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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念其实一早就知道这次的事情可能要不了了之了,哪怕是他背后有林昭昭撑腰,可林昭昭地位再高也只是宗主夫人。
在天衍剑宗真正有话语权的唯有青游仙。
然而要让他就这样咽下这口气他也没那么宽广的心胸,所以他这才想出了这样的法子。
既然青游仙执意要保沈危楼,他没办法让他死,那便让他生不如死。
林昭昭不是傻子,况且许念都说得那么直白了,她没办法像先前那样糊弄过去。
不按照恶毒女配的剧情来走,会有被天道发现抹杀的可能,而若是行为有异被剑宗的人觉察到了,也有被怀疑的风险。
因此无论是在许念他们的面前,还是沈危楼的面前,她都要尽量维持住原主恶毒刻薄的人设。
换作原主,在碰壁不能对沈危楼动手之后,听到了许念这样的建议必然心动不已,断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若是她拒绝了,反而不妥。
林昭昭抱着手臂,神色微凝似在认真思考着青年这番话的可行性,实则心乱如麻。
她刚才才在千尺冰窟受制于剧情狠狠羞辱了沈危楼一顿,让两人本就恶劣的关系降到了冰点。
要是这时候为了不让许念起疑,独善其身,答应了他的建议,又无异于火上浇油。
之后她再想要接近少年就难了。
“容我再考虑考虑”
“夫人宗主被无望海的事宜拖住了脚,不在剑宗。若是错过了这一次机会,要想再对付那孽障就难了”
许是报复心切,青年少有失了分寸,竟在林昭昭说到一半时打断了她的话。
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咳嗽了下虚弱致歉。
“抱歉夫人,我失礼了。我并非只是为我自己报私仇,更是为了夫人你啊。”
“你这些日子一直闭关可能不知道,我听宗门有传言,说宗主在将沈危楼打入千尺冰窟之前去了一趟剑冢”
青游仙早在两百年前就择了命剑青渊,在有神兵在手的情况下还入剑冢,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许念愤愤说道,“宗主必然是为沈危楼去选命剑了。”
少年和宗门其他弟子不同,后者要么是凡人入道,要么是仙二代,总之都是正统修者。
而沈危楼是半魔之躯,自古正邪不两立,要进入以历代先辈以战与血肉淬炼的万剑之处,必然遭受其中铮然剑气的排斥。
加上青游仙这人表面功夫做得实在太好,别说剑宗的人了,就连三千仙门至今都还在认为他手握杀剑,心怀慈悲。
连沈危楼这样的魔物也一视同仁,愿以身相渡。
因此许念笃定对方入剑冢是为沈危楼取剑。
可林昭昭却不这么认为。
如果青游仙真的像许念他们以为的那样对沈危楼那般上心的话,这五年里他也不可能还在筑基,又不可能连剑气都不能凝。
在原文中,少年是在入剑宗十年后才获得本命灵剑。
那剑还不是取自剑冢,而是出自剑云楼。
若说剑冢是先辈陨落遗留的灵剑,它们大多都是有前主的,那后者之中的则是少有的至纯之剑。
也是自沈危楼被那样的剑给择主后,剑宗上下对他魔性难驯的质疑声才渐渐少了。
毕竟至纯的剑唯有道心澄澈之人才能拥有。
他们以为少年是真正被渡化成功了,实则只是青游仙把他另一半人族血脉一并给炼化了,自此沈危楼成了彻头彻尾的魔。
至纯有两个极端,纯白和纯黑。
很显然,少年是后者。
林昭昭揉了揉太阳穴,本来确定青游仙不是为沈危楼取命剑,事情还没发展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她应该松口气的。
但她心头依旧觉得有如山压。
这只是一时的,只要青游仙回了剑宗哪怕他并没有把少年彻底炼化,她也很难在他眼皮子底下帮助少年变强。
她不能这样坐以待毙,至少在他没有回来之前她应该做点什么,拉近和沈危楼之间的关系。
她不是原主,对于许念她一点也不在乎,她可不想在青游仙好不容易不在剑宗的这段日子,把时间全都花在教导青年身上了。
等等教导
对啊,她怎么没想到呢
既然教导一个是教导,那么教导两个不也一样吗
许念是为了找个正当理由报复沈危楼让他来陪练,那她也可以借着这个机会顺势教导他,帮助他变强啊。
林昭昭手指点了点手臂,在青年忐忑不安的眼神下神色冷矜地说道。
“那就依你的意思办吧。”
许念心下一喜,“多谢夫人”
“你先别高兴得太早。”
对于对方这般喜形于色的模样,林昭昭厌恶地皱了下眉。
不过只是一瞬,等到许念看过来的时候已然消失殆尽。
“我虽然也看不惯沈危楼,巴不得他早些消失为好,但他毕竟是青游仙正儿八经收下的亲传弟子,别太过,点到为止就好。”
如愿以偿的许念连忙称是,他面上是恭顺,至于是否真的听进去了就不得而知了。
林昭昭一直保持着面无表情的样子,等到许念离开之后她紧绷的神情才松开。
天衍剑宗本就在仙门之巅,越高的地方云层越后,层层叠叠的云雾就像是花团锦簇,一瓣瓣舒展的花叶。
