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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德尔话音刚落, 眼前一花,视线骤然转换。
多尔西启动了梦行术,两人成功交换, 回到各自体内。
尽管温德尔做好了准备,但多尔西这种毫无征兆的、甚至不打算假装问一句“可以吗”“好不好”的强硬做派还是让他真切感到了这十七年掌权者给多尔西留下的印记。温德尔想了想, 撤去身上的隐身术, 主动朝阴着脸的多尔西伸出手臂。
果不其然,多尔西的脸色瞬间多云转晴。正如温德尔想的那样, 他没法拒绝这个。
多尔西的眼里闪过一丝无可奈何,紧抿的唇角却流露笑意, 多尔西抬起手,将温德尔拥进怀中“温德尔,我从未如此害怕。”
“是你吓到我了”温德尔抬手回抱多尔西, 嘴里轻声抗议“威廉掏刀吓不到我, 腰上突然环了一只看不见的手才叫可怕。”
“你是不知者无畏。”
多尔西直起身, 他面色严肃, 眉头紧蹙,试图摆出哥哥的威严做派“威廉那把匕首上的毒药是杀死利爪的唯一武器, 你知不知道刚才的情况有多危险”
温德尔抬起头, 不甘示弱“那哥哥知不知道炸弹很危险”
反问的语气令多尔西习惯性地沉下脸, 但一对上温德尔那充满关怀的蓝眼睛,他又不禁和缓了脸色。多尔西用力地揉了揉眉心,仿佛温德尔的反问给他制造了一阵真实的偏头痛。
“行了, 不说这个了你用瞬移把我带到审议厅门口,然后你和布鲁斯就先回去吧。”
“你去那里做什么,哥哥”
“我要去找威廉有些事情,我必须和他做个了断”多尔西的语气非常平静, 像是在念日程表上的既定行程,漫不经心中又有种“早点开始早点结束”的厌烦和狠厉。
温德尔垂眸思考了一会儿,突然抬手贴住多尔西的心脏,隐晦地询问“所以我又要一个人了吗”
这句话很轻,但带来的冲击却重若千钧。
“听话”多尔西声音喑哑。顿了顿,他整理了一下情绪,用尽全力保持平静,试图通过这样的方式增加自己话语的可信度“我不会留你一个人,温德尔哥哥不会留你一个人。”
这是一个心照不宣的谎言。
怀柔政策行不通,温德尔深吸一口气,果断挣开多尔西的怀抱选择明牌“哥哥,我不想走。”
多尔西眼神一暗,扬起声音“你必须”
“哥哥”温德尔高声打断他。
“我也是一个赛尔德”
两张相似的面孔彼此相对。温德尔扶着多尔西的脸,不许他躲闪视线“九头蛇基地里,我曾答应你,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抛下你。即便你现在反悔了、不再需要我了,可我还是会跟在你身后。”
“哥哥,无论有多么危险,我都想和你一起面对。二十三年整整二十三年我好不容易找到你,这一次,无论发生什么,我绝不会离开你”
多尔西费劲力气地压制着胸口中翻滚的滚烫感觉,他真切地感觉到某种情感,如此庞大,将他彻底压倒。他不由地闭上眼,如果他再多和温德尔对视多一秒,他生怕自己就会开始不自觉地流眼泪,这也太丢人了。
“行了你把原身放到安全的地方,换神眷过来。”他终于妥协。
多尔西话音刚落,温德尔就不见了身影。
多尔西抬起护目镜,碾去眼角湿意。刺目光线占据了他的视线,但多尔西这次反常地未感烦躁,甚至觉得眼前大理石折射的白光竟然看上去该死的温暖。
几秒后,神眷从这一片白光中向他走来。
该死的温暖。
审议厅外,隐身的温德尔和多尔西站在角落里商讨计划。
说是商讨计划,实际上是多尔西单方面的絮叨。他原本少言冷傲,端得是一派高高在上、说一不二的掌权者作风,可自从身后多了个温德尔,他就眉头紧蹙,忧心忡忡。
