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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底, 程松宁开始休假,归期未定。
欧娜放心地让他出去玩儿, 一个月、两个月都是可以的, 除非是相当必要的工作,其他的她统统替程松宁推掉。至于那些送上门来的堆积成山的剧本,自然有团队其他人一一筛选, 绝不会放过好故事。
总而言之, 一切以程松宁本人的意愿为主。
工作不急,先玩着, 散散心。
什么时候人舒服了, 想复工了,再慢慢安排事情。
等严斯铭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 人家已经不在国内了。
自己的生日过不过都无所谓, 可是辗转折腾都没能赶上程松宁的生日,使他整个人焦躁异常,脾气也变得暴躁而易怒。受到这股强压影响,大江流整个项目组都不敢轻易犯错, 生怕招惹到狂暴状态下的严导。
关兴却哼哼唧唧的, 三番五次去挑衅师父。
周青岚也劝他“你今年才30岁, 惜命一点吧。”
“你不懂,我手里有免死金牌的”关兴丝毫不在意。
这时的周青岚的确不懂, 他只知道, 因为题材缘故审了近一年的大路朝天总算定档了。自烂红之后再无产出的周青岚终于迎来的自己的第二部电影, 他整个人兴奋到睡不着觉, 一天不找点儿事情做, 心里就憋得厉害。
那严斯铭就说了“这么闲来打工。”
电影宣传自有专业团队去安排, 周青岚不帮忙也是闲着。
加入了项目组之后, 他才发现大江流的工作量大到难以想象这样的阵势使得周青岚不由地将大路朝天和大江流做比较,前者在后者面前显得过于青涩,尤其是分量和深度上的差距,真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就连谢宇璜也在开会时提过建议“实在不行的话,把片量切割一下,分成上下两部,或者分为正传、外传。”
严斯铭听不进去,他有自己的判断,但同时也很固执。
“你猜这部、这部电影为什么要叫大江流”
不正是因为主角从始至终只有江流一个人
这个江湖是江流的江湖,不是别人的故事,来来往往的都是过客,否则为什么不叫大韶岁、大杳杳更不叫刀剑群侠录一旦故事脉络脱离了中心人物,不止框架散了,连最具有吸引力的核心也会散。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原因
无论是作为导演、还是别的什么身份,严斯铭都决心守住程松宁的所有利益。他希望这是一个纯粹的刀客的故事,而不是分蛋糕似的,你分一点镜头,他分一点高光,人人有份、雨露均沾。严斯铭不想让其他因素来染指自己的作品,更不想最终的成片剪得一团乱,辜负程松宁这么长时间、近乎掏空自己的辛苦演绎
见他态度坚决,毫无动摇的可能,谢宇璜也不说什么了。
毕竟严斯铭才是大江流的总导演。
总导演掌握生杀大权,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其他人不止要听他的指挥和调度,更要相信严斯铭的决策和感觉,毕竟他才是最专业的
但谢导仍然觉得这个人需要去看心理医生。
和严斯铭持续的脱离状态不同,关兴不像之前那样小心翼翼,反而有种有恃无恐的得意,谢宇璜隐隐觉得这小子藏了一手,可关兴怎么也不愿意多透露,藏藏掖掖的吊胃口,只说时候到了大家自然就知道。
周青岚看着大路朝天的首映宣传方案,心里有数了。
国庆长假结束后,独孤老贼特地来了一趟瑰影,说是旅游回来给大家带了点礼物,大包小包的来,还请了两三个人去车库帮忙搬东西,一时间好不热闹
他分着礼物,还有一份额外给程松宁的。
“没赶上松宁老师的生日,另外给他单补一份”
关兴耸耸肩,叹气道“可惜咯程老师自己也出去玩儿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呢。你这份礼物最好是转交到嘉衡去,当然,为了防止被拒收,别让瑰影的人帮忙转送。”