在日光的照射下由深至浅,等到晌午时分整个山林才真正得见天光。
她淡淡瞥了一眼长廊边上紫竹林立,各色花丛,于云开雾散后露出的姿容柔和,一派生机。
许念的提议是给了她一个很好的机会,让他可以假借陪练之由把沈危楼带到身边,帮助他打通灵脉,提高修为。
然而有了千尺冰窟的事情在前,她和少年光接触一下剧情就那样展开了,这也就意味着和他待得越久,她就越容易触发强制任务。
甚至比刚才所做的,还要离谱还要过分。
林昭昭眼眸一动,低头看向自己白皙纤细的手。
和她原本的手不同,因为原主常年练剑,虎口处有一层明显的茧子。
她只在那里淡淡扫了一眼,视线最终落在了那泛红的掌心。
刚才那一下都这么久了她还能感觉到掌心隐隐的疼痛和麻木,可想而知受她这一巴掌的沈危楼会有多疼。
林昭昭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她不希望成为沈危楼日后的依恋或是软肋,这样对待他,哪怕他事后发现自己帮助了他也应该不会毫无感激,心安理得的把她当成变强的工具人。
只是
“我也不想成为和青游仙他们一样的施暴者啊。”
敲定了让沈危楼当许念陪练的事情后,林昭昭并没有急于一时就让人把他给带来。
她顾忌着少年受了伤,特意留了几日让他休养。
魔的治愈能力要比修者更快,加上宗门的弟子怕青游仙回来看到沈危楼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责罚于他们,忍痛给他用了些丹药。
三日后,琅琊峰。
等到林昭昭再次看到沈危楼的时候,少年已经好了不少。
面色虽还苍白,可至少气息平缓,没有先前气若游丝的孱弱。
沈危楼依旧是一身白衣,与千尺冰窟时候染血可怖的模样不同,他衣衫无瑕,面容白净,如雪堆玉般纯粹出尘。
眼前的白绫遮掩了他的眸光,却更添了几分不可亵玩的禁忌。
沈危楼虽目盲,感知却敏锐。
他在女子视线落过来的第一眼就觉察到了,和以往时候的恶意厌憎不同,那是一种莫名灼热的目光。
更让他如芒在背。
可他不敢贸然询问,只得眉眼微垂,侧脸不着痕迹避开了林昭昭过于直白的注视。
林昭昭视线一直没从他身上移开,自然也留意到了他的不自在。
她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说实话她也不想这样,可少年的长相和气质都太戳她审美,导致他一出现她就总忍不住往他脸上看。
林昭昭自己也觉得自己跟个变态似的。
她不再看他,恢复了原主冷淡的模样。
“你倒是还算识时务。我原想着你若是仗着青游仙在背后给你撑腰,忤逆我的命令,我便亲自把你抓过来惩戒一番不过可惜了。”
可惜他真的过来了。
这是林昭昭的潜台词。
沈危楼薄唇抿着,苍白的面容因她这话更是没一点颜色。
他不是傻子,林昭昭表面上说是见他修行多年没什么长进,带他一起修炼。
实则无非是把他叫来当许念的人肉沙包罢了。
他来不来结果都一样。
不来因忤逆尊长被责罚,来了被许念报复。
与其给林昭昭机会动手,倒不如主动过来,至少在许念手下他还能有几分自保的可能。
“师娘说笑了。既是师娘的吩咐,我岂敢违背”
少年声音轻轻柔柔,像雾又像风般飘渺。
“况且师娘是为了我好,我资质愚钝,能得师娘指点是我的荣幸,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拒绝呢。”
林昭昭听完他这番滴水不漏的话,神情很是复杂。
十五六岁本该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却为了生存不得不被迫言不由衷,忍辱负重,实在让她倍感心疼。
此时许念尚未到琅琊峰。
倒不是青年没有时间观念来晚了,相反,现在距离规定的时间还有小半个时辰,是她提前到了而已。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沈危楼竟比她来得更早。
他应该是怕她刁难,才这般宜早不宜迟。
不过这也是好事,如今没有许念就只她们两人,她也不用那般端着姿态,神经紧绷。
这么想着林昭昭仗着沈危楼看不见,活动了下脖子,随意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
见少年依旧笔直站在那里没动作,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你挡着我晒太阳了,滚过来坐着。”
她之前就发现了,她对沈危楼越好就越容易触动强制任务。
这就跟找补是一样的,强行做一件坏事蒙蔽天道的眼睛。
可如果她态度恶劣,维持着表面的刻薄冷漠的人设,那被发现的可能性就比较小,她的自由度就更大。
就像现在,林昭昭让沈危楼坐过来是顾忌着他脚上有伤不能久站,只要语气冲点儿,就无事发生。
银发少年愕然了一瞬,也不知是他体寒还是魔的身体和人不一样,感知不到什么温度。
