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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刚说到这里, 车在看守所的门口停下了。
洛思微和霍存生两个人下了车,霍存生东张西望,有点不认识门。
洛思微问“老霍你不常来这边”
霍存生道“对啊,我以前在反扒, 都是把人往送拘留送, 那边都是我哥儿们。来市局以后, 送押都是郭副队的活,我这还是第一次来。”
洛思微道“那看来带你过来是带对了, 你认认流程,以后做事方便。”
两人一路走到了看守所里面。
洛思微故意要练兵, 把登记表递给霍存生, 让他在旁边填表。
今天当值的小领导正好是郑林,洛思微站在他对面,摆手打了个招呼“郑警官好。”
郑林和她见过一次, 也还记得她“你是上次跟着林狱医过来的洛队长。”
洛思微点了点头。
他们在当值得时候不能玩手机,也不能看书。
郑林端着一个大茶杯喝着茶, 看起来闲得厉害,好不容易见到能说话的人, 就和她聊了起来“你们市局的今天怎么过来要提人”
洛思微道“来调一名嫌疑人。”然后她随口道, “我最近没过来,林狱医我也有一段时间没见了。”
郑林慢悠悠喝了口茶“哦, 小林啊, 他离职了,说是要调回三院去,已经办好了手续。”
洛思微好久没有林霜亭的消息,忽然听到这件事有点突然。她问“林狱医是什么时候调走的”
郑林算了下日子道“就上周我还以为他和你说过呢。”
洛思微摇了摇头“没有,我也刚知道这个消息。”
郑林道“林狱医和我们处的都挺好的, 他临走还给我们都送了东西,还寄了一些老家的特产。他要走我还有点舍不得呢。”
洛思微想了想“他和我说,这里工作悠闲。”
郑林道“那肯定是家里不差钱了,这在看守所当狱医又没有什么油水。一个医学生读出来也要好多年,甘愿当狱医的不多。”
洛思微知道,很多医生不喜欢呆在这里,觉得这里不是正经地方,就算是医院分配过来,也是不得不轮岗性质待个一年就跑。
郑林又感慨道“林狱医是难得的尽职尽责地在这里干了好几年,耐得住寂寞。不过水往高处流,他另谋高就,我还是替他高兴的”
他们就像是普通的员工聊着离职同事的八卦。
说到这里,霍存生终于写完了表,把表格交了过去,他自来熟,看到郑林就递烟,然后抱怨“唉,不是我说,你们看守所这流程该改改了,就是提个人,电子流程走完了还不算,这还要手写流程。连警号都要默写上,太繁琐了。”
“电子的表格容易丢失还容易被黑。小心驶得万年船。”郑林接了烟,拿过表格看了看,念着上面的名字,“张安骨”
洛思微以为流程完了,正准备进去,却看郑林脸色微变,他侧头小声问一旁的小狱警“上午过敏的那个是不是他”
小狱警也对上号了“对,是他,所长签字了,已经派车和人送医院去了。”
霍存生听了这话惊讶了“那我们这提人的事怎么办”
郑林道“吃了早饭以后,这人就开始过敏,到了上午手和脸就都肿起来了,新来的张狱医给他看过,判断是急性过敏,怕喉咙水肿威胁生命,就派车送医院了。”
旁边的小狱警也道“对,我们两个同事陪着去的。”
郑林道“反正流程走完了,你们去医院找他也行,等看了病送回来了再提也行。”
洛思微却觉得事情太巧了,他们这边刚要提人,那边人就保外就医了,而且早不过敏晚不过敏,偏偏今天过敏。
她有些不放心地问“什么时候的事究竟是什么过敏”
小狱警道“大概走了十来分钟吧。”
郑林道“等会我给医院打个电话问问到了没。至于究竟是什么过敏我带你们去找张医生吧。”
郑警官带着他们穿过看守所长长走廊,一直往里面的狱医室走。
一边走郑林一边道“我们这里一年病着送医院的犯人也不少,不用这么紧张,我们和三院流程都熟,近几年没有出过什么差错。”
洛思微道“我想问清楚情况。”
