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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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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木布泰听太后说过, 范文程当初是主动投降的,而且举家皆降,诚心可见一斑。

    先汗轻视汉人, 范文程并没有得到重用, 一口气当了十几年文书小吏。

    试问, 一个南边派来的细作怎会什么都不做,每天只整理文书档案, 干些杂事。

    一藏就是十几年。

    十几年南边的皇帝都换了几茬, 就算范文程不急,南边人也不急吗

    皇太极当上大汗以后开始启用汉人,在汉人中最看重范文程, 把他从一个普通文书破格提拔为弘文院大学士, 称帝之后又把他升为内三院掌院大学士,相当于南边内阁首辅的位置。

    他还有什么不满足

    在南边能混成内阁首辅的又有几人

    就算范文程是个称职的细作,能把水搅浑, 替南边灭了大清, 回到明朝他也只不过是一个优秀的细作而已, 明朝的皇帝会让他做首辅吗

    他图什么

    这些年打下来, 清朝胜多败少,疆域一扩再扩,啃下山海关这块硬骨头便可挥师南下, 一统中原。只要范文程不瞎不傻就应该知道哪边才是天命所归。

    他到底在坚持什么

    而且皇太极的眼睛多毒啊,但凡有点歪心思都能被他一眼看穿。

    在他审视的目光下, 布木布泰总感觉自己是个光着身子的透明人。

    皇太极那么信任范文程, 难道他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就算范文程要背叛皇太极,那也得有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吧,比如岳托答应事成之后封他做异姓王。

    这个诱惑足够大, 布木布泰相信范文程会动心。

    可南边能给他什么,连他现在的官位都给不了,而且用不了几年还可能再次沦为亡国奴,重新回到之前的十八层地狱。

    岳托是怕死怕疯了吧,才会想出这么一个漏洞百出的救命理由,布木布泰才不会让他得逞“把过错都推给死人你不觉得很可笑吗范文程放着大清的掌院不当,给南边当细作是他疯了,还是你疯了还是你觉得我们都傻,能让你随便糊弄”

    岳托也急了,他光着身子取出范文程的证词拿给多尔衮看,多尔衮推开布木布泰,接过证词翻看。

    面无表情看到最后一页,见背面有血迹洇出来。翻到背面,只见上面赫然几个血字“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原来如此。

    入关前,多尔衮调查李贞贤的时候曾经怀疑过范文程,也把这个怀疑跟皇太极说了,皇太极笑笑说不可能。

    当时没有实证,多尔衮也找不出范文程的动机,再加上忙于练兵,便把这事搁下了。

    谁知竟然酿成大祸。

    其实岳托刚说的时候,多尔衮也不信,可看见这几个血字之后他忽然明白了。

    这个名句出自范文程的先祖,北宋名相范仲淹笔下的岳阳楼记。

    范文程临死前用汉文写下这千古名句,就是别人苦寻不到的动机。

    范文程不是明朝的细作,而是汉人的细作,他不为明朝,为的是全天下的汉人。

    所以权势根本诱惑不了他。

    皇太极对他的知遇之恩,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随时可以利用,随时可以背叛。

    范文程真正想要的,是和他的先祖范仲淹一样青史留名。

    只可惜,他最后落到了岳托手中功败垂成。

    皇太极和他自己都没能识破范文程包藏的祸心,多尔衮很好奇岳托这个没脑子的是怎样做到的,想问便问了,岳托哭丧着脸说“明玉在赤鹿山失踪,我派人去查,查到了南边细作身上,把他们都给揪了出来。”

    岳托不敢穿衣服,被子又给布木布泰抢走了,他只好裹了炕上的毡毯,继续道“其中一个细作是个软骨头,扛不住打把范文程咬了出来。我当时急着找明玉,把范文程也抓来审讯,范文程也是个软骨头,一审就审出来了。”

    为了掩饰自己不分青红皂白抓人,岳托缩在炕角放马后炮“其实我早看出他不对劲儿了”

    “”

