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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
破旧木门发出刺耳的声音。
但是木门虽破, 也被擦得干干净净,挂在门口的湛蓝色的布挡住了破洞和裂缝。
时若先拖着沉重的脚步进了屋, 迎面看到的就是两双亮晶晶的眼睛。
狗娃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 放下手里逗丫蛋儿的拨浪鼓和起褶发黄的旧书本,小跑上前迎接时若先。
“娘,你今个怎么回得这么早难不成又被那些人欺负了”
时若先打起精神, 挤出笑容说“没有的事,娘今天遇到好心人, 把豆腐都买了”
“真的啊这可太好咧”
狗娃年纪小, 看不出时若先今天的笑容有多勉强,但是他的直觉隐约感觉到, 娘亲今天有些不对劲。
时若先借着转身关门的功夫, 抹了把湿润的眼眶。
还好, 当着孩子的面,他忍住了眼泪。
时若先转身解开围裙,转身抬起小屋一角里的米缸。
“娘,你这是弄啥”
时若先抬起米缸,从垫着米缸垒着砖头抬起其中一块, 从里面掏出一个洗到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荷包。
时若先从里面掏出来十个铜板,排在手掌仔细数了数, 然后牵起狗娃的手把铜板都塞进他手里。
“娘, 你干啥给俺这么多铜钱”
狗娃无辜的眼里闪过一丝惊慌, 说什么都要把钱再塞回时若先手里。
“你要赶俺走吗俺、俺不读书了中不中你不要赶俺走。”
时若先苦笑,拉住狗娃和年纪不符的粗糙小手, 道“娘今晚在家里有些事,你带着丫蛋儿去街头赵大妈家里住一晚,这些铜板你拿一些去买点水果和家里的鸡蛋带去赵大妈家里, 剩下的你自己留着今晚你和丫蛋在别人家里千万要懂事,知道吗”
狗娃乖巧地点点头,脸上还带着刚才的惊魂未定。
时若先道“娘不会不要你的,你和丫蛋儿都是娘的宝,一个都不能少你的学费娘也有办法凑齐了,你安心读书就是。”
时若先抱起丫蛋儿,襁褓里的小丫头脸蛋红扑扑的,“咿咿呀呀”地对时若先伸手。
大儿子聪明懂事,小女儿尚不知事,但时若先想到米缸里稀稀拉拉的底子,鼻头一酸。
他贱命一条,日子怎样都能过,但是孩子还小
时若先握紧拳头,拿着水瓢去灶上烧水。
只要能给钱,那屠夫想把他怎样就怎样吧。
时若先看着窗子外的日头西落,但门外出了虫鸣和偶然的鸡叫,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道他不来了
时若先咬住下唇,手指下意识绞紧了就压在手底下的裙子。
但是时若先突然想到这裙子他一年都舍不得拿出来穿两次,又立刻松了手。
这是三年前他赶集时候花了半贯铜板买的茜色儒裙,如今看起来已经有些过时了,可这已经是时若先最拿得出手的衣服了。
那屠夫要是来,可能还要笑他土气。
时若先靠在床边,闻着身上散发出的茉莉花味,这是他洗澡是特地用了胰子的香味。
时若先忽然感觉自己无比低贱恶心。
这幅模样,就像是寂寞许久的春闺怨妇,特地换了衣服用了胰子等汉子来偷情。
而且那人根本没放心上,是自己把别人的浑话当真了
真是愚笨可耻。
时若先脸上臊得慌,愈发嫌弃自己这般卑贱。
狗娃没补齐的学费只能把家里唯一一只下蛋的母鸡卖了换些钱,再多多做了豆腐卖出去