郑林听她说得坚决,话锋转了一下“我理解你们,你们工作也不容易,毕竟是重要的犯人,不问清楚,这也不好回去交差。”
洛思微曾经到过这里一次,那时候还是林霜亭在,现在这里已经换了一位个子不高,小眼睛的男医生,整个医疗室的布置也换了一遍。
洛思微记得之前林霜亭在的时候,这间狱医室干净整洁到地上一根头发都没有,整个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排序得井井有条,就连书都是按照从大到小的开本挨个排列的。冷冰冰到没有一丝人气。
可现在,屋子里变得有点杂乱,听诊器随手放在桌子上,书也是摞在一旁,还放了一盒没吃完的汤包,这么看,倒是有了点活人的气息。
那位张狱医听他们说完道“我也觉得奇怪,我们这边怕犯人过敏食堂里都是特别小心的,什么容易引起过敏的海鲜,虾,花生,芒果一类的,明令禁止使用。但是人们的过敏体质千差万别,有的人小麦鸡蛋也会过敏,还有的过去不过敏,忽然有一天就过敏了早上大家吃的都一样,别人都没过敏,只有那一个犯人过敏还挺严重的”
洛思微听他分析了一堆,绕口令似的,感觉都是没大用的废话,就听出来是在推锅了。
她问“能不能带我去厨房看看”
郑林又带着他们往后面的食堂走。一行人急急穿梭在看守所中。洛思微神情严肃,脚步越走越快,那位张狱医也在后面跟着,明显跟不上,到最后都跑了起来。
一行人来到了食堂里,早饭时间早就过去,午饭正在做着,那些师傅忙忙碌碌的,郑林问了一句,有人指了指一边“早上就吃的这些,我们都没动过。”
洛思微低头看了看,一旁还剩了一些馒头,鸡蛋,稀饭,咸菜,这是最保险不过的食物了,怎么看也不像是过敏源。
洛思微推断,如果是有人故意为之,那么一定会留下一些线索在厨房里,她的目光忽然一转,落在了一旁放着的半箱桃子上“这桃子也是给犯人吃的”
一旁的师傅道“哪能呢,这么好的大桃子,这是给狱警们吃的。我们这个食堂除了给犯人备餐还会给工作人员备饭。”
霍存生也在一旁看着,忽然他鼻子一痒,背身打了个喷嚏。
洛思微忽然想起了什么,她微微皱了眉头,蹲下身来仔细查看。桃子的表皮很干净,她用手捏了捏那些桃子,明显被洗过“你们早上洗桃子来着”
师傅道“对,洗了,切了一部分,每个人几片桃子。”
正说到这里,外面有名小狱警跑了进来“郑警官,不好了,出事情了”
郑林瞪了他一眼,显然怪他在外人面前慌慌张张,那小狱警嘴快“医院说车还没到,我们的车失联了。”
郑林脸色变了。
“你们的车被劫了。”洛思微起身断然道,“张安骨很可能是桃毛过敏。”
随后她解释道“桃毛因为厨房师傅的清洗,飘散在空中,随后混在了食物里。看不见,摸不着。但是对这种过敏源敏感的人,吃下去或者接触到就会引起过敏反应。因为对方熟悉看守所到医院看诊的流程,特别有人制定了这个计划。”
郑林和那几名狱警的脸色瞬间就白了。
千防万防还是漏算了,犯人丢失,还是他们亲手送出去的,工作人员都慌了,一边打电话和领导汇报,一边想着怎么弥补。
洛思微转身道“我会联系总局,尽快调查天眼,追踪车开出去的路径,在警务系统内对张安骨进行通缉,还有,查清这些桃子的来源。”
洛思微被郑林带到了看守所的办公区,她给局里的领导打了电话,又给迟离发了个信息过去,随后洛思微低头沉思。
从昨天分析到了张安骨身上,她除了吃饭睡觉,已经在加快流程的速度了。
就算如此,依然慢了一步。
对方的一切似乎早就算计好了。
看来张安骨比他们预计得更为关键,也知道更多的内情。
只是之前她和迟离都曾反复审问过张安骨,也没有审出来什么关键信息。
这可能是因为他们那时候还没有查明背后的事,审问方向性不明。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无论他们怎么问,张安骨也不敢说。
那说明,他可能随时被那些幕后之人盯着
