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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儿是担忧焦战”
见林西眉头皱紧, 林扈忍不住出声问道。
林西摇摇头,道“儿臣信得过焦战,若他是那种贪得无厌的蛀虫, 便不会冒着得罪无数同僚的风险,参奏军饷贪腐问题。”
林扈提醒道“西儿, 人不是一层不变, 以前他或许不贪,可以后却说不准。”
林西认同地点点头, 换成别人或许会,但焦战不是奸恶之人, 他心系百姓,做不出这种事, “父皇, 贪腐问题可暂且搁置, 现在的首要问题是安抚难民, 否则恐会激起民变。”
林扈点点头, 道“朕知道,已另派人前去赈灾,广信也跟着, 这次若再有人敢私吞赈灾银,朕定要诛他九族”
林西见他又有发怒的迹象, 连忙劝慰道“有广信公公在,他们不敢, 父皇放心便是。”
两人说话间, 花海棠松了手,起身说道“皇上,请恕民妇冒犯。”
花海棠又看了看林扈的面色, 以及口腔,甚至是腹部,这才彻底完成检查。
林西忙问道“三娘,父皇到底得了什么病”
花海棠的脸色不太好看,道“皇上中了毒,是种慢性毒药,本身毒性不强,服下也不会有什么明显症状,不过长年累月下来,身体中的毒素渐渐累积,已深入五脏六腑。”
“中毒”林西的脸色顿时变了,道“三娘可能解”
花海棠点点头,又摇摇头,道“毒,三娘可以解,但三娘不能解。”
“这是为何”
花海棠叹了口气,道“毒素已深入五脏六腑,若不解,皇上还能活上两到三年,若解了,对五脏六腑的损伤更大,恐撑不到半载。”
“怎会如此”林西看着林扈心里一揪一揪地疼,道“你不是有鬼针么,我身上的毒你都能解,为何父皇中毒就不行”
“殿下恕罪,三娘确实不能治好皇上,但三娘可以用药减缓毒性的强度,能为皇上再争上几年的寿命。”
林扈闻言眼睛一亮,道“你所说可当真”
“不敢欺瞒皇上,不过三娘只能让皇上争取两到三年的时日。”
“两年啊”林扈长长地叹了口气,道“两年就两年,朕能多陪西儿两年,也是好的。”
“父皇”林西红了眼眶,看着面前的林扈,突然觉得头上的天塌了,哽咽道“怎会如此,到底是谁给您下的毒”
林扈苦笑着摇摇头。
“父皇,您为何不早点说,若是早点,三娘或许能帮您解毒”
说着说着,林西的眼泪夺眶而出,双手紧紧地攥着林扈的手。
手被林西攥着,林扈不能掏帕子,只能用手给他擦眼泪,心疼地说道“都说了不要掉金豆子,怎么还是哭了。”
“父皇,您何时知晓自己的身体状况的为何不让人传三娘进宫看诊,就为了不让儿臣知晓此事吗”对此林西甚是不解。
“朕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发现时毒性已深入肺腑。不找三娘,也不纯粹是想瞒着你,也是最近糟心事太多,没那个功夫。好了,不说这些,外面还有那些大臣在等着。”
“让他们等着去,日日拿着俸禄,却不能给父皇分忧,要他们何用”林西这是第二次在林扈面前耍小孩子脾气。
林扈见状轻声哄道“是是是,都听西儿的,赶明儿朕就让他们全罢官,滚回老家吃自己。”
林西被逗笑,激动的心情稍稍平缓了些许,道“父皇可知是谁给您下的毒”
林扈摇摇头,道“正在暗中调查,只可惜那人比朕的动作快,御膳房的厨子前两日溺水了一个,暴毙了一个。”
林西似是想到了什么,扬声说道“余庆,进来。”
余庆听到林西的召唤,连忙走了进来,道“奴才在,殿下有何吩咐”
“三娘,你帮他看看,是否也中了毒。”
花海棠应声,走到余庆身边,道“劳烦公公伸手。”
余庆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道“殿下,难道皇上是中毒”
林西点点头,道“父皇用膳,公公时常试毒,还是让三娘给你瞧瞧吧。”
