “好吧,是我孤陋寡闻。那这首诗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这回,言渡神色淡淡垂了眸,没有答话,指尖在手机屏上操作几秒,然后重新递到她面前。

    韩锦书接过手机,好奇地细细瞧。

    只见屏幕上是陈尧叟果实全诗的原文,开篇首行第一句,写着甜于蜜糖软于酥。

    韩锦书“。”

    暴君无常,冷血而嗜甜。

    而他给她的备注,风月情浓,诡秘冶艳。这诗里一甜一软两个字用在她身上,着实引人浮想联翩。

    短短几秒钟,韩锦书回过味,瞬间连耳朵根都火烧火燎热起来。无言以对,一把将手机塞回言渡手里,闷闷地不想吭声。

    偏偏,身旁纵火的混蛋还是那副矜贵凛冽的冷静相,视线扫过她红艳的颊,支了额,一侧头,懒懒散散抛来一个问句“需不需要,我仔仔细细解释给你听”

    但,韩锦书今天心情很好。

    所以当她哼着小曲儿、打着节拍路过治疗室,听见原本的治疗师秦荷讲电话提到家里有急事时,她直接就推门而入,风轻云淡一摆手,让秦荷提前下班,换她自己顶上。

    躺在治疗床上的客人是个中年阿姨,听见韩锦书和秦荷的对话,她下意识打量了韩锦书几眼。

    这女孩子素颜朝天,神清骨秀。皮肤白白的,眼眸透彻晶亮,高挺小巧的鼻梁下是一副天生爱笑的唇形。头发乌黑而蓬松,在脑后随手一绑,便翘成一个俏皮的高马尾。

    这惊人的发量,这不施脂粉也灵动美艳的脸,一看就是个年轻小丫头。即使穿着身正经八百的白大褂,也很难让人不质疑她的专业性。

    见秦荷真要走,中年阿姨顿时不乐意了,皱眉道“秦医生,我在你们这儿做脸,所有项目都是你给我操作的。突然给我换个实习生小妹妹”说着,中年阿姨意有所指地瞟了韩锦书一眼,“恐怕不太好吧”

    “实习生”秦荷一听,惊得眼睛都瞪大了,小声提醒,“姐,您说什么呢,这是我们的韩院长,全院技术最牛的人。”

    中年阿姨惊呆“院长”

    “你好女士,我是盛世医疗美容中心的总院长兼老板。”韩锦书朝中年阿姨露出职业微笑,“很高兴为你服务。”

    医院走廊里灯火通明。

    秦荷走出治疗室,随手把身上的白大褂脱下来,换回自己的便装。一个同事看见她,诧异问“你不是还有个客人么这么快就完了”

    “韩院听说我孩子有点发烧,让我赶紧先回家,她帮我操作。”秦荷随口道。她换完衣服又似想起什么,眉宇间多出几分狐疑,“你觉不觉得,这个星期韩院的心情好像都特别不错”,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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