古南施还不知道呢,纳闷地问“为什么”
谢宇璜将人拉到一边去“这个就别管了,过来看看。”
“噢噢。”
古南施是个不禁哄的,三两下就被转走了注意力,他一脸稀奇地进了后期工作室,看到了正在处理的电影画面,整个人瞬间陷入了极度的兴奋和狂热之中
“卧槽卧槽这真的是我们当初拍的东西”
“牛啊这是什么神仙后期,哦哦是严导”
“我词穷了,这真的是按着我的原著拍出来的”
“松宁老师,呜呜呜呜,你就是下凡来救我的”
古南施没见过这种场面,但他已经被画面炫晕了,整个人恍惚、迷醉、兴奋到飘飘然,仿佛已经看到了影版大江流上映之后的盛世,嘴里更是不住地喃喃“我闺女二十年后的嫁妆也有着落了。”
谢宇璜好笑地给他拿了瓶水“冷静点小伙子。”
“我没法儿冷静啊”
古南施眼泪直接从嘴角流了出来“我独孤老贼写这么多年,第一次觉得改编没被辜负,甚至还远超原著,我觉得我这辈子出一本大江流真的死而无憾了”
比起古南施的兴奋,严斯铭的情绪就过于平淡了。
他一点点剪着片子、做着后期,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一一过问,进度的推进、成片的变化形态,这些都在严斯铭的完全掌控之下。
就像一个顶级学霸考完试之后,往往会对自己的发挥心里有数,严斯铭这样级别的导演也不例外。在制作的过程中,他心里就隐隐有种熟悉的感觉,而这样的感觉,曾经也强烈地出现在恶种的后期剪辑过程之中。
因此,严斯铭是完全能够预料到将来大江流可能会出现的盛况
换做从前,他恐怕会激动无比地叫来程松宁一起看粗剪,和对方分享自己的思路、灵感,乃至任何一个颇费心思的小细节,让程松宁做全世界第一个观众。
可现在,这些都无从诉说
谢宇璜送走古南施,又绕回来,长叹一口气后将自己的手机递过去“给他打个电话吧。”
严斯铭迟疑了数秒,到底还是接过了。
拨通程松宁的号码,提示音规律地想起,他屏住呼吸等待接通,直到意识到谢导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出去、还贴心地关上了门,严斯铭才得到接通的反响
“喂,谢导”
这一秒,严斯铭心如擂鼓。
头顶、额角、太阳穴这几个位置更是突突直跳
时隔这么久再次听到程松宁的声音,他心里一阵阵猛烈抽痛的同时,又久违地感受到了刺激之下的活力。可极度的兴奋带来的副作用也很明显严斯铭喉头哽咽,喉结更是滑动得万分艰涩,他怀疑自己突然变成了哑巴
“喂,谢导听不见我说话吗”
那头的程松宁又问了两声,确定听不得到回应之后,紧接着传来一串脚步声,他大概是去到安静的地方接电话。
第三次出声问话时,两头都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程松宁才后知后觉“严斯铭”
“你别挂断”严斯铭急促地呼吸,“求你”
“行,你说。”
严斯铭大口地吸气,喘气,脑子里嗡嗡作响的声音总算平静后,他才试
探开口“你,你在外面玩得开心吗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如果你要问这些的话,那我的回答是很开心。”
“松宁,宁宁,你回来好不好”
“我知道我惹你伤心了,我已经改了”
严斯铭看着屏幕上对月黯然的江流,似乎透过他看见那时颓然而失望的程松宁。可回答他的,是程松宁平淡到尝不出味道的寡淡语气。
“你不会改的,你永远是那样的个性。”
程松宁笃定的态度又一次击碎了严斯铭的期望。
可他并没有停止表态,而是继续说道“或者你觉得我表达地不够清晰,在托着钓着这段关系,那现在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们已经分手了。”
严斯铭下意识地连声喊“不”
可他又无比清楚程松宁认定的事情、做下的决定,往往没有回旋的余地。
此时此刻,明明有一肚子的道歉的话想说,可严斯铭更怕“温泉裸背照”那件事情刺激到对方直接挂断。他只能断断续续地检讨自己的过错,从去年冬天换统筹那件事情说起,一直说到4月份两人戏外彻底无沟通。
