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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后的第一次接触, 陆靳予到现在都记得。
理智出逃,感性把他推着向前走,像个笨狗似的在宋清颐面前一个字一个字地介绍着自己名字。没什么太过分的想法, 就只想着她能记住他。
哪怕只是个名字也行。
再之后,高中分班季。
学校扩建,艺术班全搬到了新的教学楼,虽然和文理科班的教学楼隔得不远,但两边的学生就好像是断了线似的,很难遇上。
离家出走的理性回归, 宋清颐和陆靳予开始专注自己的生活。
他俩相交的次数变得更少了。
真正联络起来还是在西江大学大一的时候,彼时的陆靳予羽翼渐渐丰满, 不再是曾经那个受控于家庭的倒霉小子。
再遇见宋清颐,埋藏在心底的那份喜欢还在。
在别人拍了他和宋清颐绯闻照片时, 陆靳予心底的第一秒竟然是窃喜。
他并没有难受于这点儿的“造谣”,心里反而对这事有种求之不得的快感。
他想要她。
原本的男人也没敢奢求太多,只是觉得能站在她的身边就已经足够满足,但随着两人关系深交,他心底想要的东西也渐变渐多。
那年他独自出国找黎姿, 在接受了宋清颐的馈赠后,他是找到了黎姿的。
她和他的富豪老公站在一起,讨论着下周去哪个酒窖庄园开arty。
在看见陆靳予的那一刻, 黎姿有些微微愣住,但很快就恢复成了聊天时的松弛模样。她穿着旗袍,身上披着昂贵的披肩, 挥手让管家把陆靳予带回家。
佣人给陆靳予洗澡换了身医生,还顺便叫了家庭医生过来帮他看伤口。期间,黎姿没再出现过。
直至陆靳予伤口处理完毕, 管家才带他到黎姿面前。
彼时黎紫正在庄园里饶有兴致地插花,和在国内时一样,她跟陆百川还没离婚的时候就喜欢在家里插花。
那时候陆靳予总能在家里看见新鲜漂亮的花朵。
花香芬芳,颜色点缀着单调的家,因为有着妈妈的味道,每看见一束鲜花陆靳予都觉得无比开心。
看着她熟悉的动作,熟悉的场景,陆靳予心底有片刻的失神。
他觉得,黎姿还跟从前一样,还是那个没有变过的人。是陆百川不好,都怪他当初出轨搞外遇,是他对不起他们母子二人。
陆靳予脚上本就有伤,忽略掉身上的疼痛,陆靳予跟在管家身后走来黎姿面前,喉间忽然溢出很多话想跟她说。
不等男孩开口,黎姿意识到身边来了人。她继续拿着剪刀修剪花枝,春风拂面,她脸上是和煦的暖阳。
“你不该出来找我的。”
和煦暖阳的背后,是刺骨的寒风。黎姿唇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脸上没半点儿别的变化,“回去吧。”
那天阳光很大,忘不掉玻璃教堂外赴野的白鸽与少女之外,还忘不掉黎姿就像是打发着一条狗一样地将他遣返回国。
她脸上始终笑着,可听者却觉得可怕,背脊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凉意,她说“以后别来找我了,我并不是很想看见你们陆家人。”
爱屋及乌,恨屋及乌。
黎姿有多讨厌陆百川,此刻就有多讨厌陆靳予。没什么难以割舍的母子情,有的只是不耐与厌烦。
自从离婚之后,她好像变得冷血,只为自己痛快而活。
她还是那个高贵优雅的人,就连生气的时候都是风轻云淡的样子,叫人看不出她心底到底是怎么想的。
以前大家都说陆靳予的妈妈抛弃了他,他不相信,总觉得是因为陆百川伤害到了妈妈,所以她才会在伤心之余彻底离开这个让人伤心的是非之地。
