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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过静谧总是让人不安, 系统还想再劝程偃几句,却发现周边的无形空间竟然出现具象化龟裂,并且飞快蔓延, 空间内的白色星芒如尘埃抖落漂浮。
这个空间要塌了。
系统太过惊恐以至电子音都有了起伏“程先生, 请您冷静,程先生”
程偃置若罔闻, 有一句话系统说的对,人类的魂体最脆弱但也最坚韧。
手术室内,心电监护仪发出尖锐的警告声。
“医生,病人血压过低”
“病人手术部位大量出血”
“病人”
手术室的灯摇摇晃晃,迷惑人的心智, 程叙言睫毛颤了颤,好似醒了又好似没醒。
他要死了吗,程叙言莫名有这种直觉。
可他不想死, 爸爸说等他好了,要带他去北方看雪, 还要带他去看大海。
他好喜欢爸爸,他可以不看雪不看海, 但他很想跟爸爸再待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手术室的门阻隔一切,程偃的身体躺在门外,脸上血色飞快退去。
系统拼命阻止,然而系统空间控制不住的崩塌,“你疯了,你会死的”
没有人回应,白茫茫的空间袭来黑暗。
程偃早就该死了,死在几百年前, 死在历史上程叙言咽气的那一刻,程叙言的儿孙伏在他的榻前痛哭失声,屋内悲伤弥漫,程偃沉默的转身离去,回到自己屋子。
程叙言是幸运的,卓颜走在他的前面不必忍受死别之苦。同时程叙言也是遗憾的,因为这份死别之苦让程偃承受。
程偃疼爱程铮程念,甚至裴炽和叶奎,但追根究底这一切都建立在程叙言这个前提上。
那日天色阴沉沉,程偃从书柜里翻出暖玉棋具,他坐在榻上不疾不徐的将棋具在小几上摆开,猜子,落子。
他没有关窗,屋外的风呼呼的吹,清脆的落子声伴着呼啸的风在昏暗的房间内十分压抑。
他落下一枚黑子,许久没有动静。程偃抬起头,对面的榻坐空空如也。
他忽然回过神来,跟他对弈的儿子已经去世了,那一刻程偃才有了实感。
眼泪无声落下,他还算明朗的双目一下子失去光彩,如同寻常老人那般浑浊,他很老了,脸上皱纹密布。
他凭着感觉落下一枚又一枚黑子,满盘棋局只见黑子不见白,他盯着棋局看了半晌,忽然低声道“这局是我赢了。”
他踉踉跄跄的起身,像一个醉酒的人朝室内走去,还咕哝着“你又让我”
外面的风势一下子变得好大,窗户被吹的哐哐作响,在寂静的屋内十分骇人,换了旁人早被吓得一激灵。
程偃什么都听不到,也看不清,他好不容易摸索到床边,缓缓躺下。
他的世界里很安静,一片漆黑中慢慢照来一丝亮光,他想起很多年前,那个明媚的白日
程偃的魂体几近透明,病房内传来一道惊恐声“病人心脏骤停。”
一切要结束了。
系统空间即将塌了
湛蓝的海水幽幽,海风都透着温柔,岸边的沙滩被日光晒的温热,一群孩子欢快跑过。
忽然一名小女孩停下,她怀里还抱着一个芭比娃娃好奇的向海里走去,下一刻尖叫着跑开,边哭边喊“水怪,有水怪,妈妈”
几分钟后专业人员赶过来,他们带着工具将所谓海怪拖上岸,才发现是一个怪异的袋子,袋子已经泄了气。
工作人员用工具小心掀开袋子,惊道“是人,里面好像是一对父子。”
他们将人送去医院,没想到半途男人醒了,他立刻在身边搜寻,看到少年才松了口气。
“他是你儿子吗”好心人问道“你们长的好像。”
