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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章
亚尔曼又养了半个月的伤, 直到行动无虞后,这才同修斯他们前往乌斯普山脉。
亚尔曼一走,沈朔的身边就又空落落的了, 不过他并不觉得寂寞。
沈朔一直在研究燧火石无害利用的方法,亚尔曼不在的时候,正好可以潜心研究。
上次和艾斯见面,对方送的熏香倒是提醒了沈朔, 能够中和燧火石毒性的,会不会是原栖息地上某种东西散发出来的气味,这也就能解释雄虫为什么处在前栖息地时不会中毒,而部落大迁徙之后却中毒不浅的原因。
在见艾斯之前,沈朔不是没想到过这一点,他也曾比对过两地道水源土壤以及生长道植物,当时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所以也就没深想。
但如果是像香薰一样, 是一个阶段性, 只在需要时才会出现的东西呢
排除了一些可能性后,沈朔于是将目光放在了季节性生长的植物身上,他推测这种植物只会在燧火石大量使用的季节生长, 而等气温回暖,春季来临的时候就会枯萎消失。
沈朔是一个行动力很强的人, 确定了方向之后就开始一一比对排除。
这项工作说困难也困难,桑塔部落的原聚居地和现在的聚居地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地形地貌, 几乎没有什么相同之处,生长道动植物数以万计,比对起来工作量堪称巨大。
不过说简单也简单,毕竟沈朔自己就是一个变量, 他只要从中那海量的植物样本中挑出自己见过和使用过的就够了。
只是时间隔得久远,记忆有些模糊,回忆起来颇费了一些功夫。
在亚尔曼还没从深渊峡谷回来的时候,沈朔的这个任务就已经进入到了收尾阶段。
统共筛选出了八十一组可疑样本,只待实验一一证明。
在亚尔曼养伤的这大半个月,沈朔大多时间都陪在他身边,去温格那里的次数屈指可数,更别提好好实验了,因此研究进展相当缓慢。
不过亚尔曼一走,沈朔没了干扰,效率一下子就上来了。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一眨眼就是七天,沈朔的实验也到了尾声。
谁也没能想到能中和燧火石之毒的东西,竟然只是一朵不起眼的小花。
思及此,沈朔停下笔,修长白皙的手指抚过花瓶中柔嫩的花朵。
这是一朵白色的八瓣小花,生长着纤细的根茎,只花蕊处坠着一点金黄,像极了他原来世界里的小雏菊。
最初,虫族是在燧火石矿脉之上发现的它,但它太不起眼了,虫族们的目光落在矿脉之上,没有留给它分毫。
许是虫神庇佑,桑塔部落的原聚居地附近就有着一座燧火石矿,也不知是谁在开采矿石的时候不小心将种子带了出去,开满了部落的每一个角落。
每当冬日来临,冰雪覆盖大地,它于微末之处绽放,让雄虫们免受火毒的侵袭。
而当深渊峡谷的瘴气蔓延到这片土地后,虫族们抛弃了这一处聚居地,连开采矿石都变得困难重重,谁又顾得上一朵不起眼的花呢
虫族挖走了燧火石,将这朵同它共生的花留在了原地。
再后来,矿场上的燧火石越来越少,仰赖于矿脉而生的花也逐渐枯萎凋零,再也没有人记得。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瘴气从深渊峡谷蔓延而出,开采矿石变得困难重重,渐渐的,鲜少有生命踏足这里,虫而族活动的痕迹亦被时间一点一点的抹去。
直到百年后,有一位虫族少年来到这里,他自负血脉,不惧峡谷的毒瘴重新开启了矿场,挖走大量燧火石的同时,也带走了花的种子。
正是亚尔曼。
少年人无知无畏,在危险的地方随意来去,只为了摘一捧鲜花送给心上人。
沈朔同他结为伴侣后曾经提起过有关故乡的事,不知怎么就被亚尔曼记住了,于是发现这酷似小雏菊的花时,就将它带回了部落,耗费大量燧火石进行培植,就在沈朔洞穴外的花坛里。