陆靳予总会替黎姿找理由,总是习惯性地把过错推动该推的人身上。
但他长此以往的自我欺骗好像半点儿用都没有,在真相来临的那一刻,你我都是世界角落里的小丑。
没有人会在意你。
也没有人会爱你。
也就是从那天开始,陆靳予开始知道了个残酷的现实。
原来,在所有的选择里,他永远都是被放弃的那个。
家庭和睦的时候陆百川出轨搞外遇,家庭破碎的时候趁势迎接破坏别人家庭的人进门,在平时生活相处中,陆百川更会毫无思考地偏袒陆莫离。
而现在,就连陆靳予的亲生母亲也冷冰冰地放弃了他。
虽然陆靳予表面上看起来吊儿郎当,没有个正型的样子,其实在内心的最低处,他也有害怕的点。
害怕被丢下,害怕不被在意的人在意。
尽管他从小就在很努力调整自己的恐惧。
从来都不被选择的他,在遇见宋清颐后,在他觉得自己也会被她丢弃的时候,宋清颐跪在床上吻他,她还会在有很多人的饭局上拉着他的手,告诉别人说“我喜欢鲸鱼。”
鲸鱼是陆靳予当初起的乐队名字。
他喜欢入梦鲸鱼,觉得这象征着自由和大海,也意味着所有美梦都会成真。
这大概是陆靳予头一次会被人这么坚定地选择着。
光凭这一点,足够让他匍匐在宋清颐之下,永远当个虔诚的信徒。
陆靳予永远都会把宋清颐放在心上。
无论外面地诱惑有多大,他始终坚信不疑着这一点。
爱不会消失,也不会转移。在西江留守等待的四年里,陆靳予对宋清颐的爱意从未减少过。
他都想好了的,如果四年时间一到宋清颐敢不回来的话,他势必会去国外捉她,然后狠狠地教训一顿。
好在,他如愿以偿了。
串串锅开了大火在煮,锅底被煮得咕噜咕噜冒泡。热气蒸腾,眼前的视线被模糊,宋清颐低头看着手上的戒指发呆。
眼眶有些潮湿,陆靳予没错过她的这点儿反常,给她碗里夹了块鱼丸,见她还在失神发呆,无奈地笑了下,“就一个光秃秃的戒指有什么好看的”
“比你对象还好看”
他又来了。
又是这样,只要宋清颐把注意力放在别的东西身上,他心里就好像是不痛快似的,开始没事找事,吊儿郎当地让宋清颐把注意力转到他的身上。
事实证明,这招很有效果。
宋清颐收回视线转而看向他,一脸不满地跟他强调“这可是你给我的求婚戒指哎当然好看”
“比我还好看”
“嗯”
这话到这儿没得接了,陆靳予到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饮料瓶渐空,陆靳予又去饮料柜那儿拿了两瓶宋清颐喜欢喝的饮料。
饮料上还带着凉气,丝丝冷意遇到外面的热后冒出一颗又一颗的水珠,沾着一手的水汽,陆靳予看见宋清颐爱惜地摘下戒指,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在包里。
垂着的眼眸里有藏不住的笑意。
眉头舒展,但更多点儿的是无奈的情绪。
心想这姑娘怎么这么容易满足。
那枚戒指,是他刚脱离陆家,手上没什么钱,还是个穷学生时买的。
只是觉得读书时代的爱意不想自己一个人自私的留存,当初没能及时送出去的戒指,在跟随了他四年后再次见面还是想送给她。
物归原主罢了。
这枚戒指上没有钻石也没有宝石,是他当初在一个小众品牌店买的,买的时候是觉得宋清颐肯定会喜欢。但要是真拿着当婚戒,肯定不行。
傻不傻啊,这姑娘。
他准备的可不止是这么一点儿。
酒足饭饱,结完账单。
陆靳予和宋清颐两人都戴着个黑色的鸭舌帽,原来的宋清颐是不喜欢戴帽子的,但后来跟陆靳予在一起,她渐渐的开始买起了帽子。
他俩并肩走在一起,逛看着西江市区的夜景。