    听到明玉的名字,多尔衮心脏狠狠跳了一下“你可找到明玉了”

    岳托摇头,他要是能找到明玉,谁稀罕跟布木布泰滚床单啊,可这话他没胆量说“没有,查到最后有人看见明玉的马车在边境线附近消失了。”

    布木布泰插话“肯定是跟凤林大君一起跑了凤林大君先跑,之后来接明玉根本不是劫持”

    多尔衮再次挥开布木布泰,不耐烦地吩咐人把她连同被子一起捆了丢在旁边,嘴里塞上从地上捡的一双明显穿过的袜子,问岳托“你是说明玉失踪时坐的是自己的马车哪辆马车查到了吗”

    明玉嘴上说喜欢他,可多尔衮知道她一直都在准备离开自己,为此还专门让魏循从南边淘换来一辆特殊的马车。

    车底装有弹簧,跑远路也不怕颠簸。

    为掩人耳目,明玉说她嫌朝廷标配的超品六驾马车空间小,想买一辆大的,方便他们一家三口乘坐。

    想到孩子,多尔衮非常想知道明玉生的是儿子还是女儿,可他不想问眼前这两个让他觉得恶心的人。

    多尔衮手里提着剑,长剑血未干,岳托只想戴罪立功“明玉应该是参加完万寿节之后失踪的,所坐的马车应该是超品仪仗那辆大马车。”

    “魏循人在何处”

    “也失踪了”

    明玉身边有他安排的暗卫,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就算高手不顶用,还有魏循在,多尔衮不信明玉是被人劫持了。

    得知他阵亡的消息,带着孩子提前跑路倒是很像明玉的风格。

    多尔衮把想知道的都问清楚了,没心情陪岳托闲聊,让人把他连着毡毯一同捆了,用地上的另一双袜子堵了嘴,与布木布泰一起抬上马车直奔郑亲王府。

    成亲王府闹出这么大动静,郑亲王府早得了消息。多尔衮赶到的时候济尔哈朗已经身穿朝服领着全家老小跪在大门外等候了。

    “兄长这是何意嫌我活得长想折我的寿”多尔衮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任何有多余的表情,却让所有人都听出了其中嘲讽。

    两白旗在关内厮杀,被讹传全军覆没,先帝惊闻牵动旧疾昏迷。郑亲王作为先帝的兄弟和铁杆,不但没有在第一时间查明真相,反而在得知真相之后助纣为虐。

    这墙头草也是没谁了。

    济尔哈朗跪着回话,声音跟多尔衮一样平铺直叙,没有起伏“你想当皇帝我不拦着,你想怎么对我都行,是我对不住你,我不恨你,只求你放过我的家人。”

    话音未落,身后响起一片低低的抽泣声,还有个小孩子胆大,喊了多尔衮一声十四叔。

    多尔衮微微蹙眉“谁跟你我说想当皇帝了范文程吗”

    济尔哈朗没否认,多尔衮把范文程的口供扔给他“你自己看”

    济尔哈朗不知道是什么,接过来展开一看顿时目瞪口呆。翻到最后一页的背面,看见那一行血字时,向来自诩斯文的郑亲王爆了粗口。

    范文程死于岳托之手,济尔哈朗是知道的,可岳托掌管兵部,又有两红旗的军队在手,他敢怒不敢言。

    这份口供济尔哈朗也是第一次见。

    多尔衮坐在马上,冷冷看了济尔哈朗一眼“你是亲王,我也是亲王,我无权处置你,也无权处置你的家人。你跟我进宫,听候皇上发落。”

    说完拨马便走。

    济尔哈朗长长吐出一口气,扶着长子的手站起来,让长子带着家中老小先回府,他自己骑马跟着多尔衮去了皇宫。

    直到多尔衮在宫门外下马,太后才知道多尔衮活着回来了,心中既喜且忧。喜的是多尔衮回来了,大清的江山保住了,忧的是,多尔衮回来了,小皇帝的皇位和她的摄政太后之位怕是保不住了。