余庆恍然大悟,这便是他不知情的原因,若林扈中毒,试毒的人又没能试出来,那这毒定然是慢性毒药,这种毒药毒性小,只有经年累月才能达到目的,所以下毒的人极有可能是身边人,林扈绕开他和广信,让别人调查是理所当然。
“既然查出了中毒,那是否解了毒,皇上就没事了”
见余庆不关心自己,反而问他,林扈心中有些愧疚,道“你可怪朕”
余庆摇摇头,道“奴才未能及时察觉此事,是奴才办事不力,皇上没有怪罪,还一如既往地信重奴才,奴才心中感激,又怎会怪皇上。若有可能,奴才愿以命换命,只求皇上安然无恙。”
林扈不禁动容,欣慰地点点头,道“朕此生能有你们相伴,又有西儿这般聪慧的儿子,足矣”
余庆红了眼眶,道“能得皇上这番话,奴才纵死亦无憾了只是太子年纪还小,皇上不能撒手不管啊”
“什么死不死的,谁都不许死。”林西听得心里发酸,道“公公让三娘给你瞧瞧。”
“殿下说的是,奴才不说,不说”余庆伸出手,道“劳烦三娘了。”
花海棠仔仔细细地给他诊了脉,道“公公体内也有毒素,不过毒素不多,可以医治。”
林西闻言松了口气,转头看向林扈,见他和自己一样,心里十分难受,道“三娘还是尽早给公公解毒吧,还有父皇。”
花海棠点点头,道“好,三娘这就开药方,只要按时服药,一月后公公体内的毒便可彻底清除。”
余庆连忙问道“那皇上呢,需要多久才能彻底康复”
花海棠没有回答,而是看向林西和林扈。
余庆顿时明白了什么,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眼眶也跟着红了,心中悲痛道“皇上”
林扈笑了笑,道“记得朕与你说的话。”
余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怎会如此奴才、奴才有罪啊”
林扈走上前,弯腰去扶,道“快起来,此事不能声张”
余庆自然明白林扈的意思,一旦外界知晓此事,定会引来心怀不轨之人,与林西不利,只是
他放低了声音,哽咽道“皇上,奴才对不住您,奴才愧对您啊”
“你和广信服侍朕几十年,忠心耿耿,从未有过半分差错,朕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你们要真觉得对不住朕,便好好辅佐西儿,莫让别人欺负了去。”林扈用力将他扶了起来。
林西再次红了眼眶,道“父皇,不是说好不说这些嘛。”
“好好好,不说不说。”林扈转头看向林西,转移话题道“西儿来寻朕,可是还想着去甘肃”
林西用衣袖擦了擦眼角,掏出昨日写的计划书,递给林扈,道“父皇,这是儿臣写的,您过目。”
林扈没有去接,道“若朕不让西儿去,西儿是否不会罢休”
“父皇放心,儿臣定除了这个隐患,不给任何人窥视林国的机会。”林西目光坚定地看着林扈。
林扈见状叹了口气,伸手将计划书拿了过来,仔仔细细地看着。待全部看完以后,他欣慰地点点头,道“思虑周全,计划详细,西儿做的很好只是实际往往比想象的更加困难,行差踏错一步,都有可能满盘皆输,西儿可要想好。”
“儿臣想得很清楚,父皇便等着儿臣凯旋便可。”
“好,朕准了,西儿尽管放手去做,身后有父皇给你撑着。”
林西心中喜悦,郑重地说道“父皇便拭目以待”
三日后,刑部尚书郭江被任命为陕甘巡抚,巡视陕西、甘肃两省。次日郭江带足车马和差役,堂而皇之地从京都出发,直奔陕西。就在郭江从永定门出城的同时,林西一行人扮做商队,从广安门出。
三日前,林西对外宣称感染风寒,闭门静养,谢绝访客。
其实他在宫内,指点春禄仪态,还让花海棠解了沈忠和李顺的毒。那日锦衣卫带进寝殿的,只是东宫剩下的饭菜,遮挡住李顺的视线,以及不让沈忠说话,就是不想他们发现破绽。可沈忠下得药,也并非致死的毒药,只是让他暂时失去意识。当时李顺被沈忠的惨状吓住,并未深想,也没发现破绽,他们这才顺利的蒙混过关。
沈忠和李顺在锦衣卫被关了两日后,林西说什么,他们便应什么,答应继续配合幕后之人演戏。
