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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第九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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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刺耳的忙音。听起来,作为工具,手机已经结束了它悲惨的一生。

    他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一抬头,对视宫野志保极其复杂的眼神,瞬间冷静。西宫月昳轻咳两声,带着谈论18r被熟人注视的羞耻“太宰君好像遇到了一些小麻烦。”

    “哦可以把你刚刚说的话重复一遍吗”

    “在、在逗他玩。”西宫月昳放下手机,捂住脸,绯色一点点爬上脸颊,“啊啊啊我什么都没说”

    宫野志保的眸子瞬间变成了死鱼眼,有一种,被震撼到无可名状的感觉。

    谈恋爱的人真是太可怕了,她看不懂什么是情趣,果然只有永恒的冰冷实验能够陪伴她。

    “你今天下午还是在实验室吗”西宫月昳站起身,宛如一只疯狂甩尾巴的小动物,强行换了话题。

    “嗯。”

    这家医院离组织的秘密实验基地很近,路人也见惯了医生,因此宫野志保才能穿着白大褂前来她的虚假档案在这家医院挂名,非常合适的伪装。

    若是到了需要转移的那天,这里就会发生一场不大不小的意外,留下几具身份可以对上的焦尸,绝不留下一点痕迹。

    “我下午大概还是在医院,晚上也在医院,明天也在医院如果你不在这里,我可真是要无聊死了。”

    听着他的抱怨,宫野志保犹豫几秒,还是问“他还好吗”

    “不太乐观。”

    对于那位,宫野志保实在是生不出更多的关心与同情,或者说,她有时候也期待意外发生。

    西宫月昳应该是想要救他的吧。

    最近的事情确实有些太多了,她摸不透西宫月昳的精神状态,但总觉得这平静有哪里不对劲。尤其是刚刚那些电话,虽然西宫月昳说得很轻快,语气也和开玩笑差不多,可听内容好像是恋人那边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

    那么短的时间里,亲人,朋友,恋人,都

    西宫月昳结了账,又顺手买了一瓶饮料“你什么时候结束工作,晚上”

    “凌晨一点。如果是想邀请我吃夜宵的话,我拒绝。”

    “好吧。我可熬不到那么晚。”西宫月昳俯下身,很仔细地看了一下自己朋友的发际线,“怎么做到的,熬夜完全没有黑眼圈,发际线也没后退,发量也很多。”

    宫野志保“”

    字字扎心,科研狗被冒犯了。

    她也不想熬夜啊atx的实验做起来就没个尽头,一次次的失败反而挑起了她本性里的那点胜负欲,加上一些利弊存亡,她就经常一次又一次地泡在实验室,和冰冷的器材呆在一起。

    “是卷发看起来蓬松所以发量多吗可是琴酒的头发也很多。总不会是因为我家养的小动物们都掉毛,所以我也加入掉毛大队了”

    宫野志保下意识侧过去瞧了一眼。阳光下,西宫月昳的睫羽几近雪白,遮在清澈的蓝眸上,好似覆了一层厚重的雪。发丝胡乱勾搭在耳垂上,也有种晶莹到透明的效果。发量是不少的,只是看起来没有那么蓬松。

    担心发际线纯属多虑。

    过于热烈的光线压得人不想说话。他拎着还算有些凉意的饮料,把宫野志保送到她工作的地方,需要身份卡才能进入的门前。

    “我回医院了。”

    在分别前,他们错身而过,西宫月昳感受到宫野志保将什么东西塞进他手心。

    他若无其事地合拢手指,和饮料压在一起。

    “明天见。”

    轻薄的塑料密封袋只需要两根手指就能完全捏住,西宫月昳感受着压在掌心的形状,倍感轻快地往回走走了半圈。

    他又绕回来。

    饮料早已拆封,他喝了一点,那小小的密封袋却不知道被放在哪里。

    西宫月昳在口袋里翻找了一会儿,摸出一张和宫野志保的身份卡类似的卡片,在门侧刷过。

    滴。

    门应声而开。

    中央空调的风里很足,凉飕飕的冷气瞬间爬过脚踝,里面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阴森。地板干干净净,圆形的白色小灯镶嵌在天花板上,银色与白色的搭配有一种冷冷的科技感,几个摄像头亮着红点。

