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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城粮食基地。
钟德远快步走到办公室里, 他满头是汗,穿着一件长袖t恤防晒,后背一大块汗湿的痕迹, 脖子上搭着块用来擦汗的毛巾,也已经半湿了。
他一进办公室的门, 就被里面的冷气激的起了一片鸡皮疙瘩。他看了一眼空调,果然调到了23c。基地有规定, 即使是配备空调的办公室, 也不允许把空调调到26c以下。
一些人贪凉, 总是悄悄把空调温度调到更低。钟德远看了一眼手表, 眼看着就快到下班的时间了。他按耐住自己去调空调温度的脚步, 想着大家反正马上就走了,等明天再提醒他们吧。
他到办公桌上翻看起资料,听到科员们聚在一起讨论道“齐处长又开车回家了我记得他家离粮食基地不算近吧, 这么来回多麻烦啊”
“齐处长体恤下属, 把分配给他的房间让给老刘,自己开车上下班,是不是老刘”
被叫做老刘的人颇有些自得的挺起胸膛“家里人口多,也多亏了齐处长的看重,我才养起这一大家子来。”
众人又你来我往的, 说上几句恭维话。实则心里都门清, 齐处长看不上分配给他六十平的小房子, 人家住着大别墅呢
钟德远忍了又忍,眼看都过了下班时间, 办公室的人走了一大半, 剩下的这几个人还是不走。忍不住把空调关了。
听到空调关闭的声音, 故意留在这里蹭空调的几人诧异的回过头来。
为首的刘建庸看到了颇有些狼狈的钟德远, 在房间里待了一会儿,他已经不再流汗了,只是胸前和背后大块的汗渍还没那么快干。刘建庸好像是第一天见到他一样长吁短叹起来“我说老钟啊,你年纪也大了,不能不这么爱惜身体,大热天和人家年轻人一样跑到田里,要是中暑了怎么办再说你的工作虽然跟农业沾边,但是也没沾太大的边,你往田里跑什么”
钟德远冷眼看着这位自己曾经的下属,当时他可不是一口一个老钟的叫自己。自己现在虽然被调到了边缘部门,可职级也比刘建庸高,他倒是不在乎别人怎么叫自己,可是刘建庸这个人最是圆滑,在称呼上一向没出过什么错,这就是故意羞辱自己。
钟德远脸色不变,也不想跟他多废话什么“下班时间到了,大家怎么还不走要是想留下来加班的话,就回自己的工位上吧。”
其他几个人的视线在针锋相对的两人之间徘徊,还是决定不掺这趟浑水,拿着包走了。只剩下刘建庸啧啧得发出几声怪声,摇头晃脑地走了。
钟德远原本是负责分管和统筹物资的,这个职位的权力大的很,安城的医药资源、食物、日用品等等都包括在内。虽说他也不是那个拍板做决定的人,可是资源的调动都在他眼皮子底下。
他做事最严谨,每一笔物资的详细清单都心里有数,损耗率要是高出平均值,他就要派人去查看。有人也劝他适当的松松手,免得得罪人。
但是钟德远想着,下边流通的程序本来就多,一层一层的往里面伸手,也许每一个伸手的人还觉得自己没拿多少,最后剩下来的东西有没有原来的一半都不好说。
这个口子不能在自己这开,做这个工作的时候,工作量很大,到处都要兼顾,他的头发没几个月就白的差不多了,结果工作做的好好的,并没有出什么疏漏,却突然就被以顾及他身体的荒谬理由调到了一个闲职部门。
这个部门主要管和农村方面的物资交换。
去年冬天,市里经过讨论后的决定是,农村自给自足,是难得的有生力量。要尽可能的给予农民在种植粮食方面的帮助,将来用农民们需要的物资换得广大农村多余的粮食,减轻基地的粮食压力。否则以粮食基地的田地数量,不足以支撑起这么多
人的口粮。
钟德远就负责监管这一年一次的物资交换。
也就是说,从他调到这个新部门起,还没干过活。
现在正是夏天,农民的粮食还没收,那当然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交换。钟德远有时候想,这个新来的齐处长也许是觉得,自己一把年纪可能也没什么奔头,能调到这么清闲的职位,白拿工资,该感恩戴德才对,要是识相的话就应该安分守己,老老实实的等着退休。
