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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泽尔最近在工作上遇到了些怪事。
准确来说, 自从来到这片丛林进行勘测任务后,就怪事不断。
先是家里的冰箱莫名其妙空了一大半,其中离奇失踪最多的当属肉类食品, 青菜等素食就是象征性地每样都少了一点点,看起来贼还挺挑。
家里的摆件动作也经常有变动,虽然变化细微,但凭借西泽尔出色的记忆力,他能回忆起这个东西离原来位置移动了几厘米。
还有客厅的毯子脏得很快。西泽尔还从上面提取出了某种动物的毛发纤维,似乎属于偶蹄目鹿属动物。
但家里的锁却都是完好无损的。
最后是他出去勘探的时候, 次次都有一种被什么东西在暗处跟着的感觉。会莫名其妙踩到大大小小收集好的坚果堆, 一开始他以为是不小心碰到什么小动物的巢穴,结果过一些日子换成蘑菇堆, 再过一段时间又以蔬菜堆的形式出现。
在和其他同事提到这些征兆的时候,他们讨论道
“是不是进贼了”
“没有重要财务与资料窃失, 难道是什么可怕的追求者”
“不是吧, 从帝都追到这鸟不拉屎地儿来的追求者不愧是西泽尔”
“有病吧你们, 肉丢了那么多,难道是什么高智商的野生动物”
西泽尔觉得最后一种解释是最合理的。
但从他发现的毛发来看,“来访”的分明应该是素食动物, 为什么专门偷肉呢
为了这个不速之客,西泽尔这天没有像往常一样在固定时间出门, 而是向同事告假,装作自己已经出门的样子,默默守在家里。
然而不知道那个“贼”有反侦察意识, 西泽尔等了大半天都没等到他,心想也许今天是见不到了。
倒也没怎么影响他,西泽尔去厨房做饭。
就在他从卧室走进厨房这短短的几分钟内, 客厅突然传来了什么奇怪的声音。
“啊”
像是一声克制不住的惊呼。
西泽尔在客厅设置了陷阱,一听到动静,便知道是陷阱起了作用,“贼”来了。
他拿了些野外的防身武器,走到客厅,眼前的一幕却让他愣了愣。
那是一个未着寸缕的少年,大约十七八岁的模样,肤色白得像雪,此时跌坐在地上,无措地捂着自己的脚,抬眸朝他望过去的时候,琥珀色的眼珠含着一汪莹莹的泪。
他的脚被夹到了。
西泽尔默默无语地放下武器,翻出医药箱,走上前去给这个少年治疗。
期间手指不小心碰到少年的伤口,惹起一声委委屈屈的。
“呜呜呜疼”
这声音绕是谁听到了都禁不住心软,但西泽尔依旧能保持以往的风度,一边娴熟地包扎,一边开口问道
“为什么来我家”
少年蒙混过关的企图失败,眼珠转了转,脑袋失落地耷拉下来,他绞着手指,在西泽尔的注视下,启了启唇,还没说出个一五一十来,脸庞先红了大半。
西泽尔“”
这小孩脸红什么当真奇怪。
他见人身上光光的,但脸却很干净,眼神也清澈如水,心想应该是附近村民养的孩子,他听说周围比较穷的村落的孩子都是不上学的,衣服也是一家人轮着穿。
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西泽尔摸了摸少年的脑袋,手下柔软舒适的触感让他心情颇好“没关系,说不出来就不说了。”
他转过身要回房间给少年拿一两件衣物,一走路却走不动被拽住了衣角。
“别走。”
少年哼哼唧唧地把脸凑到西泽尔眼皮子底下,巴巴喊道“别走。”
说话的音调也十分生涩,眼底的雾气让西泽尔心底腾升起一股不知名的情感,他将手覆在对方手背上,安抚道
“我去一会,很快回来。”
青年微凉的手心触碰到肌肤上,少年感觉到一种奇异的感觉,他点点头,注视着这个好闻的人类从自己的视线消失。
少年名叫裴怀清,这个名字是他母亲取的。在他们灵兽看来,孩子拥有了自我意识就可以自己长大,因此他生了灵智后便没怎么见过自己的父母,一直无忧无虑地在这片丛林中长大,到现在已经顺利进入了成年期。
但随之而来的,灵兽一进入成年期,就会触发发情期。届时需要挑选一位适合的人选,帮助他度过这一段难熬的时期。