    西宫月昳并不担心这些摄像头,他就这样走进去,回家那般熟悉路线。

    他拐了几个弯,再出现时,身上已然多了一件陌生的白大褂,一副金边眼镜架在鼻梁上,长发被盘起团成丸子头,只留下两缕浅色发丝在颊边弯弯绕绕,修饰脸型。下颌骨不知何时柔和了些,唇色也变得更加鲜艳,乍一看倒像是女孩子。

    西宫月昳板着脸,用胳膊夹着一本实验记录,和人擦边而过。

    此时仅仅看背影的姿态,也完全认不出来是他了。

    他直奔目的地。

    这是一个看起来僻静却“热闹”十足的地方,监控无死角地记录着一切,门口的密码锁被设置了最高级别,只有权限最高的人确认身份后才能进入,并且还要输入每日的轮换密码。一旦其中一轮出现错误,警报便会即刻响起。

    好在这些都和西宫月昳无关。

    防天防地,防不了家贼嘛。

    何况这都算他老家了,给自己开一道后门只是为了方便回家,完全称不上贼。他的权限卡看起来是最低级的,但实际上的作用等同于万能卡,查看任何机密都没问题。

    他推开门。

    比起走廊上的灯光,房间内称得上是昏暗,大大小小的数据线勾缠在一起,小灯闪烁着看不懂的光

    芒。大型的计算机几乎镶嵌在墙壁里,散发着一点轻微的、机械运行的噪音。

    这里是最重要的存储数据的地方,每一次使用都要记录在案,程序繁琐复杂,只有几个研究员得到了权限。

    寂静的黑暗中,有另外的人站在那里。他站在屏幕的面前,背对着门口,在开门的刹那便浑身紧绷,右手搭在腰侧。又很快放松,转过身率先发问。

    “你是”

    “您好。”他改变了自己的声线,变成了有点清透的女声,一字一句间有些生涩,夹杂着明显的外国口音,“我是新来的研究员,目前是雪莉小姐的助手,也许您还没有见过我。”

    “这样。”男人转过身,上下打量了一眼。

    他不认识全部的研究员。而且组织在海外发展多年,有陌生的异国研究员被调过来也很正常,但对于这种人,通常不会马上给予很高的权限。

    如果说是雪莉的助手,那么确实有可能借着雪莉的权限进入此处。

    男人做出一副审视的模样。

    昏暗灯光下,只能看清对方白色的头发,眼镜片反射的光芒正好挡住了眼睛。白大褂遮掩了身形,但依旧能看出对方的身高远超日本的正常女性,口音也非常欧美。

    “雪莉小姐方才发现上周的实验记录有一处重要节点出现了笔误,为了不妨碍之后的研究,她吩咐我过来修改。”

    西宫月昳抱着那本实验记录。

    “是么。”男人半信半疑,“这种事情,雪莉不亲自来”

    西宫月昳走上前去,很自然地看了一眼屏幕“她有些急事。”

    离得近了,他做的简单伪装便有很多破绽,比如终究是无法在短时间内修饰的身材比例,又比如胸前平平无奇。

    然而在男人反应过来的瞬间,西宫月昳已经将手上的实验记录糊过去。

    平心而论,他的体质很差,近几年更是习惯当一个容易病倒的乖乖学生。他也很少让自己付出体力劳动,毕竟有马甲对比,自己来效率太差了,但这不代表他完全不会那些危险的技巧。

    易容、暗杀、必要的骇客技术。

    很不幸,当他试图抛弃它们的时候,大部分孩子才开始学习。

    而他本来觉得自己可以永远抛弃掉这些了。

    “我真应该感谢你,算是帮我复习了一些功课。”

    实验记录本掉落在地上,哗啦啦的纸张声音平息。藏在男人腰间的枪支不知何时已经落在西宫月昳手里,他掂了掂重量,随手挽了个枪花。

    “我劝你别动。”他完全忽视了男人扭曲的惊恐面容,用一种异常悲伤的语气,将锋利的手术刀抵在对方颈侧的大动脉上,“对不起噢,有点害怕你在这种地方拔枪,所以做了点坏事。”