只是那些人要是还来找麻烦的话
一个人的漂亮不是错,但要是一个没有依靠的寡妇过于漂亮,那这不是错,也成了他的错。
时若先也希望自己能丑一些、黑一点,但是老天给了他好面容,却忘了给他好身世。
再苦的日子也只能就着眼泪过下去。
时若先低下头,眼眶里有泪打转。
太阳完全落下,小小的屋子每个角落都被黑暗吞噬了。
时若先抬起僵硬的手,解开衣领。
把衣服换了,然后去赵大姐家里把孩子接回来,然后和狗娃好好说学费的事情
时若先的手像是灌了铅,僵硬地解着系带。
昏暗的月光透过门板的罅隙成丝照在时若先的背上,一件单薄的里衣如蝉翼般包裹着纤细白皙的酮体,单薄的肩胛骨像是一对小翅膀,孱弱地依附在这具玲珑瘦弱的躯体上。
轻薄的里衣随风起了褶皱,勾勒出时若先收紧的腰线和紧实均匀的双腿。
这是井边男人梦中都不得窥见全貌的场景。
时若先抬起手,够向颈后里衣的系带。
但他心事重重,好几次都没能成功,点了蜡烛照亮后他转身对着门的方向继续解带,这是他才发现,门外的缝隙居然都被外面堵上了
时若先抓起床上的襦裙狼狈捂住身子。
“谁在外面”
良久,那沙哑低沉的声音传来,“我。”
时若先倒吸一口凉气。
这屠夫是何时来的
他方才换衣服,是不是都被他看光了
谢墨赟透过缝隙,辨认出门内时若先满脸憋得通红,问“我现在能进去吗”
时若先急匆匆道“等一下”
紧接着就是一阵急促的动静,谢墨赟在外面无表情地等着。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谢墨赟才听到里面时若先弱弱地唤“你进来罢。”
谢墨赟几乎是轻轻一推,这扇门就开了。
时若先垂头坐在床边,双腿并拢靠向一处,小腿的皮肉光滑细腻,膝盖是淡淡的粉色,像是施了胭脂的脸。
但时若先的脸上却不施粉黛,干净的脸上透露着羞怯地表情。
他偷偷打量着谢墨赟,纤纤十指抓紧了身侧的床单。
见到谢墨赟身上干净的白色坎肩,时若先微微迟疑。“你”
谢墨赟道“你们女人不是最娇气,我一身血味还是洗了罢。”
他嗅了嗅屋子内的空气,习惯性地摸了摸嘴唇上的刀疤。
“什么味道,好香啊”
时若先声音细不可闻地回答“是胰子的味道。”
说话间,他的脸已经红得快要滴血,连着脖颈都变成粉白色。
谢墨赟抬眉道“除了胰子香,还有一股奶香味。”
他盯着时若先,看着这个还有刚满半岁孩子的寡妇瞪大眼。
时若先讷讷道“我我我没闻见。”
谢墨赟发出短促的笑声,“这倒是有意思了。”
时若先抿唇,低着的头都快垂到地面上,“我没有奶,丫蛋儿都是吃米糊的”
谢墨赟看着他只有一点小鼓包的胸口,漫不经心地问“吃的不好所以没奶”
“不是这样的”
时若先快臊地不行,把手里的那点床单拽了又拽,小声说“不聊了好不好,你要做什么就快做吧”
谢墨赟看他肩膀抖得像筛糠,问“你很怕我”
时若先摇摇头,为了证明这点,他还试图和谢墨赟对视两眼。
但在和谢墨赟目光接触的那一瞬间,时若先就被谢墨赟深色眼睛里惊人的野性吓到了。
谢墨赟抬手把小方桌边上的凳子扯出来,大刀金马地坐下。
粗壮双臂随着动作隆起虬结的肌肉,暑气蒸出来的热汗顺着凸起的喉结大颗大颗砸在地面,抬手时带起提起坎肩,露出排练整齐的腹肌,和小腹底部往下蔓延的青筋。
毫无疑问,谢墨赟壮到能一只手就把时若先揉碎。
这一方木凳时若先和狗娃坐都尚好,但在肩宽腿长的谢墨赟的对比下,这木凳就显得格外小气。