而裴怀清就是看上了这个长着一头白发的人类。
不仅因为他长得好看,还因为他身上很香,是他喜欢的味道,而且他好像很会做饭,每次裴怀清经过的时候,都会闻到饭菜的香味,然后口水狂流,偷偷扒在窗台边看着人类进食。
人类进食的动作也是优雅的,喜欢把食物一点点送入口中,但裴怀清就不一样,他喜欢一口吞下,再加上想知道人类吃的都是什么,他最近会进入对方那个长相奇怪还有封印的洞穴,打开他的储物箱,叼走人类的食物。
当然,有来有往,为了补偿人类,再加上想讨好他,让他以后乖乖成为自己的雌性,裴怀清还会时不时在人类经过的地方撒上一些食物堆,但人类每次只是看了看,就走了。裴怀清以为对方什么都不喜欢,越来越想了解他。
就像今天,他知道人类就在家中,终于鼓起勇气幻化成人类的模样以免吓到对方,结果操纵人类躯体不太熟练,刚刚到客厅就被简单的装置给捕捉到了。
裴怀清真的很失落。
很快,西泽尔就拿来了衣物,递给裴怀清“穿上。”
裴怀清捧着衣物,眼神茫然,但他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西泽尔,这才恍然大悟这是人类的皮毛人类在把他的皮毛分享给我真是太感动了
裴怀清很高兴,但他很快发现一个问题他不会穿衣服。
按道理来说,那几个口都是有地方套的,裴怀清有样学样也不是不能穿,但他很少化成人类的形态,因此对操作极其不熟练,走路都打颤,更何况穿衣服呢
于是他再次巴巴看着西泽尔。
西泽尔“”
他只好扶着这个手脚不太利索的少年走到沙发上,手把手给人穿上了衣服。
总感觉这个孩子不是什么正常人家养出来的孩子,他看着少年出众的样貌和那明显不是乡野出身的白嫩肌肤,不动声色蹙眉,眸色也沉了沉。
在偏远的山区会有些见不得人的交易。
于是西泽尔放轻语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裴怀、清。”
少年磕磕绊绊回答道,好不容易说完后眼底亮晶晶的,好像在说“我真棒快来夸我”。
西泽尔心软了软。
“好,裴怀清,那你家住在哪儿”
裴怀清一下警惕起来,在人类没有答应做他的雌性之前,他暂时不能暴露自己灵兽的身份,但他傻乎乎的不会说谎,只好抬头望天花板,装作自己没有听到的样子。
西泽尔见少年不多说话的模样,一时心下有了考量。
可能是被拐的,也可能是专门被养在这一带的。毕竟这里靠近边境,什么可能都有,西泽尔见过太多灰暗的事,本能往不好的方向想。
“那你是怎么进来的”西泽尔用一种循循善诱的语气问道。
“就、从窗口爬进来。”裴怀清毫无心机,甚至还带着分享的心态,指了指一个被大柜子挡着的地方。
西泽尔走过去看了看,柜子后的确有一个窗台,玻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破了,但这就算是个入口,那么直径也很小,裴怀清算不上十分娇小,是怎么进来的
疑点太多,他索性不再考量这个问题,横竖他待不了太长时间,这本来就是一个废弃的农舍,被改装成了临时居所。
“如果你没有地方去的话,”西泽尔带着一种哄骗小孩的语气,“可以先在这里住。”
既然这个小孩都跑到他这里来了,肯定不能坐视不管,但西泽尔不太习惯和别人一起住,他准备去研究所附近找个地儿,明天就去报警,看警察受不受理。
裴怀清眨了眨眼,他虽然不聪明,但特别灵敏,他能感觉人类好像想要“抛弃”他。
“哥哥不喜欢我么”他突然说道,“我想要和哥哥在一起。”
可怜兮兮的小兽绞着衣角,眼中眼泪将落不落。西泽尔比他高挑,所以衣服也大一号,松松垮垮挂在他身上,看上去更可怜更柔弱了。
西泽尔有些意外,他长得并不算和善,很多小孩不敢接近他,眼前这算个例外。
更何况他长得实在是太乖,西泽尔难得有些不忍心,大脑还在理智地想着处理方法,内心却在慢慢向感性倾斜。
把他带在身边一阵也没有关系的吧。自己又不是养不起,更何况如果没了自己,这孩子再碰上其他居心叵测的人,该怎么办