    不过喜比忧多。

    多尔衮穿一身戎装走进来,银白色的战甲上血迹斑斑,显然刚刚厮杀过。脸晒黑了,人也明显消瘦许多,只有一双眸子依旧如鹰隼般明亮犀利,仿佛能洞彻人心。

    多尔衮走进清宁宫的时候,太后领着小皇帝站起来迎出几步“你能活着回来,太好了”

    太后才说出这一句,眼圈就红了。

    小皇帝木木站在太后身边,虽然才一岁多,个头已然与太后腰间齐平,将来必定是个大个子。

    见多尔衮看向小皇帝,太后叹了口气“皇上一岁多了,还不会说话,不然都能叫你一声十四叔了。”

    多尔衮给太后行礼,却没理小皇帝。

    不管小皇帝是怎样继位的,一会儿等他把圣母皇太后和岳托押上来,这个皇位还坐不坐得稳,都是两说。

    小皇帝长得像布木布泰,尤其是那双眼睛。

    区别是布木布泰眉目含情,小皇帝的眼睛看起来没什么神采,好像一个木偶或是人形傀儡。

    多尔衮收回目光,小皇帝却撇开太后的手一步一步朝多尔衮走过去,伸出小手摸了摸多尔衮身上冷硬的铠甲,回头看太后,露出一个笑脸。

    太后告诉多尔衮“皇上喜欢你身上的铠甲。”

    多尔衮点点头,没接话茬,转而问起明玉“明玉生产可顺利生的是儿子还是女儿”

    见多尔衮没有给小皇帝行礼的意思,太后眸光闪了闪,并没勉强。

    如果没有多尔衮阵亡的假消息,先帝肯定会把皇位传给他。

    小皇帝继位不过是情急之下的权宜之计,多尔衮不服,她能理解。

    往后恐怕还有的闹呢。

    谁知多尔衮一上来并没质疑小皇帝,而是问起明玉,太后心中稍安,又有些不安。

    多尔衮临走前把大着肚子的明玉托付给自己,自己没照顾好不说,还把人给照顾丢了。

    太后以为多尔衮还不知道明玉失踪的事,刚压下去的泪意再次汹涌,也是难过也是害怕“明玉生产的时候正赶上噩耗传来,说你说你,哎,不提也罢。她挺着大肚子进宫来看哀家,谁想要走的时候忽然临盆,最后把孩子生在了清宁宫。”

    说到孩子,太后又是一阵心酸“亏得明玉身体底子好,早产了几天也没大碍,生下一个小阿哥,母子平安。那孩子长得像你,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

    “先帝做了他的采生人,赐名福临。”太后擦眼泪,“这孩子落生时霞光万道,乌鸦成群,是难得的吉兆,先帝说这孩子将来肯定是个有大福气大造化的。”

    “谁知”尚在襁褓竟被歹人趁乱劫去。

    多尔衮淡淡“嗯”了一声,面无表情,心中却起伏澎湃得不行。

    他有儿子了

    他做阿玛了

    澎湃之余,多尔衮忍不住问太后“明玉听说我的死讯时,可有伤心难过”

    这话问的,明玉是你的嫡福晋,当时肚子里还揣着你儿子,惊闻你死了明玉她还真没看出来有什么伤心难过。

    可要是实话实说,太后觉得多尔衮会伤心难过“都早产了,怎么能不伤心不难过”