时若先紧张地吞了一口口水,说“我这里屋子小凳子小,你要不到床上来床上大,平时我家仨人都睡这里。”
说这话时,时若先羞愤欲绝,生吞了舌头的心都有了。
这般轻浮,和勾栏里的女人又有何异
况且时若先也是为了钱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若先面色苍白,但又因为意识到自己需要钱,所以不得不逼自己露出笑容看向谢墨赟。
时若先脸上带着拙劣的媚笑,“答应我的事,你没忘吧”
谢墨赟从腰间掏出一枚银子,缓慢放在桌面上。
这轻轻一放,同时也放下了时若先心里最后的防守。
时若先咬住下唇,小声说“那你就过来吧”
“什么”
时若先抬起头,脸上泛着红晕,“你过来吧。”
谢墨赟皱眉,跳跃地烛光映照在他高耸眉骨透射在眼周的阴影上。
时若先慌了,“怎么了你要反悔这床单是我新换的,干净的”
谢墨赟喉结起伏,说“你猜你那张破床的木腿,能经不起我折腾几下。”
时若先无助地张开嘴,“啊”
谢墨赟点了点自己的膝盖,“坐过来。”
时若先艰难地点点头,松开一直拽着的床单,一步一步挪向谢墨赟。
谢墨赟看着他垂在脸侧那束长发,随着脚步一晃一晃,心就像火烤似的急热。
他探出上身,结实的肌肉随即发力,像头蓄力的黑豹,一把握住时若先的手腕,带到他怀里坐在膝盖上。
时若先的疾呼卡在嗓子里。
面对谢墨赟近在咫尺的凶戾面容,时若先扭过头,露出一截雪白的颈子。
谢墨赟一手搭在时若先腰后,一手勾起时若先面前挡住眼睛的鬓发。
时若先浓密卷翘的睫毛轻颤,嘴唇呼出温热的气。
他猜得没错,这屠夫的手果然很大一整个手掌就和他腰差不多宽。
要是两只手合拢了
时若先咬住下唇,不敢再想。
谢墨赟把时若先的鬓发勾到耳后,常年握刀的手指侧面覆盖了一层粗糙的老茧,蹭过时若先饱满的耳垂时,时若先不禁抖了抖。
“痒”时若先红着脸说。
但谢墨赟置若罔闻,手指从耳垂往下滑,指腹和指侧的老茧时而刮蹭、时而点触,抚摸过时若先的脸侧,慢慢来到时若先的脖颈。
谢墨赟俯到时若先肩窝边用力一闻,“你到底用得什么胰子好香连你的汗都是香的。”
时若先双手虚虚地挡在他和谢墨赟之间,回答说“就是普通的茉莉胰子,女人用的”
谢墨赟“哦”了一声,“女人用的那你只能见我的时候用这个,我买给你。”
时若先轻轻点头。
他咬住下唇,预示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谢墨赟的手再欲往下,但时若先却拉住他的手,轻声说“还有件事”
谢墨赟皱眉,“又怎么了要加钱老子有钱,说吧,要多少。”
时若先摇摇头,“不是这个”
“有什么事非要现在说。”谢墨赟眼神阴郁,“你不知道老子快憋死了吗”
时若先一听这话更害怕了,“我、我、我其实”
谢墨赟烦躁道“你到底怎么了”
门缝里看到的那副场面在谢墨赟心里反复出现,勾得他头晕眼花,能等到现在已经是奇迹。
但这个小寡妇又磨磨唧唧,柔弱地好像随便摆弄一下就会晕倒似的。
谢墨赟深色的眼睛凝视着时若先,“快说到底怎么了,不说老子没工夫等你。”
“我”时若先抬起双手,手指勾上那层遮着雪白肌肤的领口。
谢墨赟“咕嘟”咽了口口水。
时若先闭上眼,“我我其实是个男人。”,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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