程偃紧紧拽着程叙言的手,警惕的观察周边一切,过了一会儿,他才道“是。”
他声音哑的厉害,好心人递给他一瓶水,程偃道谢后喝了。
程偃询问好心人是怎么发现他们的,好心人一五一十全说了,程偃神色微惊。他想起意识消散前,一道女声破口大骂“都踏马是犟种,算老娘看走眼,真艹了。”
然后变成现在这样,程偃心道,千分之一的胜率他竟然赌对了。
他跟系统绑定几百年,他要自毁,系统想活,系统肯定会想办法。
程偃摸摸儿子的脸,温热的,正常的体温。
他们被送进医院观察了几天,期间警察局的人来过,程偃谎称他们什么都不记得,重新办理证件。
等外人走后,程叙言趴在程偃耳边小声问“爸爸,我们为什么要说谎。”
程叙言还有过去13年的记忆,但他不知道他们现在已经不在原来那个时空。
系统说过,一个时空不能有相同的存在,现代的小叙言要活下去,历史上的程叙言也必须存在,那么现代的小叙言只能被投放到另一个时空。
只是程偃不知道系统要耗费多大能量,将两人送入另一个时空,但系统应该能存活。
程偃想起那道咆哮女声,有点意外,没想到系统居然是“女子”。希望系统能尽快找到合心意的新宿主。
学习系统此刻骂骂咧咧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它要去找香香软软的女宿主。要温柔的,善良的,体贴的,上进的,爱学习的,不是犟种的
程偃迅速适应新环境,他第一份工作干销售,两个月拿下销售新星奖,拿奖没几天程偃就离职了,他离职的时候上司百般不舍。
有了一点闲钱后,程偃试着往股票里投,他第二份工作是书法家教,是他干销售时认识的客户,对方喜欢书法,于是程偃小露一手。
客户的好友也多好此道,程偃又接下一份古琴家教,收入到账后程偃往家里添置各种家具。
晚上时候,程叙言坐在电脑前玩游戏。
程偃端着水果盘进来,程叙言刚仰头就被塞了一个小番茄,他脸颊鼓鼓“爸爸,你玩不玩”
“爸爸看看。”程偃在他身边坐下,看了一会儿发现是射击类游戏“爸爸没玩过,试试。”
父子俩凑在一起玩到半夜12点,两人对视,都有点尴尬。
程偃干咳一声,“很晚了,睡觉了。”
次日闹钟响了三次,程偃急忙忙起来给儿子弄早饭,带着儿子晨读半个小时后又急匆匆往客户家赶。
程叙言之前在福利院没有正式念学,程偃就在家里自己教,打算过段时间再将儿子送去念初中,免得小叙言跟不上课程自卑。
秋去冬来,程偃守着儿子做完一套数学卷子,两分钟打分,夸道“叙言比上次多得8分,大进步。”
程叙言忍不住高兴,又抬起头“下次我再仔细些,一定拿满分。”
“不要逼自己太紧。”程偃带着儿子起身活动,他忽然道“你最近学习辛苦又认真,过两天爸爸带你去北方旅游好不好”
程叙言“啊”
程叙言以为他爸爸在说笑,结果当天下午他们就奔机场。
程叙言
程偃坐在靠窗位置,他指着窗外对儿子道“怕不怕”
程叙言使劲摇头,他透过窗子看着外面的景物心怦怦跳。
“心口难不难受。”程偃有点担心。虽然之前去医院检查,医生说叙言的身体没有问题,但程偃总是不放心。
程叙言咧嘴笑“爸爸,我真的没事了。”
他现在能跑能跳还能熬夜,好吧,有他爸爸在,他最多熬到晚上12点。
现在的生活太棒了,唯一的遗憾大概是不能再跟院长通电话,但爸爸说人各自有缘法,让他看开。
飞机的速度很快,晚上7点他们到达北方c省,程偃早预定好酒店,父子俩直奔住处。
屋内开着暖气,屋外大雪纷飞,下面有孩子在堆雪人。