如果这一切真的是计划,监狱里一定有他们的人,而且是熟悉张安骨的,否则不会想到利用桃毛来把人转出去。
洛思微刚想到这里,郑林跑过来擦汗道“查出来了,那箱桃子是有人送到了后厨的,厨师好心早上洗了,给工作人员们分了”
洛思微问“送桃子的是谁”
郑林的目光闪烁,张口吐出一个名字“林狱医。他叮嘱一名狱警送过去的。”
“林霜亭”洛思微有些难以置信。
霍存生问“你们说的这位林狱医究竟是谁啊”
郑林在办公室里翻了一阵,从文件袋子里取出了一份林霜亭的记录表,上面贴着一寸照。
霍存生接过来仔细看了看“长得眼熟。”他皱眉凝望了一会,抬头对洛思微道,“这人像是当年那个男孩啊,就是名字不一样,我记得那个男孩,叫做余轻尘”
洛思微问“你没认错”
“不会”霍存生又仔细看了看那份资料,“出生年月一样,我当时还和同事感慨了,这个名字起的不好,乍一听让人想起轻生。意思也不好,人生微不足道,像是一粒烟尘。”
洛思微猛然抬头,如梦初醒。
从当初的余轻尘到现在的林霜亭。
狱医,年龄相当,最近辞职。
他留在这座看守所里就是在盯着警方,盯着那些犯人的。
洛思微忽然想起了之前抓捕张安骨时他说的一句话。
洛思微低头,眼睛微眯,轻声把那句话念了出来“在你们眼里,那是凶宅。在我们眼里,那都是生意。”
她忽然想通了很多事,谢沉鱼不光是去找张安骨求符的,他们可能都是低语者。
他姓张张安骨是不是低语者中的z
那么余轻尘呢他是不是y
市郊外,一辆车停了下来。
张安骨躺在床上,脸和手上红肿严重。
他的一头银发自从进入看守所就被剃了,漂染的白发下早就长出了黑发,加上严重过敏,肿到整个人都变了形。
张安骨打小有个毛病,就是桃毛过敏,海鲜和普通的吃喝都没事,路过个水果摊,风大了吹过来点桃毛都能进医院。
而且他这过敏和一般的不一样,一发作起来就爱走脸,整个脸一肿舌头发麻,呼吸都困难。
跟车的狱警下了车,然后就没了声音。
张安骨预感到了什么,他的左手放在喉咙处,费力呼吸着,右手撑着,努力支起身来查看。
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色,他的背后出了冷汗,这里哪里是什么医院,根本就是荒郊野岭。
后车门被人打开了,张安骨的双眼猛然睁大,眼球都突了出来,仿佛见了鬼一般。
投生无路,地狱有门。
面前的男人背着光,看向他“好久不见,师兄。”
开门的人是林霜亭。
张安骨慌了“我没说,我什么都没有说,那些警察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林霜亭上车坐在了他的身侧,“你不敢说。”
林霜亭从上往下俯视着张安骨,他戴了金丝眼镜,脸上满是微笑,那是英俊的一张脸,看在张安骨的眼里却比饿鬼还要可怕,
张安骨还在继续说着,痛哭流涕,苦苦哀求,他伶牙俐齿,天生就长了三寸不烂之舌,可是面对着眼前铁石心肠的男人,却不能打动分毫。
林霜亭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似乎是在嫌他烦。
看到这一幕,张安骨就停了嘴,目光中显出恐惧。
明明是小他好几岁的师弟,入门也比他晚,却在师父生前最得师父的宠爱,师父死后又迅速笼络住了那些人。
吕明泗,谢沉鱼,这些人哪个不是双手沾满了血,都是穷凶极恶之徒,可他们偏偏都听他的话。对他言听计从。
所以,他从来都不敢忤逆这位师弟的想法。
林霜亭望向他,目光冰冷,毫无回旋余地“你知道的有点多,死人更安全,我送你最后一程。”,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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