钟德远自嘲的扯了扯嘴角。他可是闲不住的人,自己以前的下属虽然有刘建庸这样的墙头草,可也有踏实肯干的人。
他们给自己透露出来的消息,都在隐隐约约的暗示,这个齐处长,在做政府的蛀虫呢。
钟德远暗自下着决心,自己一定要收集足够的证据,揭发齐明旭的行为。只是他能空降安城的领导层,背后一定有什么靠山,还是要摸清楚才能行动。
自那场雨之后又过了半个月,期间仍旧是高温不断,也没有再下一场雨。
可有了那一场雨,田里的作物都长起来了,度过了最为脆弱的幼苗期,勉强能抵挡阳光灼热的炙烤。梁家村的村民们也没有一开始的慌乱,他们怕的是出现古时候故事里常说的“大旱三年”,一滴雨也不会下的情况,那田里就根本别想有什么收成了。
不过下过了一场雨,至少他们心里得了个安慰,虽然少雨,可也是有的。
不过摆在众人面前的还有一个问题井水正面临干涸。
梁家村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井,安城不是干旱缺水的地区,村民们只是日常用水,井也不会打得太深。现在大家要浇灌菜地,饲养牲畜,再加上天气热,没有什么好的解暑方法,就打了井水上来洗脸擦身,对水的需求量大大增加。雨虽然下过一场,可是十分短暂,刚刚能滋养到地面的土壤,对井水没什么影响,井水的水位眼见着一天一天的下降,如今好多人家的井里都打不出水了。
梁衔月家用井水用的不多,水泵没电不能用,要用绳子拴着桶到井里拔水,井水水位又低,一根绳子放到底才能打到水,提上来的时候费尽力气,一身的衣服都能被汗水洇湿,手也磨的发红。
梁衔月才不舍近求远,都是从海岛搬水出来用。可即便是用得少,井水水位也要跟着地下水走,到现在虽然没完全干涸,也差不太多了。
梁家村有一些人家的井打得深,现在还能打出水来,周围的人就去这些人家打水,一开始是免费的,后来来的人太多,大夏天的,大家火气也大,这些井里有水的人家被打扰了生活,心里就有不满,还起过几次小的冲突。村长就放话出去,叫去别人家打水的人多多少少给点报酬,免得一个村里的人伤了和气,这才没闹出太大的争端来。
梁康时有一次路过,正好看到村民排队打水的盛况。大家都想趁着早上没那么热的时候来打水,赶到了一起。光排队就要排上个把小时。
他回来说自己在队伍里还看到了堂妹梁静,四叔和四婶不能来挑水,梁静自己还提不上来水桶,要请人帮忙打上来,再一个人用扁担挑两桶水回家,走路都颤颤悠悠的。
梁衔月听了就提议道“要不让附近亲近的几个邻居来咱们家打水我在空间里抽一大桶水出来,把桶放在井边,他们来了直接取水就行,就说是我们提前打上来的。”
甄敏有些顾虑“这倒是不麻烦,就是怕有人出去乱说,以为咱们家井水多得是,都来打水,那你什么也不用做,整天都在两边来回搬水了,还容易露出马脚了。”
“妈,不要紧。我都说是亲近的邻居了,悄悄知会他们一声,不惊动别人,要是谁到处宣扬,尽管让大家来我们的井里看,反正也没多少水,就说原本是有水的,现在没了,以后不让
他们来了。”
“那行,反正是亲近的邻居,咱们也不收什么报酬了,卖个人情。”
通知来取水的肯定是有四爷爷和黄一峰家,然后是万翠、杜凯和房前屋后的几个邻居。
除了杜凯他的邻居家井里有水,并且已经说定了到邻居家打水,还付好了长期的报酬,再加上杜凯家离梁衔月家不算近,捎话说不来打水了以外,其他人家都很高兴,第二天都带着自家的空桶过来了。
梁衔月每天早上起来在空间里用水泵抽一大桶水渠里的水,把放在井边那个一模一样的空桶换掉,替换成装完水的大桶,轻而易举的就能解决几家人的用水问题。一大桶水刚好够几家人来分,梁衔月也不需要另外添水。大家知道水源紧张,都省着用,只在早上来一趟。小黑在门外为梁衔月放哨,一有人经过就叫起来,免得梁衔月把水桶凭空从背包里拿出来的时候被人看见。