“听着,温德尔。”多尔西摁住温德尔的肩膀,神情严肃“一会儿你跟在我身边,看着就行,不要轻举妄动。”
温德尔自然无不应允,他看了一眼面板,发现布鲁斯和威廉还在前往审议厅的路上。趁此时间,他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卡牌和卡槽,却发现一丝不对劲“哥哥,我卡槽少了一个”
温德尔无视脑海中995那些“多尔西把亲亲抽卡次数用掉了”“非酋,彻底的非酋”的告状言论,抬头望向多尔西。
多尔西面色淡淡,看不出端倪“嗯,在我这。”
温德尔看着他,示意他继续。
“我抽到一张卡。”多尔西言简意赅。
温德尔一动不动,继续盯着他。
不知为何,多尔西似乎并不想曝光抽中的底牌。他左顾右盼,语焉不详,朝远处张望了一会,丢下一句“跟紧我”就向前走去。
远处走来的正是威廉和布鲁斯伪装的利爪格雷森。
布鲁斯依旧穿着那身利爪制服,戴着猫头鹰样式的头套,只是身上的武器已被卸除,两手空空地跟在威廉身后。
而威廉阔步走在最前面,他的脸色是出人意料的阴沉,刚才逼退多尔西的畅快神色早已不见踪影,只剩山雨欲来的压抑和冷凝。
“老师。”多尔西噙着笑意,主动迎了上去。
与温德尔设想的冷嘲热讽完全不同。威廉见到多尔西,眼神竟然毫无波动,就好像多尔西本就应该出现在这里,刚才迷宫出口处的争锋相对从无发生。他朝多尔西点了点头,态度是对掌权者惯常的恭敬温和,有一种古怪的平静。
多尔西亦是如此。
多尔西面上露出浅淡笑意,相当自如地走到威廉身侧,和他并步前行。
这对“师生”之间有一种不被外人理解的恐怖默契。就像是击剑交锋前的敬礼,微笑和恭敬掩盖着心照不宣的算计。
推开富丽堂皇的大门,一阵冷意扑面而来。
审议厅的高台上坐满了金色面具的议员,这些戴着面具的议员无不衣着华贵、盛装出席,举手投足间,皆是金钱和权势堆砌出的优雅傲慢。
可偌大的审议厅悄无声息。
七十一个议员,无一例外异常沉默。若不是他们偶尔转动身体,乍一眼看去,竟有一种人形木偶的阴森感。
四人一步入审议厅,七十一张金色面具齐刷刷转向他们。
威廉驾轻就熟地堆起恭敬笑容,朝着高台深深鞠躬。多尔西却径直走到舞台中央,神色厌烦地坐上猫头鹰王座。所有议员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但多尔西视若无睹,自顾自地双手交叉,朝威廉一抬下颌
“走流程,速度快点,我赶时间。”
听到多尔西的话,威廉眼神一闪,笑意愈深。
他回过身,示意“格雷森”站到多尔西的王座旁,而他自己则走上了主持台,拿着话筒,对着高台上的议员装模作样地说了一长串感谢辞。
议员们毫无反应,沉默地看着他。
威廉不以为意,神色自如地继续往下说
“那么,我们现在进入掌权者投票流程。”
“本次竞选,在纯白迷宫环节共有两位候选人幸存。一位是目前在任的掌权者噩梦大人。”威廉朝着王座微微鞠躬,多尔西抬了抬手,算是给了回应。“另一位,是由苏利文家族推举的理查德约翰格雷森。”格雷森纹丝不动。
“现在,我们进入最后的投票环节,由71位议员共同选出法庭的新任掌权者。”
“那么支持噩梦大人连任掌权者的议员请举手。”
全场鸦雀无声。议员眼神冷漠。
“共计0票,请放下。”
多尔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摆摆手,笑容满面地示意威廉继续。
威廉的目光轻飘飘地划过多尔西的脸颊,最终定格在他身旁的“格雷森”身上。威廉看着“格雷森”的眼神异常专注,在灯光下有种诡异的雪亮锋芒。