总而言之,就这么稀里糊涂又异常草率地,西泽尔和名叫裴怀清的少年一起住在了农舍之中。
住在一起之后他发现,裴怀清几乎没有任何生活常识,一切都需要重新开始学习。白天的时候西泽尔要去研究所,于是就给了裴怀清许多学习资料,晚上他再回来验收成果,给裴怀清做饭吃。
就这样过了大概半个多月。
西泽尔回到家,浑身气场有点低。
他一早就向警察报了警,却在今天被通知,调查出根本没有裴怀清这个人。
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作为签订保密协议的研究员,西泽尔手上的资料触碰到了某些核心,更何况,他来到这里是为了一项非常重要的调查工作,在边境的丛林里,似乎有某些和人类智商相似的生物出现,甚至还具备与人相似的外形,被附近的居民见到过。
上头有人说,是多年前的违规实验跑出来的实验体,需要西泽尔他们辅助回收。但一年多时间下来,他们都没有太多的收获,本来西泽尔的打算是在这里待上两三年,如果没有结果,他就回调到京都中西研究所继续工作。
直到裴怀清的出现,有些打乱了他的步调。有些事情太过巧合,让他也有些疑神疑鬼的阴谋论起来。
其实之前不是没有人因为西泽尔的身份刻意接近过他,但每次都被识别而后躲过,西泽尔不觉得这有什么困难的。
可裴怀清,一个毫无心机的少年,说乖乖等着自己就一天都待在家里,要打扫卫生就把家里弄得干干净净,给他带点小孩子喜欢的玩意儿就开心地抱着自己说喜欢,西泽尔潜意识不太想去怀疑对方。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他回到家里,裴怀清却没有照例在客厅等着自己。就连灯都关着,房子里黑沉沉一片,没有什么光。
西泽尔感觉到某些不对劲,他打开开关,室内一下亮堂起来,同时他闻到了某些没有出现过的味道。
是香味。
具体是什么香他不知道,但非要形容出来,就像是人倦怠时最喜欢闻到的一股暖香,有一种让人亢奋的作用。
准确来说,催情的作用。
西泽尔蹙了蹙眉,心道不妙。他快步走进裴怀清的卧室,在里面见到一个躺倒在地毯上的身形。
“小清”
他喊着对方的名字,大跨步几步走过去,将他扶起来抱在怀里,这才发现少年的脸红彤彤的,眉心皱着,呈现出一个难受的小山峦,沾着水珠的鸦黑睫羽不安翕动,西泽尔轻轻拍打他的面颊。
“小清,醒醒,发生什么事了”
他摸了摸少年的额头,没有异样,但裴怀清看上去却不像是没事的模样。
一股恐慌骤然席卷而来,这是无父无母的西泽尔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感受。
同居的这段日子让他好像不知不觉把少年当成了很重要的人。
正准备把人抱去医院时,裴怀清突然睁开眼,一开始眼瞳无焦距涣散着,但察觉到自己此刻的处境后,忽然亮了起来,找回了焦距,定定看向西泽尔。
“西泽尔,你回来了”
“是的,你有哪里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
谁知裴怀清听了这话跟见鬼一样,他咬住果冻般的下唇,果断拒绝
“我我不要去医院”
“那你现在是怎么回事”西泽尔轻柔地把他放在床上。
“我是我”裴怀清低下头,鼓着脸不安地搅动手指,西泽尔安安静静等待他的回答。
却见裴怀清忽的抬起头控诉“还不都怪西泽尔”
“怪我”
“我我我发情期到了啦”裴怀清拎起一个枕头捂在脸上,把自己害羞和不好意思的神情尽数遮住,声音有些怏怏的,“我要和西泽尔交配才能好,但是西泽尔每天都有很多工作要做,我找不到时间提起这件事”
西泽尔“”
结合过往种种疑点,西泽尔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极其不合理放在现在好像又异样合理的想法
“所以,你有发情期,你不是人类”