邻居之间一走动,梁衔月家得到的消息也灵通了起来。经常听到各种小道消息。有一次后院的邻居来,说附近有个村子为了争水打了起来。他们村不像梁家村这样只有一个大姓,而是好几个大姓,关系还不是特别融洽。就因为排队打水时的一点小事,几伙人打了起来,演变成了械斗,好多人都受了伤。
“那以后的关系不是更僵”甄敏摇摇头,还是得有像梁家村村长这样德高望重的长辈,压得下下面的人,才不至于闹起来。不过也就是现在的井水还勉强够用,要是真没水喝,几个村长也没用。
万翠来的时候也会说起一些事。
“有工程队来过村里了,说能打一两百米深的深水井,这种深水井打到地下水里,一两年不下雨也不会干。就是要价太贵,没人打得起,他们就走了。”
“这么深的井一个村打一口就足够了。哪是一户人家打得起的呢”甄敏在旁边的墙根阴影底下摘菜,顺嘴说道。
“是啊,”万翠点头,“村长已经知道这事,要是水位再降下去,应该也快召集大家出粮食打井了。一个村那么多户,平摊下来花的粮食也不算多。”
能到梁衔月家打水,还不用自己挑水上来,邻居们都觉得轻松很多。虽说梁衔月家说了不要报酬,可邻居们心里记着这个人情,有时拿点自己家种的黄瓜来,有时也送点自己家果树的果子来。
这几天毛樱桃成熟,梁衔月家就没少收到这种浆果作为谢礼。
毛樱桃是灌木结的浆果,梁家村家家户户房前屋后都种着几棵毛樱桃,冬天过后死了不少,但因为数量太多,也有很多幸存下来的。
成熟的毛樱桃和在水果店里卖的樱桃除了颜色相似,都是红彤彤的以外,没有太大的关系。毛樱桃一般只有指甲盖大,圆圆的,里面有核,水分很足,口感酸甜。因为叶子上有一层不起眼的细绒毛,摸起来手感很软,所以叫毛樱桃。
毛樱桃不值什么钱,果子小还有个很大的核,从前熟透了落到地上也没人吃。毛樱桃生命力也顽强,不管是土壤贫瘠还是干旱都能活,果实落到地上,第二年都能生出小苗来。现在食物贫瘠,尤其是水果更少,毛樱桃反倒挺受欢迎的。
梁衔月一家人吃了不少,还剩下一大包,估计有个三四斤。这东西不耐放,放冰箱里也不行。
甄敏就说“要不榨点果汁,做成果酱也行。”总不能看着东西烂掉。
梁康时犹豫“上次做的果酱还剩下来不少。再说这毛樱桃要真榨成果汁,一准把你的牙酸倒。”
梁衔月灵机一动“我们来做冰棒吧正好家里的雪糕快吃完了。”
梁衔月当时囤货的时候买了六百多根雪糕,本来还想着怎么也能吃上两年。结果天气热得实在超乎想象,三个人一天吃一根雪糕,还没觉得有多凉快,
还忍不住吃第二根,要不是后来还煮了金银花水和冰镇薄荷茶喝,这些雪糕早就吃光了,不会现在还剩下一小箱。
其实他们吃雪糕的时候没有多节制,一方面就是想着雪糕就算一直冷冻着,也不能放上好几年,终究是要变质的,另一方面,海岛有电有冰箱,哪怕弄点糖水冻成冰块,吃起来也是一样解暑。
梁衔月一说做冰棒,甄敏和梁康时都觉得不错。
做冰棒除了毛樱桃的果肉和果汁以外,还得有模具,有木把。
梁康时用干净的木头削成小棍,在水里煮了煮就拿到海岛外面,那边的太阳大,没用上一个小时木棍就彻底干透,简直就是个天然的烤箱。在这种太阳下放上一个夏天的木头,脆的就跟饼干一样。这是梁康时牺牲了一个木板凳和两个铁锹把得到的教训。
甄敏在储藏室里寻找东西制成模具,找到几个食品级的塑料盒子,可还是不够用。普通塑料怕不卫生,玻璃担心冻裂,最后她从货架上拿下来几个盒装果汁,满意的点了点头。
先把果汁倒出来,然后把果汁盒子最上面的部分小心的剪掉,剪掉的部分也不要扔,一会儿还能拿来做盖子。果汁盒子里有锡纸,冰棒冻好了以后可以很容易的与锡纸分离,不会黏在一起。
梁衔月把毛樱桃洗干净,准备把核剔出来,一个个剔太麻烦,她干脆戴着手套把手伸进盆里捏碎果肉,再把挤出来的核挑出去。毛樱桃没能成为风靡市场的水果果然有它的原因,挑出来的核都有半盆。
甄敏做好了雪糕模具,把果汁端进来,一会要和毛樱桃果肉一起放在果汁机里榨。
梁衔月看到果汁分了好几个盆装,就知道这些果汁不是一种味道。果不其然,甄敏指着几个小盆说“这是苹果果汁,这是葡萄果汁。你看哪个和毛樱桃汁比较配,就混在一起,省得打出来的毛樱桃汁太酸,还要加糖。”