    鲜血直涌,填满男人手腕上深深的刀痕。

    “但是没关系,医院离这里特别近。”

    “就算我现在割开你的喉管,只要救助及时,也不会迎来死亡的。不过那样你可能会大出血、呼吸困难,继而精神涣散,大概会唇色惨白脸色铁青,一股股的血沫喷在衣服上、机器上、地板上,弄得到处都是。即使是这样,也不会立刻死亡,能在黑暗的房间里等待别人救援呢。”

    男性研究员一点点睁大双眼谁会用这种语气说这种话啊

    一时间有种更加深沉的恐怖从背后蔓延上来。手腕毫无力量,疼痛使他发抖,对方表现出来的专业性令他恐惧,但这些都比不上那些比冷漠更为可怕的、对生命的纯粹蔑视。

    仿佛生与死之间还可以分不同的阶段、二分之一死亡、四分之三死亡,彻彻底底的量化生命。

    他本就没有接受过成为死士的训练,原本还算坚定的意志不知不觉融合了些许,声音也颤抖“你、你到底是谁要要要做什么在这里动手,你也逃不出去的”

    “没关系呀,我把你丢在这里苟延残喘,我也许被带走拷问,我们可以比赛一下谁活得更久,一定很有意思。”语气逐渐从欣喜转变成苦恼,“不过,在那之前,可以解释一下你在上传什么东西吗”

    他熟练地按了几下,一个界面跳出。

    “从这里偷取数据,咱俩究竟谁是叛徒”

    如果不是动了核心数据他会收到提醒,也用不着在今天处理这些小虫子。

    门又被推开了。

    “嗨麻烦你了。”

    琴酒的视线下移,落在那些血迹上,没在那团垃圾上过多停留,只是觉得处理痕迹有点不干脆。又很快注意到西宫月昳背对着他站在计算机的面前,不知道在看什么。

    琴酒神情平静,但绿眸里还是流露出一点讶异。他明明记得西宫月昳现在对这些事情挺抗拒的,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西宫月昳这副模样了。

    一开始他还有些不习惯西宫月昳伪装成乖孩子,甚至有点恶心,结果这伪装持续了那么多年,弄得他都有些分不清对方的本性。。

    现在看来,那些东西还是存在的。

    屏幕上的复杂数据一闪而过,不一会儿,西宫月昳将一张差点被弄脏的硬盘取出来。

    “你愿意帮忙就太好啦,我也没想到真的会有人试图调取核心数据。”

    “啧,是叛徒”

    “是一心为组织好的忠诚研究员。”

    琴酒

    “当然了,做出这样的行为,他当然称得上是叛徒。”西宫月昳叹气,“怎么总会有人觉得杀死伶酱有利于组织啊乌丸莲耶这么值得令人怀念么。”

    “”琴酒跳过了这个话题,往地上瞥了一眼,“没杀”

    “留给专业人士拷问去吧,我毕竟不是很擅长。”

    “这不是很会吗”

    西宫月昳摇晃脑袋,一连好几声“打咩”“刚刚都吓死我了,他要是真的拼尽全力挣扎,现在躺地上的就是我。幸好他胆子太小了,我拉着他谈论生命的可贵、解剖的重要性与豆腐脑应该是什么口味,就吓晕了。”

    琴酒知道他大概是很详细地描述了一些令正常人毛骨悚然的东西,他也懒得拆穿。作为跑腿处理后事的工具人,琴酒自觉还是很尽职的。

    “我以为你不会亲自做这些。”

    “我也不想的,今天心情实在是太坏了,容易放纵和堕落。”西宫月昳揉揉自己眉心,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弯起的眼眸中盛着满满的异常,“好久没有用不开心去填补不开心了,还挺开心的。”

    他慢条斯理地

    卷起袖子,把沾到血迹的地方掩盖住,使自己保持干净的模样。

    “我去找人聊聊天,这里就交给你了。”

    “系统”

    “违背自己的愿望重新做了那么恶劣的事情,你也没反应。”

    “究竟去哪儿了系统。”,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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