“支持苏利文家族推举的格雷森成为掌权者的议员请举手。”
一双双过分苍白的手臂在空中立起。
“共计71票,请放下。”
威廉朝高台鞠躬,随即转身面向舞台。迎着多尔西和“格雷森”的视线,他慷慨激昂“经全体议员投票,猫头鹰法庭的新任掌权者为理查德约翰格雷森。”
高台仍旧一片寂静。
没有掌声,没有叫嚷,更没有想象中欢欣鼓舞的庆祝场景。
听到威廉公布掌权者人选,那些苍白的手臂缓缓放下,重新交叠于胸前。黄金面具遮盖了议员们的表情,但那一双双眼睛却是显而易见的冷漠。他们俯视着舞台中央,就好像在配合表演一出默剧。
多尔西缓缓挑眉。
威廉像是对议员们的异常毫无知觉,照旧恭敬地鞠躬、专心地念词。
宣布完掌权者人选,他向王座旁的“格雷森”微一鞠躬,低眉敛目地拔出腰间匕首,缓缓走上前“既已选出新任掌权者,请格雷森大人立刻处决”
“啪、啪、啪、啪。”
响亮却随意的掌声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威廉。
是多尔西在鼓掌。
他慢条斯理地鼓着掌,脸上带着兴致勃勃的笑意。像是对接下来的“处决”一无所知,多尔西饶有兴致地望着威廉手中的匕首,含笑问道“老师,师生一场,你不亲自动手”
“这不合适。”威廉握着匕首,谨慎地停下脚步。
“按规矩,应当由掌权者大人亲自处决您。”
听到威廉这么说,多尔西垂下眼帘,长叹一声。
“老师,二十三年了。”
他动作轻柔地抚摸着那铁质的猫头鹰羽毛,看上去竟然有些惆怅“您就不能送学生一件礼物”
“如果你想要的是这个,”威廉举起手里的匕首,“恐怕我不能给你。”
“我不缺武器。”多尔西站了起来,看都不看匕首一眼,锐利的目光直直钉在威廉脸上“我只想要一个答案一个,或许只有您才知道的答案。”
两人目光相接。
威廉偏过头,唇畔浮现一抹几不可查的冷笑“就当是全我们师生情谊你想问什么”
“您真好,老师。”多尔西散漫地夸了一句,他背着手,走到威廉面前,轻声道
“七年前。”
三个字,威廉眼里顿起波澜。他眼神一闪,转回头时,面上却是故作不知的困惑。
“什么”他轻飘飘地反问“你得问得再具体些。”
多尔西抿紧嘴唇。他对上威廉那平静下暗藏讥讽的眼神,压抑道“七年前,我父母的死因。”
“哦,是这个啊”威廉拖长了语调,很刻意地拧起眉,露出一副为难无奈的神情。
在法庭看来,活人和手纸差不多,都是一次性工具,死了、脏了,就应该随手抛掉。多尔西对一个人的死因纠缠不休,就好像在问“你还记得七年前丢掉的那张纸巾擦了什么东西吗”,十足的荒唐可笑。
但多尔西和威廉都心知肚明。
就算所有人遗忘了七年前的事情,独独他们不会。
几分钟后,威廉终于结束了故作姿态,他“想起来”了。
“那是正常流程。”威廉第一句话就给那件事情定了性。他无视多尔西瞬间阴沉可怖的脸色,施施然转向议员们端坐的高台,解释道“七年前,克罗德议员举荐赛尔德夫妇加入法庭,可惜他们拒绝了。不巧的是,那恰好是他们第三次拒绝法庭的邀请。”
“法庭的规矩就不用我再重复了吧。”威廉瞥了一眼多尔西,缓缓道“为了维护法庭的权威,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要么加入,要么死。很明显,你父母做了错误的选择。”
“可我曾下令禁止任何人邀请赛尔德家族”多尔西一字一顿,喉咙的震颤像是野兽的低吼。
“我很抱歉”威廉看了他一眼,语气却没有丝毫歉意,像是在哄发脾气的小孩“当时我们召开过议会,是您亲自点头同意的。”