梁康时从外面走进来“我摘了个西瓜来,要不要也做个西瓜味的冰棒”
最后要做的冰棒一种是樱桃苹果味,一种是西瓜和葡萄双拼。
梁衔月不明白“双拼怎么做不需要倒在一起吗”
甄敏解释“就是先往模具里倒半盒西瓜汁,等冻得差不多了再倒葡萄汁,将来拿出来的时候上半边是红的,下半边是青白色,好看也好吃。”
梁衔月恍然大悟。
他们把调好的果汁倒进模具里,原来从果汁盒顶端剪下来的盖子也搭在上面,把木棍从原来吸管的地方斜插进去,留下三四厘米在外面,然后端到冰柜里冰冻。明天早上一起来,就能吃到他们自己亲手做的果味棒冰了。
冰棒做好以后,果汁还剩下来不少,模具都已经装满了,梁衔月从冰箱里拿出冻好的干净冰块,放到榨汁机里打碎成冰沙,加到果汁里,搅一搅就做成了果味冰沙。把三个人的保温杯都装满了,这个保温杯质量很不错,两三个小时里面的冰沙还没有全化。
他们做好了冰棒以后,回头一看,小黑和大青一只狗面前放着半个西瓜皮,把头深深地埋在里面啃瓜肉,脑袋都要看不见了,只剩下两个耳朵支在外面。
这就是刚才他们做西瓜冰棒的西瓜,为了保证冰棒的甜度,比较靠近瓜皮的西瓜肉没挖。这段时间西瓜陆陆续续的成熟,梁衔月家有时都吃不完,还会找借口给黄一峰和四爷爷家送几个。
所以剩下的瓜肉干脆扔给了两只小狗,它们吃的超级开心,尾巴摇得像螺旋桨。小黑的脸黑乎乎的,还看不太出来,大青的脸白一点,能看到从嘴巴到两颊都染上了西瓜的淡粉色。
“过来擦嘴。”梁衔月赶紧拿了块抹布招呼道。要是不管它们,一会说不定还要来蹭自己的裤腿,到时候还要害得自己洗衣服。
她一边给两只狗擦嘴,一
边探头去看被它们吃过的西瓜,啧啧,差点就把皮咬穿了。
先擦完大青的嘴,梁衔月拍拍它的头,示意它可以走了。等小黑站过来的时候,梁衔月惊觉两只狗竟然已经差不多大小,大青虽然小上几个月,但是长得快,又是大型狗的品种,快要比小黑还大了。
“去玩吧”她对两只狗说道。
大青虽然早就擦干净了,但是一直蹲在旁边等着小黑。梁衔月经常把小黑带到外面去,毕竟把小黑接到家里的初衷是帮忙看门,左邻右舍也都知道他们家有这么一只狗,经常放在空间里不是个事。
但是刚捡到大青的时候,梁衔月就打定主意只把它养在空间里。所以两条狗虽然关系很好,但也不是一整天都能在一起。没有小黑在,大青撵鸡逗鸭都没有兴致,只等着小黑出现的时候一起疯跑。
梁衔月站在原地看着两只小狗跑远,嘴角微微勾起。海岛空间的生活,要比外面悠闲恬静许多,就像那种只出现在故事里的田园牧歌。
每到这个时候,梁衔月就有些遗憾父母只有六个小时的登陆时长,她上个月又升过级,现在每天能停留在海岛空间的时间长达20个小时。可是父母的时长不会增加,外面天气炎热,他们到海岛里躲个清凉,不经意间就能把时间用完。
经常晚上还坐在桌上一起吃饭,饭正吃到一半,梁衔月一抬头,面前的人就少了一个,只有筷子从空中落下来。
让梁衔月又心疼又觉得好笑。
她每次带着怨气为自己那些用不完的时长不能分给父母而惋惜时,甄敏总要劝她“你要知足。这是你自己一个人的机缘,海岛空间肯接纳我们,让我们能到里面躲一躲,我们就很满足了。而且你不也想方设法的让我们过得更舒服一点吗每天都拿冰给我们用,还有电风扇,我们在外面也不觉得热。”
梁衔月知道甄敏是安慰自己,父母只能说是吃的苦头比别人少了点,有些罪也不是没遭。她有时看到甄敏伺弄院子里种的几种药材,一会儿的功夫就满头大汗,脸红得吓人,直接把水往头上泼,这才不至于中暑。梁康时出门去市里进货,回来和黄一峰搬东西的时候,身上的汗顺着腿往下淌,几乎一步留下一个湿脚印。也就是闲的时候,躲在屋里锁上门,能悄悄用一用电风扇。
“这还不够吗这就够了,别太贪心。”甄敏摸着梁衔月的头说。,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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