这一年的西江比前几年更繁华了些,夜晚灯火通明,四处都是夜猫子。
美食看着也比几年前更多了些。
回归故土,宋清颐只觉得亲切,身旁站着重要的人,吹着西江的晚风,好像一切烦恼都消失了。
此刻,她只觉得愉悦。
陆靳予从售卖机前买了罐可乐,单指掀开可乐罐上铁环,把打开了的饮料递给宋清颐。
仙女桥上,两人站在护栏前俯瞰着桥下的风景。
少女长发及腰,桥上的夜风吹乱了她的头发,也将她的心事吹乱。
走了那么久的夜路,方才吃的夜宵早已消化,宋清颐伸手接过带着凉气的可乐,冷意瞬间浸染指尖。
宋清颐饮了一口,手肘靠在护栏上,她偏过头来看向陆靳予。印象中,那天的他们好像也是这个站位。
站在桥边上,只要稍微侧脸,就能看到左手边站着的陆靳予。
她忽然说“其实我很久之前就喜欢上了。”
“嗯”晚风将她的声音吹来,陆靳予疑惑地看向她,“什么时候”
饮料摆在石桥上,宋清颐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正对着陆靳予,长长的睫毛微动,她扬着张笑脸,看着比读书时期还要活跃得多“陆靳予你好,我叫宋清颐。”
“南宋的宋。”
“清是与你纠缠不清的清。”
“颐朵的颐。”
完完全全复刻着他的自我介绍。
当初陆靳予执拗地跑到宋清颐面前做了个自我介绍,可真当他报出自己的名字后,又觉得打扰到宋清颐了。
毕竟选择为她出头的时候,他的目的很单纯,只是想着她安全就好。
所以在他冲动地介绍完自己后,一种叫做紧张的情绪游走在他浑身脉络,宋清颐也紧张,她点点头,应下,“我会记住的。”
宋清颐对自己这样失控有种未知的恐惧感,说完也觉得后悔。
脑袋路线错乱,甚至连她一直以来有的“礼貌”都丢在了桥上,自己的名字忘记介绍出来,留下一句谢谢后匆忙离开。
而此刻,就像是隔了那么久之后,在这座桥上找回丢失了礼仪,大方自然地回以对方一个自我介绍。
除此之外,还有一层别的含义。
她是想说她从很久之前就对陆靳予有好感了。
好感之初是在他们第一次登上这座桥的那天。
月亮散发着柔和的光,西江的温度也很温柔。宋清颐定看着陆靳予,没有放过他脸上一丁点的情绪。
男人沉沉的黑眸里印着半空中的月牙,再仔细点儿看,他的眼中是宋清颐的脸。
他的视线落在宋清颐的身上,不似往常在面对镜头时那般冰冷,他唇角略弯,好像把此生所有的温情时刻全都给了眼前喜欢的人身上。
真心不辜负真心。
宋清颐又说“具体算的话,是从高中分班那时候开始我就开始喜欢上你的。”
这一句,是精准地回答他上面的话。
不知道是不是在外吹风时间久了,眼睛处传来酸涩胀感。男人的眼睛很亮,一把将宋清颐拉进怀里。
手臂圈着她的腰身,一点一点儿地用力,像是想将她揉进骨里。
两人在仙女桥上紧紧相拥,鼻息相绕,陆靳予头埋在宋清颐肩窝处,大口贪婪地汲取着她身上的气味和温度。男人眼眶有些红,抱着她的腰的手掌上还不停地在使着力气。
笨死了,竟然一点儿都没看出来其实他喜欢她更早。
过了好半晌,陆靳予松开了手。他调整好情绪,下巴还偷懒似的搭在宋清颐的肩上。又闷声了两秒,他终于开口说话“那你可真厉害啊宋清颐,现在的我被你吃得死死的。”
这话是之前张胖觉得他恋爱脑这么说他的话。
陆靳予听着却不觉得这是什么不好的话,被自家太太吃得死死的,荣幸之至。
宋清颐听出他的玩笑话,伸手拍了拍他的背,直白坦然地承认,“我确实厉害。”
“所以,”
“你要不要跟我结婚”
从她回来的开始,就在琢磨着这个事情了,但陆靳予对这个问题好像一直都是规避不谈的态度。曾经耽误了那么些年,此刻的宋清颐就是想要个明确的回复。
