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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科斯番外星海
梦中常能见到的星辉海, 就在她眼中。安科斯
安科斯难以释怀的是上一世的错失,叶姝难以回到的是亿万年后的星河万丈。
在参加星际战争前夕,安科斯的记忆都回来了。
其实是说记忆回来也不太准确, 有时候安科斯自己都分不清楚了, 自己究竟是上一世被抓回实验室的怪物蛇族兽人,还是这一世壮烈牺牲, 将名字永远留在了星际里程碑上的军校少年英雄。
细细想起来的时候, 安科斯觉得自己在上一世也并没有多么在意那位兔族少女。
更多的时候, 他认为时间和空间的细微差别,都能够导致不一样的发展线路和情感起伏。
初见的时候,那只兔子被自己的半兽形吓到脸色青白哭得好不凄惨。
而另一个时空的安科斯拥有的初见回忆, 却是记着温软白皙的少女, 柔柔地说着并不害怕。
说来也是有些想不通的, 初见叶姝, 安科斯明明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她说的不是真心话, 可这个画面却让他刻骨铭心。
以至于到后来, 记忆被岁月磨损到不成样子,但钻出蛋壳后的安科斯最先回忆起来的, 依旧是她那张脸,还有她小心翼翼的神情。
甚至这初见的一瞥,像是被泡进了水池中的复古胶卷照片, 越冲刷洗过,就越发清晰, 有时候午夜梦回安科斯还会觉得她还在自己身边。
有时候, 和他同一时间孵化出来的那个格外懵懂的蝴蝶兽人,会端详着自己的侧脸,喃喃自语地说他应该多笑。
安科斯从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两个人孵出来的时候都是一样的懵懂,什么记忆都没有,他凭什么听他的话。
那时听着孵化出来小蝴蝶说话的安科斯,还躺在培养皿中,正仔细地端详着手中那枚翠绿色的蛇类鳞片。
蛇鳞保存的很好,甚至没有岁月磨蚀过的痕迹。
在回忆起叶姝的身影之前,安科斯总是会盯着这片蛇鳞出神。
耳畔会奇异地回响起自己的声音。
“晚安。”
晚安
他在和谁说晚安
脑海中,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可任凭他如何努力地去睁开双眼,都看不清他的脸。
安科斯听了小蝴蝶的话,捏着鳞片的手顿了顿,他看着鳞片倒映出的自己的脸,狭长的眼眸垂下,然后扯了扯唇角露出了一个有些滑稽的笑容。
太丑了。
可是耳边又响起了一道柔和似星海般的嗓音。
“你笑着就不会把别人吓哭啦。”
鳞片倏地被按进了手心,神经告诉他,心脏和脑子都在一起抽痛。
水汽模糊的视野里,安科斯想不明白,那个身影,那个声音的主人,究竟是谁。
但无论是谁,安科斯想,应该都是对自己很重要的人吧。
进化了亿万年的星际兽人们,早已不再是当初保留着兽形的兽人了。
他们的外形已经演变成银灰色的智人形态,能够经历更高等级的空间跃迁,甚至不用借助科技手段。
而对于亿万年后的星际智人们来说,安科斯和那只蝴蝶,是他们研究古兽人的重要线索。
想起来叶姝的时候,是在看到那片广袤无垠的星海之际,智人根据他们猜想模拟出来的星海。
记忆中的安科斯站在夜色下的树林旁,抬头看着簌簌的叶片被风吹动。
然后他就看见了自己,一个本该冷血无情的怪物,却愚蠢至极地将一颗心脏,反复剖开给那个人看。
等待着死亡宣判的实验室怪物,听到了那位少女,在熠熠生辉的星光之下,用细细柔柔的嗓音说了一句。
“安科斯,我不讨厌你。”
“从来没有讨厌过。”
很温柔的话语,温柔到了骨子里。
但就在那一瞬间,一直以旁观者态度看待自己回忆的安科斯,通体的温感,在这一秒褪去,脸色苍白如纸。
他想起来了。
无论是前世错手失去了她的记忆,还是这一世和叶姝朝夕相处的回忆,全部都想潮水一般涌向他。
安科斯只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他疯了。
回想起记忆后的第十五天,星际智人们犹豫着,将一本很复古的本子,交到了安科斯手中。
无纸化时代,都已经不知道发展多久了。
以至于安科斯拿着手心里的笔记本时,都有些精神恍惚了。
翻开笔记本的瞬间,本该冷血无情的蛇,泪湿透了所有的纸张。
这是一本日记,上面的字迹是叶姝的,娟秀温雅的,字迹甚至都没什么大变化,乍一看甚至像极了印刷上去的。
但是安科斯却很清楚,这是叶姝写字的习惯。
每一日,都会有几行字。