程偃笑道“叙言想不想去玩”
程叙言眼睛一下子亮了。
父子二人裹的像个企鹅,一起堆雪人,忽然一个雪球飞来,雪人的脑袋被砸个稀巴烂。
程偃皱眉,然而一抬头却愣住,对面的少年高高抬着下巴,“玩雪人没意思,过来打雪仗,我们缺人。”
程叙言一个雪球砸过去,对方不怒反笑,像头小牛犊哐哧哐哧撞过来,两个少年顿时打做一团。
“啊别往后颈塞”程叙言冻的一哆嗦,他跳起来抖擞后背的雪,又跟少年打做一团,其他孩子也不玩了,过来看二人闹。
最后程偃出手把两人分开,程叙言双颊红红喘着气,对方也没好到哪里去。他瞪了一眼程叙言,又忽然笑了“你看着瘦,劲儿还挺大。我叫时明,交个朋友。”
程叙言看着递过来的手,犹豫一秒就握了上去“我叫程叙言。”
谁也没想到那晚打闹后,时明主动给程叙言当导游,带着程家父子在北方好好玩了一通。
当他得知程叙言还没入学时立刻道“来我们学校吧,我们学校可好了”他吧啦吧啦一通吹,吹的程叙言恍惚跟他入学。后来二人考大学时又拼命往南方考。
程偃算了算手中积累,于是在程叙言读大学的城市开了一个公司。
时明听说后都惊呆了,当即蹲下抱住程叙言的大腿“少爷,我能吃能睡能喷人,一定把您伺候好。”
程叙言嘴角抽抽,把人推开。
程偃最近很忙,程叙言和时明待在一起的时间变多了,两人同伙伴在操场上踢足球,忽然一道惊声,足球越过人群袭向一个女生。
程叙言大叫“鹅黄色长裙的女生快往左边闪”
他其实并不抱希望,但没想到那个女生真的照做,足球险险擦过女生落地。
程叙言松了口气,立刻跑去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他的脸不知道是不是运动过后红的还是旁的原因,话卡在喉咙里,好一会儿程叙言才接着道“差点伤到你是我的错,我是数学系的程叙言,真的很抱歉。”
他深深鞠躬,如此大礼把对方都惊住了,女生盯着他的发旋笑了,“没关系,我是中文系的卓颜,很高兴认识你。”
程叙言直起身,耳朵更热了,眼神飘忽又忍不住道“我我也是”
时明抱着足球从他们身边走过,撇了撇嘴,对其他人道“校花把校草勾走了,咱们自己玩,哼。”
程偃知道这件事是半个月后,时明去程家吃饭给戳破的。程叙言脸红成了番茄,程偃对儿子笑道“这有什么,你都念大学了可以恋爱。不过要对女孩子认真负责。”
程叙言点头。
时明忍不住吐槽“偃叔,现代社会不要那么严肃啦,又不是古代一眼定终身。”
他徒手掰开大闸蟹吭哧吭哧吃,程叙言瞪他一眼,又对程偃道“爸爸放心,我肯定不乱来。”
没多久,程叙言同卓颜正式交往,大学结束后两人迅速订婚,卓颜继续读研,程叙言则是选择进入程偃的公司。
时明在外面溜达半年,决定还是投奔好兄弟。程家的公司蒸蒸日上,三年后卓颜同程叙言完婚,次年生下双胞胎,一家人幸福美满。
这一次程偃长命百岁,更幸运的是他走在程叙言前面,病床上他看着哭成泪人的儿子,最后一次抬手擦掉儿子的泪。
程叙言捧着他的手,一声声唤着爸爸爸爸是天神,将他从泥沼中拽出,他所有的幸福都源自于眼前的男人。
程偃眉眼带笑,慈祥的看着儿子“叙言,爸爸过得很幸福,很幸福”
几百年的期盼等来七十多年的父子相聚,值得。,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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