林西还暗中给尚庆和沈立解了毒,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两人同仇敌忾,恨得牙痒痒。林西本想让他们演戏,结果两人纷纷表示继续服药,避免演技不佳露出破绽。
林西听后暗暗咋舌,这文官狠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不过他还是让花海棠换了药,至少不能让他们身体受到损害。
车队缓缓地走在路上,杨潇和焦战骑在马上,护在林西马车的左右,车上除了林西,还有花海棠。他们四人都做了不同程度的易容,林西是初次出外做生意的少东家,花海棠是照顾他饮食起居的随身丫鬟,杨潇和焦战则是他们的护卫,而其他锦衣卫则充当起押货的随从。
约莫走了一个时辰,他们终于驶离了皇城,来到了城郊。林西掀开车帘向外望去,入眼的是一片绿油油的庄稼地。正值春日,庄稼破土而生,一簇簇,一拢拢,看上去更甚那娇美的花儿。
“这田里的庄稼长势不错。”
花海棠探头看了出去,笑着说道“殿下久居深宫,还认得庄稼长何种模样”
“自然,粮是民生之根本,身为林国储君,怎会不认得粮食。”
花海棠好奇地问道“那殿下是从何处得知”
“上书房的课程中,便有这一课,且是必修课。”
花海棠点点头,道“原来如此,倒是三娘孤陋寡闻了。”
看着田间翻地的百姓,他们脸上淳朴憨厚的笑容,林西感慨道“其实百姓所求不过是一日三餐,仅此而已。”
“是啊。”花海棠赞同地点点头,紧接着说道“可如此简单的要求,却偏偏很难如愿,这世上有太多贪得无厌的人。”
林西看向花海棠,笑着说道“我之余生将为此而奋斗。”
看着林西那双明亮的眼睛,花海棠不禁一阵怔忪,她可以感受到他话中的郑重,以及他强烈的信念。许久之后,她莞尔一笑,道“三娘之余生便是保殿下健康长寿。”
马车内的对话,杨潇和焦战听得清楚,两人的心不禁为之震动。
“杨潇之余生便是保殿下余生无忧。”
过了许久,焦战才开口,“殿下之所愿,便是战之所愿。”
焦战重生回来,本想着报完仇,要么找个地方隐居,过些安安稳稳的日子;要么登基为帝,执掌天下。只是他从未想过,汲汲营营许久,却没有用处,昔日的仇人被他曾瞧不起的太子轻易打败。也不曾想过,遭遇背叛的他竟还会爱上谁,而这个人正是替他报了仇的太子。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弥足深陷,已是无法自拔,可林西却对他避之不及。他明白林西清楚自己的心思,想用这种方式让他死心,只是一切为之晚矣,他已经离不开他。
事已至此,他只有两种选择,一是取代林氏皇族,登基为帝,折断他的羽翼,将他囚禁在身边。二是将这份情压在心底,以臣子的身份留在他身边,尽心尽力地辅佐与他,助他成为一代明君。
他犹豫徘徊,举棋不定,可当他看到林西红着眼眶时,心便疼得像刀割一般,恨不能将那个惹他哭的人千刀万剐。若当真将他当成禁囹,那他还有如今这般明亮的目光吗还有这般纯粹的笑容吗还是他爱上的那个人吗
而今日在他听到林西这句话时,焦战突然有了答案,他会尽心辅佐他,却也不会轻易放弃这份感情,他给自己十年时间,若十年努力,林西依旧心若磐石,他便放弃。
听清他们的话,林西会心一笑,突然觉得自己很幸运,自来到这个世界,他遇到许多人和事,好像除了林玖母子和章辛,他身边的人都对他很好很好。
与林扈的父子情,与林路和杨潇的兄弟情,与春喜四人的主仆情,以及与花海棠的友情,等等,他们对他极度包容,无条件的信任,甚至是宠爱,能得到这些美好的情感,他是何其有幸。
“好,我们携手共进,将来的世界是属于我们的。”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车队来到了涿州,坐了一天的马车,坐得腰酸背疼,林西决定在这里找个客栈住下,稍作休整。
锦衣卫很快找了家客栈,距离城门没多远,叫客来居,前面是酒楼,后院是客房,客栈的规模着实不小。