“我太想做好了这是我和你的作品,我从没想过能有其他人来替代你。你那么配合,我们又那么默契,没人比我们俩更般配我以为、我以为忙过这段时间就会好起来的。”
“照片的事情,是我鬼迷心窍了。”
“你离我那么远,甚至越来越远,我好像在追逐一只断了线的风筝,确定不了它要落到哪里,可我真的不想失去它,我只是想告诉其他人,那是我的”
剩下半瓶酒下肚,越说越醉、越说越乱的反而严斯铭。
他甚至有些哭腔,哽着声音一边道歉、絮絮叨叨说着大江流的后期进度,一边又呼喊要程松宁回来,无论要自己怎么做都可以,只要能得到原谅。说到最后,严斯铭整个人的状态可谓是混乱不堪,情绪失控崩溃,和过去冷静而擅长控制的严导完全判若两人。
门口传来酒保的招呼,程松宁打了个手势叫了加酒。
“原不原谅的话就不用说了,因为我也有亏欠你的地方。”
后半句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严斯铭抢白“不,你没有亏欠,是我亏欠你没有哪里对不起我,是我没珍惜”
程松宁无奈深吸一口气“你要不要听我说话”
“嗯,那你说。”
“就这样吧,回到我们最开始的位置,你做你的导演,我做我的演员。如果大家都能恢复好的状态,那接下来的工作我会尽力配合。”
严斯铭声音喑哑“你真的一点希望也不留给我了”
程松宁并不心软,他缓缓叹气“我不是很喜欢自己现在的样子,无论是生活还是工作都受到影响。我并不想太沉溺在过去,那些氛围让我沉郁、低落,提不起劲儿。你看,你的恶种票房42亿、dvd预售也紧跟破亿,明年指不定又要上大江流。托恶种的福,我也拿到了满贯,片约能挤爆邮箱。大家明明都在朝前走了,为什么非要折回去呢”
面对严斯铭的持续沉默,程松宁早有预料。
他只是安静给自己倒上一杯,等对方理清思路。
“尽力配合好,如果我们都好起来了,你还愿意给我一次机会吗”
这次沉默的轮到程松宁。
好一会儿后,他一口气饮满被子里的酒,叹道“以后的事情,谁都说不准的。你或许会遇到一个更加默契的人,他能心甘情愿、毫无怨言地配合你全部的要求。到那时,你就会后悔今夜将话说得太急、太满”
没在理会严斯铭新一轮的表白,程松宁挂了电话。
他注意
到自己去到二楼小包间后,台下仍然有人在注视这边,程松宁原本是有心放肆的,可严斯铭这一通电话接过之后,那种感觉又不知不觉萎缩、消失。
退场时,谢宇璜的电话又一次打来。
不过,这一次接通的是谢导本人
“我已经给他塞了一张心理医生的名片了,你放心。”
程松宁放下小费,戴上帽子,推开大门,同时换了一只手拿手机“没什么不放心的,他是成年人,饿了会吃饭、渴了会喝水,既然病了,就该及时就医。”
“所以是正式把话说开咯”
“如果你指的是分手的话,那的确分了。”
谢导幽幽叹息“分了也好,毕竟我都劝过这么多回了。”
程松宁拉上外套,在街边找了一张长椅暂时坐下,继续回他“分手而已,多大的事。另外,我这边倒是有一件事情可能要麻烦谢导来过过眼”
程松宁在外头玩得不回家,严斯铭急也没用。
与此同时,他发现谢宇璜自从借给自己电话之后,借此契机和程松宁的联系多了起来,甚至并不避讳他
这俩人是聊得是你来我往,丝毫不顾严斯铭的死活。
某天谢导挂断电话之后,他没忍住问出口“什么意思你个四十岁老直男,到底是为什么有那么多话要和程松宁说”
谢导被他猛刺了一把,冷哼道“你懂什么”
思路一转,谢宇璜又扭过头来,反刺回去“说起来,这周去看病了吗控制不住情绪就遵照医嘱好好吃药,我和松宁聊什么要管你你只是我的同事,你也只是他的同事,甚至还是前同事,你凭什么管我们俩说的什么话题呢”
严斯铭气得猛灌冰美式,嘴里苦,心里更苦
谢导打击人讲究一个乘胜追击,趁严斯铭哑口无言时,他又下一记重击“只要一个人还没离开地球,那就有很多种办法去找到他。你不找,自然有别人跨山跨海地去找。我提前给你打个预防针,别到头来受刺激了又发什么裸背照。”
“你什么意思”
谢宇璜哼哼一笑“我没什么意思啊,只是告诉你一声,我也打算收个小徒弟带带,回头人过来了你别太在意。”