她想拉块人生进程,想要两人不再耽误一分一秒。
陆靳予抬起头,拉着她的手使了些力气捏她,笑着,偏不如她所愿地说道“我现在事业上升期,结婚了岂不是没工作了”
宋清颐还从来都没考虑过这个问题,闻言也愣了一下,她挺直着背脊站着,抬头看见陆靳予的耳朵红红的,顷刻之间,她说“那,如果你到时候真的没工作了,我养你,行不行”
仙女桥大道上,附近有不少人在这儿散步。
过去了这么多年,宋清颐的声线好像都没变过,还是跟以前一样的甜,挠得陆靳予心底痒痒的,就像是羽毛轻轻抚过了似的,叫人沉醉在这种感受里。
原本只是在逗她,才开这么一句玩笑。
没想到她还真的一脸认真地看着陆靳予说,“陆靳予,我现在有钱啦,以后我养你呀。”
陆靳予低着头,帽檐遮住他一双眼睛,闻言低低地笑了声。
眼底像是有簇火苗在燃烧,星火引燃,骨头都变得酥酥麻麻,没再克制自己,陆靳予摘下口罩,手指叩着宋清颐的下巴,毫不客气地吻了上去。
密密的细吻落下,呼吸交换的瞬间,陆靳予尝到了甜丝丝的可乐味。
心尖上的爱意就像是春雨,是心中期待已久的,也是在春雨降临后所喜爱的。
爱如潮水。
陆靳予撬开牙关,勾着舌,一点一点儿地向里探去。
直至两个人都变得气喘吁吁,接吻的动作才算结束。
春笋冒芽,万物复苏,宋清颐站不住脚,这会儿闷在陆靳予怀里缓气,陆靳予抱着她,声音里没由来的有种愉悦,他说“刚逗你的,不会没工作。”
他走的不是选秀的路,一直都是踏踏实实地,用作品出来说话。
就算是有很多女粉,但陆靳予在外从没隐瞒过自己有女朋友的事。
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他从来拎得清。
江边的夜景与白天不同,夜晚四周亮着各色的夜灯,映在湖面上,看起来漂亮极了。
陆靳予没再赏景,手捏捏她脸,慢悠悠地开口“扯证吧。”
“不想无证驾驶了,扯证吧,宋清颐。”像是怕她没听清似的,他又在后面跟了一句。
宋清颐笑了下,“什么时候”
“明天怎么样”
“这也太快了吧”
“抱歉啊,有点儿迫不及待地把你娶进家门。”
宋清颐哼笑着,和他手拉着手走往回家的路,像是拿乔似的抬起下巴,装作勉强的样子,“好吧,那就明天。”
“怎么,你现在还不愿意了”陆靳予看她这样,手搁在她的腰上挠她痒痒逗她。
“哪有”宋清颐怕痒,被他挠了两下只想着逃跑,人往前跑了两步躲他,再一回头,看见少年就站在原地等她。
他眼底促狭着笑意,定格在这座高楼大厦的城市里,就这么多年如一地等着她宋清颐回来。
尽管过去了那么久,他好像一点儿变化都没有似的。
性格没变,为人处事的态度未变,在喜欢宋清颐这件事情上也没变。
这里没有闪闪发光的大明星,回看起儿时的梦想,一个一个都被实现,多亏有他。
宋清颐有点儿想回到他身边,但又有点儿害怕他挠她,折中地站在那儿防备着他说“我过去找你,你别挠我了行不”
她小心谨慎的防备,看得陆靳予想笑,真要想搞她的话,早追上去了。
陆靳予微微颔首,承诺她,“嗯,不逗你了。”
有了陆靳予的保证后,宋清颐脸上才恢复了笑意,她眨巴着眼睛,“说话算话哦。”
市井小民的梦想还在继续。
陆靳予永远说话算数。
正文完
20221026许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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