杨潇率先进了客栈,店小二见状连忙上前招呼,道:“爷来了,您是打尖儿,还是住店”
“住店,你们这儿可有大些的院落,供二十人居住。”
“二十”店小二朝外面看了看,有些为难地说道:“咱们这儿院子是有,只是客房可住不下这么多人,两个院子还差不多。”
杨潇想了想,很快拿定了主意,道“那就定你们这儿最大的院落,至于如何住,我们自己想办法。”
店小二点点头,扬声叫道:“掌柜,来客了”
“来了来了。”
声音落下,一个中年男人从后厨走了出来,身上围着围裙,手里拿着个锅铲,将锅铲往店小二手里一塞,道:“锅里的菜再翻上几番,放点盐就可以出锅了。”
“好嘞。”店小二拎着锅铲就进了后厨。
掌柜打量了打量杨潇,和善地笑了笑,道:“见笑,今儿大厨生了病,无奈只能亲自下厨。”
“我们要一个大些的院子,只住一晚。”
“一晚五两,餐食另算。”
杨潇拿出十两银子放到柜台上,道:“多退少补。”
掌柜见状脸上的笑意更浓,道:“您几位,我带你们去瞧瞧院子。”
“有车有马,在门外。”
掌柜来到门前看了看,道:“您几位是”
杨潇笑了笑,道:“做点小生意。”
“商队啊。您稍待,我去取个灯笼,您这车马得从侧门进。”
杨潇应声,转身出了门。
没一会儿的功夫,掌柜便挑着灯笼走了过来。
“诸位久等,请随我来。”
车队跟着掌柜往后绕,绕到了侧门处,将马车赶进了后院,进了他们留宿的院子。
杨潇走向掌柜,道:“掌柜,劳烦给这些马匹喂些好饲料。”
“好嘞。待会儿我让小二来牵。”
“另外,我们还需借你们的厨房用,做些吃食。”
“可以,只是现在夜已深,咱们后厨的食材见了底儿,您看”
“无妨,我们车上有,只需借用厨房便可。”
“好。厨房没人,您随时可以用。客官可还有其他吩咐”
开了这么多年的客栈,见识过很多奇奇怪怪的人,杨潇这样的要求稀松平常,并未引起客栈老板的怀疑。他只是有些好奇马车里坐着的是什么样的人物,都到院子里了,也没见下车。
掌柜虽然好奇,却也没有逗留,这么多年开客栈的经验告诉他,最好不要有太强的好奇心,否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没逗留,挑着灯笼,便离开了院子。
杨潇让两名锦衣卫守在门口,带着人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确定没有危险后,这才来到马车前,小声说道:“少东家,到地方了,您可以下车了。”
林西应声,连忙从马车里出来,现在车辕上伸了个懒腰,道:“这坐马车也是个累人的活计。”
为了掩人耳目,林西用了普通的马车,虽然杨潇已命人铺了厚厚的垫子,却也架不住长途跋涉,辛苦是绝对的。
“总比走路强得多。”花海棠也从马车里走了出来。
见林西要下车,焦战本能地伸手搀扶,却被躲了过去。
“我又不是女儿家,用不着搀扶。”
林西跳下车,伸手去扶花海棠,花海棠笑着握住了林西的手,从车上跳了下来,笑着说道“三娘真是有福气,让主子侍候了一回。”
林西玩笑道“我这么做也是别有目的,咱们这儿只有三娘懂厨艺,要想吃饱吃好,可不得有点眼力见嘛。”
“哈哈,原来如此,主子不愧是主子,哪像他们,个顶个的不解风情,怪不得至今没人要。”
杨潇和焦战对视一眼,无辜地眨了眨眼。
“主子稍待,三娘这就去厨房。”
花海棠福了福身,点了两名锦衣卫帮忙,径直出了院子。
之所以让花海棠做吃食,一是她懂厨艺,一是她对毒物敏感,出门在外,这入口的东西还得谨慎些。
林西四下转了转,这院子有三间正房、三间客房,放在现代这院子是不小,可怎么也住不下二十多人。
“看来今晚要委屈大家打地铺了。”
“主子不必担忧,我们出门在外惯了,几天几夜不睡觉都是常事,有个地方打个盹便可。”
说话的是锦衣卫千户肖虎,杨潇曾借用他的身份。
林西点点头,道“三娘是女儿家,就住那间小些的客房,杨潇和焦战与我一间房,其他人各自分配房间便可。”
众人应声道“是,主子。”
林西在客厅坐下,抬头看向杨潇和焦战,道“坐吧。”
