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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誓一行人到金陵已经是晚上八点, 他们找了家当地特色的家常菜馆。
任瑜人脉广消息灵通,当年那只碗就是他帮温誓找到的。
以前他要出去谈买卖肯定都会拖着温誓,让他当专家顾问, 但这小子自从谈恋爱之后就整天见不着人, 这次求了他好久才答应。
谁知道他出来了也是捧着手机一个劲傻乐,其他两个一个在远程教女儿做数学作业, 一个横着手机打游戏,都没人和任瑜说话, 他快无聊死了。
早知道还不如他一个人来呢。
温誓把晚餐o到朋友圈, 没几分钟就看见方潋点赞了, 还评论了句“才吃上饭啊”
他回复了个“嗯啊”。
“诶。”温誓抬起头,想起一件事来, 问任瑜说,“你想不想上节目”
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任瑜没太明白“什么东西”
“电视台要给全市青少年开个文化科普栏目,找人讲历史, 你想不想去”
“啊我去讲什么别误人子弟了。”
温誓端起茶杯“这就谦虚了啊, 博士。”
任瑜直摇头“别别别, 到现在还没拿到毕业证呢,快肄业了都,当不起当不起。”
“温澜生把这任务交给我了,我想来想去就你合适, 多帅一张脸,不上电视真的亏了。”求人办事的时候那肯定得不吝夸奖。
“呵呵。”任瑜不上他这个当,“你比我帅,你怎么不自己去”
温誓说“有家室了,不想抛头露面。”
这话引起桌上一片倒喝彩声。
任瑜挪着椅子要离他远些, 说省得恋爱脑这种东西会传染人。
彭皓给他比大拇指,称他是“男德班长,吾辈楷模”。
温誓笑笑,对任瑜说“那我就当你答应了啊。”
任瑜也知道他那话就是借口,温誓不是喜欢往人前站的性格。
他一向仗义,何况本就不是什么坏事“行,我去。”
拍卖会在第二天上午,温誓本来是抱着凑热闹的心态来的,但其中有一套十二主神的古希腊钱币,他一眼就看中了。
古币收藏不算热门,在场没什么人和他竞拍,温誓原本打算如果超出预算他就不要了,没成想轻轻松松就成交了。
这可把他乐坏了,东西拿到手后立马拍照发到朋友圈炫耀,文案写的是朋友们,血赚。
没一会儿方潋给他点了赞,评论了两个大拇指。
温誓一看,心里更加美滋滋了,殊不知方潋给他评论的时候脑子里想的是“大傻子,还血赚呢”。
原本当天下午他们就要启程回去,但彭皓前两天出差去了临省,出金陵时他们被拦下,说得有核酸报告才让走。
这年头就是这样瞬息万变,计划总在被打乱,让人无奈又不得不妥协。
等他们终于回到木樨州都半夜了,温誓把他们三个挨个送回家,回自己公寓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两点。
他打着哈欠开门进屋,在路上奔波一天,脑子昏昏沉沉的,没注意到门口的白色帆布鞋,也没注意到搭在沙发背上的衣服。
腓腓是只昼夜颠倒的小猫,听到动静后亮着两只绿眼睛朝他走过来。
温誓弯腰把它抱起来,朝着卧室走去,顺手摸到墙壁上的开关。
“啪嗒”,床上的人被突然的光亮闹醒,翻动身子难受地“嗯”了一声。
温誓抱着猫,愣在了房间门口。
方潋用手挡着眼睛,问他“回来了”
温誓一下子都不知道该迈哪只脚,意外有高兴有,心里暖呼呼的“在家等我呢”
方潋坐起身,把腓腓抱走,自己替代了那个位置。
晚上的时候她问过温誓大概几点到家,但他没当回事,以为就是随口一问。
“太困了我就睡着了。”她穿着温誓的t恤,趴在他肩头说,“熬不了夜。”
“不用等我。”温誓拍了拍她的背。
他不知道其实方潋这两天哪里也没去,一直待在他家。
店里空调老旧,方潋买了台新的立式的,今天工作人员要上门送货,陈彻打她电话让她来签收她也没去,说自己有事。
陈彻还奇怪“温老师不是这个周末去金陵了吗你有什么事啊”
方潋问他“你怎么知道的”
“他上次在店里说的啊。”
方潋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对温誓关心的太少了,平时她几乎不过问对方的行程,反正他有空就会来益木坊,能去的地方也就那么几个。
看来太放心未必就是件好事,方潋不想让温誓觉得她不在意他。
本来他突然跑到金陵去方潋心里还有点脾气,这下子全没了,也不敢再有了。
“累不累”她问。
返程的车基本都是任瑜开的,温誓摇头“不累。”
“那饿吗”
“有点。”温誓想起来那天的话,问她,“你给我留什么好吃的了”
方潋神神秘秘地勾了勾嘴角,搓搓脸让自己清醒过来,她站到床上,摁着温誓的肩膀让他转了个身。
她抱住他脖子,跳到他背上,说“去外面。”