    多尔衮挑眉,太后让他看得有点心虚,忙又找补了一句“那时候明玉还在忙互市,很多事都得她来拍板。”所以可能没空

    太后说完忽然觉得还不如不说,怎么越描越黑了呢

    多尔衮点头。

    他就知道。

    在明玉心里是有排序的,她自己排第一,事业排第二,银子、孩子和他并列第三。

    并列第三也是有排序的,银子排第一,孩子排第二,他还是第三。

    看起来都是第三,排名似乎挺靠前,可如果没有孩子,他猜自己可能连前五都排不进去。

    所以他死了,明玉也不会有太多悲伤。

    所以他在关内听说自己死了,只犹豫了一瞬,还是决定把入关的任务做完。

    入关一次不容易,大幅度削弱明朝的战略不能废,八旗士气需要提振,李自成的农民军也需要策应,不能被明朝一举歼灭。

    等皇太极交待的一切做完,多尔衮还想扛着新买的火器去宁远城碰碰运气,试试火力。

    反正盛京有皇太极坐镇,这点微末的小把戏根本不够看的。

    多尔衮并没在意,全身心扑在战事上,一路势如破竹进展神速。

    他想早点打完早点回家,他想明玉,想孩子。

    多尔衮把什么都算到了,却没算到皇太极看起来气色不错,其实内里已然掏空,疲病交加,再加上药力催化,根本经不起任何噩耗。

    特别这个噩耗还是他最信任最倚重的范文程亲口告诉他的。

    同样没算到自己在皇太极心里分量会这样重。

    皇太极有成年的儿子,还有两个嫡子,不管是立长还是立嫡,他手里都有本钱,并不是非传位给自己不可。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消息也格外闭塞,多尔衮一口气杀到济南时才接到了皇太极殡天的消息。

    刚听到消息的时候,多尔衮根本不信,以为又是谁在背后弄鬼。

    直到他写给皇太极的奏报再也没有回音,由不得他不信了。

    不知怎地,脑海里忽然闪过范文程温煦微笑的脸,让多尔衮打了一个寒颤。

    直觉告诉他盛京要出大事,当晚下令班师回朝。

    谁知回来后的情形比他预想中的要好。

    觊觎皇位的代善被岳托气死了,心怀叵测的范文程被岳托折磨死了,就连野心勃勃的布木布泰也成了岳托的禁脔。

    这一桩桩一件件,似乎都与岳托要收寄明玉有关。

    因为岳托铁了心要收寄明玉,闹得家反宅乱,代善被气死了。

    因为岳托铁了心要收寄明玉,而明玉失踪了,之后查出可能是南边细作所为,范文程被揪出来剥皮挖心。

    因为范文程的攀咬,布木布泰让岳托拿住把柄,从而被囚禁。

    除此以外,继位者的人选也很巧妙。

    九阿哥是布木布泰所生,由他继位,布木布泰肯定不会暗中作妖,而布木布泰又是范文程的帮凶,范文程也不会从中作梗。

    由九阿哥继位,等于同时保全了太后、海兰珠、八阿哥和九阿哥。

    九阿哥是皇上的嫡子,有郑亲王和两黄旗的支持,也不怕代善或者岳托篡位。

    等于稳住了局面,不至于让八旗内斗,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恶果。

    听太后的意思,让九阿哥继位是明玉第一个提出来的。

    做完这一切,在万寿节当天趁乱死遁,还不忘栽赃范文程,引岳托激情反杀,惩奸除恶。

    先帝殡天,新皇继位,岳托弄权,都没耽误她在皮岛开互市。

    这女人快成精了

    想到互市,再结合岳托的话,多尔衮好像猜到明玉把他儿子拐哪儿去了。

    太多消息混在一起,他竟然把皮岛忘了。

    在明玉心里,事业排第二,就算死遁多半也要遁去皮岛。

    如果他猜得不错,在他的死讯传来时,明玉应该已经做好了死遁到皮岛的准备。

    换做他是明玉,他会这样做。

    第一步“强忍悲痛”求太后放李氏姐妹回国,卖朝鲜国王一个人情。

    第二步“强忍悲痛”努力搞事业,借口互市不能无人主持,把凤林大君这个人质也放走了。让凤林大君提前去皮岛准备,并且在必要时协助。

    比如找人劫持她栽赃南边。

    第三步等待万寿节,坐上她早就准备好的特质马车趁乱跑路,然后混进押送粮食的车队平安登岛。

    多尔衮问太后李氏姐妹人在哪里,太后赧然说不知道他还活着,由明玉做主都放回朝鲜了。

    多尔衮又问凤林大君人在何处,太后说皮岛要重开互市,凤林大君提前过去帮忙了。再问粮食,太后说早运到皮岛去了。

    “由谁负责押运”