客厅不算大,也就那么几把椅子,两人看了看,便坐了下来。
林西见状出声问道“今日咱们行了一百多里,若保持这样的速度,大约多久能到”
杨潇思量了思量,道“约莫二十多日能进甘肃境内。”
“那到兰州呢”
林肆虽被封地甘南,但他的王府却建在了兰州,与甘肃三司相隔不远。这样的设置,就是为了让地方政府监控林肆,预防他生乱,只可惜却因此适得其反,给了林肆收买地方政府的机会。
“约莫三十日左右。”
林西想了想,道“从明日起,我们兵分两路,由锦衣卫带着货物按照原来的速度前行。我们四人则轻装简行,以最快的速度到达兰州。”
杨潇眉头皱起,道“主子可是担心我们的行踪被人发觉”
“是也不是。父皇接连派巡抚前往甘肃,足见他已起了疑心,甘肃那边不会没有察觉,我们要在他们有准备之前进入甘肃,这样风险相对较小一些。”
“少东家可会骑马”焦战出声问道。
林西摇摇头,道“骑马还真没学过,不过可以由杨潇带我。”
焦战看了一眼杨潇,这种好事要么他来坐,要么谁都别想做,道“主子不会骑马,身体又弱,避免出现意外,还是坐马车为好。外面的那些马车不行,不适合急速奔行,需要更换。”
杨潇赞同地点点头,道“现在虽然已是春日,但纵马后依旧容易着凉,尤其主子身子弱,即便再急,也要确保主子的安全,坐马车是最优选。待明日一早,属下便让人寻一辆适合的马车。
既然两人都这么说,林西也就没有反驳,“好,那便这么决定。”
半个时辰后,花海棠拎着两个大食盒走进来,笑着说道“主子饿了吧,饭好了,可以吃了。”
“确实饿了,让我来尝尝三娘的手艺如何”
花海棠将食盒打开,将饭菜一一端上桌,四菜一汤,两荤两素,还有饼子和米饭,不说味道,光是这卖相就是极好。
林西毫不吝啬地夸赞道“不错嘛,看上去像模像样的。”
花海棠笑着说道“那是自然。三娘自幼跟在师父身边,我们师徒的吃食都是三娘做的,师父她什么都好,就是不会做饭,做的饭菜吃进肚子跟毒药相差无几,为了保命,三娘只能自给自足。”
“原来这也是逼出来的手艺。”林西坐下,抬头看向杨潇和焦战,道“出门在外没那么多礼数,都坐下吃吧,奔波了一日,就得吃好睡好,明日才有精神。”
“谢主子。”
焦战眼疾手快,直接坐在了林西身边,杨潇愣了愣,也没在意,便坐到了林西对面的位置。
林西瞥了焦战一眼,见他看着面前的饭菜,并未看向自己,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告诫自己出门在外正事要紧,不必在意这些小事。
“外面的兄弟都吃些什么”
“炖的大骨头,烙的葱油饼,大口吃肉,大口喝汤,伙食好得很。”
林西点点头,道“别的不说,伙食一定要跟上,至少让大家吃好喝好。”
“他们跟着少东家可是享福了。”花海棠将饭盛好,也坐了下来。
“快吃吧,尝尝三娘的手艺。”林西率先动了筷子,夹了些胡萝卜炒粉条吃了起来。
焦战伸出筷子夹了块鱼肉,仔仔细细地挑着鱼刺,挑好后放进林西碗里,动作一气呵成,就好似常做此事一般。
与焦战有同样动作的,还有杨潇,只是他与林西坐的远,动作也相对慢了一些。见焦战给林西夹了鱼肉,又把手缩了回去。
林西看着碗里的鱼肉,神情怔了怔,抬头看向焦战,道“多谢,我自己来便好。”
“主子不必客气,照顾您是我们该做的。”
为了避免这种尴尬的事再次发生,林西自觉地夹了块鱼肉,小心挑着鱼刺,只是他在这方面实在没什么耐心,觉得差不多了便塞进嘴里,结果还是吃到了鱼刺。
焦战自顾自地给林西挑着鱼刺,看看碗里的鱼肉,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既然阻止不了,干脆破罐子破摔,有句话说得好,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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