温誓托着她大腿稳稳背着她,下意识地往冰箱走,被方潋叫停“不是这儿,去门口柜子那。”
“什么啊”温誓看了眼,柜子上没什么东西啊。
方潋说“右边抽屉,打开。”
温誓带着疑惑照做。
抽屉拉开,里头躺着两个小方盒。
温誓手握着拉环,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脑子里空了。
方潋看他像被人点了穴,觉得好笑,手伸到前头掐了掐他的脸颊“诶哥哥死机啦”
温誓的呼吸声变得沉重“没。”
方潋亲亲他的耳朵尖,说“那去洗澡吧。”
刚在服务区任瑜他们停下抽了根烟,温誓身上沾了些味道。
“我”温誓有点反应不过来,心脏在胸腔里发颤。
方潋说“还是你想先听我聊聊你那天的话我这两天想了很多。”
“等会再聊。”温誓有些着急地打断她。
他把她就近放到沙发上,捏着t恤下摆,边脱上衣边朝卫生间走去。
“给你三分钟。”方潋盘腿坐在那看他,歪着脑袋,眼眸在昏暗的夜里显得亮晶晶的。
方潋觉得她给自己挖了个坑。
大概一分钟之后她就坐不下去了,那门后的水声太折磨耳朵了。
她赤脚踩在瓷砖上,靠在浴室门边,敲了敲门,说“十、九”
门里的人笑了“你钟坏了吧”
方潋耸了耸肩,非常理直气壮“反正我说了算。”
里头的人没说话。
水声停了,方潋呼吸一紧,攥着衣服下摆,突然有点怂了是怎么回事。
浴室的门拉开,潮湿的水汽扑面而来。
没等方潋看清他,吻就劈头盖脸的落下来。
湿漉漉的头发蹭着她的脖子,痒,她伸手推温誓,推不动。
一个用力地在对方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迹,一个积极回应着,胳膊缠绕在脖子上,呼吸和心跳混在一起,眼前朦朦胧胧的,一切进退全回归到本能,不思考,不追究意义。
方潋从里到外都在哆嗦,客厅没开空调,太闷,她想回卧室。
温誓把她抱到身上,嘴唇一下一下啄吻在她皮肤上,能亲到哪儿算哪儿,哪里他都喜欢。
坐到床上时方潋尝试着开口,但呼吸急促有些说不连贯“我没有,不把你当回事。”
温誓在她身后垫了个枕头,让她躺得舒服些。
方潋抓着他的手腕,抬头看天花板,思维有点乱,她只能想到什么说什么“你说得对”
陌生的异样感让方潋憋着嗓子“唔”了一声,她缓了口气才继续说下去“可能没有你,我会选赵行,他是最安全的选择。”
温誓笑了笑“这个时候提别人的名字不太好吧,方潋潋。”
“我认真的。”方潋想让他听得认真点,往里收了下腿,“我没办法太爱一个人。”
她闭上眼睛,说“我得收着,我不能让我的任何东西变得重要到不可失去。”
这个世界从来没有给过她什么安全感,所以方潋首先不能让自己陷入到患得患失的状态中去。
一切东西,一切人,对于她来说可有可无才是最好的。
“我不会太爱你。”方潋低声重复。
她问身前的人“就这样你还要爱我吗”
“我会更爱你。”他没有一点犹豫就说出了口。
这话不是思考得来的最佳答案,是他原本就有的想法,是他的已经在做和未来要做。
方潋扬起唇角轻轻笑了。
她花了两年时间,用绳子把心捆得严严实实,不让它乱动,不让它失控。
但原来没等人来剪,自己扑通扑通的就要崩断了。
温老师太好了。
两个人重新密不透风地贴在一起,温誓过来找她的唇,方潋挺着腰回吻。
凌晨的夏夜被填得满满当当。
方潋意识模糊,嘴里嚷嚷着“热,空调,打低点。”
温誓罩着她,两个人又出了一身汗,他嗓音哑得厉害“会感冒的。”
方潋眼尾潮湿,拿脑袋蹭了蹭他,像猫爪子轻轻挠着心。
这让温誓怎么承受得住他只能依着她,伸长胳膊摸到床头柜上的遥控器,凭记忆找到下调键一通猛按。
熬不了夜的和奔波一天的最后几乎一个晚上没睡。
要不怎么说爱情使人年轻呢,这魔力简直了。
有句话可能听起来很肤浅,但却是温誓这一刻实实在在的感受。
和方潋在一起那么多天,这是他的心头一次落了地,抱着方潋平复呼吸的时候,他脑袋里什么都没有,只有踏实、满足,他被一种巨大又纯粹的快乐充斥着。
但这么不知轻重的放肆肯定会带来后果。
第二天醒来时方潋脸颊通红,嗓子眼又肿又疼,说话都费劲。
现在药店里退烧感冒药不好买,温誓还是回家拿的。
他给方潋测了体温,还好是低烧,但也够她难受几天了。
方潋连续旷工了好多天,又不说去干了什么,陈彻担心她,打电话来询问情况。
“发烧。”方潋说话时鼻音很重。
陈彻一听,急了“怎么发烧了”
“你放心,没感染,就是着凉了。”
电话那头,陈彻举着手机,抬头看了眼外头艳阳高照的天“不是,我说姐,这四十度的天气你去哪儿着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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