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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沈随说要准备玉牌给她, 云雾也没多想。
玉石这种东西，价格高低浮动太大。
十几块的也能叫玉，云雾以为沈随说要给她切的玉牌大约就是十几块的才对。
结果等东西送来, 刚打开便把明红也吓了一条。
她身为明星助理，好东西见过不少，自然也猜得到这玉牌的价值。
“十几万”云雾呆了下, 想了想迟疑开口, “全部”
“是一块”明红纠正, “这里面至少两百万。”
沈随一口气送了十二块玉牌，白润油亮，又好看又好摸。
云雾让明红将东西收好, 她走到一边给沈随打电话。
结果人听了让云雾别担心, 随便刻。就算刻坏了也没事，不用有太大的心理压力。
这能没压力吗
不久前她卡里顶多就两万块，现在丢两百万给她玩
玩不起玩不起。
沈随像是知道云雾在想什么似的, 低低的笑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耐心的解释给她听，“玉制的品相，也会影响你符箓刻画上去的成功率。而且就算你刻坏了也没事，交给玉雕师改一改，依旧不会亏本。”
云雾明白了，但摸着无一点儿瑕疵裂缝的玉牌, 她实在有点下不了手。
沈随想了想给她出主意，“那不如这样，我给你发个地址，你去那儿选些便宜的玉料。先练练手，觉得可以了再用我给你的”
这倒是个好办法。
见云雾答应了, 沈随便将地址发了过来。
云雾立刻带着明红出门。
还没下车远远的就看见店外有人等在那儿。
看见云雾的车后，笑吟吟的迎了上来，“云小姐你好，鄙姓马，沈总刚才已经交代过了，两位跟我来”
云雾点点头，“麻烦你了马经理。”
来的路上，沈随已经跟云雾说过。
一路往里走，云雾看见不少人在一堆石头里扒拉。
时不时还用手上的强光电筒照一照，和身旁伙伴就石头的纹路、裂缝等等估计一下里面会是什么情景。
个个看上去都很专业。
马经理见云雾和明红感兴趣，便停下脚步笑眯眯的替她两介绍，“那里的是籽料，云小姐要是感兴趣也可以过去挑几块玩。”
天然形成的鹅卵石等便叫籽料，个头从拇指大小到哈密瓜大小不等。
价格也便宜，几十到几百不等。适合来附近游玩，想试试手气却又不会伤财的客人们。
过了赌石捡漏的瘾，又很便宜。
云雾和明红也喜欢便宜。听马经理这样一说，立刻开开心心的过去选中意的小石头了。
旁边还有人立刻送上手套和小电筒。
带上手套，拿着小手电筒随便往石头上一照，好像自己也变得专业了起来。
没一会儿明红便抱了好几个合她眼缘的。
扭头发现云雾蹲在一旁就拿着个拇指大小的小石头看，突然脸红。
明明是小雾来选玉料的，现在倒好，她自己反而玩起兴致了。
明红想着，轻轻敲了下自己的头，将手上的籽料递给一旁的人赶紧回到云雾身边，小声问，“小雾，你不选吗”
云雾听了左右看看摇摇头，“没什么好选的。”
明红听了立刻朝刚刚选好的几块看去，表情犹豫。
她现在对云雾有种迷之信任，觉得小雾不选一定有她的道理。既然她不选，那自己也不选。
不过
马经理在旁边看出明红的犹豫，笑着替她解围，“没关系，不想要了放回去就好。”
明红大大的松口气，冲马经理甜甜笑，“马经理，你人真好。”
顿了下又说，“那我留三块吧。”
说完在几块石头里挑出最想留的两块，轮到第三块时有些犹豫不决，干脆扭头看云雾，“小雾，你觉得我应该留哪块”
云雾仔细看了看，摇摇头往旁边的石头堆一指，“要不你留那块吧。”
“哪块哪块”明红感兴趣的左右张望，立刻往云雾指的方向走去。
指着一块石头问，“是这块吗”
云雾点点头。
明红正要弯腰去拿，就被旁边伸出来的一只手抢了先。
“阿娜达，你说这个好吗”一个女人捧起那块石头，用有些别扭的中文笑眯眯的看向某人。
云雾动作没变，依旧托着脸颊蹲在那儿。只是眼皮子一掀，眼神有些冷的朝那女的看去。
一直笑吟吟的马经理，脸上的笑也跟着淡了下去。