“我什么时候说我是人类啦”裴怀清愤愤地把枕头扯下来,西泽尔发现他的头顶忽然长出了两个软软的小耳朵。
“我是灵兽才不是人类”
裴怀清哼唧道,他已经破罐子破摔了
西泽尔看着眼前这跌破自己科学认知的一切,默默咽下了自己众多的疑问。
“怎么解决”他突然问道。
“咦”裴怀清还在讶异他话题转变如此之快。
“不是要解决发情期么不然你或许会像刚刚一样又忽然晕倒”
“是这样没错啦,但是你接受的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所以方法是”
“”
裴怀清没有回答,而是猛地起身将西泽尔扑倒在了床上,毛茸茸的耳朵微微动着,像是一只狡黠的小动物。
“方法是要西泽尔做我的雌性。 ”
兽类其实对于这些都异常坦诚,但对上西泽尔坦然冷静又包容的目光,裴怀清却不自觉带上了些人类世界的忸怩。
他看电视剧上都说,对待喜欢的人要温柔,在做那种事情前,都得说很长很长一段话互诉衷肠而不是提枪就上。
裴怀清暗暗觉得人类真是太麻烦了,他的手已经彰显心意地放在了西泽尔的腰部以下,但嘴上还得说些什么
“我喜欢你西泽尔哥哥”
想了想,有些按捺不住的裴怀清直接选择性地跳过了电视剧中那些“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我真是太高兴了”“xxx遇见你真是我一生幸运”以及后期等待对方确认心意这些繁琐又难以记住的流程,直接欢快地在西泽尔唇上亲了一口,来到了最后一句
“所以我们交配吧”
西泽尔一直没有做出任何的反抗动作,他静静看着裴怀清,少年清澈见底的眼中荡漾着毫不掩饰的愿望,两侧类似鹿又似羊的耳朵轻轻动着,这一切都有些不太真实。
他从孤儿院长大,为了省学费一路跳级来到研究所,身边一直没什么朋友,也没有值得他驻足的人,但裴怀清好像可以成为那个例外。
谁说一见钟情不是情。
西泽尔摸了摸裴怀清的脑袋,放在此刻,那是一个再明显不过的默许动作。
裴怀清眼睛亮了起来,他开始生涩地亲吻西泽尔,但因为经验不足,难得要领,西泽尔在唇齿相依间叹了一声,随即将手按在裴怀清后脑勺,轻轻一声“得罪”,开始调转攻势将人亲得水声迭起。
西泽尔放开裴怀清时,两个人的舌头都麻了,裴怀清难受地蹭着西泽尔,眼中一片茫然“怎么做”
他找不到地方。
西泽尔轻喘着气,见眼前的人一副茫然失措的模样,他有些无奈,虽说之前也没有什么经验,但比裴怀清这种山林之间长大只靠本能的要好许多。
他压抑住一些不必要的别扭,说“把一只手放在我的腰上。”
裴怀清乖乖照做,一双鹿眼安安静静看着他,整个人表现出“我很乖”的样子。
但西泽尔能明显感觉到他内心并不像表面那么乖巧,好像还有点蠢蠢欲动的小心思。
都到了这个地步,西泽尔再怎样也得做下去“下。”
裴怀清忽然明白了什么。
刚刚还在求索的他已经找到了航行的方向。
他俯下身舔了舔西泽尔,在研究员清冷微哑的指引下完成了一切。
最后的时候,兽类独特的特征让西泽尔吃尽了苦头,但裴怀清哭得比他还伤心,西泽尔光顾着哄小孩去了,两个人最后抱着一起沉沉睡了过去。
日子就这么过了一段时间,西泽尔也了解了裴怀清的种族特性,他似乎不是任何记录在册的动物,但原身像鹿又像羊,小小一只毛茸茸的非常可爱,在暴露身份后时常窝在西泽尔的怀里打瞌睡不走。
西泽尔无奈,只能天天抱着他去研究所打卡上班,以至于同事们都非常惊奇加羡慕
“西泽尔竟然还养宠物,真可爱”
“这是什么品种,怎么从来没见过”
西泽尔只能解释这是某种杂交出的物种,同事们都不太敢深入探讨,因为但凡摸一摸那小羊西泽尔就会投来死亡凝视,虽然不凶,但看着也够瘆人的。
但那小羊意外地黏人怕狗惧的西泽尔,有人喂他食物虽然看得出来大眼睛里充满了渴望,但还是会回头望一眼西泽尔,“咩”叫一声,得到同意之后再颠颠过去吃,小蹄子“哒哒”的清脆响。
吃东西的时候小耳朵也一晃一晃,可爱极了,短短几天就成为了研究所的团宠,大家经过的时候都会争取找机会摸一把,触感也很好。