严斯铭嗤道“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在意。”
“行吧,话说到这儿,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谢导也学着关兴吊人胃口的那一套,就是不说明。
直到10月底,一个高小伙跟着他身边,一路进了瑰影。
哪怕是匆匆撇过一眼,也能看出对方有着明显的混血特征眉深目邃,鼻梁挺拔,发色是褐色夹金,身板高挺健壮的同时,又有一股增添贵气感的疏离气质。
谢宇璜领着介绍人和办公区,二人全程粤语混英语对谈。
关兴远远看了一眼,大呼不妙
他抓着周青岚的衣摆,直勾勾地盯着混血离开的方向,喃喃道“操,谢导推他徒弟出来跟咱们打擂台”
周青岚冷静地指出“不是我们,是你。”
事实证明,关兴的直觉是对的,当天为了欢迎这位“理查德”,中文名叫做段理的新人,瑰影临时搞了个聚餐,就在众人都暗暗猜测段理的学历、经历,甚至和谢宇璜的关系时,谢导直接大大方方和众人说明了他来瑰影的渊源。
“他呢,是我们松宁老师意外结识的网友,这说可能更准确一点。二人相谈甚欢、一见如故,松宁老师的热心肠你们也知道的,认为段理是个可塑之才,将他又介绍给了我,我再和段理聊呢,觉得这小子的确可以”
段理只是抿唇扯出一个小小的笑意,但他的确在笑。
“结果你们也知道了,我自认混了这么多年身上还是有点东西可以教人,也就和他结了师徒对子,今后就请大家多多担待段理。”
席上众人啪啪鼓掌“好”
周青岚倒是对段理多看了几眼“那这缘分的确深。”
段理点点头开口道“我持续不断地给松宁老师发信息,他回复了我,我继续给他发,发到他再回复我。但当时我并不知道是他,只觉得是一位热心的业内前辈在帮助我。”
关兴一口酒差点倒呛到喉管“严导什么时候到”
周青岚纳闷对方为什么突然岔开话题,“他不是说了不来么回头你重新叫几个菜打包带给他。”说完,又转向段理,“理查德你继续说,多说点”
“后来我发现他的i不在s市,一路转了好几个点。”
周青岚解释“松宁老师这段时间在外面玩。”
“对,直到某一天他转到港市,我提出想和他见一面。”
关兴再次呛到“你这么直接”
段理理所当然地道“我不想错过机会,何况我是个大男人,他也是,就算是见个网友也没什么好怕的。”
这下关兴不说话了,倒是周青岚对段理有种惺惺相惜之感“没错,犹豫就会败北,如果总是去想最理想的结果,那一次次的迟疑下来,再理想的设想都不再理想,不如立刻投入行动。当然了,这其中需要一点运气,显然你的运气很好。”
接着,谢宇璜又说起“1000万请程松宁拍戏”这事儿。
这样天真又莫名带点搞笑性质的真诚,彻底拉近了段理和瑰影其他人的关系。
“现在看的话,的确是很不够。可当年,我能许给松宁老师的片酬也就是4、50万,能拉到的投资甚至比理查德的预算还少”周青岚回想曾经,也觉得时间过得太快,“想要当烂红的二号金主爸爸,甚至只需要投资200万噢”
“哇这么夸张”
“是真的啊,后来二号金主爸爸还撤资了呢。”
“那他现在守着老家的五金店会不会后悔死啊”
众人都在忆往昔,只有关兴装醉埋着脑袋在桌下给他师父发消息
危危危给谢导介绍了个黄毛徒弟
他和是网上认识的,还线下见过面
到底来不来谢导要撮合他们俩一起拍戏了
又上了一轮酒,严斯铭的消息终于姗姗来迟。
稳住,马上到。
关兴抬起脑袋,酒醒了“再加几个菜吧,严导说他这会儿忙得差不多了,刚好也来见见理查德,免得招待不周。”
段理还没说话,谢导已经护上犊子了“是吗”
“是啊,周青岚刚来那会儿,大家也是一起吃过饭的,这是旧例啦”关兴强行挽尊,反正他的脸皮已经无敌厚了,现场都是自己人,没人戳破他,“等等就好了,已经在停车了。”
但段理到底是能说出“1000万请程松宁拍我的电影”的牛犊子。
他张口就问“我听说,严导和松宁老师已经决裂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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