    “就是你之前留给明玉押运粮食的骑兵。”

    果然。

    猜想被一一印证,多尔衮又心塞又庆幸。心塞他在明玉心里的地位不过尔尔,庆幸明玉没有多喜欢他,反而逃过一劫,不但平安生下孩子,还有余力稳朝局开互市,一样没耽误。

    所以等他回来,盛京的情形还不算太糟糕。

    太后回答完这一连串问题,好像也明白了什么,她试探着问多尔衮“明玉是自己跑了这边都好好的,她为什么要跑啊”

    因为先帝殡天新皇登基,盛京这段时间确实有点乱,可对明玉来说留在盛京总比大老远跑去朝鲜更安全吧。

    关键她还带着个小孩子。

    不过多尔衮很快给出了答案,他先把范文程的口供拿给太后看,太后看完根本不信“诬陷范大人岳托他这是想造反啊”

    先帝在时,尝引范文程为知己,范文程也说过“士为知己者死”的话,并且说到做到。

    他随先帝征战,鞍前马后不说,还给先帝挡过箭,挡过刀,甚至挡过炮弹。

    谁会叛变,范文程也不会。

    多尔衮拍拍手,身上裹着毡毯嘴里塞着袜子被五花大绑捆成粽子的岳托,让人给搬了上来。

    多尔衮示意把岳托嘴里的袜子取出。

    岳托吐了几口唾沫,说了声真他妈臭之后,抬眼便对上了太后愤怒的目光“岳托,哀家问你,你诬陷范大学士是何居心”

    岳托眨眨眼,一脸懵逼地看向多尔衮“范文程的口供呢”

    说完才看见正拿在太后手里,岳托“”这老太太信汉人,不信他

    岳托伤心死了,不等太后再开口,便把明玉失踪之后他怎样调查南边来的细作,范文程怎样被同伙咬出,他怎样抄了范文程的家,都搜出了什么东西,之后又是怎样审问范文程的过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人证、物证都还在,太后不信可以随时验看。”岳托做事向来鲁莽,难得这么细致地去做一件事,难得做完之后还能有理有据地说出来。

    最后他道“范文程的口供就在太后手上,他都招了什么太后一看便知,要查也好查。”

    太后不知所措地与多尔衮交换了一下眼神,多尔衮淡声开口“人证物证臣都看过了,是真的。”

    太后还是不能接受“先帝对他有知遇之恩,让他从一个小书吏一路平步青云官至内三院掌院大学士,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范文程为先帝挡箭,伤到了后腰,每逢下雨下雪先帝不管多忙都会让人给他送热敷的膏药。

    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他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他怎能恩将仇报害死先帝

    在看见口供背后的血字之前,多尔衮虽然疑心过范文程,却也找不到他为南边卖命的动机。

    现在明白了,也晚了。

    太后认不得几个汉字,可能也理解不了范文程怎么会因为其先祖的一句话就谋害先帝,多尔衮想了想说“因为他是汉人。”

    太后深深吸气才没让自己晕过去,哽咽道“可怜先帝死不瞑目,到死都不知道是谁害了他”

    说起谋害先帝,代善和岳托都有份,代善死了算便宜他了,岳托不是还活着吗

    多尔衮冷冷盯着岳托“就算主谋是范文程,你和代善也都是从犯,一会儿跟我去先帝墓前跪拜,你自己告诉先帝想要个怎样的死法。”

    岳托耷拉下脑袋应了一声好。

    谋害先帝肯定是死路一条,从他把范文程的口供拿给多尔衮的时候,他就知道会是这个结局。

    如今他众叛亲离,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多尔衮肯给他这个机会,让他自己选,岳托很知足。

    如果可以,他想死在战场上,马革裹尸,至少还能留下一个好名声。

    处置完岳托,院子忽然闹腾起来,一问才知道是布木布泰吐出了嘴里的臭袜子,大喊大叫,拼命挣扎,企图引起太后的注意。,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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