他并没有觉得自己站在日光处,甚至连光亮都微乎其微。
“啧,你眼睛瞎了难不成耳朵也聋了没听到我在和你说话吗”
林昭昭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沈危楼循着她所在的方向,静默走了过去。
大约是先前在冰窟辨认错了位置,这一次的少年并没有贸然坐下,而是站在青石面前估摸了下距离和确定了下方位,这才小心翼翼落于石边。
银发如月华,白衣似霜雪。
青绿满翠,唯有这一点雪色染了林间。
林昭昭余光不动声色瞥了过去,只见少年脊背挺直,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攥着衣袖。
手背青筋乍起,面颊处的长发滑落,也难掩他紧绷的神色。
一块青石,饶是坐得再边缘也远不到哪儿去。
只要她想,稍微伸一下手就能碰触到他的衣角。
他应该是头一次和她这样近距离接触。
饶是日后的沈危楼再法力无边,现在的他也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会害怕,会不安,再正常不过。
林昭昭没有忘记自己此次把他叫过来的目的,趁着许念不在,她指尖微动,从乾坤袋里取出了一只金铃。
准确来说是一个银制项圈。
长度堪堪圈住脖子,在上面坠着一只铃铛。
这东西是林昭昭从原主众多灵宝中挑选出的一个定位法器,名为问心铃。
和普通的追踪定位的法器不同,它没有距离限制,将神识放入那金铃之内,无论千万里,只要催动引起共鸣。
铃铛一响,她就能立刻知道佩戴者位置。
关键是这定位是单向的,除了她以外谁都听不到铃声,哪怕佩戴者也不能。
安全性杠杠的。
林昭昭不放心许念,一会修行的时候万一对方搞什么小动作她没能及时发现,沈危楼就惨了。
为了防许念,也为了日后少年有危险,她能立刻赶到他身边,她才准备了这问心铃。
“把这个戴上。”
铃无声,沈危楼并不知道它是什么。
他不确定地抬起手,林昭昭看他偏了方向,这一次没有出声提醒,而是将问心铃轻放在了他的掌心。
银环冰冷,金铃凉薄。
两者都在这三月早春的暖意中格格不入。
沈危楼指骨微顿,捏着那颗小巧金铃,感知到那是什么东西后力道之大指尖都泛白。
可惜那是法器,他捏不碎。
“师娘这是何意”
这是林昭昭从穿到这里到现在第一次从对方的语气中听出了些起伏,他说这句话近乎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唇压成了一条线。
林昭昭也知道他误会了。
项圈,还带铃铛,羞辱意味实在太过明显。
她也想过拿个正常点的法器给他,但恐被怀疑,徒增事端,于是这才挑了这问心铃。
其实这东西也就看着不是什么正经玩意儿,品阶却极高,算得上原主压箱底的宝贝。
如此也算不上折辱吧。
林昭昭只得这么说服自己,看到少年气得身子都在隐隐发颤,冒着寒气。
她咽了咽口水,冷着声音道。
“有什么问题吗”
“你既想得我指点,总得顺我心意吧”
沈危楼不言不语,静默如山。
他没有回应,也没有动作,无声抗拒着林昭昭。
看来他是不会自己主动戴上了。
她垂眸看向眼前面容如玉的少年,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
沈危楼还没来得及反应,便感到身上骤然覆上千钧威压,压制着他无法动弹分毫。
他想要反抗,可脖子却一寸一寸被一只无形的手摁了下去。
“也是,这是我赏给你的东西,自然得由我给你戴上比较好。”
那语气像是施舍。
高位者于卑贱者,主人于奴仆。
一旦戴上,就如同烙印上了对方的痕迹一般,成为了她的所有物。
沈危楼用尽浑身气力想要挣脱束缚,鼻尖额头都是冷汗,银发曳落,他成了一根纤细的被霜雪压弯的花枝,颤颤巍巍几欲断裂。
可蜉蝣之力撼动不了参天的树。
“咔嚓”一声,随着金属的冰凉覆上脖颈的肌肤,激起一层疙瘩。
问心铃牢牢系在了他的身上。
花枝也在这一瞬弯折。
林昭昭知道这对于沈危楼来说,这是屈辱的。
她不敢看他的神情,良心不安地放下手。
不想离开时手指不可避免碰触到了金铃。
叮铃,叮铃。
银发少年垂首不语,铃铛清脆悦耳。
象牙白的脖颈在金铃的粲然下,映衬得分外细腻温润。
林昭昭没忍住往旁边瞥了一眼。
虽然这样联想不好
可是这样真的好像小狗哦。
作者有话要说 滴滴,这里给大家说一下嗷,我决定不v,要v的话应该也是完结v。
因为复健比较艰难。我本来就生病需要静养,前几天刚从山上下来。
但是觉得还是要适当码字一下,不然会缺失表达欲。
因为状态时好时坏,更新不会很稳定,后期要是卡了的话,我不想v了硬写,自己写不好,又给大家不好的购买体验。
不过我会以大家评论为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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