为了聊表沈朔的思乡之情,亚尔曼每天往他花瓶里插鲜花时,都没忘了去门口摘两朵搭配。
但后来亚尔曼出事,桑塔部落的家园被付之一炬,什么也没能留下,自然也包括了那些花。
而等到亚尔曼夺回了家园后,沈朔被他安置在了另一个地方,这里的花坛荒废了,亚尔曼也一直没有再种。
这也就是为什么沈朔在桑塔部落的前年没事,后来却中毒的原因了。
只能说时也,命也。
沈朔重新给花枝喷了一点水,冬日气温低,鲜花枯萎的慢,但不知是不是因为亚尔曼离开了太久,花瓣边缘处已经有些泛黄了。
只希望在亚尔曼回来之前不会枯萎吧,毕竟亚尔曼这辈子还没来得及种出来,沈朔漫无目的的想着,要是枯萎了,他可是没有办法补上的。
“扣扣”
不知是谁敲响了房门,打断了沈朔的沉思。
“请进。”
“打扰到你了”熟悉的亚雌捧着一颗球走了进来,笑意温和,“还在忙吗”
沈朔阁下这些天泡在实验室里一待就是一整天,若非温格时时提醒,恐怕连餐都不记得吃。
“没有,已经忙完了。”沈朔放下手里的花瓶,询问道,“出了什么事了吗”
温格扬了扬手中的球“来给你送信的。”
沈朔“”
离得近了,沈朔才看清温格手里捧着的“球”的真面目,正是信鸟圆润的屁股。
从亚尔曼养鸟就能看出这家伙对自己人有多么溺爱,别的鸟姿态轻盈身手敏捷,偏偏它被亚尔曼喂的膘肥体壮,沈朔第一次见到它时,一度怀疑这玩意儿到底能不能飞上乌索普山脉。
温格挠了挠它的绒羽,眨了眨眼睛“方才我正在向首领汇报工作进度,它忽然飞进来,我看是亚尔曼养的信鸟,正好找你有事,就一并带过来了。”
为了避免部落内部出现叛徒,私下将信息传递给其他部落,信鸟都必须由首领那边检查过才能放出去,接收信息也是同理。
如果温格没有将信鸟带过来,恐怕沈朔得等到下午才能收到消息。
怀里胖嘟嘟的信鸟翻了个面,把脑袋转出来,应景的“咕”了一声。
沈朔伸手接过鸟“多谢。”
乌索普山脉不比深渊峡谷,没有那么多的毒虫巨兽,因此用以通讯的信鸟可以安全的传递消息。
亚尔曼一开始还天天传讯回来,后来估计是因为开始登顶了,信鸟就变成了两天一次。
昨天传回来的消息,亚尔曼已经找到了药,按理来说今天应该返程了,怎么会又让信鸟传讯回来
难道是路上又发生了什么变故
沈朔心中虽然疑惑,但还是伸手取下了它爪子上的小竹筒。
然而下一刻,雄虫的眉毛就蹙了起来。
这反应让温格有些不解,疑惑道“怎么了”
沈朔将纸条递给他,唇角微抿“亚尔曼暂时不回来了。”
他就知道这家伙没那么老实,果然又不守信用,还说什么要给他猎一只新的赤火狐做披风。
“不回来了怎么回事”温格眼中的诧异一闪而过,接过字条扫了一眼,“他要在乌斯普山脉养伤这不是胡闹吗,那边可没有辅助的药”
不知想到什么,温格的话音戛然而止。
沈朔闻声看了过去,面无表情“什么辅助的药”
“重塑筋骨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治疗中用到的药很复杂,内外都要。”温格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一声,“他去乌斯普山脉找的是最重要的一味药,吃了能够促进骨骼再生,但这是不够的,还得配合药浴才行。”
“我之前已经将药包给他配好了,他走之前特意找我要了去,我本以为他是觉得医馆不自在,想之后拿回家泡,现在看来这家伙恐怕是带到乌索普山脉去了。”
沈朔总觉得哪里不对,皱眉道“不过只是泡药浴,他为何非得留在乌斯普山脉而不回部落”
上次深渊峡谷一战,泰森部落虽说元气大伤,但保不齐他们得到了消息还会反扑,在部落里总比外面安全。
亚尔曼是疯了吗。
温格闻言倒是沉默了一下,他生就聪慧,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亚尔曼的动机,“或许,只是不想让你看到他狼狈的样子。”
见沈朔看过来,温格有些无奈的笑了,“虫翼是虫族身上最特殊道一个器官,更是他们战斗最重要的武器。腿断了可以接,但虫翼不行,无论用多么珍稀的材料续接虫翼,都达不到原来的效果。”