至于那东洋女人，跟没看见旁人似的，就笑吟吟的盯着她的阿娜达。
那是个和她年纪相仿的青年，二十出头的样子。
那男的倨傲的瞥了眼女人手上的籽料，随意的点点头，用同样蹩脚的中文说，“差强人意。”
“那就这块了。”女人笑眯眯的将石头递给跟在她身边的侍者，“请帮我切一下谢谢。”
说完拎着裙子小心翼翼的要跨出石头堆。
结果太抬脚面前的路被人堵人堵住。
女人眨眨眼，抬头看向双手抱胸挡在她面前的云雾，一脸无辜的偏了下头，冲云雾友好的点点头说，“劳驾让一下。”
云雾透过墨镜看着女人，“你没有什么其他的话，想对我们说的吗”
云雾食指划了个小圈，将自己和明红圈进去。
谁被横插一杠抢了东西都会不高兴，明红当然也一样。
只是刚要发作突然想到小雾，担心给她惹麻烦这才忍了下来。
没想到反而是小雾挡在前面替自己出头。
明红又惊讶又感动，当然选择第一时间站在云雾这一边，和她一起同仇敌忾了。
见小雾手指划拉到自己，立刻抬起下巴声援她。
等在旁边的男的见状，立刻皱眉，一脸不满的走过来。
而那女人则眨着天真无邪的眼睛，什么都不懂的看着云雾，“刚刚我已经说了劳驾让一下呀。”
明红睁大眼。
想她身为明星助理，也算是在娱乐圈见过不少绿茶白莲花了，但还真没哪一个像这位这么讨人厌。
“干什么。”男人一边走近一边呵斥，不满的瞪了云雾一眼说，“z国人就是这样的素质吗”
他顿了下倨傲的抬起下巴说，“我姓阿倍，阿倍阳太。”
好像他只要说自己姓什么，就应该被所有人认识一样。
可惜刚才那句关于素质的话，已经将周围的人都给惹怒了。
再听这名字，更是忍不住冷笑。直接阴阳怪气，“原来是弹丸小国来的，怪不得一副大呼小叫的样子。”
“八嘎”阿倍阳太立刻朝对方用力瞪眼，手一扬，一道白光冲着那人的眼睛冲了过去。
旁边的人惊叫了起来，眼看那道白光已经到那人眼前时。白光突然被什么东西撞坏，直接偏离轨迹撞到一旁的墙上，缓缓飘落地面。
在地面剧烈颤动两下，便没了动静。
直到现在大家才看清楚那道白光是个什么东西。
一个用白纸剪出来的小人。
“呀是式神”有懂行的认了出来，再看向阿倍阳太的眼神就和刚才不同了，“他是r国的阴阳师”
原本围在一边冲阿倍阳太指指点点的众人听了，哗啦啦往后退了好几步。
就连刚才帮腔的路人也后怕到脸色微泛白。
这些阴阳师名声可不太好。
刚才要不是云雾扔了颗小石头过来，估计他现在已经瞎了一只眼了。
哪怕对方后续得到惩罚，可他却得落下终生残疾。
想到这儿路人看向云雾的眼神充满了感激，刚想张嘴说谢，就见明红正偷偷冲自己挤眉弄眼，悄悄摆手让他赶紧走。
剩下的交给她们来处理。
路人点点头，赶紧退开。
阿倍阳太脸色难看，正瞪着被云雾打坏，飘落在地的式神。心疼又恼怒的看向云雾，一字一句，“你打坏了我的式神”
顿了下眼底充满警惕戒备，“你是玄学师”
云雾瞥了眼掉在地上的式神，根本不回答阿倍阳太的问题，指指侍者手上的石头说，“那是我朋友先看上的。”
那女人在一旁一脸无辜，“我是从地上捡的，没有从你朋友手上抢。难道你朋友看一眼就属于她的吗这太不公平了。”
明红气死了，“我已经伸手要拿了”
“可是，你没有拿到啊。”女人微微偏头，无辜的看着明红，“是我先拿到的。”
“”
明红气得想让她领教一下什么叫国骂。
云雾盯着这女人看了一会儿，扭头看向阿倍阳太，抬了下下巴，“你怎么说。”
女人见状，温顺柔弱的挽着阿倍阳太的胳膊。像没有生存能力的菟丝花，在遇见危险时下意识的寻找强者的庇护。
她甚至一副害怕的模样，声音微微颤抖的小声喊了句“阿娜达。”
惹得旁人在一旁不住的翻白眼。
好像被她浑身上下的味儿给冲到了一样。
太上头了。
不过阿倍阳太看上去混受用。
“不过是块石头。我需要有什么看法吗”阿倍阳太瞥了一眼娇弱不能自理的女伴，继续用下巴看云雾，一脸倨傲，“而且这里有这么多。”
说完他看也不看云雾，微微侧首冲侍者说，“我买了。”
侍者听了立刻扭头看向马经理。
然后低头继续站在那儿，一副走神没听到的模样。
阿倍阳太刚皱眉准备说什么。