裴怀清倒是挺高兴的,因为他有东西吃,大家看电影的时候也会抱着他一起看,他时常跟着大家一起听笑话和八卦,有时候觉得好笑就“咩咩”乱笑,办公室内一片祥和快乐的气氛。
只有西泽尔不高兴的世界达成了。
但不管怎么样,为了帮助裴怀清度过成年期初始那段漫长的发情期,他们每天都会做,只是西泽尔慢慢变得强势起来,在裴怀清又一次反压失败后,他红着脸掐着西泽尔的腰,泫然欲泣
“你欺负我。”
西泽尔把一额头上一缕发丝捋上去,居高临下看他的模样有些不近人情“哪里欺负你”
“你现在就在欺负我”
“你自己说要我帮你度过发情期的。”
“那、那”裴怀清脑子不太灵光,想不出什么好话来反驳西泽尔,只是理不直气也要壮“明明你才是我的雌性”
“我确实一直是在下面的那个。”
“可、可是不应该由我来主导么”
“这种事,只要都开心,无所谓吧。再说了,我也是男人。不是什么雌性。”
裴怀清却忽然瘪起嘴,把头靠在西泽尔胸膛上
“你就是我的雌性。”
西泽尔停下动作,有些烦躁,裴怀清身上还有着办公室其他同事身上蹭下来的香水味,那味道让他不太高兴,在没有意识到的时候,自己已经反驳了裴怀清。
“我不是。”
声音听上去有些冷硬。
裴怀清愣了愣,就在这几秒间,眼底已经蓄满了水珠。
他哭着捏西泽尔的腰“我不你就是”
西泽尔被捏得吃痛,这小兽下手没轻没重的,但他也知道自己刚刚语气不太好,便倾身吻了吻裴怀清的嘴唇,最终还是妥协。
“你愿意是,那我就是。”
也没有什么好纠结的,反正他也不会怀孕。
就这么把小孩哄好了。
他们在那间农舍生活了两年,直到西泽尔因为工作无进展而被调回京都。
收拾东西的时候,他向裴怀清询问“要和我一起回去么”
俨然已经把他当成一家人。
裴怀清却不知怎么犹豫了,他躺在床上,从窗口往外望,那是一片丛林,自己从小生长的地方。
他真的要离开么
但回头看了看西泽尔,他发现为了自己的伴侣,离开一直生活的地方,也是可以接受的。
“好。”
他说。
西泽尔看得出来裴怀清的不舍,他眼神闪了闪,放下手中的物件,凑过去亲了亲自己的小男友
“我们还会回来。”
裴怀清想到什么,他抬起头,似有所指道“我们肯定还得回来,这里很适合灵兽生存。”
西泽尔只当裴怀清是说他自己,他抱了抱对方“相信我。”
索性他在京都没有什么好挂念的,等一切处理完了,他就带着裴怀清回到这个地方。
西泽尔这个时候的打算还是很美好的。
但变故来得很快。
裴怀清失踪了,在他们要离开的前一周,一个很普通的白天。
西泽尔起床后怎么也找不到裴怀清的身影,只在桌上找到一张写有歪歪扭扭字体的字条,是裴怀清的字迹。
“你先回去,我还有事,不要担心。”
后面还画了一个歪歪斜斜的笑脸。
西泽尔攥紧字条,内心一片空白,宛如大雪封山般的失落情绪将他彻底包裹。
这两年就好像一场美好的梦,醒来只余下一个无法走出的人,其他什么痕迹都没留下。
裴怀清是灵兽,只要他不让西泽尔找到,那西泽尔就找不到对方。
他在原地等了大半个月,最后还是选择相信字条上说的,独自回了京都。
但也许是太过思念对方,晚上做梦也时常梦见。但那些梦很奇怪,没有多少奇异的画面,大多都是他们时常生活的小屋作为背景,再就是能感受到裴怀清的存在。
他不说话,但西泽尔能在梦境中感受到他的存在。
过不久,他忽然在一次工作中晕倒。醒来的时候被医生一脸复杂地告知,他怀孕了。
天打雷劈,作为一个男人,他竟然怀孕了。西泽尔一开始也难以接受,但他想到种子的另一个父亲不是人,忽然就释然了。
算了,也当留个念想,也难怪对方当初会说他们一定要回到那个地方的适合灵兽,自然最适合幼年灵兽成长。
但裴怀清还是没回来。
只是在梦里的时候,西泽尔不仅能够感受到对方存在,还能触碰到对方了,裴怀清好像在安抚自己。
但西泽尔仍然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了。