“今天是各种族兽人平等宣言的发布日”
在这句话后,笔尖大概是略微顿了顿,然后晕开了一个墨点。
“蛇族兽人也在平等宣言名单中。”
她记得,她还记得自己曾经在实验室经历过的所有苦痛。
指尖极其缓慢地翻动着,就像是每看完一行字都依依不舍一般。
“观察蛇蛋和虫茧第六百一十五天,马赫尔说监测系统检查不出其中的生命痕迹。”
“abo平权宣言及律法颁布日,无论是aha还是oga,都有了各项平等的权力,包括体格改善。”
这些根本没有见过的画面,却仿佛随着这三言两语的描述,跃然出现在了安科斯的面前,模糊了他的双眼。
每一句从来没有讨厌过,想来都是她不知道该如何去爱一个人的最直白阐释。
有些事情存在于亿万年前,又存在于眼前。
笔记的最后一页写满了字迹,“休眠离开的时候到了,他们告诉我,蛇和蝴蝶不会再翱翔于星海之上,可我总觉得常常能够感受到他们的脉搏。”
“希望安科斯醒来的时候,不要再记得我了。”
这究竟是祝福还是诅咒。
连安科斯自己都分不清,忽然觉得心脏像是被剖开了第三次一般,血淋淋的疼痛,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他有时候会羡慕小蝴蝶,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有时候他又觉得自己是如此地幸运,至少往后漫长无垠的孤独岁月中,他能怀抱着对她的爱意而存。
亿万年的岁月,将他和叶姝之间,分隔成了不同的纪元,如同星海中永远不会相遇的星辉。
叶姝对于安科斯而言,是亿万年前求而不得的执念,亦是亿万年后的星河万丈。
小蝴蝶偶尔会觉得疑惑,因为安科斯脸上总是会露出些他理解不了的情绪,那枚蛇鳞被穿了孔戴在了他心口处。
每次结束完基因研究后,他总会取出这枚鳞片,借着那个孔洞,看着天际的星海。
那个圆形的孔,对着熠熠生辉的星海时,就像一只眼睛。
一只很柔和的眼睛。
小蝴蝶看着那只眼睛,心里想着。
安科斯,肯定喜欢极了那双眼睛。
但这样的喜欢,似乎又和他对自己漂亮蝶翼的喜欢不太一样。
是一种小心翼翼捧在心尖处,却触碰不到的喜欢。
至于隔着他们之间的东西是什么,小蝴蝶大抵是难以想明白的了。
是万丈无垠的岁月,是星河,是天际。
女尊裴青颜if线难忆
一睁眼,叶姝发现自己似乎成了个小女孩,但是却浑身穿金带银的,都是带龙凤纹路的,可见不是个寻常身份。
“太女殿下”的称呼在叶姝耳边响起。
这一声呼唤,唤回了叶姝的所有思绪。
她匆匆下了榻便去禁宫旁的马术场牵了一匹良驹,旁人只道是太女殿下又要胡闹了,除了女帝没有人敢加以约束她。
纵马狂奔至行刑场前,眼看那刽子手的大刀举起就要砍断了台上裴家众人的头颅,而人群外围,一个狼狈不堪的少年抱着一个满脸烧得通红的幼儿艰难往外走。
裴家的主母,只是握紧了自己夫郎的手,闭上眼睛恍然无觉即将走入死亡般的镇定模样。
叶姝几乎是在这生死时刻,将裴家人给救了下来。
而后叶姝罗列出了前世调查出的线索,呈到了女帝面前。
至于解释的理由,叶姝直接紧密地弄了些巧合,以作解释。
毕竟孩童再如何早慧,也不可能早慧到调查出这些东西,只能用巧合来解释。
但女帝碍于君主颜面,不免有些不悦,毕竟君主放出的话,哪有这般容易收回。
叶姝便带着皇姐,到了中宫,陈诉了因果利害,到底是救下来了裴家满门。
时隔多年,已是宫中郎君的裴青颜仍能记得那日之景。
他在人群中被推搡着,只能远远地望着远处慌乱起来的人群,其中有一人沐浴在清辉之下,甚是夺目。
粉雕玉琢的少女,身骑玄色骏马,手持一枚玉牌,朗声喊道且慢。
那一刻,只是这一刻。
无关风月,无关身份尊卑,裴青颜只觉得这位少女是好看极了的。
而自己那一腔打碎了牙齿还得咽下苦涩血液的仇恨,就这么被她轻言絮语给化为灰烬。
此后,裴家过去忠于女帝,往后也只会忠于女帝。
入她东宫之夜,喝醉了酒的太女殿下,眉眼矜贵温柔,却染了些酒醉红霞,宛如春日里埋在树下的桃花酿。
裴青颜总觉得自己忘了些什么,但那是无论如何都回想不起来的记忆。
醉了的妻主抬眸,困惑的神情像是江南的和风细雨,烟雨蒙蒙。
说话时的语调也特意含着江南的调子。
殿下说,“青颜,我们见过的。”
裴青颜忽而就觉得难以忆起的东西,都不重要了,手心酥麻。
烛火重影之下,只觉得无论那记忆痛苦与否,只要能够遇到殿下,就甚好了。
难忆,便无须再忆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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