多尔西一怔,他感到两束复杂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
布鲁斯和温德尔都在看他。
“不对你在撒谎”
多尔西猛地反应过来。他掐住自己掌心,压抑情绪和威廉对峙“你当时明明说的是有人常年打探法庭机密,他们身份显贵,或许可以邀请他们加入法庭赛尔德夫妇何曾打探机密法庭有什么机密是他们想要”
多尔西的声音戛然而止。
对上威廉平淡的目光,他嘴唇颤抖,却再也说不下去。
见状,威廉笑了起来。
他像是布置陷阱的猎人,满意地看到猎物落网。他望着多尔西,眼里是刻薄的同情
“赛尔德夫妇一直在打听你的消息啊,多尔西。”
多尔西的脸色顷刻变得惨白,像是在瞬间被放了两大罐血,他喉结一动,踉跄着倒退半步,才终于勉强稳住身形。
就在思绪凌乱之际,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背被人轻轻触碰,那几根柔软轻盈地如同羽毛般的手指,却如定海神针般,瞬间稳固了多尔西的心神,给他带来了不可思议的力量。
多尔西的表情逐渐恢复平静,一双黄瞳却越发明亮。光线凝在他的眼眸中,汇聚成一种复杂的凌厉美感,叫人不敢直视。
多尔西和痛苦纠缠了二十三年。黑暗、鲜血、阴谋与污秽与他如影随形,它们玷污、折辱、吞噬那个满怀憧憬的赛尔德长子,却也把他锻造成如今这冷酷、残忍、无坚不摧的法庭掌权者。
更何况,他现在不再孤身一人。
多尔西沉吟片刻,蓦地发现端倪“他们怎么会知道我的存在”
“23年前,莫克森偷出婴儿却不想留下把柄,对法庭含糊其辞,只说我是贵族出身。这么多年来,所有人皆以噩梦或者多尔西称呼我,从未有人喊过我的姓氏。”
“支持苏利文家族推荐的韦恩成为掌权者的议员请举手。支持莫克森家族推举的多尔西成为掌权者的议员请举手”当年一切,历历在目,多尔西分毫不差地复述。他望着威廉,目光冰冷“就算是十七年前的掌权者竞选,那些议员也只喊我的名字,不曾知晓我的姓氏。”
“是谁,知道我是赛尔德家的长子又是谁,向赛尔德夫妇透露了这个消息”
威廉感到自己的掌心正在渗出细密的汗水。
粗糙的匕首表壳像是章鱼的吸盘,紧紧黏在了他的手上。他神经质地一甩手,匕首出鞘一半,又被他强行顶了回去。
“你的问题太多了。”威廉勉强地笑了笑,绕过多尔西向“格雷森”走去“谁知道呢时间过去了那么久法庭议员更迭说不定是莫克森自己说漏了嘴。”
“差不多了。”威廉把一直紧握的匕首塞进布鲁斯手里,在他肩膀上警告般重重拍了一下,示意他上前去处决多尔西。
“你不是赶时间吗,多尔西”威廉的目光在多尔西的心脏处一剜,意有所指“如你所愿,我们速战速决。”
“理查德,去杀了理查德理”
威廉的声音戛然而止。
熟悉的匕首抵在他的颈侧,粗糙的刀柄被“理查德”握在掌心。
见到威廉抬眼,一直沉默不语的“理查德”加重了力气,冰冷的液体滴落锁骨,血腥味萦绕在两人之间。
全场一片死寂。
议员们高高在上,冷眼旁观。
多尔西攥着温德尔的手,目光复杂,却也不曾言语。
几秒后,威廉的大笑划破凝固的气氛。
他眼里闪过一丝讥诮,抬手握住“格雷森”的手腕,猛然向前,主动撞上刀尖。
匕首刺破动脉,又捅进喉管。迎上“格雷森”惊愕的目光,威廉强硬地把着他的手,带动匕首在自己的喉咙里翻转刺戳。
威廉面色平静,眼含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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