裴怀清这个时候正在丛林里捕猎,他们一族有入梦的能力,从梦里得知自己的雌性怀孕他是很高兴的,但随之而来也是焦躁,因为他找不到适合幼兽成熟的果子。
西泽尔离开前他就隐隐有预感,灵兽一族难以诞生,需要一种非常罕见的果子,他能出生也全靠那果子,否则早已胎死腹中。而且如果自己的伴侣能吃下的话,就能够和自己共同享有漫长的生命。
为了伴侣和崽崽,裴怀清已经在这里逡巡了很久,好不容易找到一株,但还没到季节,只能一直在等着它开花结果。
密林深处对于人类来说是很危险的,因此裴怀清便让西泽尔先回去了,毕竟西泽尔好像还挺看重那边工作的。但他又想念对方,因此晚上偷偷进入西泽尔的梦,一直陪着对方。
直到几个月之后,裴怀清终于等到开花结果,他“嗷”地跳了起来,叼走两颗果子就准备启程往京都赶。
可谁知,一转身,一张天罗地网就向他笼罩而来。
西泽尔拢着大大的风衣,拼命赶到研究所,一阵风似的卷到了所长面前“你们是不是在边境抓到了一只野兽”
所长看着他“开口就是质问,这就是我教给你的么”
“所长”西泽尔难得失去冷静,他眼眶甚至都红了一圈,慢慢地,咬牙切齿道,“伤害那只野兽是犯法的。”
所长“但没说不能拿来做合理的研究,拿来充实基因库,繁衍后代。另外,你欺上不报的事,我还没有找你算账。”
西泽尔要疯了“你们做过调查,也知道他有灵识,你们没资格关着他。”
他忍着腹部的剧痛,一字一句道“我已经申请了国家特殊部门调查组的调查,你们的捕捉行为是不是合理的,自然有人来判定。”
“你”
“带我去见他。”
时隔几个月,西泽尔终于重新见到了裴怀清。
他正待在一只精心打造的笼子里,把自己的身体赌气地缩成一团,旁边摆着碗,装着清水,几乎是满的没动一口,西泽尔看得心都要碎了。
“小清。”他轻声呼唤,“你怎么样”
裴怀清早就醒了,发觉到是自家雌性在说话时,他猛地抬起头,耳朵竖起来,看向西泽尔。
西泽尔看到了裴怀清眼底的委屈,心像被打湿的棉花一样皱成湿漉漉一团“是我。我很快能救你出去,不要担心。”
裴怀清点了点头,眼神落在了他的肚子上。
西泽尔下意识摸了摸那里“很健康。”
医生说生产的时候可能会比较困难,但这个西泽尔没有和裴怀清说。
裴怀清把头抵在笼子上,毛发从缝隙露出来,他奋力晃着笼子接近西泽尔,一边“咩咩”叫着。
西泽尔碰不到裴怀清,他只好亲了亲冰冷的笼子,和裴怀清说了许久的话才离开。
转身的时候,眸中的温柔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怒意。
西泽尔能力本身就很强,在京都混了这么多年,说没有一点手腕是不可能的,但饶是这样,给裴怀清办一张合理的异兽证也花了不少功夫。
但到底是办下来了,裴怀清“出狱”那天,西泽尔抱着失而复得的小男友很久都没放开。
裴怀清呜咽着躲进西泽尔怀里,其实因为品种金贵,他压根没吃什么苦,所有东西都是按最高规格来算,还有专门的心理疏导员,虽然他不理那个家伙就是了。
但这么好的卖惨机会怎么能不用呢因此裴怀清呜呜咽咽的就差没有大哭一场了。
打断他的是西泽尔的腹痛,他刚出来没多久就赶上了伴侣生崽,裴怀清急得在西泽尔脸上乱舔。
但好在有他藏在暗囊下的果子,一切顺利,非常平安,只是西泽尔醒过来的时候,看着堪称“一窝”崽子的盛况,沉默了很久。
一窝就是一窝,一共五个崽子。听裴怀清说,这还不算多的,多的能一次下十几个,但就是养不起。
西泽尔能怎么办呢,还不是只能努力养家。
好在华国中知名的异兽多了起来,像裴怀清这种生了灵智可以化作人形的不能放在明面上,但处理得当可以用人类的身份生活,于是裴怀清也找了一份看羊的工作,和西泽尔欢欢喜喜地一起生活。
等过了几年,生活稳定下来,经济富足,他们带着小灵兽们重新搬回了那个林子。,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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