沈朔一愣,那也就是说,亚尔曼即使吃了重塑筋骨的药,虫翼损毁的部分也无法恢复如初吗
“所以,要想让虫翼恢复到原来的那个样子,唯一的办法就是”温格捏了捏山根,似乎是有些不忍,话音微顿,“将原来的虫翼从身体中完全剥离,之后在药效的作用下,新生的虫翼就会替换掉原来的。”
“”沈朔瞳孔微缩,似乎不敢相信亚雌说的话,“你的意思是要挖掉原来的”
温格点了点头,见雄虫脸色不好,安慰道,“不过你放心,亚尔曼体质强横,不会有什么事的。”
只是会有点疼。
亚尔曼这家伙在心上人面前很有包袱,这大概就是他临时反悔不愿意回来的原因。
不过亚尔曼也不知道自己转身就被发小出卖个彻彻底底,不然他肯定会后悔放鸟回来报信。
只见雄虫沉着脸,提起笔回了一封信,随后将一头雾水的信鸟塞进亚雌的怀里。
温格愣了一下,“沈朔”
“温格,麻烦你帮我放一下信鸟。”
温格跟雄虫接触的时间也是挺长的了,看得出来沈朔此刻的心情有多么不好,摸了摸鼻子,没话找话,“您写了什么”
“没什么。”雄虫的唇角抿成一道笔直的线,声音更是冷涩如铁,“我只是想告诉他,他现在若不回来,就永远别回来。”
“”温格抹了一把汗,好笑又无奈,不是他说,这两人真的怪幼稚的。
不过他也觉得亚尔曼这次做的太莽撞,于是非常乐意的抱着信鸟去送信了。
其实沈朔在信里写的远比他说的严重多了。
沈朔原话是,如果明天早上没看见他滚回来,就永远别再想见到他。
于是当这封信到达亚尔曼手上时,衣服都脱了正准备剥离虫翼的雌虫啥也顾不上了,他知道沈朔是说到做到的,这对象都要没了还管什么面子不面子的,登时就连夜往家里奔,终于赶在天亮前回到了部落。
不过时间虽然是赶上了,沈朔却也因此发了好大的脾气。
沈朔生起气来,不会口不择言说些诛心的话,更不会情绪失控随意打砸家具,虽然亚尔曼很希望沈朔能这么做。
不过沈朔还是沈朔,高贵和优雅牢牢的刻在他的骨子里,沈朔没有冲亚尔曼摆脸色,也没有恶语相向,只是什么也没说。
真就是字面意义上的什么也没说。
沈朔单方面跟他冷战了。
亚尔曼愁的脑袋都要秃了,想尽各种办法想哄他开心,但他这次犯的错太大,怎么也哄不好。
当然,冷战的同时也没忘了把他押进温格的医馆。
剥离虫翼的时候,沈朔就在一边看着。
亚尔曼痛的面色都近乎扭曲,他一点也不想让沈朔看到这幅狼狈的样子,虽然之前从深渊峡谷回来已经有过一回了,但谁会希望自己在伴侣面前是这种形象,更别说是心比天高的亚尔曼了。
亚尔曼想让他离开,但痛的说不出话来,豆大的汗水不住滑落,最后连视线都变得模糊。
亚尔曼看到雄虫的身影越来越近,最后被熟悉的信息素牢牢包裹。
沈朔的信息素冷的像雪,此刻却像冬去春来时化开的水,刺骨却温柔。
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滴落在他的脸上。
“沈朔”
亚尔曼有些费力的眨了眨眼睛,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雄虫面无表情的,那双墨色的眼睛中蓄满了晶莹的液体。
沈朔哭起来也是无声的,眼泪一滴一滴的砸在他的脸上,所到之处激起一片战栗。
那温度并不灼热,却仿佛要烧进亚尔曼的心里。
“沈朔”亚尔曼怔怔的,似乎有些没反应过来,“你在为我哭吗”
沈朔没说话,信息素却愈发温柔,带着安抚疼痛的力量。
“哈”虫翼是雌虫身上最重要的器官,骤然被挖掉,简直比死还难受,明明身上痛的要死,亚尔曼却从未有一刻这样开心过。
他从没有一刻那么清晰的认识到这件事
沈朔在意他。
沈朔
爱他。
“真高兴,沈朔”
亚尔曼觉得自己一点也不疼了,费力的伸手环住了他的腰,笑的像个二百斤的傻子,“沈朔,等春天来了,就和我结为伴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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