云雾伸手，不等阿倍阳太和他女伴反应过来，抓起那块石头，转头丢进明红的篮子里，哗啦啦摇晃几下，一下子就和明红挑剩的石头混合在一起。
然后双手抓着篮子边，用力往石头堆里一泼。
那几颗石头便争先恐后的被抛了出去，又顺着石头堆滚落四处。
这下，是真的分不清哪一颗是哪一颗了。
“啊”那女人捂着嘴惊恐的看着云雾，好像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样。
而阿倍阳太更是冲她瞪大了眼，“你”
他指着一旁的石头堆愤怒的命令云雾，“你给我捡起来”
云雾拍拍手，将篮子递给一旁的侍者，让他离开后才看向阿倍阳太，微微偏头一脸无辜，“不过是块石头。而且这有这么多。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生气。”
“那是我要买的”阿倍阳太拔高了声音。
“可是。”云雾什么都不懂，一脸天真无邪的看着阿倍阳太，“你还没有付钱呀。”
爽了。
明红挽着云雾的胳膊，小鸟依人的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冲同样挽着阿倍阳太的女人，露出个无比挑衅的笑来。
嘿嘿。
阿倍阳太还想不依不饶，不过马经理可不是只会站在旁边的木头桩子。
立刻笑吟吟的上前，挡在云雾和明红面前。
特别又礼貌，但也特别倨傲的冲阿倍阳太点点头，“不好意思先生，这位小姐是鄙店的贵客。如果你们还要无理纠缠的话，我只好叫保安了。”
马经理一脸无奈，偏偏眼神却亮晶晶的看着阿倍阳太，好像在说“你们要不继续闹不叫保安把你们弄出去丢大脸算我输”
阿倍阳太确实还想闹，可惜他们还有同行人。
二十七八，一副社会精英的打扮。大概是看阿倍阳太还没到，便出来看看。恰好遇见这一幕。
匆匆走近将阿倍阳太拉到一边一顿叽里呱啦。
云雾听不懂，但马经理却懂啊。
站在云雾身后善解人意的翻译给她听。
社会精英叫阿倍阳太别惹事，阿倍阳太则一脸不服，指着掉在一旁的式神冲精英告状，说云雾打坏了老师送他的式神。
这下连精英脸色都变得难看了起来，扭头看向云雾，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个仔细。
看你大爷看。
云雾双手抱胸站在那儿，无声的冲他说了这么一句。
精英脸色更难看了。
呵，又是个懂中文的死鬼子。
云雾试出来后，便站在旁边不动了。甚至带了点儿挑衅的味道，像是在说“来啊，过来啊”一样。
可惜精英男比阿倍阳太稳重些，又冷冷的看了云雾一眼后，冲阿倍阳太说了句话便率先离开。
阿倍阳太跟上前瞪着云雾咬牙切齿。
刚要跟上精英男便被女伴扯出胳膊。
“阿娜达，就这样算了吗”她看着阿倍阳太，一副柔弱委屈的模样，说完还扭头朝云雾看了一眼。
阿倍阳太一把甩开她，反手就是一耳光扇到她脸上，恶狠狠的低声说了句什么，转身气呼呼的往包间走。
女人捂着脸委委屈屈，像个小媳妇。
可惜跟上阿倍阳太前朝云雾看来的那个眼神，却怨毒阴冷。
前后反差让明红忍不住咋舌，“她怎么不去演戏”
看看这表现，胜过娱乐圈大半人了吧
阿倍阳太几人一走，马经理立刻笑吟吟的转向围观的众人，每人赠送了一张饮品券，众人才依依不舍的散开。
云雾转身就朝籽料堆走。一边挽袖子，一边对明红一扬下巴。
“走。我给你捡几块好的。”
明红拎着篮子美滋滋的跟了上去。
路过那张式神时，踌躇了一下，捡起来递给云雾，“小雾，这个还有用吗”
心里赞叹小雾准头真好，一石头丢过去，直接打爆式神的纸头。
云雾都没接过去，只随意的朝那张式神瞥了一眼便哼笑了一声，扭头继续翻找籽料，一面对明红说，“把这破烂玩意丢了吧。废纸一张。”
明红立刻将式神揉成纸团子，真的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太过认真辨别籽料的结果，就是云雾还真替明红淘到了宝贝。
五块籽料明红花了两千块，结果每一块切出来都有人喊价七八千。
尤其是最后一块，竟然开出了鸡冠红。
一红二黄，三墨四羊脂。这是和田玉的品质排序。
红玉最高等，而“鸡冠红”则是红玉里的最好的。
红玉原就稀缺，所以一切出来连马经理都坐不住了。
小声和明红商量了半天，直接由店家收了这块鸡冠红。
把马经理高兴得不行。
切出红玉的动静太大，甚至吸引了阿倍阳太出来围观。
云雾和他插肩而过时，还故意停下来冲他说了句“谢谢你没要那块石头啊”
又把阿倍阳太气了一次，怒气冲冲的冲回去，看见迎面走来的女伴，又是狠狠一巴掌扇了过去。
至于云雾，已经带着新做好的廉价玉牌，和明红往家走。
别的玄学师画符，不说沐浴更衣，斋戒三天，但也是很慎重的。
云雾不知道，知道大概也不会跟着做。
她在书桌上垫了块桌布，再将廉价玉牌往旁边一叠放。
拨弄了几下在文具店里买的刻刀，翻了把趁手的，就吭哧吭哧的朝玉牌上划。
虽然是第一次在玉牌上画符，但云雾完成得很顺利。
只是虽然符画完了，灵气却锁不住。不断的顺着玉佩上天然形成的裂缝溢散。
白狐狸在旁边看着，说她这块玉牌十天内必须用。
每晚一天用，效果就弱一分。等第十天灵气散完便只能轮着牌子砸鬼了。
云雾不服，又在这块玉牌侧面刻上符箓，希望能将灵气锁住。
结果灵气是锁住了，也仅仅是锁住而已。
那些原本随着缝隙逸散的灵气，现在找不到出口，只能挤在缝隙里。
进不了退不掉，结果就是积累在缝隙里，最后玉佩硬生生被灵气挤压碎成了碎片。
云雾想了想，觉得和自己下意识挤压灵气有关。
之前无论是看沈兰兰起灵也好，还是杨老等人画符也好。云雾得到的结论都是，尽量汇集空气里的灵气，然后将它们努力压缩，尽可能多的融入符箓中。
压缩的灵力越多，符纸使用时的效果就越大。
纸和玉牌相比肯定是脆弱的，但纸符却有玉佩没有的延展性。
这就像卫生纸，你看着它只有巴掌大，但如果轻轻拉扯，力道控制在一定范围内，可以将他延展得比原本更大一些。
但玉佩没有这样的延展性。
所以当云雾积压过多的灵力灌进玉牌，得到的结果只会是玉碎。
想通这点后，云雾在第二次画符时，便只蓄了之前一半的灵力。
并在完成符箓后，立刻在玉牌侧面刻上符箓，阻止灵力溢散。
这次勉强成功，但也只是得到一张灵气非常不稳定，稍不小心没伤到鬼，反而把自己炸了的废符。
等连着刻坏三四张后，云雾忍不住微微眯眼。
她还不信了
白狐狸在一旁看着云雾挽起双手袖子，一副要和玉牌决战到天亮的架势，忍不住轻笑一声。
觉得她真可爱。
凑近了从后搂着她的脖子看了一会儿，突然吸吸鼻子赶紧退开，小雾，你改吃鬼珠了。
又开始有香味了。
“哦。”云雾拿着刻刀目不转睛的盯着玉牌，随意的应了一声。人却动也不动。
白狐狸没想到她这么废寝忘食，捏着鼻子等了会儿，无奈的摇摇头。干脆替她将装鬼珠的银糖盒拿过来。
询问着给她剥了颗恶鬼珠，又亲自喂到云雾嘴里。
等了一会儿，确定她身上的香气被压了回去后，这才松口气，伸手又搂了她的脖子，将下巴靠在云雾肩膀上看她画符。
还真没见你这么认真过。这个画着很好玩吗白狐狸不解的摇晃狐尾。
“现在挺好玩的。”云雾含着鬼珠，鼓着一边腮帮子说。
新的一面刻完后，虽然比之前的好许多，但灵气依旧在四溢。
云雾皱着眉，翻转着手上新刻好的玉牌。一边思索一边将嘴里的鬼珠咬碎。
当鬼珠里的糖心被云雾尝到的瞬间，云雾突然福灵心至想到什么。
她猛的坐直，从包成糖果的银盒里选了颗厉鬼珠出来。
将它一把捏成粉末，取少量兑进墨汁里，再沾了墨顺着玉佩上的符箓描绘。
当最后一笔收势。玉牌上的符箓闪过一抹金光，随即隐去。
而原本缓慢外溢的灵气随即停止。
这是成了白狐狸一直在一旁看着，见灵气真的不再外泄后，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云雾。
云雾没有立刻回答她。
将玉牌拿在手上反转看了半响，这才扭头冲白狐狸笑着点点头。
“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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